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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朝節百花朝聖,黃華坊貴人雲集。


    林府門前,夏守忠高聲宣旨,眾人躬拜聆聽。


    “敕曰,朕嚐聞臣子以功侍君,君以爵酬臣。自古聖賢治國,皆賴英才輔翼。正治上卿、資德大夫、太子少師、戶部尚書林如海有功於國,得信於民,實乃國家之棟梁,民族之脊骨。


    今朕承天命,膺曆數,臨馭萬方,茲爾之功,特此封賞,以彰其德。敕封林海為開國輔運推誠守正文臣長洲縣侯,食邑八百戶,襲三代始降。”


    自古封侯拜相,推恩及親,封妻蔭子自不敘說。


    林如海一朝封侯,皇帝當然不會少了對其父母、妻、子的封賞。


    追封其父、母長洲伯、伯夫人,追封已故發妻賈氏敏為長洲縣侯夫人,特命禮部、工部並蘇州府衙重新修繕其墓,賜雙鶴等陵寢陪葬禮器。


    蔭封其子林墨玉為承事郎,賞金玉器、文房四寶並禦製四書五經等聖人典籍……


    一連數道敕封的聖旨,不但砸懵了林如海等林家諸人,就是今日來林府賀喜看熱鬧的,都被這幾道聖旨給砸了個七暈八素。


    誰都知道以林家公主在宮中的受寵程度,就算皇帝不親自下旨封賞,後宮的娘娘也會賜下賞賜。


    可沒想到這個封賞也太逆天了些,他娘的林如海竟然封侯了!


    皇帝在聖旨中沒有直接敘說其功,很多對朝中事不怎麽了解的人還覺得林如海是靠著閨女得了這麽大的賞賜。


    但中樞官員心裏都清楚,今日的封侯之賞,事實上早在數年前,甚至是十數年前就已經注定了。


    不提別的,就說林如海任揚州巡鹽禦史那幾年所作之事,可以說是功比滅國,甚至要高於滅國之功。


    皇帝至今還記得他最艱難的時候,江南的鹽稅銀子,每年最低都有兩百萬兩白銀送到京城來。


    元祐五年,賊子為了吃下江南鹽課這塊大肥肉,可以說是將林如海逼到了生死邊緣。


    幾乎家破人亡的林如海就是到了那般田地,他都沒有向邪惡妥協,硬是撐著病體為國操勞。


    這樣的臣子,皇帝覺得他要是還吝嗇一個爵位,老天爺都會降下天雷劈了他。


    “陛下對林家還真是恩寵,內閣的幾位相爺都還沒爵位呢……”


    有人清楚林如海立下的功勞,但更多的人是無法理解這其中的玄機的。


    等皇帝被迎入林府後,看熱鬧的人群中,就有人心裏犯酸吃了檸檬。


    這人的話看似是為內閣的幾位大學士抱屈,但他真正的想法是什麽,大家都心裏有數。


    一旁有位少年讀書人直接了當的懟了迴去:“知道文安公主之前為何會被送去榮國府嗎?林公為了國朝,跟江南的鹽商集團生死鬥爭。十年光陰妻子皆亡,僅剩的嫡女都無法看顧,這才送來了京城。後來又主持拓開鹽場,使得鹽價大跌……咱就不說林公在戶部的功勞,就憑林公讓全天下的百姓吃得起雪白的廉價鹽,封侯之賞理所應當!”


    三皇五帝至今,老百姓什麽時候吃得起雪白無毒的廉價鹽巴了?


    數年之前,便是京城的小康之家,都是吃的青色的鹽巴,貧苦之家別說青鹽,醋布都是奢侈品!


    “人無感恩之心,畜生不如!”


    那書生直接一甩衣袖,懶得理會那個明顯帶著挑撥之心的人。


    他提著一幅畫卷,走向了林府的大門。


    “國子監生、姑蘇學子蘇白,特來賀文安公主及笄大喜!餘無恆產,唯畫技堪堪,特獻自畫江南煙雨圖,還望莫要嫌棄。”


    門前迎接賓客的林柏一聽,哎喲,家鄉人士啊。


    “原來是故鄉才子,蘇生快快請進。金玉有價,才學無價。能得蘇生貴作來賀吾妹之喜,林家感激不盡。”


    林柏這幾年是被林如海親自帶著培養的,接人待物那是沒的說。


    隨著這位名叫蘇白的國子監監生入府,很快就讓許多還有些猶豫的年輕書生壯起了膽子,提著自己所書所畫的書法畫卷走進了林家的大門。


    文臣封爵啊,上一次封爵的文臣還是有大夏周公之稱的魏文正。


    林如海的封爵,讓許多文人看到了封爵的希望。


    這些書生學子已經將林如海當成了仕林魁首,他們今日入府不僅僅是為了給林家的公主賀生,更多的是想近距離的看一眼長洲縣侯林如海。


    “天爺爺,怎麽一下子多了這麽多的讀書人?姑父家都快坐不下了!”


