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做了最後的挽留,挽留溫儀與她同行。


    溫儀婉言謝絕了。因為她已經離不開陳程了。


    夏青青指著陳程的鼻子:“你個惡賊!”


    陳程看著她,滿眼真誠。


    夏青青最終大哭起來:“你個混蛋,惡賊,總有一天我要讓袁公子來取你狗命!”


    溫儀十分難堪地看向陳程。陳程笑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夏青青轉身,看了看袁承誌,想要投入對方的懷中,但因為女孩的矜持,終於還是選擇了一側的何惕守。


    這讓何惕守麵部表情極其豐富,然後瘋狂地反摟著她。


    夏青青對著陳程說:“在袁公子取你狗命之前,你好好照顧我娘!”


    陳程嘴角一勾,微笑起來。


    溫儀卻開口:“青青,你放心。從離開溫家的那一天起,我每天都很開心。接下來……”


    陳程接過話:“會開心的。”


    瘦頭陀也說:“那我們的女兒?”


    陳程笑起來:“放心,隻要你們不去與她相認。她就是真正的公主,沒人會為難她的。便是康熙也不會。不過以後嘛……”


    毛東珠緊張起來:“以後會怎樣?”


    陳程笑得更開心了:“就看你們喜不喜歡你們的女婿韋小寶咯。”


    小桂子,真名韋小寶。在這群人中間,這不是秘密。大家也都知道了,這是一個假太監。


    毛東珠與韋小寶極不對付,聞言當然是恨得牙癢癢。但這世間,丈母娘看女婿不順眼的,時常有之,又為之奈何呢?


    更何況,他們現在還哪有能力去棒打鴛鴦。


    何況,建寧就是喜歡韋小寶。她就是個施虐狂加受虐狂。前期虐韋小寶,後來有了雙兒加蘇荃的壓製,又被韋小寶虐,還不是不亦快哉。


    對了,要不要告訴他們,建寧未來和蘇荃算是姐妹……


    算了,這個消息,他們現在隻怕暫時接受不了。


    ……


    分手不久,陳程居然收到了賈似道的密信。


    賈似道居然收了幾隻海東青。這家夥本就是聲色犬馬之輩,做這些事簡直得心應手。


    然後他用海東青訓練了一支傳信組織。這還是陳程第一次收到這樣的傳信。以往都是用海東青往西湖武校傳迴去信息。


    陳程打開密信,微微一怔。原來賈似道說的是淩退思的事。


    淩退思的事,賈似道已經替陳程收拾了收尾。他在就在懷疑淩退思的目的,他認為寶藏就在荊州城,也就是淩退思所說的江陵。


    他讓陳程去荊州,把這寶藏,替他尋來。


    陳程臉一抽,這沒頭沒腦沒有任何信息的事,他哪去找啊?


    但也隻能再重迴荊州一趟了。這要是當場收到賈似道的消息就好了,省得他來迴奔波。


    ……


    迴到荊州,遇到的是與水笙走在一起的狄雲。


    兩方人相見,互相都是好奇。


    狄雲是老實人,也不等陳程多問,主動就講述了自己這一趟的遭遇。


    原來血刀老祖來了以後,劫走了水笙,狄雲送完丁典與淩霜華去隱居,結果迴來撞上。


    於是血刀老祖也擄走了狄雲了。其間又經過著名合稱“落花流水”的南四奇來救水笙。水笙是這四人中“水”,“冷月劍”水岱的女兒。


    結果南四奇被血刀老祖殺了三個,花鐵幹靠吃兄弟屍體苟活,最後幸得狄雲學會了血刀老祖的武功,反殺,救出了水笙。


    這次迴來是發現了他師妹戚芳的丈夫,萬圭有些問題。


    狄雲厚道人,沒有多說關於水笙的事。其實血刀老祖垂涎水笙,多次想要猥褻她,花鐵幹更是為了活下去,想要把她獻給血刀老祖。


    這些事,說出來會損害水笙的名節。他自然是怎麽也不願說的。


    陳程點點頭:“原來如此。那你現在是去?”


