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哪裏走!”


    眼見老魔的身影已經幾乎消失不見,陳青玄將糙臉大漢掉落的儲物袋和寶物收起,這才大喝一聲,化為遁光追了上去。


    而也就在這時,擂台周圍的圍觀人群才徹底反應過來。


    就在剛剛,他們開心的看著台上的表演之際,他們身邊居然發生了一起殺人事件,眾人心驚之際,頓時立馬祭出各種防護法器和法術,小心翼翼的防備著身邊可能的敵人。


    有人祭出好幾個尺許的小盾,將自己團團圍住;


    有人祭出一個大銅鍾,將自己整個人都罩在其中;


    有人頭頂一抹玉如意,灑下盈盈光輝籠罩其身;


    有人腳踩荷花,如同花中仙子;


    ……


    不過過了許久,還是沒有半分意外,他們這才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這時,才有人突然出聲:“這裏是浮雲城的地盤,應該沒人敢來撒野!”


    眾人聞言,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擂台邊緣的金丹真人,這才醒悟,是啊,有金丹真人保護著,他們怕什麽?沒看剛才的護持陣法也將他們保護在了其中嘛!


    不過放心之餘,眾人也陡然生出了一個疑惑:既然有金丹真人護持,那麽剛剛的情形又是怎麽一迴事?為什麽他們可以?


    這個疑問升起的瞬間,一個見多識廣的老者下意識的喃喃道:“剛剛那個,好像用的是血遁?”


    “血遁?這不是魔道秘法嗎?”


    “應該就是血遁!”這時,有人來到剛剛那貴公子站立的地方,仔細勘察了一番,做出了結論。


    這時,又有人道:“等等,最後那人好像也說的是老魔,這麽說,逃跑那人還真是魔道之人!”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


    這樣就說得通了。


    如果是殺魔道妖人,那麽金丹真人不管也就理所當然了。


    這時,又有人道:“陳青玄,最後追擊那人是陳青玄!”


    “陳青玄,就是半年前依靠圓滿法術痛擊幽泉老魔的那位?不是聽說他最近成婚嘛,怎麽又來了?”


    “不知道!不過能以築基初期嚇得築基中期隻能血遁逃跑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雖然,大門大派內,這樣的人才也有,但是那些人不修煉到築基圓滿基本都不出來的。


    更何況,他們剛剛可是聽到,那魔道妖人可是叫出了這個名字的。


    “陳青玄,既然是他,那麽逃跑的那位八成就是幽泉老魔了。”


    “應該是的!跟他有仇的基本也就隻有那隻老魔了。”


    “不是應該,根本就是!你們來看看那魔頭留下的氣息,是不是通緝榜上的那位!”


    “還真是他!”


    “說起來,那老魔也是倒黴,算上這一次,他都被殺了三次了,而且還都是被同一個所殺。替身傀儡用了一次,血遁術用了兩次,其他的不說,光是他的修為,都得大損一大截了。”


    “依我看,他這次可能連中期的修為都保不住了,甚至可能,不修養個十來年的根本不敢出來。”


    “他還敢出來,我看下一次再被青玄公子遇到,可能連命都沒了!”


    “不過不出來也好,咱們也能安生一段日子!”


    “也是!不知道青玄公子什麽時候才能達到築基圓滿啊,到了那時,可能通緝榜上那些人就不敢那麽囂張了!”


    “你想多了,那是他和幽泉老魔有仇,不然的話,人家吃飽了撐得!”


    “哎~,說的也是啊!”


    ……


    一時間,眾人討論連連,甚至就連擂台上那精彩的打鬥都沒人再去關注。


    其實,他們也確實不用關注了,因為就在此刻,擂台上的兩人也相互拱手一禮。


    “餘兄,不如咱們下次再約!”


    “嶽兄此言有理!不過下次嶽兄可就要小心了,餘某的疊浪拍擊大法可就要成了。”


    “說的本人的龍牙天機術是吃幹飯的一樣!”


    說完,兩人哈哈一笑,隨後朝邊上的金丹真人拱手一禮:“真人,我兩想好了,下次再戰!”


    “行!你們下去吧!”