    賈環看著前院各處忙著擺放桌椅的家仆,忍不住驚唿起來。


    原本預估了五十桌的席麵,隨著皇帝老爺的那封敕封聖旨,瞬間就從門外湧入數十上百的年輕學子,這是誰都不會想到的。


    賈琮卻已經明白了背後的原因,小聲跟其解釋道:“姑父本就在仕林名聲極好,如今又被封了爵位,這些人都把姑父當成了偶像,他們這是來追星的!”


    “偶像?追星?”


    賈環沒有聽說過這個詞,不過他很快就理解了這兩個詞的含義。


    當林如海前來跟這些學子道謝時,他們的瘋狂舉動差點驚掉賈環的下巴。


    上一次他從人的眼睛中看到如此熾熱的目光,還是瓦剌滅國後,大軍返迴京城時百姓看向征北大軍時的目光。


    賈琮看著與學子們親切互動的林如海,用極其鄭重的語氣跟賈環解釋道:“偶像,就是人的崇拜敬仰。如殺敵報國之勇士,如治國安民之能臣。這些學子認為他們將來就該如姑父這樣,忠於國朝,忠於百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琮哥兒說的對,你們姑父就是這樣的人,你們也要做這樣的人!”


    賈政摸了摸小兒子的腦瓜,羨慕而又敬佩的看著如有光芒的妹夫。


    他賈存周也要如此,哪怕達不到妹夫的成就,也要用餘生去奮鬥。


    ……


    黛玉的及笄禮雖然很盛大,不但有皇帝、太子、皇妃親自來賀,有太後娘娘做正賓,但及笄禮的光芒似乎都被老爹封侯的榮光給蓋過去了。


    林如海的突然封侯,似乎激起了國朝文臣的進取心。


    恩科的消息雖然剛傳出去不久,但京城的讀書人人數逐漸升高,很快就達到了一個可怕的數字。


    “各家的會館基本上都住滿了,就連城外的大報恩寺都住了十幾位舉子書生。大人,小的要不要去各家會館看一看,能招募幾個是幾個?”


    初春的雨水逐漸多了起來,花朝節後的第二日,賈琮就開始迴到太仆寺坐班。


    雖說這個太仆寺卿不過是個過渡,但賈琮還是很盡職的。


    他翻看了近幾年的太仆寺的卷宗張目,忍不住為國朝的馬政頭疼起來。


    大夏的馬政還真是……


    爛到了極致!


    按照太仆寺的記錄,整個國朝不算歸附不久的北庭、安北及西域之地,賬麵上僅有良馬不到八萬匹了。


    八萬匹,聽起來挺多的對吧。


    但戰馬是個消耗品啊,而且不可能直接說是拉出來就能去跟敵人幹仗的。


    別說西征羅刹,就連這一迴平定烏斯藏的大戰準備,太仆寺都夠嗆湊夠所需的戰馬。


    賈琮直接召集了整個太仆寺在的官吏,而且是找來了龍禁衛做幫手,將太仆寺內外查了個底朝天。


    怪不得馬政爛成如此,合著是太仆寺的官都是擺爛的貨色。


    懶政怠政,還上下其手貪汙朝廷撥發的馬政銀子。


    賈琮一氣之下氣了一下,都懶得去詳細審問了,將太仆寺中大小官吏全部送去了刑部,這群狗東西統統去向刑部之人交待吧。


    就在新任署太仆寺卿賈琮上任不到半月的情況下,太仆寺被其擼了個底朝天。


    一下子空空蕩蕩的太仆寺就近乎陷入了停罷狀態,賈琮看著麾下僅存的大貓小貓三兩隻,頭疼之餘,向吏部尚書王墨霖求助。


    可惜天官大老爺也沒招,前些日子的大朝會,皇帝老爺一口氣連擼三十餘名文武官員,加上京察的影響,朝中現在的官員缺口已經達到了近百人的驚人數字。


    王墨霖被賈琮催的頭疼,直接扔給他一遝空白的官憑任命書,想要人啊?行,你自己去招募吧。


    隻要是國子監畢業的學子,或是有舉人功名,七品、八品的官伱賈禦貓自己招,到時候拿到吏部登記備案就成。


    這才有了賈琮跟書吏打聽京城學子的事,但打聽來的消息並未解決太仆寺缺人的問題。


    這些人都是為了明年的恩科,基本上都是想要參加會試搏一搏進士。想要直接招進太仆寺來,恐怕很難啊!”


