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好辦。”
這不是知府敷衍陳程。而是實話。
文官參議軍事，會有人搭理才怪了。不理還是運氣好，運氣不好被申斥幾句也是可能的。
陳程點頭：“還是我剛才那句話。要的是態度。態度決定一切！我們又不是一定要把此事辦成。但是我們要表示我們對江湖人做了努力。成與不成，都是朝中宰執嘛。
“各位，雖然你們對我不滿。不過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巡檢東南江湖，你們牧守福州。結果福州江湖殺人案。我們都是責任人。
“當然了，這是幾個月前的案子，我的責任不大。你們寫，我聯名上書。否則……”
否則沒有說出來。對於這些人，不用說出來。否則就是他一個人上書。到時板子會打誰，不言而喻。
他這是恩威並施，逼這些人上書。
上書以後，他有辦法讓馬守疆與賈似道通過此事。
知府思量一陣，代表眾官員應諾：“好，就依陳指揮使之言。”
……
陳程接下來要見的人，是老熟人。
上騎都尉，吳天德。
一年半以前的正三品大將，都統製吳天德。在拍馬屁未果，打了馬文成以後，被一擼到底，成了正五品的上騎都尉。
連掉四級，慘不忍睹。
按說馬守疆也沒有這麽大能量。不過吳天德此人，本來就隻會溜須拍馬，實績不但沒有，還到處捅婁子。平時沒有人查就算了，有人一查，自然是各種無能和瀆職的證據都有了。
吳天德看著陳程，也認出了這位將自己傳來的皇城司指揮使，就是當初一起救馬文成的人。
他猶豫了一陣，才見禮說：“卑職見過大人。”指揮使才從五品，比他的官小。不過考慮到這是皇城司的指揮使，算是實權人物，又是京裏來的。他還是自認了下級。
其實他哪裏知道，陳程可不是實權人物。和他一樣，也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花架子。
不錯，吳天德現在手上可是半點實權都沒有了。
陳程笑著說：“快給吳將軍上茶。”將軍，是稱唿武官最普遍的叫法，模糊了官階大小。
端茶進來的是溫儀，讓陳程有些莫名。他那話明明是使喚皇城司的人，他早就沒有折騰溫儀的心思了。卻不想，溫儀還主動來當丫鬟。
殊不知，這是因為溫儀怕被陳程趕走。當初溫家四老那夏青青威脅的話，她可是聽在耳中，害怕得很。作為一個溫家人，她比其他任何人都知道溫家人的狠毒。
溫正、溫南揚是如何被當棄子的。她是如何被溫家人幽禁的。他們說殺夏青青，說得出，就做得到。
在另一時空，她自己就是被溫家人泄憤所殺。殺她者，乃是溫方施。不過現在麽，溫方施已經被陳程一槍崩了。
她不能被陳程趕走。為了她的女兒。至於告訴她，如何去爭寵，擠掉蕭觀音，然後吹枕頭風，幫溫家說話。她也絕不會做。
溫儀在委曲求全的時候，她自是不知道，夏青青此刻已經認識了這個時空的氣運之子之一，袁承誌。溫家想動一下夏青青，那可真是找死了。
原本陳程上門那天，來的就該是袁承誌。隻是陳程的介入，阿青打敗歸辛樹，歸辛樹迴到華山向穆人清講述這樣一位奇女子，讓袁承誌下山的時間耽擱了一些。
吳天德瞟了一眼溫儀，隻覺美豔絕倫。正在此時，便聽陳程說：“你怎麽來了？這些事你以後別做了。”
這是陳程的女子，吳天德如此判斷。當即心中一凜，不敢多看，隻將目光聚集到麵前的茶杯上。
等到溫儀欠身離去，陳程才說：“吳將軍，你我是故交了。”
吳天德見陳程說得客氣，心中不由放鬆了不少。他其實原本對陳程有點忌憚。
他事後想過，總覺得當日他打馬文成，是不是被陳程算計了。見到陳程單獨將他請來，心裏也盤算著時不時哪裏得罪了對方。又想著來者不善，皇城司是幹什麽的，專門尋文武官員錯處的。
總之，不管是哪種想法，今日之事都不是善了的局勢。
但此刻陳程居然攀交情，讓吳天德立刻恭敬地說：“不敢。下官結識大人，那是三生有幸。”
陳程擺擺手：“吳將軍，你我還說什麽上官下官的，豈不是見外了。我既然叫你一聲吳將軍，你便叫我陳將軍就是。當初我們相見，我不過是馬文成門下清客的手下，吳將軍卻是都統製……”
他當初確實是用這個身份來接近吳天德的。
吳天德聽到這裏，打斷他，說：“大人……陳將軍，當年之事，就莫要再提。說來都是下……我……無能。”
陳程微笑著說：“吳將軍，短短一年半過去。我已經從當初一個無名小子，成了臨海公的門生，又成了這皇城司指揮使。”在武官麵前，他稱賈似道就是臨海公，而不是賈相
吳天德悻悻一笑：“陳將軍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聽到陳程這種有點炫耀的話，他還能說什麽呢？
