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迴了竹林,易清朵沒想到易玥潁居然還在。


    當看到易清朵花了不到五天的時間就返迴來,易玥潁有些詫異,萬萬沒想到。任務是半個月內完成,沒想到她提前了這麽多,看來妹妹這世運氣不錯啊。什麽時候給她推演一番,看看她氣運如何。揮退了雲弦,他道:“這麽快就完成了?”


    雲弦得令,自動屏蔽神識,閃得遠遠的候命。


    “嗯,貴客的信任,星殞閣的榮幸。笑某幸不辱命!”易清朵笑了笑。


    “好!”易玥潁爽朗一笑,點頭,將剩下沒付的報酬當即就付給了她。之前發任務直接付了一半,如今任務完成便付下另一半。


    易清朵拿了報酬,轉身就走。


    “等等,我這裏還有一份任務,需請星殞閣相助。”易玥潁見妹妹走得瀟灑,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心裏有些鬱悶,悶悶地喊道。


    易清朵頓步,轉身。


    “這是一份尋人啟事,還請笑閣主幫忙。”他從懷裏拿出一枚玉簡。


    “什麽人?可在人世,在大陸?”她問。


    “一個姑娘,在大陸!”他含笑地看著她。


    一個姑娘?她微微蹙眉,問:“心上之人?”


    “算是!”他含笑點頭。


    她展開一看,便是緊蹙眉頭,抬眸驚看著他。


    “怎麽,有誤?”他挑眉,好笑地看著她。


    “沒有!”她蹙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一片冰寒,冷冷地看著他,“你是怎麽知道的?”


    “星殞閣的規章製度!”他道。


    原來如此!看來這人早就盯上她了。星殞閣那些規章製度體係結構是她改良現代時的那些規章製度,如她這般的穿越者很容易發現端倪的。她蹙著眉頭,突然勾唇道:“要不要對接一下暗號?”


    “可行!”他含笑點頭,“天王蓋地虎!”


    “小雞燉蘑菇!”她迴答。


    “千裏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別董大!”


    “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


    “不用唱了,現代最出名的孤勇者,出現n種版本了。”她笑著道。“沒想到挺神奇的,在這裏居然還能碰到......老鄉!”


    “是呀,我也沒想到!當時看到的時候還又驚又喜的。”男子感歎一聲,笑著點頭。


    “喝一杯,如何?”他道。本來他不想這麽快,可是見她走得幹脆,頭也不迴的,他心裏鬱悶。於是,他打算換種方式,換一個迂迴的套路,打算以老鄉的身份接近,以朋友身份來相伴守護她。


    見她不為所動,他笑著道:“怎麽,現在還有所防範,要拒我之千裏之外?”


    “你早就知道了,為何發任務那時不早說!”她蹙眉。


    “還不是因為你警惕姓太高了。我誠心邀請,你卻不為所動。”他苦笑了笑。


    “你見過誰一見麵就隨便喝茶聊天的?”可能是因為碰到老鄉,所以她也隨心了不少,忍不住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那是,這屬隨意搭訕,登徒子行為!是我唐突了。我為之前的行為表示抱歉!”他抱拳道。


    “算了!”易清朵擺擺手,然後才挪步向著茅草屋而去。


    兩人進了茅草屋。


    裏麵陳設簡陋,堂屋裏就是簡單的幾張桌椅和兩副掛畫;左邊一間擺放著一張床鋪,可以睡下兩個人;右邊是一間書房,房間裏有三個書櫃,上麵井然有序地擺放著一些書籍。


    一目了然,沒有特別多的裝飾品,唯有的裝飾便是堂屋裏的那兩副掛畫和書桌上難得出現的一瓶不知名的好看花卉,新鮮的,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味,挺好聞的。


    不過,細品,卻能品出不一樣的味來。因為這些看似簡單的東西實則不普通,就像廳堂裏的桌椅,卻是那價值連城的柩(jiu)木(玄幻裏用於做高檔家具的,隨意自取的名字,不要太當真。);掛畫很美,畫功很深,一看就出自大師的手筆;還有那個花瓶,不是普通的花瓶,而是珍惜難得的紅菱石打磨而成的,瓶子裏的花是高階靈藥,可觀賞可入藥;還有床上的織錦也是上好的絲織品,用料甚是講究。書房裏的書,隨便一本都很搶手難得,還有好些是珍藏的孤本。


    細看之下,處處都隱藏著驚喜,名貴之物隨處可見,彰顯著主人的身份不凡。


    “寒舍有些簡陋,讓你見笑了!”


