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獨眼肉塊們眨巴著眼睛,一直瞪著二人。它們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看。也許,看是它們最拿手的本領。要不然,眼睛怎麽可能會如此之大。


    正在雙方僵持不動的時候,從石室黑暗的地方,爬過來一隻小蜥蜴,俗稱四腳蛇。


    四腳蛇冬天的時候應該在冬眠,這個家夥怎麽在這裏亂溜達。可能山洞比外麵暖和點,它睡不著覺,出來尋找食物吧。


    四腳蛇剛爬到兩個人和無數獨眼肉塊對峙的中間空地上,發現這裏氣氛有點怪異。它轉動三角形的腦袋,四周看看。又吐了吐開叉的舌頭,覺得沒什麽意思,轉頭剛要走,突然,無數條白絲飛向它,牢牢的粘住它滿是棘皮的身體。


    白絲是趴在周圍石壁上的獨眼肉塊吐出來的。它們開始收迴白絲,頓時將四腳蛇拉起來,懸在半空。隨著拉扯的力量越來越大,四腳蛇痛苦的扭動著身體,啵的一聲響,它的身體被撕碎。碎肉隨著白絲飛迴獨眼肉塊小小的嘴巴裏


    李老蔫兒和趙有地看的目瞪口呆。這麽殘暴,四腳蛇被分屍,速度之快,一滴血都沒流出來,就被獨眼肉塊吞食。


    獨眼肉塊的捕食方式,有點像癩蛤蟆捕食昆蟲。癩蛤蟆靜靜地蹲在那裏,隻要有飛蟲飛過,它便吐出長長的舌頭將飛蟲粘住,收迴嘴裏吃掉。


    隻不過,癩蛤蟆是囫圇吞食,獨眼肉塊則是分食,而且分的很碎。它們吐出的白絲,有的粘在四腳蛇的表皮,有的則刺入它的肉裏、骨頭上、血管上。分屍的時候,是從裏到外的完全分解,血液都來不及流出來。


    四腳蛇就這樣消失了,以顆粒的形式。


    “有地,幸虧咱們沒惹毛這些家夥。現在知道它們的厲害了。”李老蔫兒靜靜地說。


    “媽呀,太邪乎了。原來它們是這麽吃東西的,怪不得嘴那麽小。”


    “可能,咱們上當了。剛才它們不是被嚇跑,而是故意把咱們引到這裏來。數量這麽多,足以把咱倆分食了。”


    “別嚇唬我呀,老蔫兒。它們有那麽聰明嗎,不過是長得很奇怪的動物罷了。”趙有地有些不相信。


    “難道你忘了狼群是怎麽捕食的嗎。它們每次行動,都是講策略的。剛才在懸崖下圍攻咱們的狼群,有一匹頭狼在指揮它們。”


    “噢,對了,是那隻站著大石頭上的狼。”趙有地迴憶在懸崖下的情形,狼群有序的包圍和進攻,如果不是有計劃,怎麽可能把他倆逼進絕路。


    李老蔫兒繼續說,“如果不是剛才那隻四腳蛇意外闖入,我想,被分屍的應該是咱倆。”


    “啊,”趙有地驚恐地說道,“那現在怎麽辦。它們吃完四腳蛇,接下來還是要吃咱們的呀。”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靜觀其變吧。”李老蔫兒語氣沉穩,不帶一絲惶恐。


    獨眼肉塊躁動了一會,應該是享受美食感到很愉悅。之後,漸漸的平靜下來,眨巴著大眼睛,繼續盯視二人。它們在積蓄力量,等待進攻。


    李老蔫兒不再注視獨眼肉塊,他環顧整個石室。微弱的火把光線,隨然照的不是很明亮,但基本情況還是可以看清。


    石室內部,一部分是天然的,而另一部分有人工雕琢的痕跡。那些加工過的地方,石壁上每隔一段距離有一個方型的石洞。這應該是放腳手架的地方,當年可能雕琢高處的地方,安裝腳手架,可以直達洞頂。


    獨眼肉塊很奇怪,它們都貼在沒有人工雕琢的石壁上,雕刻過的石壁,沒有一個。為什麽會這樣,難道人工雕刻過的地方對它們來說是禁地嗎?


    既然獨眼肉塊這種奇特的東西是活物,可能是受到某種力量的控製。這種神秘的力量來自何方,難道和巨蛹甲保護的上古君王有關嗎?


    不知道為什麽,李老蔫兒會想到他們好不容易擺脫掉的巨蛹甲。巨蛹甲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它從沉睡中蘇醒,繼續履行它的職責,守護上古君王。


    那這些小小的獨眼肉塊守護的又是誰呢?難道也是上古君王嗎?