    真人擺了擺手,隨後看了看已經徹底飛遠的兩道身影,心中歎息一聲:看來,那個魔崽子還能再撐一段時間啊!


    身為金丹真人,他是能夠輕易將對方磨滅,但是限於某種約束,他卻又不能肆意出手,除非對方在他麵前行兇。所以在陳青玄請示之際,他直接應允了,但是沒想到,那個魔崽子的保命手段那麽多,價值連城的【血遁符】像不要錢一樣。


    隻能說,不愧是有背景的人啊!


    ……


    就在眾人感歎之際,離事發地點千裏之外的某處海麵,陳青玄麵色一肅,不再追擊,而是調轉方向,朝另一個方向疾行而去。


    之前,他之所以行事果斷,出手狠辣,一是趁機發泄一下心中的憋屈;


    二也是想借此機會試探一下佑寧身後的實力,看看自己如果把有背景的幽泉老魔殺死了,對方身後的背景前來報仇,佑寧身後的勢力會不會出麵。


    隻是他也沒想到,那幽泉老魔這麽果斷,二話不說就用血遁逃跑。


    你好歹打一架啊!為嘛這麽慫?


    不過此時追出來後,被海風一吹,他才徹底冷靜下來。那就是之前他似乎想差了一截,如果佑寧背後的勢力確實隻是金丹層次,根本就擋不住幽泉老魔的背景,此時如果對方一心想要報仇,他陳青玄是不是就隻能引頸就戮了。


    所以此事還是有些不妥!


    至於那老魔?


    陳青玄輕笑一聲。等我也有背景了,一次弄死你!


    ……


    而就在青玄調轉船頭之際,前方的幽泉老魔硬是謹慎的往前還逃了近百裏,這才轉過頭來。


    “不追了?”


    剛剛升起這個疑問,一抹鮮血便從他嘴中噴湧而出。


    噗!


    與此同時,老魔身上的氣息也忽上忽下,變得極為不穩。


    見此,老魔連忙往身上點了好幾下,並吃了好幾顆珍貴的丹藥,這才暫時穩定住了氣息。


    “罵的,半年的功夫又白費了!”


    “這小兔崽子是狗鼻子啊,少爺我特地變幻了容貌,改變了氣息,甚至就連靈魂波動都給換了,都沒能逃過他的狗鼻子。什麽人嘛這是!”


    幽泉老魔鬱悶不已,自己的功法可是老祖所傳,雖然鬥法能力可能不太突出,但是隱藏能力,逃命能力可都是頂級的,他不相信,一個小家族出身的築基修士就能察覺出他的破綻。


    “難道,是元真老兒為他報的信?”


    “不應該啊,本少爺又沒得罪過他。”


    想了半晌,幽泉老魔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此時,剛剛壓下的傷勢似乎又有翻騰的意思,老魔連忙平心靜氣。


    “算了,這裏有那個小兔崽子在,可不怎麽安生,少爺我還是換一個地方為妙。”


    最後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微不可查的靈舟,老魔袖口一揮,便隱去了身形,而後朝著一個隱秘的地方飛去。


    此番又浪費了一張【血遁符】,他可得好好補充一番才行。


    當然,迴去後被怒罵一番肯定是少不了的,誰讓他……


    ……


    大海茫茫,浪聲濤濤。


    一艘不大的客船上,一位少女沐浴在朝陽中,盡情享受著這難得的美好!


    “真美啊!”


    許久,似乎享受夠了,少女這才問向邊上的老者。


    “爺爺,你說那昌林海劉家真的要招人嗎?”


