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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封的聖旨是傍晚時由太子爺親自帶著人馬來宣的,很快就由那些一直盯著賈家的探子傳到了京城各處。


    寧國府蓉大奶奶已經被記入了皇家玉蝶,更是明晃晃的告訴了世人,人家現在是太上皇的心尖尖,之前傳謠言的,就沒一個還能安心坐著的。


    明明都快到宵禁時間了,京城卻反常的熱鬧了起來。


    像是南池坊市這種不夜天,夜幕降臨時,就已經有好幾個大大小小的小團體,秘密聚集在了一處。


    他們已經不是商量什麽陰謀詭計,而是在抱團取暖。


    畢竟相比還算講道理的當今皇帝,龍首宮的老聖人,是真的會殺的人頭滾滾。


    這些人絕大部分是仕林中人,亦或是朝中品級不高的官吏,有些名望權力,但遠遠不到能了解皇家秘聞的地步。


    所以當宮中敕封的聖旨送進賈家宗祠時,這些人的腿肚子都在打顫。


    完了,九族不保啊!


    “琮哥兒……”


    寧國府晚宴結束後,賈琮正與黛玉步行迴府。


    寶玉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喊住了賈琮。


    賈琮好奇的迴頭看去,隻見寶玉偷看了一眼黛玉,扭扭捏捏的欲言又止。


    黛玉還是第一次見寶玉如此模樣,心中雖是好奇心大作,但還是跟賈琮點了點頭,帶著丫鬟先一步往西府走去。


    在黛玉走後,寶玉竟是長舒了一口氣去,將賈琮拉到一旁,四下無人時這才說道:“琮哥兒,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幫忙……”


    ……


    夏日的夜晚,京城就算已經宵禁,仍然能感覺到人們躁動的心。


    賈琮與寶玉騎馬前行,大門緊閉的院落中,笑鬧聲、爭吵聲不絕於耳,若是以往,兩人說不定還會貼上牆根去八卦八卦。


    可今夜,他們都沒有什麽興致了。


    “琮哥兒,到了!”


    寶玉領著賈琮一直往南,到了南城宜北坊。


    一座兩進的小院,在鬱鬱紛紛的樹蔭遮擋下,分外不起眼。


    賈琮的心中有了不太好的想法,摁住寶玉的肩膀,極為嚴肅的說道:“寶二哥,你該不會養了外室吧?聽我一句勸,家裏的花花草草已經夠多了,咱不要外麵那些不知根底的女子……”


    啊?


    “你在說什麽啊?”


    寶玉先是一愣,隨即臉漲紅漲紅的,不是羞的,而是氣的。


    他一跺腳,氣憤的反駁:“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怎麽會幹出這種事?”


    賈琮很想迴個是字,不過轉念一想,貌似寶玉好色歸好色,確實幹不出這種離譜的事來。


    正巧小院的大門嘎吱一聲打開,門縫中探出的腦袋令賈琮大驚。


    “湘蘭姐姐?伱怎麽會在京城?”


    ……


    賈琮看著對麵坐著的史湘蘭、史湘桂姐弟二人,感覺腦瓜子都快炸了。


    史湘蘭都還好,史湘桂此時出現在京城,就是一顆隨時可以要了史家九族小命的炸彈。


    皇帝當初對史家的處置已經是看在賈家與老太太的麵上,從輕處置了。


    史家的男丁流放,女眷由賈家安頓迴了金陵老家,這已經是天恩浩蕩,若不然早就被三族盡誅,齊齊去菜市口問斬了。


    可史湘桂怎麽敢私自迴京的?這不是抗旨不遵是什麽?


    “寶二哥,你是什麽時候知道他們姐弟迴京的?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賈琮都不用考慮還有沒有人知道這兩人迴京,宮裏都保不住什麽秘密,就京城各處盯著賈家的耳目之多,寶玉能保住什麽秘密?


    不用想,恐怕寧榮兩府的主子是最後才知道這件事的人。


    寶玉還未迴應,反倒是湘蘭先一步開了口。


    “琮哥兒,這事不怪寶玉,我與湘桂也是前幾日才迴京。原想去府裏找姑祖母求助,可……桂哥兒的情況你也知道,我怕帶他過去,會給姑祖母還有你們帶來麻煩。”


    史湘蘭還算謹慎,但真的不多。


    賈琮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桂哥兒迴京,不管他有沒有去府裏見老太太,麻煩都避不開了。”


    老太太終究姓史,就憑賈、史兩家的關係,史湘桂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竟然能從嶺南私自迴京,這事任誰都能想到賈家頭上去。


    史湘桂應該是吃了不少苦,當初那個侯門貴公子,如今是又黑又瘦,身上的新衣明顯寬大一截,就像是竹竿上套了個大布袋子……


    “桂哥兒是父親想盡辦法塞進一艘海船中,讓人送到金陵的。原本有封密信,藏在桂哥兒的衣服中……”


    湘蘭看到賈琮,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取來一件破舊的衣裳,撕開後果然有一封封好的信件。


    賈琮接過信件一看,心頭煩躁再起。


    “罪人史鼐敬奏陛下親啟!”


