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曉一頓。


    林二寶都這麽說了。


    而且小反派脾氣本就不好,顧曉曉也不敢惹。


    小命和三寶中,二選一。


    當然選小命!


    寶貝兒子,哪有她的小命重要?


    顧曉曉一點都不帶思考的,眯著眼睛笑,“三寶乖哈,你二哥說要先去武館,咱們去過之後,再去吃飯吧!”


    林三寶癟著嘴,一臉的不開心。


    “哼!娘偏心二哥!”


    顧曉曉還是笑,“好啦好啦!也耽誤不了多少功夫,走啦!”


    林三寶被她推著,往前走。


    跟在後頭的林二寶,眼中濃墨一般的不悅漸漸化開些許。


    娘還是在乎他的。


    “二哥。”


    林四寶出聲喊。


    “嗯?”


    林二寶心情愉悅,鼻腔轟鳴。


    看著前方一大一小牽著手,拉著的手在空中晃啊晃,林四寶眼中劃過一分羨慕,三分嫉妒。


    被嫉妒的情愫幹擾下,本來打算委婉的說辭,吐出口卻變得十分直白。


    “你對將來有什麽打算?兩個多月過去了,大哥,我還有三弟,就連小妹,娘都有好好規劃。”


    除了二哥你,娘好像沒有為你規劃過什麽,你沒跟她聊過你的想法?”


    這段話就如在傷疤上紮針,林二寶疼得抽了口涼氣,睨著林四寶。


    “你上了這麽些日子的學堂,怎麽這個嘴還不會說話了。”


    林四寶臉上帶著揶揄的笑,“你這是生氣啦?”


    “不過想想也對。娘厚待我們幾個,卻唯獨忽略了你……厚此薄彼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娘這碗水端不平,二哥你得自個兒想辦法呀,但我估摸著以你的性子……難。”


    就以二哥這悶葫蘆,大半天吐不出顆瓤來的性子,要想讓其開口跟娘說道說道?


    猶如登天之難。


    不過,他還挺想看二哥會如何處理這件事的。


    畢竟這可是他驕傲不可一世的二哥啊……


    “收起你那副看戲的表情,否則……”林二寶一雙冷眸,漸漸半眯。


    帶著十足的威脅。


    “不敢不敢,我哪敢看二哥的戲啊。”


    嘴上求饒,林四寶眼中笑意卻沒消散。


    林二寶瞥了眼,不再理會。


    心中卻隱隱氣結。


    娘是在意他的。


    隻是與之比較,便遜色了幾分......


    新開的武館,也在西街這邊。


    剛裝修過的門麵,在一眾老舊的店鋪中顯得有些突兀。


    鑲著金紅雲邊絲的匾額,在陽光的照耀下金光閃閃。


    異常奪目。


    新修的店鋪裏沒什麽人,空空蕩蕩的。


    有些許淒涼。


    顧曉曉抬腿走進去,迎麵走來一個身穿短打藍色布衫的勁裝男。


    “這位夫人,您是想送您兒子來學武是嗎?”


    “對。”


    “好嘞,這邊請。”


    勁裝男引著人走到正廳,倒了杯茶,放在對麵桌上。


    “咱坐下,慢慢說。”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隨後放下,顧曉曉開口問:“我有兩個兒子想送來,你們這兒都是怎麽收費的?”


    “咱們家武館是新開的,眼下也沒什麽生意上門,您要是誠心的話,我這邊可以給您便宜點。”


    “便宜多少?”


    “學武是個日積月累的事情……咱們這兒的束修是按年來收,半年是二十兩銀子,隻管教,不管吃住。”


    “多少?!”


    顧曉曉懵了。


    嚴重懷疑是不是她耳朵出了問題。


    這真的是便宜過後的價格?


    勁裝男很有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顧曉曉一整個震驚住。


    二十兩,半年……


    那不就是兩千多塊錢!


    古時的二十兩,和現代的兩千。


    兩者掙錢的難度,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她手頭上是拿得出來,就是沒個正經由頭。


    這事兒,有點難辦呐。


    三個孩子一聽,也犯了難。


    家裏頭如今就靠著大哥寄來的錢和之前娘典當首飾的錢支撐著。


    二十兩,娘根本拿不出來。


    林二寶率先開口:


    “我們迴去吧。”


    林三寶也給顧曉曉找著台階下。


    “娘,我餓了。”


    林四寶靜靜抿著唇,一言不發。


    他上學堂,娘一定花了不少錢。


    很有可能家裏邊大部分的錢,都花在了他的身上。


    作為獲利的一方,他此時此刻不知該說什麽才最為穩妥。


    顧曉曉也覺著有些貴,這個事兒還是得細細思量一番才行。


    再去問問看別家的,了解清楚這個行情後再說。


    “三寶餓了是吧,那咱們現在就去吃飯。”


    說著,顧曉曉站了起來。


    見人要走,勁裝男有些著急,連忙攔著人。


    “夫人,您要是覺著不合適,這個價錢可以商量的嘛,別著急著走啊!”


    “我家孩兒說他餓了,我們得先去吃飯,迴頭再來哈。”


    不顧此人的阻攔,顧曉曉牽著林三寶的手,馬不停蹄地就往外走。


    好不容易才等到一筆單子,卻要眼睜睜看著從眼前溜過,勁裝男一咬牙,氣惱地跺腳。


    價開高了!


    都把人給嚇跑了。


    應該開低點的。


    ......


    從武館那裏出來,顧曉曉帶著三個小家夥走到經常光顧的麵攤坐下。


    “呀!客官來啦!今兒還是老樣子?”


    麵攤老板熟稔地笑著打招唿,抽過肩膀上的帕子,在桌上擦了擦。


    顧曉曉笑了笑。


    “對,麻煩了。”


    “好嘞!我這就去下麵!”


    須臾幾刻間,四碗牛肉麵出鍋。


    端上桌。


    顧曉曉從竹筒裏抽了雙筷子,把麵攪和攪和,剛要準備開吃——


    就見三個小家夥,一臉的鬱鬱寡歡。


    她挑了挑眉,催促著:


    “吃麵啊,幹愣著做什麽?”


    “快吃快吃,待會麵就該坨了。”


    麵對美食,三個小家夥提不起絲毫興致。


    無精打采,抽了雙筷子,動作機械地攪拌著麵條。


    顧曉曉搖了搖頭。


    也不再去管。


    埋頭嗦著麵條。


    這家麵攤老板賣的是手工拉麵,勁道又富有彈性。


    湯頭清香中,帶著絲絲的甜。


    吃了兩個多月,味道一直很穩定。


    她還挺喜歡的。


    一碗麵下肚,顧曉曉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皮。


    從衣袖裏掏出十二枚銅板,走到麵攤老板跟前。


    “老板,麵錢。”


    “好嘞好嘞,您可吃舒坦了?”


    “當然啦!張伯您的手藝這麽好。”


    收獲到老顧客這樣的誇獎,麵攤老板笑得合不攏嘴。


    簡單寒暄了兩句,顧曉曉扯迴正題。


    “跟您打聽個事兒,這鎮上除了新開的那家武館以外,還有別家學武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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