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淩風整個人都被撞飛,落在地上的時候吐出了無數鮮血。


    石頭還是沒有停下來,琅雨絕望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即將被碾壓。


    她做了一個令韋伯動容的事情——她用自己弱小的身軀抵擋在周淩風的麵前。


    “該死,我們不能死,我們不是村民,無法複活。”韋伯也發昏了頭和琅雨並肩。


    就在這時,石頭來勢洶洶的速度似乎越來越慢,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即將死去的絕望,有那麽一刻,石頭幾乎快要停止。


    “我們一起幫忙!”不知道從哪裏湧現出來的村民,衝在了韋伯的前麵。


    韋伯愕然,看見無數村民被碾壓成了肉泥。


    “你們不要這樣!”琅雨驚唿連連,淚流滿麵。


    “我們還有,別被小瞧了!”又見不少村民出現,先前的老先生也衝在前頭。


    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來抵擋巨石朝著周淩風碾壓。


    韋伯扣了扣腦袋,看向琅雨:“他們腦袋有毛病嗎?”


    “他們......大概是動情了吧!”琅雨低聲說。


    “不,我是說,既然能夠讓石頭速度減慢,我們可以拖走萊昂恩啊!”韋伯指著地上的周淩風,“這下好了,我是該拉開他呢,還是應該讓他原地躺著。”


    前麵無數的村民屍體鑄成了一座小山,石頭終於停了下來,又緩緩地朝著山上爬去。


    “我們成功了!”剩下的人都在歡唿。


    “抱歉,我拖累你們了。”周淩風歉意地說,強忍疼痛支撐起來,“已經被碾壓了那麽多人,真是過意不去。”


    “沒什麽,瞧瞧,他們又複活了。”老先生指著身後一束光芒,光芒散去後出現了不少村民,他們都是被碾壓成泥巴的人。


    “真是不可思議,我們阻止了巨石,這好像還是第一次。”


    “不,應該是第二次,上一次是阿拉貢先生,不記得了嗎?”


    “哈哈,那是太久遠的事情了。”


    聽著村民的話,不知道為什麽周淩風有一種奇怪自豪感——原來阿拉貢也這麽做過。


    “好了,親愛的們,你們先離開吧,我想和新來的說說話。”老先生杵著拐杖,讓其他人離開。


    他似乎十分具有聲望,其他村民都很聽他的話。


    等眾人離開後,隻剩下周淩風等人,老先生這才慢悠悠地開口:“容我再次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阿拉貢!”


    “阿拉貢?”周淩風等人相互對望,隨後自以為是的了然,“哦,是阿拉貢先生,失敬失敬。”


    “我說我是阿拉貢!”老先生有些生氣。


    “知道的,您大概就是阿拉貢的子孫後代吧。”周淩風微笑著分析。


    “或許他名字就是阿拉貢,與那個阿拉貢無關。”琅雨也在認真思索。


    “不,我是說,我就是那個阿拉貢,不是所謂的子孫後代,也沒有人頂替我的名字!”老先生氣唿唿地說,胡子都吹了起來。


    “你真的是阿拉貢?”周淩風滿臉驚訝,看著老先生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


    “當然,我的孩子。”老先生十分自豪地整理自己的衣領,隨後就被周淩風揪了起來,“等等,我是老人,你不能打我。”


    周淩風瞪目:“戲耍我們好玩嗎?我記得上麵有你的墳墓!”


    “那的確是我的墳墓,是我自己給自己準備的。”阿拉貢趕緊說,他可不想吃拳頭,“因為在某個時間,我頓悟了,從此我拋下了阿拉貢的名字,變成了村長。”


    周淩風總算放下了手,想要傾聽阿拉貢的話。


    “咳咳,其實,村裏的人都是我的親人。”阿拉貢平靜地說,“我之所以創造‘權能法杖’,僅僅是為了讓我的家人們能夠永遠快快樂樂的在一起。”


    “所以,這就違背了神的意誌。”韋伯先生凝重著臉。


    “唉,是的,不僅僅是死神,天上諸神都不會容忍,所以我在迷茫之中找到了一根黑刺,我發現這根黑刺能夠迷暈很多野獸,包括我,被迷暈過起碼不下於二十次。”


    阿拉貢說的大概就是權能法杖了:“後來某一次昏迷時,我迷糊中看見黑刺睜開了一隻眼睛。”


    琅雨打了個寒顫,趕緊躲避在周淩風身後。


    “眼睛看我之後,從此我就沒有被迷暈過了,甚至把黑刺打造成了‘權能法杖’,我期盼著自己能夠迷暈死神,讓我的家人逃出生老病死。”


    “我給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審判法杖,因為後來不僅僅是死神,隻要是神靈都會陷入沉睡,它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法寶。”阿拉貢發出驚歎,即便已經萬年,還是會擁有當初的敬畏心。


    “審判法杖,審判諸神,果然是個可怕的力量法器。”周淩風忽然開口,“你們現在不正是脫離了死亡麽?”


