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惕守其實挺聰明,從她知道如何曲線救國,以拜師袁承誌來接近夏青青就可以看出來。


    從她年紀輕輕,就可以掌控內部各有私心的五毒教,更能說明這一點。


    但是她現在有點迷糊。袁承誌是她師父。袁承誌比她大。夏青青是她喜歡的人……呸,是她是師娘。所以夏青青比袁承誌大。


    溫儀是夏青青的娘,所以溫儀比夏青青大。溫儀居然聽陳程的。難道陳程又比溫儀大?


    可夏青青又討厭陳程,這又該怎麽算。


    陳程則有些氣悶地迴到自己房間,坐在椅子上說:“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在現在的隊伍裏,能這樣與他交談的人,自然是李文秀。


    李文秀扯了一張椅子,坐到他對麵:“你有時對溫姨,確實有幾分親近。”李文秀是他的知己,不用他將問題補完整,就直接明白了他的意思。


    陳程輕歎一聲:“我的錯。”


    李文秀卻笑眯眯地說:“那你喜歡溫姨嗎?”


    陳程搖頭:“談不上。”


    李文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說:“陳程啊,你還記得,那日你在福州敲開我小院門之前,你對我做什麽?”


    陳程揚眉,慢慢地說:“我好像沒有做什麽吧?”


    李文秀點頭:“是呀,你什麽也沒有做呢。”又笑眯眯地抿了一口茶,卻不再說話了。


    陳程明白了,他是在某個時間點上,對溫儀解除了男女之防。那一刻,他內心是接受溫儀的。當然,這種接受,未必就是男女之情,隻是一種關愛。


    這種關愛,就像是他過去對梨音一樣。


    想到梨音,他感覺更不好了。梨音都爬上他的床了。這個類比還真是不恰當啊。


    ……


    在陳程坐在自己房裏反思的時候,溫儀在房中垂淚。夏青青現在也難得溫柔:“娘親,對不起,我口無遮攔,胡說的。”


    溫儀隻是哭,一句話都沒有說。


    夏青青害怕起來:“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擔心姓陳的沒安好心。娘啊,你這麽漂亮,就連五毒教那個教主……誒,就是袁公子的徒弟,她都誇你呢。”


    溫儀淚眼婆娑地看向她:“是你爺爺親手把我送給大人的。”


    嚴格說,是溫方山親自把她送出門。但送到陳程手上的是溫方悟。隻是為此溫儀最惱的人,自然是她爹,五叔得排第二位去。


    夏青青自然聽溫儀不止說過一次,咬牙說:“我爺爺真不是個東西。當初害我爹,現在又害你。”


    溫儀說:“本是我自己命苦。大人對我沒有不安好心。他一直……很照顧我呢。”


    她短暫的停頓,是想起了兩人初見時,陳程故意要給她難堪。不過後來,兩人說通了,她自然不會把那時算進去。


    夏青青敷衍的成分不算太重地說:“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後我和袁公子照顧你吧。”


    溫儀嗯了一聲。


    夏青青心裏卻欣喜得不得了。之前在西湖武校,她勸了很多次溫儀跟她一起走,可溫儀都不願。這次溫儀答應了。怎麽能讓她不開心呢?


    她忙說:“那我們一起去華山吧。”


    溫儀怔了怔,她其實並沒有離開陳程的意思。和陳程在一起,她才有安全感,這時女兒和“女婿”也給不了她的。


    她小聲問:“去華山做什麽?”


    夏青青說:“袁公子要迴去參加華山門人大會。我陪你去看爹。”


    溫儀其實聽了陳程的勸說,對夏雪宜的情,已經淡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的情慢慢轉移到了陳程身上。隻是她自己也不自知罷了。


    不過夏雪宜始終是夏青青的親生父親。她應該陪女兒去的。她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她的相邀。


    氣氛慢慢緩和下來。接下來慈母開始細細詢問夏青青這次發生的事。夏青青在母親麵前其實一向挺乖。她知道娘親的苦。溫家人給了溫儀很多委屈,她就不該再讓娘親委屈了。


    ……


    休息一日,袁承誌來向陳程說明了自己的行程,其實也就是辭行的。


    陳程拍拍了歸鍾的頭,對袁承誌說:“那袁兄,把你小師侄也帶迴華山吧。”


    袁承誌與歸辛樹是同門師兄弟。所以歸鍾早就認了他,為自己的小師叔。


    當然,兩人隻是名義上的叔侄,都沒什麽深厚感情。


    此次大會,袁承誌說他們隱宗一脈的所有人都會參加,自然包括他的二師兄歸辛樹。


    歸辛樹上次在西湖丟了麵子,再沒有來過西湖。中途,隻有歸二娘來探望過歸鍾。具體情況,陳程也不清楚。當時他正在外麵巡檢東南。


    所以歸鍾很久沒見到自家親爹了。這個機會,陳程自然不願放過。


    袁承誌頷首應諾下來,邀請陳程說:“陳兄不準備一起去麽?”


