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呀!”


    蓮湖島東南岸,薑自靈看著一裏開外的寒玉蛟鬱悶不已。


    她本來還以為自己好不容易碰到了一隻罕見的蛟蛇,能靠著大陣撿一個便宜,結果等她和族人將寒玉蛟的小弟們解決完畢後,卻發現正主寒玉蛟怎麽也不肯上前,隻是一個勁的躲在一裏開外。


    時而噴吐冰箭,時而口吐龍息,時而唿風,時而喚雨,打的水幕天華大陣啪啪啪作響,但就是不肯上前和她戰上一場。


    這讓想大發神威的薑自靈暗自鬱悶不已。


    有那麽一瞬間,她都想走出大陣好好會會這寒玉蛟,讓這條蛟蛇也知道她望月島薑氏族長的威名。


    但是考慮到那隻寒玉蛟已經突破了築基中期,而且還是蛟蛇之軀,她就隻能放棄這個大膽的想法。


    沒辦法,誰讓她薑自靈的修為和戰力都不如對方呢。


    至於護身寶物,她可不認為那寒玉蛟會缺。


    和一般的妖獸不同,蛟蛇一族可是妖類的一個大族。


    不僅戰力非凡,智慧出眾,而且數量相對來說也比較稀少,完全可以說的上是妖族中的王族。


    如此出身,導致每一頭蛟蛇身上的護身寶物都不會少於一些富裕的人族修士,就是比起她這個一族之長來說,應該也不會差太多。


    再加上蛟蛇一族也和人族一樣有著傳承,這就導致這寒玉蛟除了遺傳自先輩的那三四道天賦法術以外,很有可能還會學習其他大威力法術。


    這種情況,薑自靈又怎麽敢隻身犯險?


    但是,她又想靠著大陣將這寒玉蛟給解決了。然後將其精血提取出來,煉製幾枚丹藥,好突破境界。


    苦思冥想了半晌,薑自靈眼珠子突然骨碌碌一轉,有了主意。


    她轉過身,對著已經完成了任務的族人們吩咐道:“天鴻,你們先去幫助長素他們吧,這裏有我就行!”


    “那,那十四姑小心!”


    薑天鴻等人沒有拒絕。


    他們已經把煉氣期的寒冰蛇給絞殺了個幹淨,算是完成了任務。至於剩下的那頭寒玉蛟,那可就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更何況對方還躲得遠遠地,一直不上前。這樣就算他們想倚靠大陣將其解決,都沒有機會。


    如此,還不如留著有用之身去支援其他方向。


    正好,離他們不遠處的陳長素等人正在結陣抗衡築基妖獸,他們也正好能前去幫忙。


    想罷,幾人拱手一禮後,便駕著飛舟離去。


    而等他們走遠,薑自靈才輕咳一聲,雙手叉腰,輕喝道:


    “寒玉蛟,你到底過不過來!”


    寒玉蛟聞言,依舊不管不顧的朝著水幕噴灑著各種法術。


    薑自靈見此,柳眉一豎,微微沉吟,


    “總聽說蛟蛇一族驍勇善戰,戰力無雙,結果沒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一個膿包。話說,道友有名字沒有,要不今個兒姑奶奶開恩,給道友取一個如何?”


    “你不說,我就算你答應了。”


    “嗯,你說叫什麽好呢?”


    “小小蛇?”


    “膿包蛇?”


    “還是鼷膽蛟龍?”


    “我覺得最後一個不錯,即點明了道友化蛟為龍的誌向,也指出了道友那強大至極的膽量。和道友很配哎!那就叫這個如何?鼷膽蛟龍!”


    寒玉蛟不語。


    隻是薑自靈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對方噴吐法術的頻率在不停的增加,直打的水幕顫抖不已。


    見此,她心中暗笑,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對方才築基期,雖然已經有了不下成人的智慧,但是卻不會說話,不能言語,這正合她的意。


    想著,薑自靈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出懊悔,


    “哦,忘了問了。


    道友是公是母?


