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行千裏母擔憂。


    得知劉芒要前去水鏡書院求學,糜夫人又高興又難過。


    兒子有出息,才會被劉荊州推薦前往水鏡書院學習。


    可劉芒自幼與其他孩子不同,會不會受到其他士族子弟的欺負?


    這孩子從小體弱,萬一吃虧了怎麽辦?


    “夫人,芒兒不過學習一載,就會迴到新野。”


    劉備寬慰道:“何況軍師已經安排子龍和興霸前去,即便到了書院,芒兒也不會吃虧!”


    糜夫人有些驚訝,“軍師讓甘將軍前去也就算了,子龍可是主公的大將……”


    劉備狡黠一笑,露出了算計逆子成功的笑容。


    “子龍前去,是為了督促逆子練武!”


    “興霸則是保護逆子安全!”


    “有他們二人在,我也能放心了!”


    劉備笑道:“逆子之前說過的《管理學》,軍師覺得非常可行,已經與我商討!”


    “想必,此舉定能讓我新野更為強大!”


    如果曹操南下,新野作為荊州的屏障,定會淪為戰場。


    劉備居安思危,他數次丟了妻兒,不想讓這樣的慘劇再次重演!


    “芒兒,你放心,爹這次一定會保護你,不會將你丟在徐州了!”


    劉備目光堅定,糜夫人依靠在他肩膀,這樣的皇叔,怎能讓人不愛?


    劉芒準備整裝待發,他算是知道了什麽叫你媽覺得你餓!


    靡夫人將大包小包的食物,盡數為劉芒帶上。


    甘夫人這位姨母同樣如此,親自做了不少點心。


    劉芒,承載著劉備一脈的未來。


    哪怕劉芒現在隻想尋死。


    “趙四叔?您怎麽跟著?”


    “公子,是主公讓我與興霸將軍保護你。”


    趙雲微微一笑,“每日的武藝,公子可不能落下!”


    劉芒憤怒地看向諸葛亮,隻見後者輕搖羽扇,雙眼望天,一副雨我無瓜的模樣。


    奸詐的諸葛村夫!


    “大侄兒,你放心吧!有我跟二哥在,新野一定安全!”


    猛張飛命人往馬車上搬了不少書,順便低聲道:“三叔新畫的仕女圖,都給你帶著了!”


    劉芒雙眼放光,不得不說張飛的繪畫功底相當之好。


    劉備軍的不少地圖,其實都是出自張飛手筆。


    “多謝三叔!”


    “好生在書院學習,莫要給你爹丟臉!”


    眼見張飛送書,關羽也不能空手。


    “芒兒,這是二叔我多年苦讀的春秋!”


    你關羽忍痛割愛,拿出了他多年秉燭夜讀的《春秋》!


    關平看的羨慕不已,至於劉芒則有些不滿。


    你看看人家三叔,送的都是什麽?


    工筆仕女圖!


    二叔你怎麽能如此摳摳搜搜?


    你這本破春秋能當飯吃麽?


    發現劉芒的眼神中充滿嫌棄,關羽老臉更紅,“待你從書院迴來,赤兔的後代也該長成,我再送你一匹良駒!”


    這還差不多!


    劉芒滿意點頭,赤兔馬的後代,至少能賣個好價錢,總比這本破《春秋》強得多!


    “先生!二叔,三叔臨行之前,都送了我禮物。”


    “先生身為我的良師,總不能空著手吧?”


    諸葛亮尷尬不已,他哪知道關羽張飛會來這麽一手?


    他平日裏隻有薄田幾畝,更無名貴之物。


    劉芒笑著指向諸葛亮的羽扇,“先生不妨將羽扇送我,待我平日裏思念先生,也好睹物思人!”


    諸葛亮麵露尷尬之色,公子這是在蓄意報複!


    小氣!太小氣了!


    “軍師!我侄兒不過要你一把羽扇,何不痛快拿來?”


    關羽輕撫美髯,在護犢子這一塊,關二爺不遑多讓。


    “拿來!”


    張飛更是直接上前搶下羽扇,直接塞到了劉芒手裏。


    “也罷也罷!公子,前去水鏡書院,可莫要隻顧著學業,人情往來也極為重要!”


    諸葛亮苦笑一聲,想要扇風,卻發現羽扇已經被搶走。


    隻能順勢提醒劉芒,學業是其次,多交朋友多條路才是根本!


    劉芒笑著答應,隨後便直接啟程。


    左手春秋,右手羽扇,劉芒直接躺在馬車裏睡著。


    趙雲趕車,甘寧護送,二人看著劉芒熟睡,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水鏡書院知何處?荊襄西門有仙廬。


    天賜白璧做玉屏,人雕畫閣襯牌樓。


    司馬徽為躲避戰亂寓居荊州,創建了水鏡書院。


    曹操的謀士郭嘉,江東水軍大都督周瑜,大破八門金鎖陣的徐庶,臥龍鳳雛都曾在此學習。


    不過這些年,水鏡書院已經淪為了荊州士族來鍍金的地方。


    司馬徽心有不甘,一群聲色犬馬的公子哥,糟蹋了他水鏡書院的名聲!


    司馬徽幹脆擺爛,如果有人問他關於某人某事的好壞,他皆說“好”,以至於人們背地裏稱唿他為“好好先生”。


    妻子曾經勸過他,不要這般行事,會落人話柄。


    誰知司馬徽笑道:“夫人這般說,也很好!”


    司馬徽不願向權貴們低頭,這是他唯有的抗爭手段。


    “新一批的學生來了。”


    司馬徽感慨道:“還是思念當年奉孝,公瑾,孔明,士元他們那個時候!”


    “講天下大勢,談論學術!公瑾撫琴,孔明合奏!奉孝與士元行酒令!”


    司馬徽獨坐幽篁裏,他更習慣讓這一批學生自我熟悉,然後再由他去麵見。


    “老師,如今這些人,都是虛有其表罷了。”


    “家中若無錢財,豈有資格來我水鏡書院?”


    一人濃眉掀鼻,黑麵短須,其貌不揚,酒不離手。


    “奉孝已死,公瑾拜將,孔明出山!隻有你這廝賴在書院裏。”


    “天下已無明主!”


    醉漢豪飲一口,不屑道:“曹操已成大勢,學生前去也不會被委以重任!”


    “江東孫家,誌在割據,而非天下!公瑾糊塗!”


    “至於劉備?孔明就是喜歡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複興漢室?天下之人,誰還記得漢室!”


    司馬徽並未訓斥弟子,歎氣道:“你這性子太過狂傲!為師也懶得說你!”


    “莫要喝酒了!你且代為師去看看這些學生吧!”


    醉漢不情願的起身,打了個酒嗝。


    “老師,這世間,可有能承載鳳雛的扶桑木?”


    “士元,相信為師,雛鳳終有展翅翱翔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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