    “放眼一看,你這些東西隨手一樣拿出去都能引得轟動,如何是寒舍?如何是簡陋?你這是低調的奢華。有錢人就是這樣的,品味不錯。你,混得不錯!”易清朵掃了一眼,含笑點評。要是這樣的好東西都叫寒舍,那她不知道什麽才叫真正的豪華了。


    “果然慧眼如珠!這都被你發現了!”他笑著伸手,道:“請坐!”


    她點頭坐下。


    他拿出泡茶工具。這些茶具也是珍惜之物做的,做成易清朵熟悉的現代茶具。


    看著這些東西和他的泡茶方式,她恍若迴到了現代,微微蹙著秀眉,以前現代的那些記憶頓時浮現在眼前。


    直到易玥潁泡好了茶,放在她麵前,她才迴神,道:“當真是仿若隔世!”她苦澀地一笑,低垂著雙眸,拿起茶杯飲著,遮住眸中的水霧。


    “是呀!”他輕歎一聲,似有憂愁纏繞。仿佛眼前的小妹不曾離開過他,他也未曾離開過現代,還是一家人一起。


    “你,是怎麽過來的?”她好奇地看著他問。


    “我啊,是吃錯了東西中毒死的。”


    易清朵一怔,眸色一暗,問:“吃了什麽?”


    “下屬端來的一杯酒。一時不察著了道。”


    “心腹被收買了?”


    “嗯!”


    “看來你也是個倒黴的!”她道。


    “嗯,不倒黴怎麽會在這裏碰到你呢!”他淡淡一笑,“我的那個家是個富裕的大家族,生意很廣,做得很大,正因為是大家族,所以是非多。胞妹還小,在讀書,並不知情我的情況。中毒身亡後送去醫院搶救無效被宣布死亡。後來,當我再次睜開眼,便是到了這裏。”


    “什麽毒?”


    “一種無色無味的,我不知道是什麽毒。”


    他邊說邊看著她。


    她隻是微蹙著眉頭,並無太多的變化。他的心裏微微有些失望。


    易清朵麵色不顯,實則心裏掀起了漣漪。他的情況和自己的哥哥有些相像。隻不過,哥哥中的是混合性的毒藥,還有便是她對家裏是知情的,哥哥中毒雖然開始是瞞著她,但是後來被她知道了。可惜,她的哥哥再也見不到了!


    她眸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你還真是不幸!”


    “是呀!”他點頭承認自己衰運。


    她微微一笑,“你倒是挺坦率的!”


    “失敗者罷了,沒什麽!”他道,歎息一聲,“可惜了,讓兇手逍遙法外了!”


    “天道因果輪迴,那些人自會得到報應的。”她道。


    “是呀!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他含笑點了點頭,“你這麽一說,我心裏痛快了不少!”


    “喝茶!”她揚了揚手裏的茶杯,微微一笑,“茶泡的不錯!”


    “好,喝茶!”他點頭笑了笑,喝了一口,才開口:“你呢,又是怎麽來的?”


    “我?我是一個離了哥哥、母親後,爹不疼親人不愛的人,和好友一起出任務被人同歸於盡炸船穿越過來的。”她淡淡道。


    “哦?”他微挑眉,“你之前是殺手?”


    “嗯!所以過來了也是幹老本行。”她點了點頭。


    “你很不錯了!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一手創建了星殞閣,還越發壯大,打出了名聲。算是功成名就了。”他露出欣賞讚道。


    “自己最可靠!”求人不如求己!她點點頭。


    “不過,還是要交幾個朋友。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還有朋友可依。”他不太讚同地搖頭,“如若不嫌棄,今日起,我們是朋友了,如何?”


    “嗯!”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為,衝著目前老鄉這一點,她還是願意結交。隻是,想讓她真正相信他,還需時間和社會的毒打鍛煉後才會把信任二字添上。


    “前塵過往如雲煙。我在這裏叫問天!”他道。


    “玄機閣的問天?”她挑起眉梢。


    “你認得我?”他挑眉道。


    “聽過大名,書上見過名字,沒見到真人。沒想到神秘莫測的玄機閣閣主便是你!”她笑了笑道。


    “是的,就是我!我有這麽出名?我怎麽自己都不知道?!咦,我很好奇,你是在哪裏見過我的名字?”