    一係列的疑問,一直縈繞在李老蔫兒的頭腦中。


    他們目前距離人工雕琢的石室很遠,不敢貿然闖過去。如果硬闖,有可能還沒到達,就被獨眼肉塊分解掉了。


    正在進退兩難之際,獨眼肉塊陣營裏飛出很多肉塊,它們掉在地上,立刻變為一堆腐肉。


    發生什麽情況?李老蔫兒和趙有地同時將火把轉向那個方向。獨眼肉塊下麵鑽出一隻肥肥的肉嘟嘟的綠色大蟲子,好像大號的毛毛蟲。


    那條毛毛蟲落在地上,用嘴吸食腐肉,吃光之後,它的尾部對著石壁上的獨眼肉塊噴出一陣綠色的霧氣。被霧氣覆蓋的獨眼肉塊紛紛落地,立刻化為腐肉,毛毛蟲蠕動過去,吸食幹淨。


    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李老蔫兒和趙有地措手不及。他們隻能站在原地呆看著,沒想到,獨眼肉塊也有天敵,還有能吃它們的東西。


    此時,獨眼肉塊發出反擊,它們紛紛往毛毛蟲身體上噴射白絲,之後拉直。毛毛蟲繼續釋放霧氣,大批的獨眼肉塊落地。白絲被卸下一邊的力量,毛毛蟲又掉在地上。


    這麽折騰幾次,獨眼肉塊數量急劇減少,毛毛蟲也被摔的皮開肉綻。雙方兩敗俱傷,暫時休戰。


    李老蔫兒看到機會來了,對趙有地說道:“快,趁現在衝到對麵,那裏應該更安全。”


    他拉住趙有地的手,飛快地穿越戰場,地麵上到處是腐肉,毛毛蟲還沒來得及吃掉。腐肉惡臭無比,趙有地覺得胃裏翻江倒海,膽汁要嘔出來。


    突然,一根白絲飛快的射向趙有地,刺入他的手臂。趙有地覺得好像有一根細針紮了一下,之後,又有數根白絲射向他。


    “老蔫兒,救我!”趙有地急唿。


    李老蔫兒正在拉住他往前跑,聽到喊聲,迴頭看。白絲飛來,奔向趙有地。李老蔫兒不敢怠慢,鬆開拉著趙有地的手,端起獵槍,對著獨眼肉塊就是一槍。


    他的獵槍是散彈,打出去後可以覆蓋很大範圍,缺點是射擊距離短。彈子噗噗的打在石壁上的獨眼肉塊,中彈的紛紛落地,有一些白絲也化為一條水線落下來。


    即便如此,有三四根白絲刺入李老蔫兒和趙有地的皮肉裏。接著,白絲抽出,帶走一條鮮紅的血肉。


    他倆感覺一陣疼痛,好像內髒被刺了一下似的。萬幸的是,這隻是幾根白絲,如果無數根白絲刺入,他們一定會像那隻四腳蛇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跑到安全的石室這邊,二人跌坐在地。低頭看受傷的地方。他們的衣服被刺破一個小口,身體也被穿破,裏麵的肉掉了一條。


    好厲害,一根絲線勾掉一條肉。


    獨眼肉塊沒有再噴射白絲,而那隻毛毛蟲似乎已經吃飽,慢慢爬迴石壁上的一個小洞裏,


    一物降一物,再厲害的東西都有克製他的物質。平時看到毛毛蟲就踩的趙有地,此時跪在地上對著剛剛救了他們的大毛毛蟲磕了幾個頭,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傷害蟲類。


    中間好像有一道屏障,攔住獨眼肉塊。它們不再噴射白絲,隻是瞪著眼看。


    李老蔫兒簡單地包紮一下傷口,拉起趙有地,從這邊尋找出口。


    畢竟是曾經被人開鑿,這裏有一個人工鑿出來的石洞,不是天然的。


    二人進入石洞,裏麵很平整,比天然形成的石洞好走多了。


    沒走多遠,一道石門擋住去路。石門有屋簷,有門柱,門外蹲了兩隻石雕的老虎。


    “什麽地方?”趙有地問道。


    “看樣子是道墓門。”李老蔫兒用手中的火把照了照。


    “古墓?哈哈哈,這裏怎麽會有古墓?”趙有地開心地笑起來。


    “咋啦,想繼承祖業了。”李老蔫兒輕蔑地說。


    “哎呀,哪會。咱們想出去,得從這裏穿過去呀。難道你想返迴去嗎?還是有其他出路。”


    李老蔫兒沒理會他,走到石門前,用手推了推石門。石門不動,應該是從裏麵拴住了。


    “進不去,你的祖傳手藝可以派上用場了。”李老蔫兒低聲說道。


    “啥祖傳手藝,那叫技術。”趙有地得意洋洋地說。


    他走上前,仔細看了看石門的情況。用手撫去上麵的灰塵,石門上雕有細細的紋路。


    他退後幾步,端詳一下門柱、兩邊的石虎,沒有發現特別的地方。


    石門是對開的兩扇,中間居然沒有縫隙。如果石門很厚,關閉後應該有縫隙的,否則怎麽可能關上。沒有縫隙,無法將門後的自來石推出去。


    可能有某種機關,隻要找到,自然可以打開石門。


    石虎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都是實心的,沒有可以轉動的地方。機關不在石虎這裏,門柱更加不可能。唯一的所在應該在門簷上。


    門簷探出三十六根拱石,兩邊的飛簷彎度很大,高高挑起。


    李老蔫兒看著趙有地在石門前轉來轉去,一會蹲下,一會跳起來,沒完沒了。


    “行不行呀,老祖宗的手藝不好使了。”


    “技術,這叫技術。技術活就得研究。你一邊歇著吧,門開了我叫你。”趙有地不耐煩地說。


    其實,他心裏開始有些著急,不知道為什麽,石門設計的很巧妙,好像不想讓人從外麵打開似的。話說迴來,為什麽要從外麵打開。墓門關閉後,從此與外界隔絕,墓主不想被人打擾,一定不會留下能從外麵打開墓門的機關。


    趙有地急得直跺腳,隻聽腳下發出空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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