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十兩銀子的時候,衙役的眼睛都亮了。


    馬皇後笑著說:“現在,可以放我進去了嗎?”


    衙役還有點猶豫。


    不過他四下看了,又進去了一趟,確定什麽情況後,才出來對馬皇後揮揮手。


    “多謝。”馬皇後禮貌的道謝後,這才走了進去。


    馬皇後順著牢房一間一間的走,一直走到了最裏麵,才看到已經渾身是傷的朱標。


    馬皇後心裏一緊:“這才兩個時辰你就這樣了?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捏緊的拳頭,訴說著她的怒氣。


    雖說身上都是鞭子打的傷,卻不影響朱標的氣質。


    朱標抬眸,對著馬皇後雲淡風輕的笑:“母後我不礙事。”


    “還不礙事?”馬皇後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真的不礙事。”朱標緩緩的站起來,走到馬皇後的麵前。


    馬皇後順著朱標這動作,看到他不僅上半身是傷,下半身也是。


    這大牢,陰暗潮濕,又沒有藥。


    這傷口怕是好長時間都不能愈合。


    “等我出去後,給你送點膏藥進來。”


    朱標頷首:“多謝母親。”


    “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雖說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可她確定標兒這麽做是有理由的。


    朱標的麵容還如之前:“此時其實也不必擔心那麽多,你拿著玉佩,到鳳陽去找知縣。”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眼中的淩厲濃厚非常。


    今日我所受的種種,必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馬皇後接過朱標手中的玉佩,心裏盤算著,這裏過去需要多久。


    不過是三十裏地,快馬加鞭半日也就到了。


    再迴來,整一日。


    再著急一點,想來一日內就能解決。


    隻是這會兒天色漸晚,今晚標兒怕是還要被知縣收拾。


    馬皇後擔心遲疑。


    那眼神落在朱標的身上,朱標沒有過多的想,也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輕鬆的笑著安慰馬皇後:“您不必為我擔心。這些都是皮外傷,我皮糙肉厚自然是能扛得住。現在我比較擔心的,是你。這到鳳陽,來迴還是需要一些時日,萬一你……”


    馬皇後搖搖頭:“無礙。要不,我給你送點藥膏過來。”


    朱標皺眉,他這身體,他是能扛得住的。


    想了片刻,他還是點點頭。


    這畢竟是母後的一片心意,不該拒絕的。


    “好。”


    馬皇後出去後,以最快的速度買來了膏藥,又給了衙役十兩銀子,衙役這才痛痛快快的把藥膏送進來。


    做完了這些,馬皇後快馬加鞭的奔向鳳陽。


    而在大牢裏麵的朱標,上了藥膏後,就安心的坐在角落。


    待大牢裏所有自然光亮消失,衙役們點起了蠟油,喝著酒,哼著小曲,一道非比尋常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朱標仔細了一點聽。


    發現是縣令和大腹便便的男子在說話。


    他們走的不快,聲音還比較大,朱標能聽得清楚。


    “哈哈,這就是得罪我的代價。”這是縣令的聲音。


    “是是是,他得罪了舅舅,自然日子是悲催的。那舅舅這次打算如何收拾他呢?”


    “下午是鞭子,那晚上就夾棍吧。我看他那表情還比較淡然,想來是鞭子打在身上的感覺還不那麽痛,得讓他嚐一嚐更厲害的。”


    “我記得詔獄有一種刑法,叫做加官進爵的,要不也……”


    “嗯!這不錯!待夾棍上了以後就來這個吧。”


    兩個人說著,走到了朱標的麵前。


    朱標本是坐著的,見二人過來,也站了起來,走到了牢門前。


    縣令得意的對朱標笑。


    朱標也淡然的笑。


    真以為現在就能收拾我了?


    要知道,現在遊戲可還沒有結束啊。


    “哈哈哈。”縣令哈哈大笑。


    朱標看到縣令笑,自己也跟著笑。


    縣令笑著笑著,看到朱標神色從容還在跟著自己一起笑,那臉色一下子就糟糕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怎麽就跟著我笑了?”


    朱標停下,很認真的迴答縣令:“因為,你死定了。”


    他死定了?


    這話從何說起?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縣令沒好氣的從上到下的打量了朱標。


    朱標負手而立,表情從容的任由著縣令打量。


    “不是,你有病吧。”


    朱標:“大人您誤會了,我沒有病,思緒清楚,還能預判接下來的一些事。大人,若是我預料準了,可不要惱羞成怒啊。”


    大腹便便的男子皺起眉頭,惡狠狠的看了眼朱標後,小聲的對縣令說:“舅舅,這個人估摸著病得不輕,不用跟他廢話,該如何就如何,速度解決了,咱們去醇香樓喝酒去。”


    縣令一聽到醇香樓,眼前一亮,笑眯眯的點頭:“不錯不錯,這個不錯。”


    “來人啊,把他給本官帶出來!”


    “是!”衙役上前,一人架著朱標一隻手把他架了出去。


    衙役架著朱標出來,就要把他摁在地上,上夾棍。


    然,朱標胸背挺得筆直,衙役用力了兩次,都沒有把朱標摁下來。


    錯愕的衙役互相看了看,而後看向走過來的縣令。你


    “屬下知錯。”


    “請大人責罰。”


    衙役的聲音戰戰兢兢的。


    想來是之前被縣令欺負了太多,縣令這人的脾氣也不好。


    朱標聞言,錯愕的扭過頭去看。


    衙役深深的低下頭,仔細一點看,還能看到那顫抖的身體。


    縣令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過來,抬了抬手。


    這下,兩個衙役才鬆了一口氣。


    縣令坐下來,端起另外一名衙役剛剛泡好的茶,悠然的喝了一口後露出了滿足的表情。


    緩緩的放下茶盞,他這才不緊不慢的看過來。


    “不想跪下?”


    朱標笑:“你,還不夠格。”


    天底下他要跪的也就隻有父皇和母後。


    其他的,都得給他下跪。


    縣令冷笑一聲:“哎喲,你這脾氣還大了。”


    朱標:“非也,我的脾氣已經算比較小的了。如今的你,一切都還不明白,自然是對外麵的事情不太清楚,認不出我的身份自然也是正常的。但這人啊,還是不要張揚得過了,給別人留條路也就是給自己留條路。”


    這,是勸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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