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校長,校門外有人求見。”


    這是某位俠士的報告。


    考試沒有被錄取的俠士,也有部分願意留下的,被陳程收編進了“保安”隊伍。畢竟他的保安製服和二兩銀子的月薪對於某些俠士還有有吸引力的。


    陳程讓保安把人領到會客室等待,然後做完最後的訓話:“我希望大家記住的樣子。今天什麽樣,明天就該什麽樣,後天亦然,每天都該如此。吃了飯以後大家可以休息一下,下午準時上文化課,明天辰時【7點】操場集合,出操。解散。”


    又去少年班的教室溜達了一圈,像是後世最令人討厭的班主任,從後門探了一個頭,偷窺了一眼,並沒有被任何學生發現,隻是與霍青桐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羞赧。


    昨日之後,兩人還沒有正式說過話。


    陳程微微頷首,轉身離開。


    一進到會客室,便皺起眉來,逍遙子的煙味實在讓他有些不悅,又見雙掌開碑常長風居然杵著一個墓碑站在那裏,更是不住搖頭。


    任飛燕見到他,頗為欣喜:“陳程,想不到你的地盤這麽大啊。不過我可不是來尋你,我是來找蕭妹妹的。對了,你這有沒有單獨的地方啊,我兒子餓了,我要奶孩子了。”


    陳程臉部抽動,給她指了路:“去那邊找紀老師,讓她給你安排。”不覺頭更痛了。


    等到任飛燕離開,他徑直朝著眾人走去,太嶽四俠都樂嗬嗬地站起身,準備與他見禮。他卻是一個人都不理會,繞開幾位傻樂的大俠,停到一位短須華發、長相清臒的灰衫中年人身前,作揖說:“學生見過李大俠。”


    眾人見他如此厚禮,都是一驚。那李大俠更是急忙起身迴禮:“原力劍陳大俠,名震江湖,李某怎配陳大俠如此禮遇。”


    陳程輕輕一抬手,架住對方,讓對方這揖沒法作下去。他笑著說:“李大俠,你可知道我原力劍的名字其實不是原力劍,而是猿李劍。猿,是因為我的武功悟自白猿。李,便是出自你的嶽陽大俠。”


    此人正在不會武功的嶽陽大俠李玉熙。陳程派人專程請他來的西湖。這是他請來的人,另外幾位令人頭疼的家夥是不請自來的人,他的禮遇自然是有先後之別。


    李玉熙微微一怔,呢喃道:“可是,我不會武功啊。”


    陳程笑笑:“你不會武功,可是你會武事。我便是當日在嶽陽樓下聽你的演說,才有了今日的想法。我想著你給那些人講,那些人未必聽得進去。若真都聽得進去,隻怕現在天下也不止一個陳程。不若,你到西湖武校來講。這裏的人,都是為抗擊韃子而來。保證能聽得進去你所說的。李大俠,當一個嶽陽大俠,又何如當一個西湖政委。”


    “政委?”


    “觀天下大政,明兵法原委,是為政委。”陳程笑得有些古怪。


    李玉熙還在消化陳程說的新名詞。陳程卻拍拍他肩膀:“走,李政委,我帶你參觀參觀我們的武校和我們的學生。你放心幹,我們就讓抗擊韃子的信念,從此間開始傳揚。”


    說到這裏,陳程這才停下來與另外五人見禮,然後說:“各位大俠,你們此來有什麽想法。”


    太嶽四俠互相看了一眼,才由蓋一鳴說:“陳大俠是知道我們底細的,我們四兄弟的武功實在是有些貽笑大方。之前在元國見了田歸農、朱長齡、卓天雄等人,便知道我們是井底之蛙。所以我們兄弟幾人聽說陳大俠的武校,雖然不知道是幹什麽,但想必是好的,便想著加入進來。剛才聽了陳大俠與李大俠……李政委的話,方知陳大俠胸有溝壑,乃是我們反清人士的楷模,更是決心加入武校。”


    陳程微微頷首,又將頭轉向林玉龍。


    林玉龍皺起眉:“我其實是純粹來玩的。飛燕那婆娘,說她和蕭妹妹投緣,而且又從來沒有來過宋國,便準備來宋國玩一下。我倒沒什麽想法,純粹和她一路打架來著。”


