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程看著霍青桐帶著徐錚等人趕了迴來。
徐錚看向霍青桐的目光依然有些恨，不過他還是對陳程更關心一些：“你沒事吧，程哥兒。”
霍青桐在迴部被這麽多自己人冤枉，她都熬過來了。徐錚的恨意算個啥。
陳程應了一句，對著霍青桐說：“謝謝你。”
霍青桐微怔：“謝我做什麽？”
陳程說：“謝謝你相信我。相信我是準備引誘他們，也相信我能處理此事。”
霍青桐表情略有幾分赧然：“這值得謝謝嗎？那你也信我，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陳程說：“暫時不用。以後再說吧，因為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霍青桐微微皺眉：“可是說去臨安的事？我已經說過沒有興趣了。”她頗為機警，怕陳程故意挖坑給她，提前就拒絕了。
陳程自己都沒想到這一層，有些尷尬地笑笑，說：“倒不是此事。我想委托你將我師兄他們帶出遼國境內。師兄，接下來的行程，請你都聽從霍青桐的安排。”
徐錚糾結了一陣，才悻悻地說：“知道了。”
由於陳程沒有講最關鍵的問題，於是霍青桐不得不自己問：“那你呢？你準備做什麽？”
陳程翻身上馬：“我迴去一趟，把蕭觀音救出來。”
“啊？”霍青桐與徐錚都是頗為驚訝。
陳程已經縱馬而走：“大家在我們之前說的地方匯合。別擔心我。我一個人，隻要想走，誰也攔不住我。我想過了，終不能因為我要逃命，就害死無辜之人。法無高下，眾生平等，沒人該為我犧牲。我也不讓無辜之人為什麽大業平白獻身。”
聲音不大，對霍青桐而言卻是如雷貫耳。她眸光晶瑩。這位陳公子與那位陳公子一點都不同啊。看著陳程的背影，她不禁喊了一句：“小心點，活著迴來。”
心中忽然浮現出兩句歌詞，“過重重關卡，看盛世的煙花。贏盡了天下，輸了她”。他不是英雄，不是主角，他隻是芸芸眾生之一，隻是世間小龍套。然而，“我是真英雄，怎會假”。
徐錚在一麵極為狐疑地說：“不是，你去救人，帶著兩個女屍做什麽？程哥兒不會現在墮落到對女屍都有興趣了吧？”
……
陳程原路重入獵場。對著守衛，他出示了皇後信物，低聲說：“帶我去見郭將軍。”
見到郭藥師以後，他單刀直入地說：“我不是戲班的人。”
郭藥師皺起眉頭：“我從沒覺得過你是。隻是……”後麵隱藏的話，自然是：皇後說你是，我怎麽好唱反調。
郭藥師並不害怕，一群心腹弓弩手正團團包圍著陳程，他不信陳程能做到什麽。他沒有想到，陳程此刻比他還自信。
陳程笑笑：“有沒有興趣猜猜，我到底是什麽人？”
郭藥師搖頭：“沒興趣。對於不能保證一次猜對的事，我都沒興趣。”這是一個謹慎的名將常見的素質。
陳程說：“我叫陳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我的名字……好吧，看出來了，你沒有聽過。不過我有另一個身份，你一定知道。金國丟失的玉璽曾經傳說在我身上。”
郭藥師虛起眼睛：“那麽，你想說什麽？”
陳程頷首：“我是汝陽王的人，或者說我也可以算作是蒙哥汗的人。蒙哥汗與他的父親拖雷不同，他更喜歡當一個征服者，而不是統領者。金國的滅亡就是如此。兆慧大軍進攻新疆也是如此。”
郭藥師低聲接了一句：“驅虎吞狼。”
陳程點頭：“郭將軍不愧是名將。雖不中亦不遠矣。隻是你還不知道的是，我們隊伍中那個女人的身份。”
郭藥師勉強迴憶起翠羽黃衫的模樣，他喜歡的是權力，對美人沒有特別的興趣。否則他隨時看到穆貴妃和蕭皇後，大可以憧憬一番。