    陳程搖搖頭:“我就不去了。”


    剛剛袁承誌說了溫儀會跟他們走。陳程就不打算去了。他覺得他和溫儀,應該分開。


    袁承誌點頭說:“那後會有期。”


    陳程拱手:“後會有期。”


    袁承誌朝著歸鍾招招手:“走吧,小鍾。”


    歸鍾看著陳程,呢喃著說:“陳叔,你不陪我去嗎?”


    自從他治好病,智力慢慢恢複以來,他一直跟陳程在一起。相比之下,他對陳程的親近並不亞於對自己父母。對此他是極為不舍的。


    陳程莞爾:“我就不去了。你跟著師叔,也是一樣的。再說,你師叔家還有一個大師姐。”


    歸鍾瞟了一眼站在袁承誌後麵的何惕守。後者詭異一笑,朝著他亮了亮自己左手的鐵鉤。這他不禁一個寒顫。


    歸鍾又問:“那,青文妹妹呢?”


    陳程想著田青文與袁承誌沒有半分關係,歸二娘還極為不待見她,便說:“算了,我帶她迴去武校讀書。等你從華山迴來,再找他玩吧。”


    歸鍾更是不舍了。說起來,田青文這兩年,才是時刻陪在他身邊的人。他想了想:“陳叔,要不還是你帶我們一起去華山吧。華山很好玩。”


    陳程又是一陣莞爾。可以啊,現在腦子好用了,居然知道曲線救國了。


    他又摸摸歸鍾的頭:“下次一定。好了,該再見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向遠處被夏青青攙扶著走出的溫儀,微微頷首致意。然後他朝著袁承誌一揮手:“好了,告辭。”


    說完,他轉身就走。


    “大人。”


    溫儀的聲音從後來傳來,他轉過頭去,看向溫儀。


    溫儀有些驚訝地說:“大人,不去華山嗎?”


    陳程笑笑:“我就不去了。我該迴臨安了。”


    “哦。”溫儀垂眼應了一聲。


    陳程迴身繼續離開。


    各自登車。陳程與袁承誌坐在馬上,相視一笑,毋庸再話別。一人向北,一人向東。


    溫儀從車廂裏探出頭,向陳程揮動著:“大人,可以陪我去華山嗎?有你在,我心安。”


    陳程佇馬而立,沉吟一陣:“既然是溫姨相邀,那走吧。帶幾個弟子去見見世麵,也好。”迎上李文秀笑吟吟的目光,他也難免有了幾分羞赧。


    溫儀聞言,猛然將頭縮迴來,靠在椅背上滿臉通紅,不敢去看對麵夏青青生氣的眼神。


    何惕守瞟了一眼外麵,又看看溫儀,目光閃爍不定。


    師父相邀,陳程拒絕了。小師弟再三相邀,陳程也拒絕了。師婆相邀,陳程卻一口應下。


    嘖嘖。


    不過,這關她什麽事呢?她當然是借機把手搭在夏青青腿上咯。


    ……


    一行人離開大理的時候,無量派正掀起莫大風波。


    東宗掌門左子穆聽到門人的匯報,有些驚訝起來。


    “你們是說,在白天,看到畫壁上又有了人影?”


    弟子吳光勝點頭說:“不錯,也是一男一女。男的手中有劍。”


    “劍仙,劍仙。想不到劍仙又出世了。”左子穆激動起來。


    吳光勝又說:“不過,看起來女劍仙腿好像瘸了。”


    左子穆想了想,也不明所以,隻道:“明年年初就是東宗西宗大比的年份。你等一定要好好練劍,莫要輸了。否則我們就會失去學習劍仙的機會。”


    吳光勝點頭:“是,師父。對了,師父,那個茶商馬五德說想要來看我們比試,不打緊吧?”


    “有什麽打緊的。”


    誰也不知道,到時馬五德來的時候,會帶著一位俊俏公子。那位公子竟然是大理小王爺。


    天龍八部的劇情,即將展開!


    陳程也不會知道,其中居然有他與何紅藥的影子作為引子。


    ……


    【配角傳】


    左子穆、吳光勝、馬五德-《天龍八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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