    狄雲長歎一聲:“等我師妹迴來。”


    陳程見他說得惆悵,便想著是感情的事,覺得不該多問。


    他其實與丁典夫婦熟一點,與狄雲還真不熟。聊了這麽一些,已經他意料之外了。他其實隨口一問,哪知道狄雲如此耿直,就差把出行記錄給他查詢了。


    於是他便向狄雲道了別。


    既然道了別,狄雲就不會給他繼續講戚芳的故事,講萬圭和戚芳的恩仇。那麽,大家也就不知道,戚芳此去就迴不來了。


    等到狄雲尋去的時候,戚芳已經被萬圭所殺。


    連城訣一書可謂全員壞人。即便是幾個好人,也是全員悲劇。


    隻是,陳程也沒有天眼,他怎會知道此時將要發生的事情呢?


    轉身,上馬,兩方人背向而行,再無交集。


    各有各的前程,也許俱是光輝燦爛。


    隻有戚芳,在黑暗無人的陰冷角落,死亡,腐敗……


    這就是一個配角的宿命。


    金庸的書裏,配角一樣就是這樣的命運,死得潦草而隨意。


    他們明明可以不死,但是為了讓故事看起來更有悲劇感和高級感,他們就這樣死了。


    比如馬春花,她明明可以被救過,但是金庸安排死了。又比如戚芳,她更是死得不值。但是查先生要她死,誰也沒辦法。


    還好,最好的馬春花,遇到了最好的陳程,她現在活得光輝燦爛。


    而戚芳,沒有遇到陳程。陳程根本沒聽說過這個人,現在自然不會產生出什麽預兆……


    在別人的故事裏,陳程隻是龍套。在自己的故事裏,陳程或許是主角。以他為主角的故事裏,自然又有別的龍套。


    便在此時,龍套了近兩個月的徐錚忽然說話了。


    他這一趟跟著出來,之前一直跟這宋情六處。到了華山腳下,也裝病不上去,說在下麵守車。在清國一行,更是全程隱身。


    而在這個時候,一路上都沒有一絲存在感的徐錚忽然轉過頭,說:“嘿,老弟,你和師妹是怎麽迴事,你介意說說嗎?”


    那一刻,徐錚成為了所有人視線的交流。


    徐錚這一輩子,第一次成為主角。


    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是過來人。他一眼看懂了狄雲對戚芳的感情。


    戚芳是狄雲的師妹。馬春花是徐錚的師妹。


    戚芳是戚長發的獨女。馬春花是馬行空的獨女。


    狄雲是戚長發唯一弟子。徐錚是馬行空唯一弟子。


    狄雲曾經喜歡戚芳,差點談婚論嫁。徐錚曾經喜歡馬春花,差點談婚論嫁。


    不能說極其相似,隻能說一模一樣!


    可狄雲也提到,這戚芳是別人的老婆了啊。他對於這種事情,最有經驗了。看淡一些,把戚芳當做妹妹就好。


    徐錚並不是一個喜歡助人的人。但是他跟著陳程,一直在學當好人。要知道,他也是歸鍾的偶像!


    在見到一個他極其有同理心的人時,他決定主動開解對方一次!


    徐錚叫住了狄雲。


    狄雲自然從頭說了起來。萬圭的父親萬震山,與戚芳的父親戚長發,是師兄弟,都是丁典師父梅念笙的弟子。


    萬震山害死了戚長發,但是不動聲色,戚芳也是剛剛才知道。於是萬家準備殺戚芳滅口,結果被狄雲迴來看戚芳遇到,救了下來。


    但是因為萬圭被他師弟下了毒,戚芳還想著一日夫妻百日恩,最後去給萬圭送一次解藥。


    狄雲現在正是去客棧等她的。


    陳程皺起眉,問:“萬圭現在何處?”


    狄雲迴答:“在他家裏。”


    陳程又問:“他家裏在哪裏?”


    狄雲一麵指著方向,一麵問:“怎麽了?”


    陳程說:“怎麽了?戚長發與萬震山乃是師兄弟,他說殺就殺。他們共同師父梅念笙,他們說殺就殺。被戚芳撞破,他們想的是如何殺戚芳滅口。


    “還要殺萬圭和戚芳的女兒空心菜。這樣的人。你們居然放心讓你師妹獨自去送藥!在我看來,這就是去送死!”


    狄雲是個老實人,這輩子總是被陰謀詭計坑害。他聞言,臉色大變。


    尤其是陳程的最後一句,不是說的“戚芳”,而是“你師妹”。


    狄雲,心好痛……


    ……


    【配角傳】


    戚長發、戚芳、空心菜、萬圭、萬震山-《連城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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