“她又是誰？”
陳程低聲說：“霍青桐。”
郭藥師臉色驟變：“打敗兆慧的迴部女將軍。”
陳程笑了笑：“名義上打敗兆慧的迴部女將軍。”
“名義上？”郭藥師有些不解。
陳程又笑了起來：“不錯，真正打敗兆慧的是他的蒙古副將。”
郭藥師冷笑一聲：“不可能，那個副將是十足的庸才……不對，你說的不是副將。副將隻是障眼法。難道是你們汝陽王的兒子，小總兵王保保？”
汝陽王利用職務之便，把兒子王保保送到軍中鍍金。他原以為這是一個分戰功的大會。王保保雖然才13歲。不過蒙古人這個歲數就上陣殺敵的並不在少數。
王保保頗為精通兵法，在軍中有小總兵之稱。要知道，在未來，這可是能擊敗徐達的不世名將。在交戰初期，他立刻識破了霍青桐的計策，不過由於人微言輕，並沒有被兆慧重視。戰後，他又試圖接管兵權，並乘機掃蕩新疆。隻是兆慧沒了戰意，又想著為清國留下軍力，壓製住他。
也虧得如此，否則霍青桐離開後的迴部，無人能製衡他。而他真正的大戰，也將等到未來與霍青桐的宿命之戰。
陳程自然不知道這些原委，不過他本來就是來把水攪渾的。他不熟悉其他的。但是他對郭藥師其人卻熟悉得很。這是一個毫無節操的名將。曆史上他見風使舵，在宋遼金三國不斷換主子。說明此人沒有忠心可言，隻喜歡順勢而為。
陳程想的很簡單，能唬住郭藥師就唬住，不能唬住就挾持他。以他怕死的性格，也能讓他言聽計從。
隻是陳程現在好像已經把郭藥師繞進去了。他讚許地點著頭：“你說的不錯。事實上在所有地方都有我們的人。宋國有，新疆各部有，連羅刹公主身邊都有我們的人。自然遼國也有。”
這一段胡謅，旁人聽來也罷了，卻讓郭藥師醍醐灌頂。之前撿到那張紙上的內容立刻浮現在他腦中。荊州的官，可能姓花，莫非是大俠花鐵幹？新疆的青就是指霍青桐，李不知是誰？羅刹的公，原來是指公主。床，多半是指此人是為公主鋪床的。於是他不由得信了七分。
陳程又說：“我來是想請你幫一個忙。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我必然還這個人情。現在看來，我說這話有點大言不慚。不過郭將軍應該能想到，這個人情在它可以被正確使用的時候，有多貴重。”
郭藥師沉吟良久。陳程的話看似東拉西扯，其實都在暗示一句話。元國會滅掉從屬國，金國就是先例。而且不但會滅掉，還會使用各種陰謀來削弱各國。比如坑掉兆慧的大軍。
那麽遼國也是會被滅的。有他郭藥師在，他自信能以一萬大軍擋住兆慧那種級別的將軍十萬大軍。可再然後呢？萬一是王保保那樣的呢？而且元國打掉十萬，還有十萬。現在的遼國有多少人可以填進去？
他不是真忠臣，他是不可能為遼國盡忠的。他早就在想自己的後路了。陳程的一番話，則是告訴他，若是元國對遼國用兵，陳程可以給他提前反正的機會。
念及此，他問：“那你想要我幫什麽忙？”
陳程並不直接迴答，反問：“你知道為什麽當初我告訴你，我是被金人追殺嗎？你又知道皇後為什麽會非要請一支有羅刹人的戲班嗎？”
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提條件的時機，還得繼續讓郭藥師相信。
郭藥師皺起眉來：“你是說這一切本來就是一個圈套。皇後是你們的人？”
“當然不是。”
陳程瘋了才騙對方蕭觀音是元國內應，否則的話根本不需要這麽複雜。她隨時可以整出耶律洪基“謀逆”的“證據”來。郭藥師這是在給他設圈套呢。
他絕對不能跳進去。
……
【配角傳】
王保保-《倚天屠龍記》
徐錚看向霍青桐的目光依然有些恨，不過他還是對陳程更關心一些：“你沒事吧，程哥兒。”
霍青桐在迴部被這麽多自己人冤枉，她都熬過來了。徐錚的恨意算個啥。