    “這個!”她將那把用丹藥換來的扇子拿了出來。


    “冰晶玉骨玄冰扇!”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把扇子。


    “嗯哼,托你整的那本兵器譜的福,在暗市換的。”她笑著把一瓶丹藥換扇子的事情講了一遍。


    他了然,笑著道:“看來你與它屬實有緣!”


    “是的!”她也這麽認為。


    “既然你看到我的兵器譜,應該也能猜知我的身份。為何不來找我?”他好奇道。那本兵器譜中,有幾種武器便是現代武器,他改良後的版本。木倉、強弩,很多都挺先進的。


    “我確實知曉問天可能是穿越的老鄉。隻不過,你太過神秘,還很強大,我覺得還是離你遠點比較靠譜。”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是老鄉好吧!千千萬萬人中,有幾人如你我這般幸運?還碰到了一起?咱們這是特別的緣分!”


    “......”她無話反駁。


    “罷了,你有你的憂慮!如今,你我是老鄉,還是朋友了,以後可別這麽和我見外了。”他笑著說,給她添了茶。


    “好!那我就不客套了!”她也不是扭捏的人,爽快道。


    “你真是女子?”他蹙眉,狐疑地看著她。


    “問天不是勘破天機麽,何必多此一問!”她給了他一個白眼。


    “勘破天機那是別人說的,又不是我說的。”他道。


    “你別告訴我實則你就是個沒貨的神棍?”她眉骨跳了跳。


    “那倒沒有,還是有那麽幾把刷子!隻是沒有外麵傳的那麽神乎其乎。你不要太當真了。”


    “嗯!”她點頭。


    “對了,你多大?”


    “還沒到十六!”她道。


    “我比你大一點,二十歲。不嫌棄,你可以喚我一聲哥!”


    “嫌棄!”她道。在她心裏,她自己有哥哥,現代時的易清刖,如今的蕭清奕,她不會隨便喊別人哥。一聲哥,有責任有擔當的。


    “你還真直接!”他被駁了麵子也不惱,嗬笑一聲道。


    “我有哥!”她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句,不再看他,低著頭喝著茶。


    易玥潁唇角微勾,也沒再說什麽。


    兩人靜靜地喝著茶,誰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易清朵抬眸,“我要走了!”


    他道:“好!”


    易清朵放下茶杯,起身。


    易玥潁淡笑地看著她說:“如果想見我或者有事可以隨時來這裏找我!”


    “好!”她點頭。


    “好走,那我就不送了!後會有期!”他笑著道。


    “嗯!留步,再見!後會有期!”她淡淡一笑,轉身就走。


    這一次,他沒有再開口留她。


    看著她遠走的背影,他心裏苦笑了一下。兄妹相遇不相認,真要他的命。妹妹,哥這次找到了你,不會再輕易離開你,這一世哥定護你周全!


    易清朵走了好久,他還保持著看著她的姿勢。直到雲弦看不過去走過來出聲,他才迴神,看著他:“弦叔,怎麽了?”


    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人家小姑娘都走了好久了,你三魂像丟了七魄似的,瞧你那魂不守舍的廉價樣子,七魄都被人家小姑娘勾走了。


    “既然少主這般喜歡,為何不留下她?”依照少主的手段,隻要他想,便是能留下那個小姑娘的。


    “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他道。


    “既然如此,那少主還請珍重點自己!”他道。


    “你是說我剛剛失態了?!”他嗬嗬一笑,話裏有話道:“此喜歡非彼喜歡!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請循其本。”笑無憂是自己的親妹妹,他有的隻是對親人的掛念和不舍,將她放在心上,不是愛情的那種心上人。


    雲弦被他說的微蹙眉頭,一頭霧水。


    雲弦會錯了意,他也不多做解釋。有些事情他知,他不知。


    “這裏留人看守,若有人找,即刻傳訊給我!你這裏,無需再保護她,與我一道迴去。”他看著雲弦道。妹妹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他隻要多派人注意她的動向即可,無需幹預太多,不然他過多的關注反而會連累她害了她。魂印沒有消除之前,他都會小心謹慎的。


    “好!”雲弦點頭。


    易玥潁折迴堂屋,揮手收了茶具,掐著法決飄然離去。


    雲弦對守在這裏的暗衛交代了幾句,也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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