陳程似是沒有聽出對方的小心思，笑容不改地說：“吳將軍，我說這個。是要說兩點。第一，我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很會鑽營。第二，我驟然起勢，少了點盟友。”
吳天德心中一動，似乎把握到一點什麽，聲音也熱切了一些：“陳將軍的意思是？”
陳程頷首說：“吳將軍，我們都是武人，就不用文人那些彎彎繞了。很簡單，我需要人。雖然什麽人都可以，可你我是舊識，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吳天德聽明白了。陳程現在手下沒人，想要自己投靠他。可對方才從五品，他一個正五品的官，憑什麽？當麵伏低做小是一迴事，真正當小弟又是另一迴事。
陳程見他躊躇不語，繼續說：“吳將軍這個上騎都尉的位置，我看就很沒意思。應該往上麵動一動。臨海公和馬樞密那裏，我可以說過，吳將軍自己備好禮物就行了。”
吳天德聞言大喜，他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得罪了馬守疆，他沒其他路子可走。陳程肯給他搭線，那再好不過。
當然，他也知道，別看陳程跟他說得親熱。其實兩人有個屁的交情。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陳程必然是有條件的。
於是，他問：“那我該怎麽做？”這個怎麽做，不是說怎麽給賈似道馬守疆送禮，而是陳程要他做什麽。
陳程低聲說：“剛剛，我說服了福州衙門的官員，共同上書，要在福州建一個聯防隊。這個聯防隊的大隊長，我想你來做。但是下麵中隊長小隊長的位置，得留給我。到時我把人派來，你來任命。”
這個條件，其實很苛刻。等於是把吳天德完全架空。隨便換一個人，都不會幹。但是吳天德會。吳天德隻想先升官。升官以後，他才想發財的事。
陳程也不是真因為有交情，才來找他。而是馬家駿的報告裏，提到他的性子，陳程又想起兩人有過一麵之緣，這才選中了他。
陳程現在沒有給他承諾什麽。不過準備接下來給這聯防隊找一點財路。必須用錢把吳天德拴起來，才免得他以此為跳板，跑了。陳程可沒功夫，一天到晚鑽研官場，來尋找新大隊長。
這麽給吳天德說了一通，他已經很累了。
接下來的事，一麵等臨安方麵的消息，一麵把太嶽四俠先安排下來，讓吳天德給了他們一個編製。這四俠就先在福州收集信息，為下一批武校生過來做好準備。
解決了這件事，他也該去動身見真正的大人物了。
這不是知府敷衍陳程。而是實話。
文官參議軍事，會有人搭理才怪了。不理還是運氣好，運氣不好被申斥幾句也是可能的。
陳程點頭：“還是我剛才那句話。要的是態度。態度決定一切！我們又不是一定要把此事辦成。但是我們要表示我們對江湖人做了努力。成與不成，都是朝中宰執嘛。
“各位，雖然你們對我不滿。不過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巡檢東南江湖，你們牧守福州。結果福州江湖殺人案。我們都是責任人。
“當然了，這是幾個月前的案子，我的責任不大。你們寫，我聯名上書。否則……”
否則沒有說出來。對於這些人，不用說出來。否則就是他一個人上書。到時板子會打誰，不言而喻。
他這是恩威並施，逼這些人上書。
上書以後，他有辦法讓馬守疆與賈似道通過此事。
知府思量一陣，代表眾官員應諾：“好，就依陳指揮使之言。”
……
陳程接下來要見的人，是老熟人。
上騎都尉，吳天德。
一年半以前的正三品大將，都統製吳天德。在拍馬屁未果，打了馬文成以後，被一擼到底，成了正五品的上騎都尉。
連掉四級，慘不忍睹。
按說馬守疆也沒有這麽大能量。不過吳天德此人，本來就隻會溜須拍馬，實績不但沒有，還到處捅婁子。平時沒有人查就算了，有人一查，自然是各種無能和瀆職的證據都有了。
吳天德看著陳程，也認出了這位將自己傳來的皇城司指揮使，就是當初一起救馬文成的人。
他猶豫了一陣，才見禮說：“卑職見過大人。”指揮使才從五品，比他的官小。不過考慮到這是皇城司的指揮使，算是實權人物，又是京裏來的。他還是自認了下級。
其實他哪裏知道，陳程可不是實權人物。和他一樣，也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花架子。
不錯，吳天德現在手上可是半點實權都沒有了。
陳程笑著說：“快給吳將軍上茶。”將軍，是稱唿武官最普遍的叫法，模糊了官階大小。
端茶進來的是溫儀，讓陳程有些莫名。他那話明明是使喚皇城司的人，他早就沒有折騰溫儀的心思了。卻不想，溫儀還主動來當丫鬟。
殊不知，這是因為溫儀怕被陳程趕走。當初溫家四老那夏青青威脅的話，她可是聽在耳中，害怕得很。作為一個溫家人，她比其他任何人都知道溫家人的狠毒。
溫正、溫南揚是如何被當棄子的。她是如何被溫家人幽禁的。他們說殺夏青青，說得出，就做得到。
