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在陽光下染成金色,江源慎費心地把地上的碎木屑掃成一堆,再掃進垃圾鏟裏。


    部分平小的木板卡在垃圾鏟和地麵的空隙上,無論怎麽調整角度就是不進去。


    他忍無可忍,蹲下身伸出手直接丟進去。


    “需要我幫忙嗎?”


    耳邊傳來澄澈的聲音,江源慎抬起頭。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靜海深月站在門口,她的身影融進了傾注而下的日光中,水嫩修長的雙腿表麵,陽光都鑲上了薄薄一層。


    “汪——!”


    柴火忽然弓起背,對著門口的美少女吠叫,但是尾巴卻搖的歡快。


    江源慎宛如仰視神明般看著她,卻不知如何開口。


    退一萬步,自己和靜海深月的關係很微妙,自從梓川孝空坦白後,她便是自己的義妹或者義姐。


    江源慎低下頭繼續拾取著碎木片,白色的裙擺在視野的末端微微搖擺著。


    然而靜海深月卻往旁邊走了幾步,繞開木屑小堆。


    每當她黑色的樂福鞋踩在地板上時,影子便從她的腳下拉伸,江源慎的餘光甚至能瞄見她白皙的小腿肚。


    “這隻金毛犬是黑澤同學的?”


    靜海深月望向吠叫的柴火,側身窺視著江源慎。


    “嗯。”


    江源慎的手宛如擒拾米粒般,將最後的一些木屑放進垃圾鏟。


    “總是對我叫,難道是我來的時間又不對?明明是白天。”靜海深月有狡黠地笑了。


    江源慎知道她說的是「遇見貓的時間」這件事,旋即立起身,眼前又忽然一黑,他伸出手扶住牆壁。


    “說不定它是母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都變得透明了。


    “你還挺有精神。”


    “在拿我開玩笑?”


    江源慎將垃圾鏟裏的垃圾,一股腦地倒進黑色大垃袋,結果木屑像找麻煩般又掉出一部分,他深吸一口氣隻能繼續蹲下撿。


    靜海深月那雙澄澈的眼眸望向柴火,輕聲說:“我以為你會死氣沉沉地躺著。”


    “黑澤同學來之前是這樣的。”


    “她是你的明燈嗎?”


    江源慎眉頭一皺,目光落在她那張白皙的小臉上:“這是什麽意思?”


    靜海深月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從沙發的另一邊繞過柴火,視線往垃圾桶裏望。


    “是星冰樂。”


    她的話語和吹進來的濕熱風一樣,感覺黏黏的,讓江源慎相當不快。


    他站起身,捏住黑色大垃圾袋的口子,看著靜海深月說:


    “你觀察的很仔細?”


    “因為不存在知鳥島上的東西,很引人注目。”靜海深月把頭發攏到耳後,小臉平靜地說,“江源同學,關於朝空同學的事情......”


    “和你沒有關係。”


    不管從客觀角度還是主觀角度來看,靜海深月都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江源慎掂量了下手裏的袋子,殊不知拎起的片刻,眼前再次一黑,自己的身體重心產生了偏移,


    靜海深月吊起眉梢,腳步剛剛踏出——


    咚咚——


    沉悶的聲音在地板上響起,本倒進黑色大垃圾袋的木屑,像要嘲笑他一般從袋口傾瀉而出。


    兩人的影子,在此時緊緊重疊。


    江源慎的雙臂死死撐在靜海深月身體的兩側,少女的黑長發,宛如水一般,在地板上散開。


    右手手心裏是她烏黑柔亮的長發,江源慎的手指輕輕一動,她的發絲質感無與倫比。


    櫻色的小唇,如春筍般的白皙臉頰,身下的少女宛如精美的工藝品,胸部的起伏也完美的令人窒息。


    靜海深月眨著纖長的睫毛,一臉冷靜地凝視著壓在身上的江源慎,在那雙迷人的眼睛中,有光在晃動。


    正當江源慎嗅到她身上的陣陣清香,感覺喉嚨一幹的時候,靜海深月忽然吐出熱息。


    “江源慎,要和我合作嗎?”


    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似乎隻是單純的提議。


    “什麽?”江源慎一愣。


    “我想要離開知鳥島,你想要挽迴失去的人,我幫助你,你或許也能試著幫助我。”


    靜海深月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胸前的起伏卻在悄然加速,默默等待著少年的迴答。


    江源慎有些困惑,唿吸都慢了半拍。


    “你口中說的,失去的人是誰?”


    “隻能是朝空搖杏,怎麽樣?畢竟也要有個限度。”


    “......”


    江源慎的大腦一嗡,她口中意願頗高的話,讓自己背後起了雞皮疙瘩。


    “你知道在你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我思考了很多,祭典迴家的那時,我一直在思考。”


    靜海深月深吸一口氣,胸部在微微起伏,小臉依舊平靜,話語如清泉般幽冽,


    “你應該聽說過,知鳥島的皇後能讓人抵達過去,以及未來——”


    “這麽離奇的事情,怎麽可能有人相信?”


    “確實,在文明的世界裏,一個少女卻擁有很奇怪的能力,不管怎麽說這種類型應該放在科幻電影裏,但你現在更願意相信我能做到吧?”


    靜海深月的話如削尖的鉛筆,筆頭輕輕地紮在江源慎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她說的沒錯,哪怕是假的,但自己卻更願意相信她能做到。


    “為什麽是我?”江源慎有些透不過氣。


    “你害怕?”


    “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隻是個平凡人。”


    “你不普通,不如說在這個島上,我認為你是最清醒的。”靜海深月凝視著他的臉頰,左手手指微微一動。


    江源慎不經意地望向了她的白皙脖頸,腦袋裏不合時宜的冒出想伏下身子咬她一口的衝動。


    他咽了口唾沫道:


    “你應該去找警察,他們會幫你出島。”


    靜海深月微微皺著眉頭,口吻中帶著些歎息,其中沒有辛辣的批評,隻是純粹的困惑:


    “就你想的到?不如說現在還能說出讓警察介入就能解決的人,腦子並沒有我想的那麽靈光,而且你也差不多該理解一些了。”


    她大概是覺得眼前的江源慎能說出這種話,顯得傻愣愣的。


    江源慎的嘴巴如金魚般無意義的龕動,他似乎能讀懂靜海深月的這句話——


    「知鳥島島民,或許根本就不是阻攔她出島的關鍵?」


    “我會反省的......”


    “那就好,如果想繼續談,能不能從我身上起來?”


    靜海深月微微別開臉頰,她小巧的耳朵白裏透紅,耳輪分明。


    從裙下露出的白皙長腿,像是抵抗什麽似的交叉著。


    “抱歉。”


    起身的瞬間,江源慎才感覺到手臂酸硬。


    合成一體的影子再次分裂成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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