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黔雖然對文歲雪說的話還持有懷疑態度,但還是去找自己的父皇和母後商議去了。


    鄭皇和皇後都很納悶,也很無語。


    雖然說這文歲雪是個美人胚子吧,但鄭黔要不要這麽一天三趟的來迴跑。


    可又能怎麽辦,畢竟是親生兒子,還是作為未來的天子來養,還能咋辦,寵唄。


    不過還是得敲打敲打一下才行,鄭黔在文歲雪這件事情上,實在過於多勞了。


    而且他們都說沒什麽問題了,鄭黔還要繼續為文歲雪說話的話,讓他們有點擔心。


    就在皇帝和皇後暗自琢磨著怎麽敲打鄭黔時,鄭黔鞠了一躬。


    “父皇,母後,兒臣有一事想要談談。”


    皇帝皇後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果然如此幾個字。


    “黔兒,有什麽事,你直說就是。”


    皇後維持著笑容,一副慈愛的老母親模樣。


    表麵功夫做足了,心底卻是想著:你說你的就是,同不同意那是我的事。


    鄭黔低眉猶豫了一會,隨後下定決心開口:“父皇,您這兩年都把一些必要的不必要的事務交給兒臣來管,這些天,兒臣查到了一件事,不知該如何做決斷。”


    聽他今天不是要說文歲雪的事,座位上兩人都放了放心。


    好歹,不會是一個耳根子軟的人。


    皇帝來了興趣:“哦?”


    “什麽事能讓咱們多謀善慮,才思敏捷的黔兒也做不出決斷了?”


    這話一出,要不是皇帝帶的是黔兒而不是太子兩字,鄭黔都以為他的父皇是在試探自己。


    雖然皇帝為了讓他好好學習帝王之術而分出一些事務交給他來管,但到底是君子有別。


    鄭黔開始有點糾結,到底該不該提這事。


    看他躊躇半天,沉吟不決,皇帝歎了口氣:“黔兒,不著急,你先坐下來再慢慢想,該怎麽說?”


    鄭黔一愣,不禁抬眼看向皇帝,卻瞧見皇帝一副看透了自己的模樣。


    心下一驚,他略微驚惶地收迴眼,慢步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


    父皇是不是知道他想說什麽了?


    剛才那個表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應該也是,雖然是父子關係,卻也是君臣關係。


    他的父皇,能放心把一些事務交給自己來管,怎麽可能不會懷疑自己有沒有起別的心思。


    肯定是在自己身邊安插了眼線,看剛才他父皇的神情就知道。


    不過好在自己一直蹈矩循規,謹言慎行,沒有行差踏錯一步。


    在他暗暗思考著這些的時候,皇帝一直觀摩著他模樣,嘴角像是憋著一抹笑。


    他這個太子啊,雖然文韜武略,出類拔萃,也善於換位思考,什麽事情,鄭黔總是會考慮周全了才會開口。


    不管是什麽,鄭黔都想求一個麵麵俱到。


    真是規行矩步慣了,也算是被自己的善解人意給束縛了。


    可是這世道,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帝王家,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不是你求一個穩重,求一個妥善的結果對方都會理解的。


    如果不是皇帝過於了解鄭黔這個人,這會兒怕是早就降下了罪。


    就比如皇帝剛才那番話,如果換做別的皇子,怕是早就跪下請罪了。


    因為那些皇子背地裏都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而鄭黔沒有做,他自然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麽地方做錯了。


    鄭黔想來想去,也知道這事大抵已經瞞不住,他隻好如實說了。


    “兒臣····”


    “聽說那尤國送來的質子是個不得寵的,據說他生母是一位青樓女子,尤皇為了保住尊嚴才讓那質子在10歲時進了宮。”


    “誰知道當天那青樓女子就死了,而那質子就被丟在冷宮裏養到現在,也在冷宮裏落了一身毛病。”


    “怕是···那尤皇早就想到了會有這麽一天,所以才養他到至今,才會這麽不痛不癢地送一個無關緊要的皇子來。”


    “父皇,母後,你們一直教導我,做人要有憐憫之心。”


    “那尤國質子雖是尤皇的兒子,可兩人卻判若陌生人,甚至在那尤皇的眼裏,那質子還不如身邊養的一條狗。”


    “將心比心,他身上雖流淌著尤皇的血脈,但這也不是他能選擇的,如果可以選擇,他或許隻想要生在一個普通的人家,或是寧願不曾來到在這個世間。”


    說到這,鄭黔這才敢轉眼看向皇帝,然後就看見皇帝麵色威嚴地盯著自己看。


    他垂下眼,硬著頭皮繼續:“父皇,那質子常年臥榻,這麽弱的身軀,怕是沒幾年可活了。”


    “尤皇送一個這樣的質子過來,怕是也別有用心。”


    “雖然我們不懼怕尤國的兵力和法術,但就怕這質子死在我們鄭國,那尤皇會以此找到突破口,再聯合另外兩國來進攻我國,那到時候,就是鬥個魚死網破的局麵。”


    說完,皇帝半天沒有迴應,就隻是一直盯著鄭黔看,看得鄭黔不敢有多餘的動作,隻能緊緊捏著自己的手心。


    皇後瞪了鄭黔一眼,心裏簡直就快要急死了。


    說什麽不好,偏偏要說這些。


    現在好了,她一個老婦在這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話都說不上半句好吧。


    這要是說了什麽,皇帝不得來句後宮不可幹涉朝廷之事。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瞥了一旁坐立不安的皇後一眼,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他偷偷笑了一下。


    裝模作樣地端起茶喝了一口,他終於肯說話了。


    “黔兒,你先告訴我,這事,都是你從哪聽說的?有依據嗎?證實過了嗎?”


    鄭黔心慌不已,保持著鎮定的麵色,他語氣生硬:“兒臣···”


    怎麽辦?


    要說是文歲雪說的麽?


    這要是說了,文歲雪還能活不。


    可要是說謊···


    他父皇肯定會發現的。


    想到這,鄭黔那根沒搭上的筋忽然接上了。


    父皇這麽問,可不是已經有了答案?


    莫非是在看他是不是個忠誠的人?


    想通這一點,他臉色相較剛才是好了不少。


    “是歲歲告訴我的。”


    把文歲雪說得那些話複述了一遍後,他道:“歲歲說的都是真的,而且已經經過了琉璃珠的考驗。”


    “她肯定沒有騙我。”


    皇帝哼哼笑了幾聲:“哼,歲歲?”


    “這才第二天,就叫得這麽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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