在另一時空，她自己就是被溫家人泄憤所殺。殺她者，乃是溫方施。不過現在麽，溫方施已經被陳程一槍崩了。
她不能被陳程趕走。為了她的女兒。至於告訴她，如何去爭寵，擠掉蕭觀音，然後吹枕頭風，幫溫家說話。她也絕不會做。
溫儀在委曲求全的時候，她自是不知道，夏青青此刻已經認識了這個時空的氣運之子之一，袁承誌。溫家想動一下夏青青，那可真是找死了。
原本陳程上門那天，來的就該是袁承誌。隻是陳程的介入，阿青打敗歸辛樹，歸辛樹迴到華山向穆人清講述這樣一位奇女子，讓袁承誌下山的時間耽擱了一些。
吳天德瞟了一眼溫儀，隻覺美豔絕倫。正在此時，便聽陳程說：“你怎麽來了？這些事你以後別做了。”
這是陳程的女子，吳天德如此判斷。當即心中一凜，不敢多看，隻將目光聚集到麵前的茶杯上。
等到溫儀欠身離去，陳程才說：“吳將軍，你我是故交了。”
吳天德見陳程說得客氣，心中不由放鬆了不少。他其實原本對陳程有點忌憚。
他事後想過，總覺得當日他打馬文成，是不是被陳程算計了。見到陳程單獨將他請來，心裏也盤算著時不時哪裏得罪了對方。又想著來者不善，皇城司是幹什麽的，專門尋文武官員錯處的。
總之，不管是哪種想法，今日之事都不是善了的局勢。
但此刻陳程居然攀交情，讓吳天德立刻恭敬地說：“不敢。下官結識大人，那是三生有幸。”
陳程擺擺手：“吳將軍，你我還說什麽上官下官的，豈不是見外了。我既然叫你一聲吳將軍，你便叫我陳將軍就是。當初我們相見，我不過是馬文成門下清客的手下，吳將軍卻是都統製……”
他當初確實是用這個身份來接近吳天德的。
吳天德聽到這裏，打斷他，說：“大人……陳將軍，當年之事，就莫要再提。說來都是下……我……無能。”
陳程微笑著說：“吳將軍，短短一年半過去。我已經從當初一個無名小子，成了臨海公的門生，又成了這皇城司指揮使。”在武官麵前，他稱賈似道就是臨海公，而不是賈相
吳天德悻悻一笑：“陳將軍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聽到陳程這種有點炫耀的話，他還能說什麽呢？
陳程似是沒有聽出對方的小心思，笑容不改地說：“吳將軍，我說這個。是要說兩點。第一，我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很會鑽營。第二，我驟然起勢，少了點盟友。”
吳天德心中一動，似乎把握到一點什麽，聲音也熱切了一些：“陳將軍的意思是？”
陳程頷首說：“吳將軍，我們都是武人，就不用文人那些彎彎繞了。很簡單，我需要人。雖然什麽人都可以，可你我是舊識，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吳天德聽明白了。陳程現在手下沒人，想要自己投靠他。可對方才從五品，他一個正五品的官，憑什麽？當麵伏低做小是一迴事，真正當小弟又是另一迴事。
陳程見他躊躇不語，繼續說：“吳將軍這個上騎都尉的位置，我看就很沒意思。應該往上麵動一動。臨海公和馬樞密那裏，我可以說過，吳將軍自己備好禮物就行了。”
吳天德聞言大喜，他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得罪了馬守疆，他沒其他路子可走。陳程肯給他搭線，那再好不過。
當然，他也知道，別看陳程跟他說得親熱。其實兩人有個屁的交情。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陳程必然是有條件的。
於是，他問：“那我該怎麽做？”這個怎麽做，不是說怎麽給賈似道馬守疆送禮，而是陳程要他做什麽。
陳程低聲說：“剛剛，我說服了福州衙門的官員，共同上書，要在福州建一個聯防隊。這個聯防隊的大隊長，我想你來做。但是下麵中隊長小隊長的位置，得留給我。到時我把人派來，你來任命。”
這個條件，其實很苛刻。等於是把吳天德完全架空。隨便換一個人，都不會幹。但是吳天德會。吳天德隻想先升官。升官以後，他才想發財的事。
陳程也不是真因為有交情，才來找他。而是馬家駿的報告裏，提到他的性子，陳程又想起兩人有過一麵之緣，這才選中了他。
陳程現在沒有給他承諾什麽。不過準備接下來給這聯防隊找一點財路。必須用錢把吳天德拴起來，才免得他以此為跳板，跑了。陳程可沒功夫，一天到晚鑽研官場，來尋找新大隊長。
這麽給吳天德說了一通，他已經很累了。
接下來的事，一麵等臨安方麵的消息，一麵把太嶽四俠先安排下來，讓吳天德給了他們一個編製。這四俠就先在福州收集信息，為下一批武校生過來做好準備。
解決了這件事，他也該去動身見真正的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