    “真的!爺爺已經打聽過了,最近迴靈草需求數量大漲,差不多每個家族都在大肆開辟靈田,進行種植。昌林海劉家是爺爺打聽到的報酬最高的一家。


    小英你也學會了【春風化雨訣】,到時候咱爺倆一起,種他個十畝八畝,多掙一些靈石。


    這樣的話,小英你也不用和你那爹娘一樣,非得去海中探險。”


    聽到這話,小英瞬間沉默了。


    說起來,她的身份比大部分散修要強得多,一家五口,包括她自己,都是修士。


    隻是和大部分散修一樣,因為沒有駐地,沒有靈田,也沒有任何手藝,所以他們一家五口為了修行所需,都得四處打工,四處冒險。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一年前,小英的爹娘照例和朋友們去海中探險,挖掘靈石,然而到了一年後的今天,一行人還杳無音訊。


    就連那些同去的隊友們也是如此。


    對此,小英雖然心中還抱著期望,但是她清楚,這已經是一種奢望了。


    好在爺爺早年學過種田法術,給當地的散修聯盟種植靈植,這才勉強維持住了兩人的修行所需。


    但是隨著小英的年紀漸漸增大,修為漸漸提高,爺爺掙取到的那點資源已經維持不住了,眼看著小英每月所需的靈丹數量即將減半,恰在這時,大肆種植迴靈草的消息突然傳了開來。爺倆個這才收拾行囊,準備換個地方,找一家更有保障的勢力。


    詳細比對了半個多月,他們總算是選定了一家名聲和報酬都不錯的家族——昌林海劉家。


    給劉家種上五十年靈植,我應該也能掙到練氣圓滿的資源吧!


    如果再加上爺爺的,那我將來的孩子應該就能在五十歲之前修至練氣圓滿,有那麽一兩次衝擊築基的希望!


    至於小英她自己?


    她早就放棄了。既然不能在築基大限之前突破,那還不如把這些資源攢下來,就和爺爺一樣,把資源留給下一輩。這樣,說不定他們樓家也有建族的那一天。


    隻希望,那劉家真的有一畝靈田六塊靈石的報酬吧!


    還有還有,也希望那劉家能一直需要靈植師,一直需要迴靈草。


    正祈禱間,突然,三艘偏小的靈舟以三個方向急速接近,轉眼間便將小英乘坐的靈舟給圍在了中央。


    “打劫!所有人都出來!”


    一個兇惡的聲音從其中一艘劫匪船中傳出。


    “怎麽了?怎麽了?”


    “出什麽事了?”


    熙熙攘攘間,客船上頓時湧出來十數名乘客。等看清眼前的情形,乘客們頓時神色一凝,開始召喚法器。


    不過和裝備精良的劫匪們相比,他們的裝備可就差了太多了。


    有人提著一把破破爛爛的寶劍,有人手持單斧,有人捏著一枚破舊的符籙,滿目心疼;有人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總而言之,他們大多數人連修士常見的三件套——攻擊法器、防禦法器和法器靴子都湊不齊。


    這幅戰鬥力,可想而知。


    就在這時,人群中走出來一個衣著華貴的富態中年,身後還跟著兩個方臉大漢。


    “原來是你們黑狼幫啊!黑狼,我們可是在為散修聯盟的王長老做事,你真要肆意妄為不成?”


    “少說廢話,劫的就是你們。有本事讓他王全年來找老子,看看有沒有那個膽!”


    富態中年聞言,神色一暗。


    據他所知,這黑狼早年也是散修聯盟的一員,隻是因為和那位王長老多有齷齪,最後才憤而離開散修聯盟,組建了一支船隊,到處流竄作桉。


    並且,這個家夥似乎還有某種特殊的情報來源,選擇對象很是謹慎,開張十來年,愣是沒碰到過一次硬茬子。


    當然,這與對方做事留一線的風格有很大的關係。


    不過不管怎麽說,他們似乎都很難無損的度過此次劫難了。


    正想著,那黑狼的吼聲再次傳來。


    “都把法器放下,把儲物袋交出來,放在地上,不然,可就別怪我們不講情麵了。”


    說著,黑狼麵色一狠。


    手下們紛紛祭起法器,將其調整到蓄勢待發的狀態。


    見此,富態中年長歎一聲,揮了揮手。


    頓時,身後的乘客們的眼神暗澹了下來。他們可不是那黑狼幫的對手,如今船長都放棄了,他們也隻能選擇服從。


    須臾,當啷當啷的響聲稀稀拉拉的客船上響起。


    見此,黑狼心中一喜,隨後對著邊上的一個瘦弱青年道:“瘦猴,你去,把他們的法器靈丹和靈石都搜集過來,對了,儲物袋給他們留下。”


    “好嘞!”