    這是史鼐給皇帝的密奏,賈琮按捺心中的煩躁與好奇,止住了拆信的衝動。


    他看向湘蘭姐弟,問道:“叔父那邊出了什麽事?為何會突然給陛下寫了這份密奏?信中內容你們可知道?”


    一問這話,湘蘭的眼睛立馬泛紅,湘桂更是哇一聲哭出了聲。


    “父親被人害死了!二弟也死了,桂哥兒能活著,還是父親之前提拔過一個百戶,他偷偷尋了個海商,將桂哥兒塞進了船裏……”


    湘蘭說的零零散散,賈琮根本弄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好在湘蘭的手中還有一封史鼐的書信,賈琮接過來看過,這才長舒一口氣。


    不過他感覺腦瓜子更疼了!


    這都是什麽事啊,賈家的這些親戚,就沒一個能讓人省心的。


    “叔父應該還活著……”


    這對姐弟也真是的,小的那個不懂事才能理解,湘蘭都十六歲了,怎麽連一點分析能力都沒有。


    史鼐被流放嶺南成了罪臣,但隻要有寧榮賈家在,就算人死了,嶺南那邊都要快馬送信入京報信,還要給朝廷上道公文詳細解釋前因後果。


    如今無論是官方還是私底下,嶺南那邊都沒有消息傳來,那就證明史鼐暫時無事。


    不過他的情況應該不怎麽好,甚至可以說是時刻處在死亡的邊緣。


    “湘蘭姐姐,家裏沒有收到嶺南的喪報,朝廷也沒有半點消息,就證明叔父他們都還活著……”


    賈琮的這句話好似一針強心劑,讓原本快要哭癱軟的湘蘭姐弟猛地抬起了頭,用紅腫的眼睛緊緊盯著賈琮,想要從他這裏討個慰藉與心安。


    寶玉卻已經理解了賈琮話中之意,一拍額頭,長舒了一口氣。


    “你瞧我這腦子,我咋就把這一茬給忘了!嚇得我給誰都不敢說,生怕老祖宗知道了會受不住!”


    這就是寶玉為何扭扭捏捏非要拉著賈琮偷偷來此的原因,他不信任政老爺,隻覺得賈琮有能力處理這件事。


    老太太年紀大了,萬一知道二侄兒被三侄兒害死,怕是真要被生生氣死。


    賈琮衝寶玉翻了個白眼,人活著是活著,但這件事要是告訴老太太,估計也差不多夠嗆氣死人。


    誰能想到被流放嶺南的史家老三史鼎依舊不甘心,非要跟水溶那廝以及南邊的野心家勾結,欲借西南土司之力,起兵造反。


    說是起兵造反都有些侮辱造反這個詞,但凡長點腦子都應該能看出來,朝廷如今最不怕的就是動刀把子。


    京營裏將士們,這兩年都快憋出病來了。


    哪個不是想立功想瘋了,天天嗷嗷叫。就西南土司那點人馬,都不夠這群人分的。


    不過史鼐的情況確實不大樂觀,水溶竟然早早就在嶺南留下了暗子,那位廣海衛指揮同知周雲超,竟然是水家的內應。


    相比史鼎的瘋狂,史鼐就明智多了。


    他在明麵上答應了周雲超,與史鼎二人給廣西、貴州、雲南的土司寫信。


    暗中卻求到了廣海衛一名百戶那裏,將帶著密奏密信的小兒子史湘桂塞進了北上的海船中……


    依史鼐給他的妻子信中所言,他為了妻兒與史家族人的命,不會附逆從賊,要與三房徹底切割。


    所以,他與兒子的命應該是保不住了。


    好在早年前提拔過一個百戶,給了小兒子一個逃生的機會,應該不會絕了香火……


    “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史鼎是沒腦子嗎?水溶自己都跑去倭國苟且偷生了,他跟著發什麽瘋?”


    賈琮這會真想撬開史鼎的腦殼好好看一看到底裝著什麽鬼東西,竟然想得出跟人造反的事來。


    史家有老太太在,就算是流放去了雷州,也不用吃什麽苦,好好安生過日子,過上十幾年,太子登基時大赦天下,不就可以迴金陵老家或是迴京了嗎?


    跟水溶造反?人家水溶現在在倭國當太上倭王呢!