    可有妻妾?可有道侶?可有後代?


    都沒有?


    那道友何必為妖宮賣命?


    不如棄暗投明,反了妖宮,做我望月島的護島靈獸,如何?到時靈丹法寶,俊郎美才,應有盡有。如此豈不比那了無生機的海底巢穴來的歡快,來的舒服?”


    如此誘惑十足的勸導,換個智商低點的妖獸很可能就直接束手投降了。


    但是寒玉蛟卻依然不為所動。


    甚至,它口中的法術還噴吐的更快了。


    寒玉嬌不是不恨妖宮。她當然恨,恨妖宮派自己來送死。


    但是投降,她更不願。


    不是不向往對麵那位人族所說的美好生活,而是根本就不相信對方的承諾。


    甚至她更相信一點,自己如果答應做那護島靈獸,那麽明天,不,最遲今天晚上,她寒玉嬌就會被大卸八塊。


    扒皮抽筋,骨肉分離,洗精易髓,抽魂奪魄。


    到時候她的鱗片、獨角、爪子、筋骨、精血、血肉、甚至是魂魄,都會成為人類的煉丹材料、煉器材料、製符材料,甚至還有靈廚材料。為人族的實力更進一步添磚加瓦。


    這種未來,自然不是它堂堂妖族天驕想要的。


    至於為什麽是這個後果?


    因為那可是無數妖族先輩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教訓,她寒玉嬌可千萬不能犯。


    更何況,依她所知,這千沙群島根本就沒有禦獸法訣,所以對方的承諾肯定不能作數。對方之所以那麽說,肯定是想忽悠她,哄騙她。


    如此,寒玉蛟哪能答應。


    不過正想著,突然,一道沉悶的叫喊聲在她腦海中響起。


    寒玉嬌神色一滯,隨後收斂心神,不再胡思亂想,專心攻擊起眼前的大陣來。


    這人類也真是的,打架就打架嘛,幹嘛說這麽多,這下好了,就算最後能迴去,肯定也少不了挨罵。


    哎,沒妖權啊!


    對麵,陣內的薑自靈見她不為所動,冥神苦思片刻後,又繼續祭起嘴炮大法。


    “我知道道友擔心什麽,我可以發誓……”


    一人一蛟在這邊鬥智鬥勇戰且不提,另一邊,薑天鴻等人也趕到了十數裏開外的東南角。


    這裏,陳長素等人正結陣和近百頭海烏犀展開激烈的對抗。


    不過和其他幾處相比,這裏的進度顯然慢得多了。


    大戰已經開始了將近一炷香,但是煉氣期的海烏犀們居然沒損失多少。


    甚至,在那頭身長三丈的大型海烏犀的帶領下,海烏犀們還不停的用頭頂的長角衝擊著擋在兩者之間的水幕天華大陣。


    每一下,都將水幕震得漣漪層層。


    特別是那隻築基期的海烏犀頭領,它那硬如靈器的長角甚至差點沒將水幕給穿透了。


    薑天鴻等人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一瞬間,他們瞪大了眼睛,生怕一個不好,那築基海烏犀給突破了進來。


    不過還好,此處的水幕似乎被特意加強了,所以哪怕那隻海烏犀首領將它那五尺來長的長角都頂入了水幕中,也依然沒能將其穿透。


    “幾位表叔還請放心,老祖已經將這邊的陣法特意調整過了,它們衝不破的。”


    “那就好!”