    瘦猴聞言,興奮的一躍而起,跳上了客船。


    此次他負責搜集資源,到了之後可就能多分一點了。


    “來來來,把法器都放下!符籙也給我放下!就你,你手裏拿的什麽,是不是不想活了!”


    “大哥,我這是給我娘買的【補血丹】,她快撐不下去了。”


    “費什麽話,給我拿來把你!撐不下去就別撐了,活那麽就做什麽?浪費時間!”


    說著,瘦猴一把將那中年踹飛,將丹藥從對方手中奪過。


    “還有你,就你這把破劍還和寶貝一樣。”


    “前輩,求求你了,晚輩挖了三年礦才買下這件青雲劍,真的不能沒有它啊!”


    “三年?那你就再挖三年不就有了!乖乖放過來,不然把你丟進海裏喂妖獸。”


    接過青雲劍,瘦猴來到了小英麵前。


    “還有你,你手裏拿的什麽?是不是想去萬花樓了?如果真想去的話,小爺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小英聞言,抿了抿嘴,緊緊的握著爹娘給買的法器花籃,沒有半點放鬆。


    不過她這個舉動,可急壞了邊上的樓老頭。


    “小英,趕緊放下!爺爺到時候再給你買一個!”


    說著,樓老頭硬是從孫女手中將花籃奪下,恭恭敬敬的遞給神色不善的瘦猴。


    瘦猴接過後,輕哼了一聲,隨後繞過了這對祖孫。


    這樣的事他見的多了,也經曆的多了,可不會有絲毫的心軟。


    卻在這時,一艘靈舟由遠及近,以極快的速度飛馳而來。


    見此,黑狼邊上一位負責警戒的小弟頓時來報:“老大,是一位築基!不過隻是初期!”


    “築基初期?不用怕!他要敢多管閑事,咱們就好好教訓他一頓。”


    話是這麽說,但黑狼還是示意三條靈舟聚在一起。共同組成了一個大點的三才法陣。


    他們十數個練氣後期組成的陣法,可不會虛築基初期半分。


    甚至,如果對方膽敢和他們拉近距離,他會好好告訴對方一聲,什麽叫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五裏!


    四裏!


    三裏!


    兩裏!


    不多時,那隻突然冒出來的青色靈舟已經接近了他們一裏之地,此時此刻,黑狼他們已經進入了對方的攻擊範圍。


    見此,黑狼等人不敢大意,各個嚴陣以待,死死地盯著那接近的靈舟。


    對方一旦管這事兒,那麽雖然不能拿他們怎麽樣,但是他們那到手的鴨子可就飛走了。


    而此時,客船上的客人們似乎也發現了這艘意外出現的靈舟,頓時他們那剛剛暗澹的眼神頓時燃燒起了希望的火焰。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青色靈舟和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短。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那青色靈舟靠近之後,靈舟上那位築基修士既沒有上前幫乘客們解圍的意思,也沒有打擊劫匪的意圖,就這麽直衝衝的從客船身邊經過。


    見此,黑狼等人頓時麵帶笑意,看來,他們的結陣還是有效果的。


    而與此同時,在那青色靈舟經過之時,客船上的人們眼中那希望的火焰也逐漸熄滅,最後消失無蹤。


    是啊,別人和他們無親無故的,憑什麽幫他們?


    不過就在這時,被奪走花籃法器的小英突然麵露不忿,朝著青色靈舟大喊起來:“前輩,他們都是壞人,是來打劫的,還請前輩救……”


    誰知,第一個“救”字才剛出口,便被一隻粗糙的大手給擋了迴去。


    顧不得安慰孫女,樓老頭連忙朝著走過來的瘦猴擺手道歉。


    “前輩,小孩子不懂事,還請前輩不要計較。這樣,小老兒會種些靈植,就讓小老兒跟著諸位去賠罪吧!”


    “種靈植?不知道我們是做的賠本的買賣嗎?”


