文歲雪伸手幫班主任收迴下巴,然後看向謝束。


    “嗯,你說。”


    謝束開心地點點頭:“他們本來就該打。”


    “我下手都算輕的了。”


    隻聽到這兩句話,文歲雪抬手打斷,看向已經恢複狀態的班主任:“他們在哪?”


    班主任:“在醫院,我帶你們過去。”


    文歲雪扭頭對謝束示意了一下:“路上跟我詳細說下事情經過。”


    謝束頷首,抬腳跟在一側,開始說著事情如何發生的原因。


    事情是今早才剛發生的。


    謝束走在上學的路上,經過一個拐角後,他聽見那邊傳來哭聲,就轉頭看了一眼。


    然後就看見一個瘦小的男學生被五個男學生圍在牆邊,輪番對那瘦小的學生拳打腳踢。


    “沒錢?”


    “沒錢就該打,明天不翻倍帶錢來,我們讓你上不了課!”


    被打的男學生縮在牆邊哭嚎:“嗚嗚嗚···我真的沒有,我家沒錢了···”


    “你說沒有就沒有,給我打,看他還嘴硬不!”


    聽明白幾人的對話,謝束把書包放在牆邊,然後飛奔過去就開始1打5。


    怕自己事情了解得不全麵,他並沒有下多重的手,隻是把5人打得渾身疼痛而已。


    簡潔又詳細地說完,他略微陰沉道:“我現在真後悔沒有給他們斷手斷腳!”


    “那個同學家裏都快要揭不開鍋了,他們還這麽欺負弱小,真不是人!”


    文歲雪蹙眉,踹了他一腳:“你再說一遍?”


    謝束捂著屁股,委屈地又憤恨地看著她:“怎麽了,他們這麽可惡,就應該殺···”


    “嗷!!!”


    還沒說完呢,文歲雪狠狠踹他一腳,他直接被踢飛。


    咻的一下,他從班主任眼前飛過。


    隻聽咕咚的一聲悶響,謝束一張臉朝著地,狠狠地摔在地上。


    在這之前,他還在操場上滑行了一會···


    現在是下課時間,操場上的人很多。


    原本吵鬧喧囂的聲音在謝束慘絕人寰的嚎叫下,瞬間變得安靜。


    全場人都愣在原地,看著文歲雪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麽絕世高人一般。


    崇拜,敬仰,羨慕。


    還有一點兒同情謝束此刻的慘狀。


    班主任以為自己看錯了,拿掉眼鏡擦了擦,重新戴上,抬眼看去,這才確信自己真的沒有看錯。


    文歲雪從他身旁走過,低沉的氣壓差點把無辜的他淹沒。


    班主任頗有些弱小地扶正眼鏡,一雙腿在打著擺子。


    “那個···”


    “他姐,這是不是,有點狠了···”


    文歲雪沒有理他,走到謝束身旁,她陰鬱著一張臉,眸色被冰冷覆蓋。


    “你有種再說一遍?”


    謝束半邊臉被輕微劃傷,看著地麵,感受著周圍人投來的視線,他覺得自己的麵子已經被丟盡。


    咬牙,他不服地起身,梗著脖子怒聲吼道:“他們就該被我打死!”


    文歲雪拳頭癢了。


    抬手,她控製著力道朝謝束胸前揮去。


    謝束眸色微沉,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拳頭。


    察覺到自己竟然這麽輕易地就接住了文歲雪的招式,他陰鬱的眼眸閃過詫異。


    他竟然,打得過文歲雪了?!


    想著,他第一次朝文歲雪露出一個譏諷的笑,隨後有些狂妄地開口:“我剛才說得不對,他們應該被我千刀萬剮,活活折磨才能弄死!”


    聽到這話,文歲雪一直壓製著的情緒瞬間崩發,抬起另一隻手,她又朝謝束打去。


    但還是控製了不少力道。


    “你真是翅膀硬了!”