陳程應了一句，對著霍青桐說：“謝謝你。”
霍青桐微怔：“謝我做什麽？”
陳程說：“謝謝你相信我。相信我是準備引誘他們，也相信我能處理此事。”
霍青桐表情略有幾分赧然：“這值得謝謝嗎？那你也信我，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陳程說：“暫時不用。以後再說吧，因為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霍青桐微微皺眉：“可是說去臨安的事？我已經說過沒有興趣了。”她頗為機警，怕陳程故意挖坑給她，提前就拒絕了。
陳程自己都沒想到這一層，有些尷尬地笑笑，說：“倒不是此事。我想委托你將我師兄他們帶出遼國境內。師兄，接下來的行程，請你都聽從霍青桐的安排。”
徐錚糾結了一陣，才悻悻地說：“知道了。”
由於陳程沒有講最關鍵的問題，於是霍青桐不得不自己問：“那你呢？你準備做什麽？”
陳程翻身上馬：“我迴去一趟，把蕭觀音救出來。”
“啊？”霍青桐與徐錚都是頗為驚訝。
陳程已經縱馬而走：“大家在我們之前說的地方匯合。別擔心我。我一個人，隻要想走，誰也攔不住我。我想過了，終不能因為我要逃命，就害死無辜之人。法無高下，眾生平等，沒人該為我犧牲。我也不讓無辜之人為什麽大業平白獻身。”
聲音不大，對霍青桐而言卻是如雷貫耳。她眸光晶瑩。這位陳公子與那位陳公子一點都不同啊。看著陳程的背影，她不禁喊了一句：“小心點，活著迴來。”
心中忽然浮現出兩句歌詞，“過重重關卡，看盛世的煙花。贏盡了天下，輸了她”。他不是英雄，不是主角，他隻是芸芸眾生之一，隻是世間小龍套。然而，“我是真英雄，怎會假”。
徐錚在一麵極為狐疑地說：“不是，你去救人，帶著兩個女屍做什麽？程哥兒不會現在墮落到對女屍都有興趣了吧？”
……
陳程原路重入獵場。對著守衛，他出示了皇後信物，低聲說：“帶我去見郭將軍。”
見到郭藥師以後，他單刀直入地說：“我不是戲班的人。”
郭藥師皺起眉頭：“我從沒覺得過你是。隻是……”後麵隱藏的話，自然是：皇後說你是，我怎麽好唱反調。
郭藥師並不害怕，一群心腹弓弩手正團團包圍著陳程，他不信陳程能做到什麽。他沒有想到，陳程此刻比他還自信。
陳程笑笑：“有沒有興趣猜猜，我到底是什麽人？”
郭藥師搖頭：“沒興趣。對於不能保證一次猜對的事，我都沒興趣。”這是一個謹慎的名將常見的素質。
陳程說：“我叫陳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我的名字……好吧，看出來了，你沒有聽過。不過我有另一個身份，你一定知道。金國丟失的玉璽曾經傳說在我身上。”
郭藥師虛起眼睛：“那麽，你想說什麽？”
陳程頷首：“我是汝陽王的人，或者說我也可以算作是蒙哥汗的人。蒙哥汗與他的父親拖雷不同，他更喜歡當一個征服者，而不是統領者。金國的滅亡就是如此。兆慧大軍進攻新疆也是如此。”
郭藥師低聲接了一句：“驅虎吞狼。”
陳程點頭：“郭將軍不愧是名將。雖不中亦不遠矣。隻是你還不知道的是，我們隊伍中那個女人的身份。”
郭藥師勉強迴憶起翠羽黃衫的模樣，他喜歡的是權力，對美人沒有特別的興趣。否則他隨時看到穆貴妃和蕭皇後，大可以憧憬一番。
“她又是誰？”
陳程低聲說：“霍青桐。”
郭藥師臉色驟變：“打敗兆慧的迴部女將軍。”
陳程笑了笑：“名義上打敗兆慧的迴部女將軍。”
“名義上？”郭藥師有些不解。
陳程又笑了起來：“不錯，真正打敗兆慧的是他的蒙古副將。”