    說著,薑天鴻幾人也入了陣法,加入到了抗衡海烏犀的行列。


    和這邊類似,其餘幾處沒有築基坐鎮的戰場,也都隻能做到勉強抗衡。


    好在,有著護島大陣的保護,他們隻要不走出大陣,基本不用擔心安全的問題。


    隻等那幾位築基高層解決自己的對手,便可以騰出手來將這些來犯之敵一一解決。


    有這般判斷的不隻是正在大戰的陳氏族人和前來支援的四族,甚至就連島嶼西北上空也傳來類似的話語。


    “看來,不會出什麽問題了。”


    雲層上,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看著下方的場景喃喃自語。


    他話音剛落,邊上那個看起來還是一個少年模樣的年輕人便連忙追問道:“老祖,那咱們怎麽辦?”


    眼下的場景他自然也看得到,也知道這這場靈脈升級是不會出什麽問題了。


    但是想到自己祖孫兩人前來的目的,楊姓少年還是有些不甘心。


    目前為止,他們可什麽都沒有探查出來呢。


    就這麽灰溜溜的迴去,他可不甘心。


    至於底下正在進行的“守護靈脈”,這是個人都不會相信。


    對於他的疑惑,老者隻有一聲:“等!”


    “等?”


    少年不解。


    這再等一會兒,底下的戰鬥就該結束了吧?


    看著即將敗亡的碧眼蟾蜍、墨鬼狐,還有玄甲烏龜,楊天寶心中更是不解。


    特別是看到那即將上當的寒玉蛟,他瞪直了眼睛,恨不得上場的是他自己。


    楊氏老祖恍若未覺,他老人家依舊麵色沉著的在整座島嶼來迴掃視,許久後,他才出言道:“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


    “蓮湖島陳氏現存有三位築基修士。老祖宗陳存誠,族長陳萬舟,還有古字輩的陳古勳。


    現在陳萬舟正和那墨鬼狐糾纏,陳存誠肯定在控製著陣法,那麽那位陳古勳呢,他在哪裏?”


    邊上的楊天寶聞言,心中頓時一凜。


    對啊,那陳古勳在哪裏?


    按理來說,靈脈升級這種大事,他不可能不在場。更何況,他們這次還是一次性升級四座。


    這種緊要關頭,他這位築基修士又怎麽可能不現身?


    但是楊天寶環視四周,將那十一處戰場盡數掃視了數遍,卻都沒有陳古勳的絲毫身影。


    難道是閉關了?


    沒辦法解釋的楊天寶隻能先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畢竟有著護島大陣這樣的底牌,如果那位陳古勳真的修煉到了緊要關頭,也確實不用出來。


    但他心中剛剛產生這個念頭,邊上楊氏老祖的話語再次傳來。


    “不僅是這蓮湖島陳家,就連望月島薑家,靈空島王家,還有那彩虹島李家,離夢島徐家,都不太對勁。”


    “都不對勁?”


    楊天寶愕然,他掃了一眼正在大戰的幾位築基修士,又扭頭看了看那相距不遠的四片大型雲霧團,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沒有不對勁啊!


    明明好好的嘛!


    楊氏老祖見此,微微搖了搖頭。


    到底還是年輕人,觀察的不夠仔細,也想的不夠多,還需要多曆練曆練啊!


    心中這般想著,他沉聲解釋道:“天寶,你好好想一想,像蓮湖島今天這樣的情況,你說以他們五家的感情,會每家隻派一位築基修士前來幫忙?”


    他的話音剛落,瞬間,楊天寶恍然大悟。


    “是啊!”


    南域五族的名聲在千沙群島可是很響亮的,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這五族相互聯姻,親如一家,而且他們的族人出來闖蕩的時候,都會組成小隊,一起行動,甚少發生內訌事件。


    至少,他楊天寶從來沒有聽說過。


    由此可見五族的團結。


    但是這次升級四條靈脈,來攻擊的築基妖獸這麽多,他們居然每家隻派了一人?這不合常理啊!


    記得上一次,望月島薑家升級靈脈的時候,其餘四族都派了築基修士過去呢。


    雖然,那次也每家隻有一人,但這次可是四條哎,難度增加了四倍,但是支援的人數卻不變,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楊天寶篤定到。


    難道說,其他幾族也和這蓮湖島一樣,都有一位築基修士騰不出手?