    反貪一時爽,招人火葬場。


    賈琮頭疼的揉著眉心,煩躁的瞅了一眼桌上滿滿當當的公文。


    “你再去吏部催催,能催來幾個人是幾個人。本官這就是各處看看,看看能不能招來幾個人才!”


    ……


    一身橘貓服的賈琮很是惹眼,每到一家會館,就會成為眾學子的焦點。


    大家夥都想在禦貓大人麵前混個臉熟,一個個特熱情。


    但當他們聽說禦貓大人是來招募他們去太仆寺為官的,立馬尷尬的找各種奇葩的理由推脫。


    倒不是他們不想當官,但舉人官跟進士官的區別之大,那簡直就是有鴻溝一般。


    舉人官,天生低人一等。


    賈琮一連去了南直隸、浙江、福建、江西四大會館,都沒能招募到一人。


    這四家是國朝科舉最強的省份,能從這四個地方走到京城的,就沒一個是缺少才華之人。


    賈琮能理解在這幾個會館的失敗,但當他走進國子監想要從國子監招募幾個人卻一無所獲時,這才苦笑的跟護衛在一旁的賈十一說道:“十一叔,難道太仆寺的官真就這麽不招人待見?”


    “小三爺,屬下覺得,不是太仆寺的官不招人待見,而是這些人的心氣高,不想因一時之便,耽誤了將來的前程。”


    賈十一的話提醒了頭腦發脹的賈琮,是了,他每每到一個地方,第一選擇是那些有才華的人。


    有才華的年輕人,哪個不是心高氣傲的,豈會在乎一時之便。


    他猛地一拍腦瓜子:“差點就誤了大事!十一叔,走,咱們去找林姐姐!”


    ……


    黛玉及笄後的第二日,休息都沒休息,她就迴到了禮部義務教育司忙碌起來。


    賈琮的突然到來,把正在忙碌的黛玉嚇了一跳。


    她放下手中的筆,疑惑問道:“我聽說你把太仆寺給清空了,正跟王尚書打擂呢,怎麽會有時間來我這?”


    賈琮湊到黛玉跟前,嘿嘿一笑:“這不是遇到麻煩了嘛,專門來找林姐姐求助,還請林姐姐救我出苦海啊!”


    “別,王尚書都沒辦法,我這也才幾個人,哪裏能勻得出人手給你用。”


    黛玉一指窗外,義務教育司的大小官吏加起來還不到七個人,卻要總掌整個國朝的教育工作,就沒一個輕省的。


    要不然她也不會休息都不休息,及笄禮剛結束,就跑來衙門坐班了。


    賈琮搖了搖頭,神秘的笑說:“我可不是跟林姐姐搶他們的,隻需林姐姐給我一封這幾年國朝各地送來京城的推免生名單就行。”


    嗯?


    黛玉腦中靈光一閃,眉眼彎彎朝著賈琮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你竟是想直接從推免生中選材。這主意好,推免生多是家境普通甚至是貧家子,他們的學識雖說在公辦學堂中是佼佼者,但讓他們去跟正統科舉者相比,終究是差了不少。與其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還不如走這條路。”


    書香門第的優勢真的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哪怕有義務教育的幫助,貧家子的舉業之路,真的太艱難了。


    義務教育推行三年,各地舉薦到京城的推免生已經有了數百人,這些人陸陸續續在國子監就讀畢業,隻有少數有希望在會試中嶄露頭角。


    絕大部分的人雖然勤勉,但最終隻能在國子監畢業後,由朝廷安排他們到地方或是各部擔任底層官吏。


    黛玉覺得,與其讓他們跟那些苦讀十年甚至十餘年的舉人爭皇榜,還不如直接走賈琮的路子。


    太仆寺怎麽說也是五寺之一,便是從最低的九品監副做起,熬都能熬到六七品京官致仕。


    這對於貧家子而言,絕對是一個改換門第改變自身的惶惶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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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就先更到這裏,明日繼續,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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