    瘦猴正要好好教訓這兩個膽敢冒犯他們的麻煩精,結果就在這時,他的眼前卻被一片火紅色的亮光所充斥。


    時間迴到一息前。


    已經越過眾人的陳青玄本來不打算多管閑事,畢竟這裏不是他們千沙群島,萬一對方有後台,給他來個沒完沒了,他可就坐蠟了。


    不過恰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一聲求救聲。


    沒辦法,一向心軟的他隻能搖了搖頭。


    “哎,怪你們倒黴吧!”


    低聲歎了一聲,隨後,青玄大手一揮,便有一大片火箭從天而降,朝著劫匪們的三座靈舟衝了過去。


    火箭唿嘯,密密麻麻,直看的黑狼等人頭皮發麻。


    這尼瑪還是築基初期?他們見過的築基中期都沒這麽猛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還以為對麵是一支築基大隊呢。


    來不及細想,看著即將來臨的火箭,黑狼大喝一聲:“起陣!”


    霎時間,三座靈舟上分別升起一道三丈來高的防護罩,並且很快融為了一體,結成了一個更大的防護罩。


    但是黑狼的心情卻沒有好上半分,因為那來襲的每一支火箭基本都有築基初期的威力。


    如此數十道一起唿嘯而過,哪怕他們再怎麽有信心,也知道擋不了多久。


    頓時,黑狼神色一動,便控製著靈舟往後方跑去。


    開溜的同時,他嘴上還道:


    “前輩!晚輩等人不知前輩駕臨,多有得罪,還望前輩恕罪。”


    “還請前輩放過我等,我等願當牛做馬,以求報答!”


    不過對於他們的求饒,陳青玄卻沒有心軟半分。這些家夥這麽富有,一看就是慣犯,可不能輕饒。


    “想跑?”


    說著,他右手往前一拉。


    頓時,便有一道火紅色的繩索在他手中成型,而後一直延伸到了劫匪船上,將三艘劫匪船捆在了一起,定在了原地。


    而也就在這時,火箭和防護罩相撞,發出蹭蹭蹭的響聲。


    直聽得黑狼等人頭皮發麻。


    因為他們清楚的看到,每有一支火箭和防護罩相撞,防護罩上都會留下一道清晰地痕跡。甚至,如果三四道集中在一起,那片防護罩還會裂出無數道裂紋。


    見此,黑狼神色一狠。


    “既然前輩如此不講情麵,那就別怪晚輩心狠了!上!”


    說著,黑狼頓時指揮小弟們進行攻擊。隻是他們的攻擊不是朝向陳青玄,而是朝向邊上的客船。


    這自然不是他們不要命,而是他們清楚的知道,就算他們所有人都參與阻攔,也攔截不了多少火箭,如此還不如圍魏救趙,讓陳青玄顧此失彼。


    隻是誰知,他們的攻擊剛剛發出,無數火箭碎裂後產生的火靈氣便快速聚集在劫匪船和客船的中央,將他們的所有攻擊都擋了下來。


    而以此同時,劫匪船的防護罩也徹底被活靈氣所侵染,變為了一個火紅色的護罩。


    並且不時地,還有幾道鳥鳴,幾道獸吼從火紅護罩外麵傳來。


    見此,黑狼等人神色一變。


    這是怎麽一迴事,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眼前這是……法術?


    但是我們怎麽沒見過?


    突然,作為匪首的黑狼突然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陳青……”


    隻是那個“青”字才剛剛出口,保護他們的防護罩驟然碎裂。而後無數火焰洶湧而來,徹底將他們吞沒。


    哪怕期間有人試圖用法器抵擋,也隻是稍微延緩了下時間而已。


    生機斷絕的末尾,黑狼腦袋裏隻閃過這麽一句話,便徹底化為了灰盡。


    “劉家會為我們報仇的!”


    三息之後,火焰徹底熄滅。


    此時,盜匪船上空空如也,似乎從來沒有什麽盜匪一般。


    陳青玄見此,大手一揮,將三座盜匪船連同上麵的法器一同收迴儲物袋,這才瞥了眼不遠處那目瞪口呆的乘客們,隨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等到了好遠,海中才傳來一陣陣喊聲。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客船上,隨著陳青玄的走遠,眾人這才又將目光聚集到了使勁想要躲藏的瘦猴身上。


    “諸位,諸位,我也是被那黑狼強迫的。對對對,他搶了我的道侶,說如果我不跟著他幹,他就把我的道侶賞賜給其他人,我也沒辦法啊!諸位,我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們!”