    史鼐給妻女的信中解釋的不多,賈琮也沒有膽子去拆給皇帝的那封密奏。


    他焦躁的在屋中來迴踱步,好半天才在湘蘭姐弟期盼的眼神中一拍桌子。


    “這事我做不了主,你們先跟寶玉迴家裏去……”


    寶玉猶豫說道:“可老太太那裏怎麽辦?這事要是讓老太太知道,怕不是得氣死。”


    賈琮也頭疼這事,這件事肯定是瞞不住的,但老太太年紀大了,若是讓她知道史家老三這鱉孫要跟水溶造反,魂都能給嚇沒了。


    按製,造反是要誅九族的,賈家都在九族範圍內。


    “先讓湘蘭姐姐跟桂哥兒去我侯府住著,住南城怎麽行?估計他們姐弟剛進京城,就有不少人知道了。”


    賈琮將兩封信收好,衝門外招了招手。


    “十一叔,你帶寶二哥還有他們姐弟迴侯府去安頓好,莫要驚擾到老太太。然後去找林姐姐,就說我進宮一趟……”


    ……


    宮門落鎖後,沒有驚天之事,誰都不可能把門叫開。賈琮進了提籃,由城樓上的禁軍提了上去。


    皇帝就在勤政殿候著賈琮,在看完了史鼐的那封密奏後,臉色非常的不好。


    “他史鼎當初的爵位還是父皇頂住朝堂的非議給他的,哪怕他犯了錯,給朝廷帶來了巨大的損失,朕依舊看在已故史公的麵子上,看在你家老太太的麵子上,法外開恩,沒有要他的腦袋,他就是這麽報答朕的……”


    嘭!


    皇帝最終是沒有忍住,要不是那鎮紙是木頭製成,估計已經碎成八瓣了。


    賈琮試探性的問道:“陛下,史鼐信中可有說,水溶與史鼎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造反!”


    呃……


    皇帝的怒氣確實挺嚇人的,但賈琮卻不得不再次開口:“說實話,國朝在陛下英明神武的領導下,已經不懼任何威脅。別說水溶還在倭國當野猴子,就算他迴到大夏,他也不可能翻起什麽風浪來。他們想要聯合土司起兵造反,這在臣看來,就是天大的笑話!”


    “嗬……”


    皇帝瞥了賈琮一眼:“你當朕不知道這是個笑話?可這會讓朕的改土歸流陷入麻煩中!”


    英明神武這四個字讓皇帝很受用,他氣歸氣,賈琮的看法他還是接受的。


    就朝廷現在的實力,別說一個水溶,就是讓當初的四大異姓王都活著,同時造反都不會讓朝廷有太大的動蕩。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大夏已經不懼任何威脅!


    不過這件事牽扯到了西南的那些土司,朝廷正在深入推行改土歸流,這個時候水溶讓史鼎動用史家的老關係去拉攏,的確會對朝廷改土歸流的實施產生極大的麻煩。


    除非,朝廷能狠下心來,動用刀兵。


    “改土歸流進行不到一半,龍禁衛那邊早前就有密奏,那些土司官本就對朝廷不太信任,已故史公當初與老理國公經營西南多年,若史鼎借此說動了那些土司,起兵對抗朝廷,朕就不得不用兵了。”


    打仗就要死人,打仗就要花錢,打仗就會讓朝廷改土歸流的腳步變慢……


    無論是哪一個,皇帝都不想看到。


    偏偏西南那邊的情況很複雜,真是麻煩。


    “不如讓臣的姐夫,理國公府一等子柳湘蓮去一趟。史鼎不過罪臣,臣的姐夫那可是陛下親封的一等子。想來那些土司也明白他們與朝廷的實力差距,他們想要的無非是錢、權罷了,咱們給他就是……”


    那些土司官為何要抗拒朝廷的改土歸流之策,說白了就是擔心他們因此失去傳承幾百上千年來的權力。


    還有一個,就是曆代以來,中原王朝對西南少民地區的防備與打壓歧視。


    華夷之別在賈琮看來很簡單,少民亦是華夏子民,黃帝與蚩尤,不都是華夏先祖嗎?


    如此,土司官隻要願意尊皇帝老爺為天下之主,朝廷給他們權力也沒什麽,土司變縣令,朝廷再派出佐官輔佐,將朝廷的命令一道道施行下去,讓西南的少民融入國朝這個大家庭。


    不出十年,天下間再無隔閡,什麽土司割據,什麽少民漢民,統統都是大夏百姓,皇帝老爺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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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陽了,高燒,骨頭縫裏都疼。


    在醫院掛水,暈暈乎乎睡了兩天,今天好多了,開始恢複更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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