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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賈琮真的很想報官,國朝的這些勳二代、勳三代盡出奇葩。


    他都直接開口問了,想將話題引到正題上去,可徐有為已讀亂迴,目光中透露著清澈的愚蠢,迷離的說道:“哦,這事啊。去歲在下跟貴府的寶二公子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寶二公子說,詩詞之道他差文魁君甚遠。便是文安公主殿下,也要遠勝於他。令在下心向往之,今日若是能得文魁君指點一二……”


    啊~


    來人,拖出去拖出去!


    你老子現在就掛在歪脖子樹上,你要跟我談論詩詞?


    不得已,賈琮隻好忍住吐槽,再次提醒道:“徐世子,尊父徐伯爺還在我手……還被忠順王爺關著,每日都要鞭刑伺候,你確定要跟本侯談論詩詞?”


    “啊?哦對!在下今日是奉家祖之命,想請文魁君做個中人,求忠順王爺饒了家父。”


    總算聊到一塊去了,賈琮隻覺心累。


    聽到徐有為終於說出了今日前來的原因,可這廝接下來的動作就更顯奇葩了。


    隻見他走到之前來時帶的那口箱子麵前,三兩下就將其打開。


    “這是祖母讓在下帶來送給文魁君的,算是酬勞。不過依在下看來,文魁君乃天上文曲下凡,神仙中人,自然不會喜好黃白之物,故而在下來時還帶來了最為珍貴的禮物。這是在下曆經數年的心血著成的傳奇故事,私以為八股取士皓首窮經,於國於家無用……”


    不不不,我很喜歡!


    聽了前半段話,賈琮越發想將這奇葩丟出園子。不過接下來徐有為從箱子裏的一個小包袱中取出的書冊,引起了他的注意。


    “儒門外史?”


    這書名……陌生而又熟悉!


    賈琮接了過來,翻了幾頁後就基本上確定了這本書的故事脈絡跟中心思想。


    前世有一本類似的,極盡諷刺了吏治的腐敗、科舉的弊端、禮教的虛偽,那就是吳敬梓前輩的《儒林外史》。


    隻不過徐有為的閱曆更為稚嫩些,所寫的故事更多還是他枯坐書房,借傳言想象而書,人物還顯得空洞,對現實的批判不夠深刻……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徐有為是徐靖隆的兒子,勳二代啊。


    伱一個勳二代不好好的架鷹走狗,寫什麽批判科舉的?


    為何這廝讓賈琮越發覺得像一個人?


    “你說你跟我家寶二哥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確實如此,可惜寶二公子在忙完了貴府的白喪不久就被詔迴了京城,原本在下還想好好與寶二公子探討一下我的這本傳奇的……”


    明白了,這人又是個對禮教、科舉、吏治等現實中的問題不滿的理想主義者。


    跟數年前的寶玉如出一轍,甚至要更勝寶玉的天真。


    因為這家夥寫出了一本批判,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儒教、朝廷以及官場上的虛偽。


    賈琮望著徐有為清澈而又愚蠢的雙眼,細思過後,試探性的問出了一句:“你可知你父親都幹過什麽事?你祖母讓你來請我做中人,你覺得這個中人我該不該做?”


    徐有為聞言一愣,隨即低下了頭。


    見其陷入了沉默,賈琮也沒有催他,而是重新翻開手中的書冊,煞有興致的看了起來。


    還別說,徐有為寫的這本《儒門外史》,算是國朝獨樹一幟的優秀之作。


    拋開其中對科舉製度中的誤解部分,他對吏治腐敗、人性的批判都能讓人拍案叫絕。


    大才啊,不寫可惜了,當什麽勳二代呀!