    “不知道誰大誰小了是嗎?!”


    “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你真讓我失望!”


    一邊出招她一邊氣憤地罵著,但招招都被謝束拆掉。


    “失望?!”


    “我明明是做了好事,為什麽到你這裏反而變成錯事了?!”


    “我說得哪裏不對了?!”


    “他們不該死嗎?!”


    “這種人,活在世上,不就隻有浪費糧食和空氣的作用?!”


    文歲雪快要被他的話給氣瘋,慢慢地,她不再收著力道。


    “照你這麽說,你也打了他們,你是不是也該去死?!”


    “我也打了你,你是不是也要讓我去死?!”


    “這麽多年給你報的班是都白白浪費功夫?!”


    “你學的道理都學到屁眼子裏了?!”


    “我平日裏就是這麽教你做人的?!”


    “教會你功夫你就以為自己是掌管這個世界的神?別人犯了錯,你看不過,路見不平就罷了,竟然還想殺?!”


    文歲雪每說一句就每加重一次力道,謝束從開始的輕鬆化解變成束手無策。


    最後,他隻能被變得狠厲的文歲雪逼得一點點後退,無瑕開口頂嘴。


    在場的人全都看呆了。


    這倆人的招式怎麽比電視劇裏的還要真。


    有人緩過神來,然後馬上掏出手機開始拍攝。


    才剛拍著,就看見視頻裏的謝束再次被一腳踢飛。


    謝束被踢得老遠,背脊直接重重地砸在地上,隨後猛吐一口鮮血。


    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這確定不是在拍戲?


    這也沒威亞啊···


    而且這血···好像還是真的。


    他們不是在做夢吧?!


    看著一地的下巴,文歲雪拉長了一條腿,一個托馬斯迴旋,把在場所有人的下巴都踢了迴去。


    緩步走到謝束身前,她眼眸泛著寒光,一腳踩到少年被鮮血噴濺的胸膛上。


    她居高臨下地睨著腳下之人:“錯了沒?”


    小黑不經意一瞥,然後就看到了文歲雪一腳踏在謝束身上的場景。


    而謝束一嘴的血,臉上變得有些蒼白。


    它驚得愣在當場。


    【宿主?!!】


    【你在幹什麽?!】


    【快給他送去醫院啊!!!】


    【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


    一邊說著,它一邊在空間內急得團團轉。


    文歲雪本來就很不爽了,還被它這麽一吵,她陰鷙著一張臉:滾!


    小黑一頓,然後哭唧唧地縮在角落裏,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緊緊盯著文歲雪的視角,一點聲音都不敢再發出。


    謝束還是強嘴:“我沒錯!他們就是該死!”


    聽他還敢這麽說,文歲雪氣得渾身發抖。


    這一幕,落眾人的眼裏,她周身就像是忽然被鍍上幾層陰霾。


    她微微俯身,陰冷地問:“你確定?”


    謝束抿抿唇,忍著身上各處的疼痛迴答:“我確定!”


    聞言,文歲雪勾著桀然的笑,狠狠點頭:“好,很好!非常好!”


    看著她的模樣,就在謝束以為自己又要被狠狠打一頓時,卻覺胸膛上的重量一鬆。


    是文歲雪收迴了腳。


    他神色詫異,心裏有些開心,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難受。


    這種難受不是被打痛的。


    是心口悶悶的,悶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難受間,隻見文歲雪冷漠地轉身離開。


    這畫麵瞬間和那快要被遺忘的夢境重疊。


    謝束雙眼迅速鋪張紅血絲,捂著胸口,張口想要說話,可強烈的憋悶感卻讓他什麽都說不出來。


    掙紮著,他想要起身,最後卻一次次因為喘不上氣而倒下。


    這令人動容又莫名傷感的畫麵看得眾人僵在原地,他們不知所措地看著一直向前走的文歲雪。


    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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