郭藥師冷笑一聲：“不可能，那個副將是十足的庸才……不對，你說的不是副將。副將隻是障眼法。難道是你們汝陽王的兒子，小總兵王保保？”
汝陽王利用職務之便，把兒子王保保送到軍中鍍金。他原以為這是一個分戰功的大會。王保保雖然才13歲。不過蒙古人這個歲數就上陣殺敵的並不在少數。
王保保頗為精通兵法，在軍中有小總兵之稱。要知道，在未來，這可是能擊敗徐達的不世名將。在交戰初期，他立刻識破了霍青桐的計策，不過由於人微言輕，並沒有被兆慧重視。戰後，他又試圖接管兵權，並乘機掃蕩新疆。隻是兆慧沒了戰意，又想著為清國留下軍力，壓製住他。
也虧得如此，否則霍青桐離開後的迴部，無人能製衡他。而他真正的大戰，也將等到未來與霍青桐的宿命之戰。
陳程自然不知道這些原委，不過他本來就是來把水攪渾的。他不熟悉其他的。但是他對郭藥師其人卻熟悉得很。這是一個毫無節操的名將。曆史上他見風使舵，在宋遼金三國不斷換主子。說明此人沒有忠心可言，隻喜歡順勢而為。
陳程想的很簡單，能唬住郭藥師就唬住，不能唬住就挾持他。以他怕死的性格，也能讓他言聽計從。
隻是陳程現在好像已經把郭藥師繞進去了。他讚許地點著頭：“你說的不錯。事實上在所有地方都有我們的人。宋國有，新疆各部有，連羅刹公主身邊都有我們的人。自然遼國也有。”
這一段胡謅，旁人聽來也罷了，卻讓郭藥師醍醐灌頂。之前撿到那張紙上的內容立刻浮現在他腦中。荊州的官，可能姓花，莫非是大俠花鐵幹？新疆的青就是指霍青桐，李不知是誰？羅刹的公，原來是指公主。床，多半是指此人是為公主鋪床的。於是他不由得信了七分。
陳程又說：“我來是想請你幫一個忙。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我必然還這個人情。現在看來，我說這話有點大言不慚。不過郭將軍應該能想到，這個人情在它可以被正確使用的時候，有多貴重。”
郭藥師沉吟良久。陳程的話看似東拉西扯，其實都在暗示一句話。元國會滅掉從屬國，金國就是先例。而且不但會滅掉，還會使用各種陰謀來削弱各國。比如坑掉兆慧的大軍。
那麽遼國也是會被滅的。有他郭藥師在，他自信能以一萬大軍擋住兆慧那種級別的將軍十萬大軍。可再然後呢？萬一是王保保那樣的呢？而且元國打掉十萬，還有十萬。現在的遼國有多少人可以填進去？
他不是真忠臣，他是不可能為遼國盡忠的。他早就在想自己的後路了。陳程的一番話，則是告訴他，若是元國對遼國用兵，陳程可以給他提前反正的機會。
念及此，他問：“那你想要我幫什麽忙？”
陳程並不直接迴答，反問：“你知道為什麽當初我告訴你，我是被金人追殺嗎？你又知道皇後為什麽會非要請一支有羅刹人的戲班嗎？”
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提條件的時機，還得繼續讓郭藥師相信。
郭藥師皺起眉來：“你是說這一切本來就是一個圈套。皇後是你們的人？”
“當然不是。”
陳程瘋了才騙對方蕭觀音是元國內應，否則的話根本不需要這麽複雜。她隨時可以整出耶律洪基“謀逆”的“證據”來。郭藥師這是在給他設圈套呢。
他絕對不能跳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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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保保-《倚天屠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