    “永豐侯,家父犯了國法,在下曾經勸過多次,但家父……唉,在下甚至想過檢舉其不法之事,可他終究是在下的父親……親親相隱,在下也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對,隻能寄情於詩書……”


    果然,徐有為在書中關於侯門的奢靡之風,對於官場的無恥、腐敗描寫,都是有出處的。


    他的父親徐靖隆,其為人處事與他自己的做人原則相悖,卻因親親相隱而隻能選擇沉默,久而久之,就造就了徐有為如今的性格。


    徐有為在多次勸說無果的情況下,最終選擇了將所有的一切變成了文字,著成了這本《儒門外史》。


    “我很羨慕寶二公子,政公清正之名名傳天下……”


    “祖母命我前來求永豐侯做中人,想要求得忠順王爺饒恕我父。可我知道,他所犯之罪,已經不是黃白之物可贖。但他終究是我父親,若是可以,在下願代家父以死謝罪……”


    這也是個純粹的人,賈琮都有些不忍騙他。


    徐靖隆必死無疑,按律,魏國公府除了徐老太太與幾個未成年的幼童外,盡數都要流放邊陲。


    不過嘛,賈琮在看完徐有為的這本《儒門外史》,以及他的表述神情,心中有了另外的盤算。


    徐靖隆必須要死,但若是能借徐家來打破金陵勳貴、一茬又一茬的世家豪門對江南的控製,那饒恕幾個沒怎麽摻和犯罪的徐家人,這賬怎麽看都是極為劃算。


    特別是徐有為這個人,既然能寫一本《儒門外史》,那就能再寫其他的批判性。


    “徐世子,你對律法可有研究?你父親徐靖隆之罪,你應該明白魏國公府最終的結局如何。若本侯給你一個機會,讓你保住你家的無罪之人,你可願意?”


    ……


    “魏國公府唯一能看清世事的,竟然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


    劉恪看著擺在正堂中的一口口大木箱子,頗為不屑。


    一百萬兩銀子,應該是魏國公府如今能湊出的所有現銀了。劉恪隨意的將一口箱子關上後,衝黛玉撇撇嘴:“大侄女,這是你王叔我賞你的。”


    呃~


    壕無人性!


    黛玉眉眼彎彎的起身福身一拜:“那侄女就厚顏收下了,侄女替西南貧困州府的學子,謝過十三叔的善心。西南州府中的公學門前,必有十三叔的尊名神牌。”


    “這個好,這個好,我就喜歡大侄女的這股子機靈勁。這一箱子也拿過去,反正都是白得的。”


    十口大箱子,兩口給了黛玉,其餘八口,皆要送去京城,要不然刑部、戶部的人得把他煩死。


    至於老十三自己,開玩笑,他堂堂忠順親王,金陵城哪家不得巴結他?


    這些日子他收到的禮物,最起碼有十萬之數。


    “對了,琮小子你的意思是,殺雞儆猴,讓徐有為戴罪立功,親自去揭開這個蓋子?”


    向來不正經的老十三正經起來,賈琮還有些不習慣。


    他點了點頭:“金陵的武勳也廢了,留著無用,不如趁這個機會一同清理幹淨。徐有為實際上早就察覺了他父親的問題,一直在留心。雖說知道的可能不是很全,但隻要能抓到其中的關鍵幾人,順藤摸瓜,至少能查出個七七八八……”


    徐有為稚嫩歸稚嫩,但能寫出《儒門外史》這樣的批判性,他怎麽可能是愚蠢之人?


    賈琮給了他挽救家族無辜之人的機會,他最終還是應了下賈琮的要求。


    隻要賈琮這邊公開徐靖隆的罪名,徐有為就要登上公堂,指正揭發與徐靖隆有過勾結的金陵勳貴官商。


    “徐有為會成為江南勳貴官員的共同敵人,所以,他最終隻能是依靠我們。從此以後,他就是我們在江南的喉舌……”


    “你竟然不打算帶他迴京去?我還以為你小子惜才,要讓他入你門下做事。”


    劉恪有些無法理解賈琮的做法,徐有為揭開金陵腐敗不法的蓋子,絕對會成為金陵大族的眼中釘肉中刺。


    若他們還在金陵還好,但凡離開,指不定第二天徐有為就得去見他太奶。


    賈琮搖了搖頭,悠悠說道:“我給了他徐家一線生機,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徐家老太太與那些婦孺,我會讓人妥善安置。至於他徐有為,我會送他一個名垂青史的機會,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


    赦大老爺沒有摻和關於徐家的事,而是將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與季成明鬥智鬥勇的事情上。


    不得不說,赦大老爺好演技。


    三天,赦大老爺隻用了短短三天,就讓季成明更加確信坐在他麵前的男人是鬱鬱不得誌,對皇帝怨憤十足。


    座下大船比之國朝水師的主力戰艦略小一些,船上裝備的火炮外人或許分不清,但赦大老爺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他娘的就是軍中所用的元祐十七式大炮,前年的時候才裝備各大主力部隊。


    徐靖隆還真是什麽都該賣啊!