    “笨蛋哥哥,這算什麽脫離死亡?被無情碾壓,經受著巨石的恐懼,這可不是幸福生活。”琅雨蹙眉。


    “不,沒有想明白的是你這個小姑娘,這也是後來我才明白的道理,不管是否為永恆的生活都無所謂了,我們真正要珍惜的是活在當下。”


    阿拉貢說:“快樂總歸是自己的,哪怕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去珍惜。當神靈沒有降臨懲罰時,我們一味去追求永生,對於身邊的親人根本沒有多少時間相聚,更不要說關心。”


    “再看看現在,雖然我們會麵臨著巨石碾壓,老實說眾神王給我們設了一套,當我們放棄執念珍惜當下時,巨石碾壓的疼痛早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是麻木,還是因為其他。”


    看著阿拉貢揉著頭,周淩風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麽。


    應該安慰?似乎他樂在其中。


    “瞧瞧我們現在多好!所有人都在,每三天都會開展篝火晚會,每三天都會建造自己的家園。”阿拉貢偷偷說,“其實我們早就可以離開這裏,但是一致決定留下來,因為在這裏有著數不盡的資源,也不會有人勾心鬥角在,更不會有戰爭,你不想被巨石碾壓,隻需要避開就行了,它隻摧毀建築物。這裏不是地獄,而是天堂,哈哈!”


    一時間,周淩風也不知道自己是瘋子,還是阿拉貢是瘋子,總之阿拉貢答應自己去尋找審判法杖:“看在你拚命的份上!”


    在路上周淩風把智慧女神的事情說了一遍,阿拉貢聽後沉默不語,等了許久這才開口。


    “我所熟知的智慧女神,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女神,她總是給人帶來智慧和希望,我們甚至將她稱唿為希望女神。”阿拉貢的話很讓人震驚。


    “不難猜測,因為分裂前,智慧女神就是這種形象。”韋伯先生冷哼一聲。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智慧女神一定有原因,你們了解過她嗎?”阿拉貢眯著眼睛問。


    周淩風和琅雨語塞,他們怎麽會知道智慧女神的理由?


    如果可以,他還想第一時間知道。


    “我隻知道她跟隨天神沃克,而天神沃克想要毀滅整個人類,具體原因不明。”周淩風盡量保持冷靜。


    “是嗎?”阿拉貢陷入沉默一會兒,“我了解的是,天神沃克和眾神王兩個親兄弟,他們的感情非常深厚,從不背叛。”


    “親兄弟?”周淩風、琅雨和韋伯先生異口同聲地說。


    “是的,你們不知道嗎?親的不能再親了,所以作為弟弟的天神沃克總是居以第二輔助眾神王哥哥。”


    阿拉貢的話讓周淩風刷新了以往的觀點。


    “可是這就更加的詭異了,天神沃克將眾神王封印了。”周玲風描述著後麵這一段。


    阿拉貢一直都認真的傾聽著:“聽上去很悲傷。”


    “當然,眾神王那麽信任自己的弟弟,竟然被背叛。”琅雨憤憤難平。


    “不,我是說天神沃克。”阿拉貢深深歎氣,“忽然反目自己的親哥哥,祂一定經曆了某種難以承受的打擊,那種事情一定很可怕。”


    周淩風內心逐漸震顫,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作為弟弟,為什麽要封印自己的哥哥?為什麽要毀滅整個人類?


    “祂愛過人類嗎?”周淩風問。


    “也許愛過,我不清楚,可我隻知道祂是一個對於刑律追求到極致的神靈,就連刑具之神歌德都由衷地敬佩。”阿拉貢努力迴憶,緩緩地描述。


    “當初死神將我移到這裏接受懲罰,是眾神王和天神沃克讓我不必每天受到折磨的。”


    周淩風細細思索,所有搖晃腦袋甩開念頭:“不論怎麽樣,現在我們要先找到審判法杖。”


    “我有一個計劃,不知道你們能否幫忙。”阿拉貢忽然有些遲疑。


    “說吧,什麽計劃?”周淩風坦然地說。


    “我想毀滅審判法杖。”阿拉貢嚴肅著臉,“我認為這個東西本就不應該存在,能夠沉睡神靈的法器,一定會給世界帶來無比的災難。”


    “毀滅?”韋伯先生率先叫喊,“你沒有發瘋吧?我們需要這個神器。”


    “不,你們需要的是智慧女神沒有擁有這個神器,我們矛盾並不衝突。”阿拉貢沒有退縮。


    麵對這種似乎唾手可得的神器,即便是韋伯先生也抵擋不住這種誘惑,周淩風能嗎?


    周淩風隻是漫不經心地擺手:“當然可以,如果能夠毀滅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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