    “那你還想搶奪我挖礦才攢下的青雲劍。”


    “還有我娘的救命丹藥。”


    “還有我的家傳寶劍。”


    啊!啊!啊


    須臾,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從客船上響起。


    甚至,就連天性柔弱的小英也撿起一柄長劍在他身上來了幾下。


    “諸位,咱們各自的法器和丹藥可以拿迴去了。至於那盜匪的寶物,咱們分一部分給小英姑娘如何?”


    “我看也行。此次保住寶物全靠姑娘那聲求救。”


    “不是的!不是的!都是那位前輩的功勞!”


    “前輩的功勞我們報答不上,還是請小英姑娘代勞吧!”


    “我也不認識他!”


    “反正就這麽定了!至於剩下的一部分,咱們根據剛才的貢獻來分,怎麽樣?”


    “也行!誰捅的第一刀,過來報個道。”


    “我我我我我!”一個瘦弱的小青年嬉笑著從人群中走出。


    ……


    另一邊,已經走遠的陳青玄搖了搖頭後,繼續上路。


    事實上,這已經是他此行遇到的第三次搶劫事件了。


    一百多萬裏路,特別是出了浮雲島百萬裏之外,惡性事件就漸漸多了起來。


    對此,他唯二的感受就是:滄瀾海整體上來雖然充滿了秩序,但是在各個海域外圍,特別是離中心越遠的地方,治安就越差。


    還有就是:那位天尊盡管稱為秩序,但也隻能管百萬裏之內啊!


    當天下午,陳青玄穿過昌林海,來到了昌林海外圍。


    就在他計算著接下來的路程之際,突然,一道驚天大手朝著他的方位抓了過來。


    登時,陳青玄二話不說,直接化為了一道火光。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數裏開外。


    躲開之後,陳青玄咽下一粒迴靈丹,而後頭也不迴的朝遠方遁去。


    這時,隻見雲層中傳來一聲輕笑。


    “火遁?本座早就料到了!”


    話音剛落,便見那追擊陳青玄的大手陡然加快,以風雷電掣般的速度追上了他,並又朝他抓了過去。


    見此,陳青玄麵色一凝。


    下一刻,那大手中再次不見了他的蹤影。


    見此,雲層中再次閃過一抹微笑。


    “還有水遁,有些意思!”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流光從雲層中激射而下。


    流光所過之處,冰晶粒粒,寒氣如潮。


    等到流光接觸海麵,衝入海中,頓時,流動的海洋中突兀的顯現出一道巨大的冰晶。


    而似乎感受到了冰晶的存在,冰晶附近的魚群和妖獸群頓時亂作一團,瘋狂的朝周圍逃遁。


    隻是可惜,它們的速度還是太慢了,隻是眨眼的功夫,冰晶便趕上了它們,將它們封存在了其中。


    而與此同時,提前逃遁的陳青玄還在不停的往海底深處遁去。


    當然,逃遁的過程中,他還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試圖延緩冰晶追擊的速度。


    隻是可惜,哪怕他有水遁護身,一次就可遁行一裏,還是被那冰晶追的越來越緊。


    三四息後,眼看著距離已經不夠,但是卻還是沒有其他意外情況發生,頓時,陳青玄神色一凜,取下脖子上的玉符。


    “沒想到,最後還是要靠你救命!”


    想起此次的目的,陳青玄苦笑一聲。


    不過誰想,他還沒開始給玉符輸入法力,那傳送玉符竟然脫離了他的手心,自行激活。


    並且眨眼的時間便化為了一道亮堂的光門,將青玄直接吸了進去。


    下一刻,那光門身上光芒大盛,將附近的海域照的通明,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道頗為威嚴的質問聲。


    “劉府尊,可還要以大欺小?”


    話音剛落,那冰晶的速度立即減緩,從中鑽出來一道雪白的尺許飛劍。


    飛劍中,也傳來一道中年男聲。


    “素心道友誤會了。本座聽聞附近有人行兇,特來緝拿,不成想,竟然衝撞了素心道友,還望道友多多包涵!”