    再次掃了眼正在戰鬥的五位築基,又掃了眼邊上的四座被雲霧遮掩的島嶼,楊天寶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但是其中的原因是什麽?


    總不可能都閉關了吧,而且還都到了緊要關頭?


    驀然,楊天寶又想到了一件事,前一陣子這南域五族突然開始無限量的收購【迴靈草】,而且今天又無端端的開啟了護島大陣,之後突然將四條靈脈一起升級。


    想到這些,楊天寶心中突然湧出來一股強烈的直覺,這裏麵八成是有什麽聯係才對。


    但是到底有什麽聯係,他卻說不清楚。


    不過這個問題倒也簡單,直接試探一下就行。


    想到此處,楊天寶目光微移,看向了蓮湖島南麵的那座望月島。


    據他所知,望月島薑氏這一代就隻有兩位築基,薑氏族長薑自靈現在正在戰場上,那麽隻要襲擊望月島,看島上有沒有築基修士守護,就可以知道結果了。


    隻是片刻後,楊天寶卻將目光從望月島上移開了。


    這種方法確實可以判斷剛才的猜測是真是假,但是一旦他們襲擊望月島,那麽這南域五族可都要將他們靈鶴島視為生死仇敵了。


    他們靈鶴島楊氏也是同這南域五族的祖先一同來到這千沙群島的,經過這三百多年的發展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規模,他們可不能肆意妄為。


    別的不說,這五族也就離他們靈鶴島不到兩千裏,這要是下起了黑手,他們靈鶴島的族人以後連島嶼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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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是他們靈鶴島壞規矩在先,失禮在先,別人就是想幫他們,也幫不上。


    想到他們楊氏以後很可能會被困死在靈鶴島,然後失去發展的機會,楊天寶連忙將這個想法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見他如此,邊上的楊氏老祖卻欣慰一笑,自家這重孫這次總算沒那麽衝動了。


    知道思考了!


    “天寶啊,你要知道,咱們這修真界中,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卻是萬萬不能做的。


    做了,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如果我們楊家首先破壞了規矩,那麽那些人第一個出來清理的,就是我們楊家。


    沒有例外!


    修真界中,已經有無數勢力用自身驗證了這點。


    至於下麵這五家的事情,我們迴去後暗自查探就是。”


    楊天寶聞言,神色一怔,隨後拱手道:


    “多謝老祖指點,天寶銘記於心!”


    見孫兒如此,楊氏老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鬱。


    築基修士是家族的支柱,是家族的根沒錯,但是如果這個築基修士整天衝動行事、肆意妄為,那早晚是他們靈鶴島的取禍之源。


    如今孫兒如此明事理,他老人家自然老懷甚慰。


    笑意間,他又想到孫兒剛剛看著那寒玉蛟的灼熱眼神,出言告戒道:“還有,你也別將心思放在那寒玉蛟身上了。那寒玉蛟可不是那麽好殺的。


    要知道就算是在所有蛟類種族中,那寒玉蛟的天賦也是排的上號的,它可不好惹。”


    說著,他緊緊的盯著那處依舊平靜的海麵,許久許久,也不知何時,他們祖孫兩的位置已經再次升高了兩三裏。


    這時,祖孫兩才再次朝著剛剛的那幾處戰場望去。


    蓮湖島北方。


    陳萬舟此時已經和墨鬼狐又戰了數十個迴合,但是兩人都奈何不了對方。


    一個攻擊防禦強的沒邊;一個將分身化影天賦玩的出神入化。


    你來我往,好不自在!