    說到此處,太嶽四俠也是麵色各異。顯然這夫妻倆的相處模樣堪稱人間奇葩。


    陳程莞爾一笑:“你們那種打架有什麽意思。我有另外一種更有意思的打架方法。”


    林玉龍輕咳一聲,麵色古怪,慍聲說:“陳大俠,正經一點。晚上的打架法就不要拿出來說了。”


    陳程哭笑不得,但這歧義是他自己造成的,也不好怪誰,隻得解釋:“林大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二位何不換一種方式來一決高下。自己上陣打,何如培養各自的學生相互比較來得痛快,又不傷和氣。”


    林玉龍躊躇一陣:“你讓我們各自收徒,然後徒弟比武?這在江湖上也是常見之事。隻是我聽說當年江南七怪與丘處機的約定,來來去去就是十八年,這也太慢了。我是急性子,我忍不了。飛燕那婆娘,性子比我還炸。”


    陳程指向窗外的操場:“喏,看見沒。來了武校還怕沒學生麽?你們二人共同擔任武校的教官。一人帶一隊。你的隊伍就叫玉龍隊,你家娘子的則叫飛燕隊。然後每一旬拖出來,按我的要求比較。誰贏,誰是一家之主。誰輸,誰乖乖聽話十天。豈不快哉?”


    林玉龍沉思良久,越想越覺得有意思,眼睛中漸漸泛起光芒來:“好!”又沉默了一陣,聲音小了許多:“不過我得和飛燕那婆娘商量一下。”


    太嶽四俠顯然和他都比較熟絡了,聞言都是一陣嗤笑,顯然是笑他畏懼河東獅。


    陳程大笑起來:“那是自然。我在家裏凡事也同夫人商量。有夫有妻才是家,家可不是江湖,不需要說一不二的武林盟主。”


    林玉龍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對陳程大為感激,看向他的目光也敬佩了許多。


    陳程又對太嶽四俠說:“西湖武校裏,最大的不是徐錚徐主任,也不是霍青桐霍教授,甚至不是我們這位李政委,更不是我陳校長。武校最大的是規矩。”


    雖然不知道他想說什麽,不過太嶽四俠還是說:“那是自然,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走到哪裏都是如此。”


    陳程頷首:“所以你們雖然是我的朋友,但也必須遵守此間的規矩,與其他人一樣。”其實他不過是說個場麵話。他和太嶽四俠不過是認識的人而已,根本算不得朋友。


    隻是這話說得好聽,四俠都滿意點頭:“自然自然。”


    陳程便說:“所以,你們也得遵守兩條規矩。”


    “什麽規矩?”


    陳程說:“第一條,剪辮子。不光你們剪。林教官也剪。我們既然要反清,那就別留韃子頭。”他現在打蛇隨棍上,直接把林玉龍也叫做林教官了。


    幾人對望幾眼,一致說:“合該如此。”


    陳程又說:“第二條,所有入學者,一律考試。”


    ……


    九月初十下午,少年班教室。


    陳程負手而立。現在最基本的底班已經有個雛形了。他自然是全能。但是他分身無暇,做不了太多事。尤其是某些課隻能他來上。


    所以他需要把責任分出去。他可不是諸葛亮,事必躬親累死自己。他不光要培養宋國的中低層軍官,他也要培訓一套武校的班子。這些人除了霍青桐,其實都隻能算將就之選。


    不過他也不在乎。第一期,本來就是一個嚐試摸索的過程,也是一個積累經驗的過程。接下來半個月,他晚上又多了一件事,需要給這些“老師”開課。他要教他們如何給學生上課。


    而他的重心,並不是成年人,而是這些小孩子。


    “楊不悔,你來說。上午霍教授教了你們什麽?”


    “我是華夏人。我愛華夏。”


    “很好,請坐。陸無雙,你接著迴答還學了什麽?”


    陸無雙看著陳程,因為跛腳的緣故,站姿有些有些左傾。


    “少年強,則國強。”


    雙目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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