    “這大炮應該不是商用的吧,老季,好手段!”


    季成明也沒有繼續隱瞞,而是恭維道:“赦公看出來了?”


    “這不廢話?老子曾經提督京營,工部研製的新式火器,老子是第一時間就能見到。你這元祐十七式,都是老子玩剩下的。不過老季,你要知道,這事要是傳到京城,你家九族的腦袋都不保。”


    赦大老爺半是威脅半是說笑,季成明拱了拱手:“這不是隻跟赦公說嗎?除了赦公,別人可不可能登上我家的船。”


    “這是拿我當自己人?老季,你這個朋友,老子認了!”


    赦大老爺也拱了拱手算是迴禮,往軟塌上一躺,抱起酒壺就噸噸噸灌了好幾口的酒水。


    隻見他朝天罵道:“他娘的,老子辛辛苦苦為他老劉家賣命,到最後卻被擼了官爵,成了個無官無職的庶民。你說說,這公道何在?”


    季成明的眼睛亮了,果然如他所猜,賈恩侯早就對皇帝不滿了。


    “可不是……赦公北伐、南征,哪一次不是立下赫赫戰功。若是老親王還活著,赦公便是當初的先榮國,朝廷之柱石……”


    季成明作為彌勒教的高層,自然知道先太子舊事,自認為拿捏住了赦大老爺的軟肋,好一頓的借古說今。


    赦大老爺卻是心中膩歪之極,好幾次都想一腳將其踹飛出去,還是靠著壺中美酒,澆滅心中的怒火。


    “你也別給我戴高帽,如今我就是個靠著兒子熬日子的廢物。這一次出海,我就是想借你的船,去過一把海戰的癮。咱們就在海上多逛逛,不管是海寇還是夷人,轟他娘的!”


    “這是自然,必須讓赦公過足了癮。正好前些日子我家的船從交趾迴來時,遇到了一支海寇……”


    海寇不海寇的,季成明自己清楚是不是真的。


    彌勒教就是當初白蓮教的同盟分支,而季成明手底下的這支教徒,實際上都是名為彌勒,實際上是當初參與與太祖爺爭天下的聖火光明教。


    如今在國朝的幾大邪教都被朝廷剿滅擊潰,剩下的都是半死不活,唯有他季成明留了一手,以海商的身份重迴江南,暗中壯大實力。


    退去海島上的那支白蓮教還想跟他搶奪聖教的話事權,那就別打算活著了。


    “赦公先好好歇息,在下還得去安排好航線等事宜,到時候還請赦公大發神威,讓在下見識見識國朝大帥的威風!”


    季成明從赦大老爺這得到了他自認為的情報,恭恭敬敬的退出了船艙。


    赦大老爺卻瞬間恢複了清醒,衝賈九努努嘴。


    “將主放心,這艘船上的重要位置,都是咱們的人。”


    “這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赦大老爺翻身坐起,找來紙筆寫了一封密信,交給了賈九:“天黑後,用咱們的鷹隼送出去,別被季成明的人發現。”


    “屬下明白!”


    賈九收起了那封密信,詢問道:“可是將主,萬一鬆江水師沒有跟上,咱們想要將季成明的人包圓了,很難。”


    海戰不比陸戰,若是在陸地上,賈九自信五百人就足以全滅這支人數超過兩千的歪瓜裂棗。


    但在海上,他賈九還是頭一迴。


    帶來的那些親兵衛,甚至有不少人吐的苦膽都快吐出來了。


    十幾艘船,還都是人家季成明的,賈九真不敢保證能在亂戰中保護好自家將主,更別提將這群人包圓了。


    赦大老爺卻嗬嗬一笑,衝賈九神神秘秘的說道:“誰說這迴來的隻有鬆江水師的人?誰叫我有個好兒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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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書友0812、sxkentlove、一小橘貓的打賞。


    明早還要去醫院做個檢查,更新放在下午。抱歉了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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