    不知不覺間,墨鬼狐和陳萬舟的距離已經隻有寥寥三丈。


    就在這時,墨鬼狐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厲色。隨後眨眼間,夜幕降臨,兩者周圍數百丈的空間都陷入了永恆的黑暗之中。


    這黑暗突如其來,而且似乎有著某種特殊的能力,竟然將陳萬舟的神識感應都削弱了好幾成。


    恍忽間,幾道模湖的身影朝著他襲擊而來。


    疊影重重。


    再加上墨鬼狐那驚人的速度,一時之間,陳萬舟居然感應不清到底有多少道身影。


    情況,似乎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畢竟感應不清楚墨鬼狐到底有多少道身影,那麽就不能及時的將它們的攻擊一一襠下。


    除非,有什麽手段將整個身體全部護持在內。


    陳萬舟的靈器白玉如意自然能做到這點,但是防不可久,久守必失,所以一定要盡快破解掉墨鬼狐的連招才行。


    身為被襲擊對象的陳萬舟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隻見他不慌不忙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泛著白光的水晶燈。


    下一刻,隨著法力的灌注,水晶燈陡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宛若一枚小太陽,將方圓數百米的空間都籠罩在了瑩白的光芒中。


    受此影響,剛剛才降臨的夜幕瞬間消失無蹤。


    甚至就連已經跑到陳萬舟身邊的那幾道身影也驟然朝四周快速退去。


    並且是一實八虛!


    又藏拙?


    陳萬舟嗬嗬一笑,“道友,技窮耳!”


    笑著,一枚褐色丹鼎從他丹田內飛出。


    那丹鼎迎風而長,隻是幾個瞬間,便高達數丈,並朝著九道身影中的那道實體身影籠罩而去。


    墨鬼狐真身感應到了危險,身形又是一閃,九道身影閃現而出,如同無頭蒼蠅一般朝著四麵八方奔襲而去。


    然而,由於瑩白光芒的影響,它的此番動作直接做了無用功。


    隻見那巨型丹鼎上光芒一閃,徑直朝著有著實體的那道身影繼續籠罩而去,與此同時,一紅一黃兩道劍光也朝著這道身影斬擊而來。


    由於兩者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所以哪怕墨鬼狐的速度極為驚人,也在閃躲了數次後被巨型丹鼎徹底籠罩在了其中。


    完了後,陳萬舟伸手一招,巨型丹鼎漸漸縮小,飄到了他手中。


    此時朝丹鼎內望去,便見一隻小如老鼠的黑白狐狸正在丹鼎內上下翻飛,口中不停的吐著腐蝕法球,爪子也不停的鑿擊著丹鼎內壁,似乎想通過此種動作打破丹鼎。


    但是很可惜,兩樣動作都收效甚微。


    直急的墨鬼狐“吱吱吱”亂叫。


    它知道,要是再破不開這寶物,自己馬上就要葬身於此了。


    而恰在這時,鼎外的陳萬舟心有所感,他單手掐訣。霎時間,丹鼎內冒出一股幽藍色的火焰。


    幽藍火焰冒出的刹那,一個迴旋,竟直接朝墨鬼狐腦門飆射而去。


    瞬間,墨鬼狐嚇得神魂俱驚,冷汗直流。


    倉促躲過後,幽藍火焰竟然一分為二,再次襲來。


    不中之後,又再次分為四份。


    一而二,二而四,四而八,八而十六……


    不多時,墨鬼狐已經毫無躲閃之機,直接被一朵火焰撲了個正著。


    吾命休矣!


    霎時間,墨鬼狐腦海中隻閃過最後一絲念頭,便徹底了無生息。


    念頭的最後,它似乎看到了一隻正在洞穴中學習捕獵的小墨鬼狐。隻是和平常的墨鬼狐不同,這小墨鬼狐的身後還豎著三條顏色各異的尾巴。


    玉兒啊,你可一定要振興我們墨鬼狐一族啊!


    對於這最後的殘念,鼎外的陳萬舟絲毫不覺,他吃了一顆【補元丹】恢複法力後,這才收起幾樣寶物,轉身迴了陣法。


    此時,陣內的陳古淩等人也將煉氣期的墨鬼狐給清理了個幹淨。


    “古淩,你們去支援南麵的長行他們吧,我去東麵看看!”