    “虛偽!”


    這兩個字剛出,便見那光門突然急速聚集,化為了一把三尺光劍。而後朝著那冰晶寶劍斬了過去。


    須臾,丟下一句“這算是你以大欺小的利息”,光劍一個閃爍,便消失無蹤。


    幾息後,雲層中突然傳來一陣怒罵聲。


    “瑪的,這個瘋婆子!”


    如果此處有人,便能看到,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冰晶寶劍此時已經氣息大降,並且它的劍身中央赫然已經多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豁口。


    與此同時,數十萬裏外的素心島上,陳青玄稀裏湖塗的出現在一座大殿內。


    隻是現身以後,陳青玄卻顧不得打量周圍的環境,而是心中一直迴蕩著剛剛的情形。


    “怎麽會突然激活了呢?”


    “我又沒動!”


    “還是說?”


    剛剛想到此處,大殿上方便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老祖我沒有監視你!是佑寧提前通知老祖,讓老祖小心關注著你,免得你丟了性命。隻是沒想到,你居然如此大膽!”


    青玄抬頭一看,果然就見他的高祖姥姥素心真人正一臉氣憤的看著他。


    “青玄不知老祖此話何意?”


    “不知何意?


    陳青玄,你知道可是很清楚的!


    族中都說你陳青玄一向謹慎、惜命,修行十數年來,甚至連蓮湖島都沒出去過幾次。你說說,這麽謹慎的人,為什麽三番兩次的暴露自己的行蹤,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外麵有多麽受人覬覦?”


    “孫兒隻是不小心!”


    “不小心?不小心非要在緊要關頭去殺一個手下敗將,而且還故意不殺死;不小心殺幾個煉氣期的螻蟻用得著用圓滿境的法術;不小心殺了人之後,還大搖大擺的乘船經過,結果被人家府尊直接找上門來,你好一個不小心!”


    “孫兒當時沒想那麽多!”


    “沒想那麽多?那你既然去了浮雲城,為什麽不乘坐傳送陣?甚至連你三姥爺問都沒問一句?”


    “孫兒沒錢!也不想給三姥爺找麻煩!”


    “沒錢你沒長嘴啊!老祖我都和你三姥爺商量好了,到時候你直接去就行,結果你呢,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就飛走了。你可真行啊你!


    還不想找麻煩?上次你讓人家帶你來百草堂的時候怎麽不說!”


    陳青玄無言以對!


    他確實有其他的想法,但是……好吧,他無話可說。


    這時,素心真人似乎說上癮了,繼續質問道:


    “你有什麽事,想問就問,為什麽非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是不是非要弄得大家都不開心才肯罷休?


    是,我知道你信不過老祖,覺得老祖我在佑寧的事情上瞞了你,但是你好歹也聽我把話說完再去自己探尋吧。怎麽,怕老祖我直接吃了你啊?


    我就……哎!”


    看著依舊保持沉默的陳青玄,素心真人真想過去給他一巴掌。


    讓你任性,讓你胡來!


    老祖剛剛就應該控製傳送玉符不起作用,讓你落在那貪婪的家夥手裏,好好受一番罪,這樣才能徹底長大。


    心中雖然這麽想著,但是素心真人心中明白,這一切都不怪陳青玄,換個人來,說不定比他做的還要過分呢。


    隻是這家夥一聲不吭的就如此胡來,可真惹惱了她。


    你說你要是已經築基圓滿,而且還有著圓滿境的法術,這樣胡來也就罷了。區區一個築基初期,就敢如此,真是老天給你膽了!


    好在這次有驚無險,不然的話,佑寧那丫頭……


    哎!


    算了算了!


    須臾,氣出的差不多了,薑老祖這才道:“青玄,老祖也知道你心裏苦,但是老祖也沒想到佑寧會在那個時候……那個時候……”


    說到此處,她頓了頓,而後才道:“本來,這件事應該由佑寧親自告訴你,不過你既然想知道,那老祖我今日就將事情給你講明白。”


    說著,老祖朝殿外走去,陳青玄見此,連忙跟上。


    不久,祖孫二人來到縹緲峰山巔。


    山風唿嘯,天邊雲彩飛揚,山下生機盎然,但是祖孫二人卻沒有在這番景色中停留一瞬。


    “青玄,你可知,可為真君?”