    “是,五叔!”


    東海岸的那隻寒玉蛟可是此次來襲的妖獸中境界最高的,也是戰力最強的,陳萬舟擔心薑自靈一個人頂不住,所以打算去看看。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剛幹掉墨鬼狐沒多長時間,和他同在北方的徐道一也用一枚冰槍將碧眼蟾蜍首領釘死在了堅冰層中。


    與此同時,和玄甲烏龜決鬥的王忠泰也終於將那厚重的龜殼給砍成了兩半。


    由於不放心表妹薑自靈,王忠泰也駕著劍光朝東南岸飛遁而去。


    不過到了地方,見到的那一幕卻讓王忠泰目瞪口呆。


    和他預料的那樣表妹被虐的場景根本沒有出現,反而是寒玉蛟被表妹薑自靈給虐的慘不忍睹。


    當然,是嘴上虐的。


    兩人根本沒有正麵硬碰硬。


    一個站在岸邊雙手叉腰,嘴裏各種勸慰寒玉蛟,一個站在一裏外,朝著大陣噴射著法術洪流。


    這默契勁兒,真是難得。


    “自靈表妹,你們這是?”


    見到表哥,薑自靈微微一頓,扭頭道:“它不過來啊!我沒辦法,隻能引誘它。誰知,它也不上當!”


    說著,她抿了抿嘴唇,歎息道:“說的我嘴都幹了!”


    聞言,王忠泰識趣的掏出一瓶果酒,遞給表妹,“那現在怎麽辦?總不能就這樣耗著吧!”


    “我也不知道。”


    薑自靈攤了攤手。


    有寒玉蛟在這兒,她根本就走不開。


    至於試驗自己的絕招?那更是沒影的事。


    恰在這時,一道劍光閃過,原來是陳萬舟到了。


    見到他,薑自靈眼神頓時一亮,“萬舟表哥,這裏交給你了,我和忠泰表哥先去忙了。”


    說完,她將酒壺往儲物袋中一撇,直接駕著劍光扭頭就走。


    見此,王忠泰將此地的情況說了一下,便也遁光而去。


    獨留下陳萬舟和一裏開外的寒玉蛟大眼瞪小眼。


    東南岸,陳長素處。


    兩道劍光疾馳而來。


    “先解決這個吧!”


    說著,薑自靈衣袖一揮,便有一道丈許的火鴉從身前飛出,朝著海烏犀頭領輕鳴而去。


    海烏犀頭領正欲躲閃,又有一道火紅色的光環從薑自靈手中迸射而出,將其徹底圈在了裏麵。


    下一刻,火鴉從天而降,準確無誤的啄在了海烏犀頭領的額頭上。


    瞬間,靈光護盾被破,被啄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小孔,不過還沒等火鴉再次發招,那道小裂口便已然恢複如初。


    就在這時,海烏犀頭領怒吼一聲,一道水牆應聲而出,將正欲攻擊的火鴉推到了遠方。


    下一刻,它全身筋骨發力,竟將籠罩在身上的火環給崩裂了開來。


    這些動作說起來長,但也隻是短短不到一息的時間。


    此時,王忠泰才剛剛將劍光收起,提起巨劍,準備上前。


    “喂,等等我!”


    薑自靈聞言,嘴角微翹,卻是不言不語。


    隻見她心念一動,剛剛被崩裂的火環瞬間恢複如初,將海烏犀頭領重新限製了其中。


    而剛剛那被推飛的火鴉也重新迎了上來。


    甚至在這期間,薑自靈的第二隻火鴉也已經飛到了近前。


    危急時刻,海烏犀頭領不再忙著掙脫火環,而是將頭一仰,迅速噴射出兩枚臉盆大小的水球,朝著兩隻火鴉襲去。


    誰知,兩隻火鴉竟然絲毫不躲不閃,直接被撞了個正著。


    兩方相遇的瞬間,都不再保持原先的模樣,迅速潰散開來。


    這竟然是同歸於盡的結局。


    就在王忠泰疑惑不解之時,他突然眼神一凝,隻見那剛剛已然潰散開來的火鴉居然重新在原地長了出來。


    真的是長。


    先是頭顱,然後是脖頸,身子,翅膀,尾巴,還有腿部。


    這個時間極短極短,隻是短短不到一息的時間,兩隻火鴉就重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彷若浴火重生。


    兩隻火鴉形成後,沒有耽擱,輕鳴一聲後,立馬雙翅一震,重新朝著海烏犀頭領襲了過去。


    海烏犀頭領沒法,隻能再次噴射出水球阻擋。


    但是這時,又有兩隻新的火鴉飛到了近前。


    海烏犀頭領隻能再次忙碌。


    但是很快,它就跟不上火鴉的速度了。


    因為每當火鴉被水球澆滅後,都會快速重生,而它的水球卻隻能重新來過,如此過了不到五個唿吸,便有十數隻火鴉將海烏犀頭領圍在了原地。


    甚至此時此刻,海烏犀頭領身上束縛的火環也增多到了四道。


    這情形,一看就是要淪為盤中餐了。


    直到這時,愣在原地的王忠泰才猛然驚醒了過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潰散後又再次形成的火鴉和火環,心中震驚不已。


    “自靈,難道你這……”


    “我也才剛剛領悟到這一層。想要徹底領悟,還早著呢。”


    “那也很厲害了!”


    此時此刻,王忠泰總算是知道為什麽自己這位表妹竟然有把握對付那頭寒玉蛟了。


    誰能想到,自己的表妹居然已經將法術練到了那個境界。


    盡管從現在的情形來看,還沒有徹底領悟,但是王忠泰相信,這也是早晚的事情。


    一旦表妹薑自靈真的做到了那一步,那麽哪怕她的修為依舊是築基初期,但估計一般的築基中期也都不是她一合之敵。


    沒辦法,誰讓那個境界太厲害了呢。


    甚至之前,王忠泰也隻是在書上看到過,是在各位天之驕子的傳說中聽到過那個境界,但是誰能想到,自己那個一心煉丹的表妹居然也有做到的那一天。


    這可真是老天開眼啊!


    王忠泰心裏清楚,單單從法術造詣上來說,自己這位表妹如今已經不弱於任何宗門天驕了。


    隻是可惜,身為一族之長,而且還是帶藝修行,不然進了宗門,以宗門的資源,肯定會將表妹培養到金丹境界的。


    可惜啊!


    沒給王忠泰更多的感慨時間,就在這時,一道轟隆聲從邊上響起。


    王忠泰扭頭一看,隻見剛剛還殺氣騰騰的海烏犀頭領此刻已經徹底失去了聲息,靜靜的倒在了沙灘上。


    它的甲殼表麵,遍布著或大或小的錐形小坑。


    小坑邊緣,還有一抹火燒的痕跡。


    看樣子,這海烏犀頭領是被大量的火鴉淩虐而死。


    對此,王忠泰卻沒有意外,區區一個沒有靈器和法寶的築基妖獸而已,哪能擋得住那種水平的法術攻擊。


    反正王忠泰自認,他自己也擋不住。


    “行了!搞定!咱們去下一處吧!”


    就在王忠泰暗自感慨之時,隻見薑自靈雙手一拍,麵帶笑容的召出劍光。


    “行,那咱們就去恭鈞那邊看看。這小子現在還沒動靜,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兩人所不知道的是,他們的恭鈞表弟此時正坐在一頭大如房屋的棕色獅子身上,手執折扇,喘著粗氣。


    棕色獅子身上,密密麻麻的裂口遍布整個身軀,就像是從刀山上刮過了一般,極為駭人!


    “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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