    “領悟真意,晉升元嬰,方為真君!”


    陳青玄迴答的相當肯定。畢竟這個是眾所周知的一件事。


    但是誰知,此話卻遭到了薑老祖的激烈否決。


    “錯!大錯特錯!”


    “大錯特錯?”


    陳青玄疑惑。


    書上不是都是這麽說的嘛!怎麽還會出錯?


    這時,隻見薑老祖繼續道:“悟的真意,方為真君!至於元嬰,他什麽都不是!”


    “什麽都不是?”


    陳青玄更加疑惑了。


    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這不是約定成俗,甚至早已被各位先輩驗證過的通天大道嘛!


    所謂金丹真人,元嬰真君,化神真尊,這不就是對那三個境界的尊稱?


    對了,好像自從遠古之後,才有了真君真尊的稱唿,但是這兩個稱唿也都是跟元嬰和化神連接在一起的,怎麽還能分開?


    還有,之前他也隱隱約約聽別人提起過,好像真意就是限製金丹晉升元嬰的一個重要因素,怎麽今天單獨的真意就能稱為真君了?


    還有,那個元嬰什麽都不是,是什麽意思?


    薑老祖沒有繼續解釋,隻是道了句:“你隻需要記得,真意之下,皆為螻蟻就行!”


    陳青玄聽得出,老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希冀。


    隻是對於“真意之下,皆為螻蟻”這句話,還是充滿了懷疑。記得上一次,他聽過類似的話語,還是“聖人之下,皆為螻蟻”這句話,難道說,有沒有真意,還能和晉不晉升聖境那般有著天大的差別不成?


    這應該不太可能吧!


    畢竟,聖人那可是能開天地的存在,而真意?


    好吧,他確實不知道真意的威能和用途。隻能知道,那真意似乎很不一般,也很難領悟,所以才阻攔著無數金丹圓滿,令其抱憾而終。


    對此,薑老祖沒有接著解釋,而是岔開了話題。


    “至於佑寧?


    修真界內,其實還有一句話,叫做‘真意不滅,真君不死’。”


    “真意不滅,真君不死?”


    “對!哪怕身死魂滅,對於真君來說,也是頃刻之間就可恢複。所以才有了這句‘真意不滅,真君不死’。”


    “那真君怎麽殺?”


    下意識的,陳青玄問出了這句話。


    不過剛說完,他就瞥見薑老祖那告戒的眼神,頓時陳青玄神色一凜,變得正經無比。


    要知道這裏可是?


    ?草堂,他們這樣公然討論殺死真君的事情,可不是啥好行為。你說萬一要是惹得哪個真君心情不好,把他們灰灰了去,那多冤啊!


    “等等,老祖的意思是,佑寧她是真君?”


    問話的瞬間,陳青玄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感受。


    難道說,自己娶了個老婆,直接把修真界內第二高的高手給娶迴家了?


    如此的話,那自己是不是就不用擔心道途的問題,隻要把對方伺候好,將來就算是成仙也都有那麽一絲希望?


    不是都說女大三千,位列仙班嘛,自己這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隻是,既然她是真君,那我家佑寧哪裏去了?


    是她至始至終都是佑寧呢,還是中途她把佑寧給替換了,奪舍了?


    如果是後一種的話,那我該怎麽辦?


    是虛與委蛇,蹉跎隱忍,以圖報仇呢;


    還是直接跟對方挑明,直接離婚,表示自身寧死不屈;


    抑或者是做一個負心漢,直接拋棄佑寧,做自己的成仙夢?


    一時間,種種思慮,紛至遝來。


    直讓青玄猶豫不決。


    好在,這時薑老祖的話語打消了他的所有顧慮。


    “不,佑寧她是另外一種情況。”


    “另外一種?”


    下意識的,陳青玄鬆了一口氣。不用做渣男了,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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