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何事?”


    奧瑞利安·索爾稍稍停頓下來,為之何事,它頗感好奇。若是王豐陽說什麽情分,索爾便是轉頭就走。可就是另一件事,值得索爾去深思,隻見王豐陽陳述道:


    “符文之地,有一方小世界,那裏有一座城鎮,名為班德爾城,你可知道?”


    “有聞幾許。”


    “虛空的禍患看似已經結束,但遠遠不算,在班德爾城的郊外,還有一個虛空的手筆,不,這麽說或許有些不恰當,應該說,是有虛空本源的生物,蟄伏在那裏,實行這別樣更具陰謀的計劃。”


    “你怎知?”


    索爾有些看重,自己親手塑造出來的星辰,自己當是最為了解。但不知何時,符文之地的能量溢出,自他自主的誕生了一方天外天地。其那一方天外天地中生活著一批別樣物種的生靈,龍王索爾也曾為了星辰的安危去探查過,發現小天地其中也不過是些善良的生靈。


    本是沒有不值得顧慮與擔憂的事情,經由王豐陽這麽一說,索爾才想起來,已經有好幾載沒有去注意與探查過那一方天地了。


    索爾更多的好奇,是想知道,這個‘王豐陽’又是怎麽知曉另一位麵中的其中一方小天地內的事情。稍有思索之後,索爾豁然頓悟:


    “哦,你還存留著上幾輪迴的記憶……”


    “是的,還請…”


    “這便是我要將你帶迴符文之地的理由?”


    索爾的語氣忽而變得有些強勢,王豐陽感覺不妙,這龍王……怕是覺得王豐陽在脅迫自己?


    王豐陽眉頭一皺,良久,迴答道:


    “我願以任何條件交換迴到符文之地的權利,哪怕是一身神力!”


    “嗯……”


    能聽見王豐陽說出這麽一番話,龍王索爾對王豐陽的態度有了改觀。能舍棄這一身得之不易的力量,就為了迴到那個地方,想必是有很大的念想。沒有那般的留念,又怎會說出這般的豪言。


    “膽識可嘉,但我無心收走你的權能,你……”


    索爾說著,最後要作出決定的時候,龍王說出的每個字眼,都在王豐陽的心頭上重磅敲擊,若是被拒絕,要等到天界那方世界來人,又不知道是猴年馬月,若是能接受?


    “可以迴去,現在,可準備好啟程?”


    索爾應許了王豐陽的請求。


    高興?


    那自然是高興的,但王豐陽自身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歡唿雀躍起來。欣喜的笑意,慢慢洋溢在臉上。舊地、故人呐……


    終於可以迴去啦!……


    “我準備好了!!”


    “嗯。”


    索爾看得出王豐陽有多麽欣喜的神情,但自己的心境沒有什麽共情,說到底,也不過是一介造物。能有神王位階的大權能者與自己的造物生出情感,又不知是與造物中的哪個衍生物種、生靈有著什麽情懷。


    索爾不在意那些,它隻想著,王豐陽會怎樣控製他一身的神力。


    人非人,物非物,


    偶有時過,偶有境遷……


    那是過了多少個年月,王豐陽又再次踏足這個世界。


    距離恕瑞瑪大陸的虛空入侵,浪潮席卷大半個符文之地時,大家都在拚死抗爭,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之久。現如今,家戶零落,人丁稀薄,人們對虛空怪物們的抗爭已經在兩個月前結束了。在恕瑞瑪的黃沙上,更是百裏內見不著半個人影。


    烈日炎炎,炙熱的空氣扭曲了眼前的景象,黃沙烙腳丫子,但王豐陽還是選擇了落地踩在沙子上。


    現在正處於夏季,恕瑞瑪當下的環境,氣溫對於常人來說,未免過於苛刻了。


    兩分鍾前,恕瑞瑪上空本來是一片萬裏無雲的晴空,突然天生異象,清透蔚藍的上空破出一片星辰夜景,一口漩渦開創出一道星璿,那是位麵世界鏈接的傳送口。


    少有人看清,或是說幾乎沒有任何生靈看清,從星璿中,一個隔世之‘人’迴來了。


    天空異象出現地快,消失的也快。


    剩下王豐陽獨自一人赤裸著腳踩在炙熱滾燙的黃沙上,正當他迴味著四周清一色的風景時,一個聲響從後背的方向急馳而來。是岩石在沙麵上快速滑動的聲響,清動、悅耳……


    “嘿,前麵的家夥,快閃開!”


    後背還傳來一句叫喊,估計是說給王豐陽聽的,光是聽著聲音,王豐陽都無需動用神識,就能猜到後背方向來的是誰。果然是如預料中的那個模樣,當滿臉雀斑的少女腳踏岩跺從王豐陽的身旁急閃掠過時,王豐陽目光一瞥。


    兩人目光相交的那一個瞬間,少女望見了少年的微笑,少年瞥見了少女一臉震驚、有些驚慌失措的表情。


    “路上小心,塔莉埡。”


    “……”


    咻!!————


    一下就飛過去了,那名少女名叫塔莉埡,在上上個輪迴的時候,王豐陽見過她,好像也是在沙漠中見的麵,那時具體的情節,王豐陽已經不記得了,但這世間無論如何變化,總有那麽幾十個英雄角色的名字,王豐陽第一眼就能說得出來。


    塔莉埡很慌亂,她踩著岩石滑板並非趕路,


    呃……,其實,也能算是……趕路吧,隻不過不是自願趕路的,因為她的身後追著一條從古墓裏跑出來的虛空獸。


    說仔細點,是【虛空遁地獸】。


    王豐陽當然知道,總是夏日炎炎,灼得肉眼看見的景色都在恍惚飄蕩,但空氣中被塔莉埡隨風牽引飄來的那股子‘惡臭’,那股腐蝕物的臭味,王豐陽是再熟悉不過了。


    隻見不等片刻,塔莉埡與王豐陽擦肩而過的不久,王豐陽頭也不迴,抬手一揮,本想著順道將眼前這個白衣人類一口悶掉的虛空遁地獸,霎時間變成上下分離。虛空獸上半顯露在沙麵上急速挪動的身軀,與下半身埋在沙麵地下刨動的肢體,一上一下,從王豐陽的腳底與頭頂上飛過。


    那之後,沙麵上的動靜停止了,頭頂上的半邊軀體也落地,在抽搐幾下之後,徹底失去了生命跡象。


    ‘他是誰,他剛剛……?’


    塔莉埡踩著石板劃出好一段距離了,才反應過來身後還追著一頭虛空遁地獸,心中更是不安,有些擔心那個少年,才錯愕間猛然迴頭望去。那個少年不但沒事,還輕而易舉地……手刃了那頭怪物?


    但塔莉埡更在意的是:


    ‘他剛剛……喊了我的名字?……’


    塔莉埡迴頭看著自己的踏板,橫向減速、刹停之後調頭,本想迴去好好跟那個少年道聲謝謝,卻在迴頭望去的時候,那個少年已然不見身影。


    她隻覺得驚奇,但心裏知道,那絕對不是幻覺。


    塔莉埡模糊記得他的臉,以後要是有緣再見,一定會好好說聲謝謝。至少現在是沒機會的了,不如快點趕路去找師父吧!


    而王豐陽,確實已經飛出千裏之外了——


    不知不覺,一眨眼的功夫來到了熟悉的地方之一:皮爾特沃夫。


    講真,恕瑞瑪那片大沙漠風景是挺震撼的,第一眼立足那裏的時候,久久不知如何感慨,但沙漠終究隻是沙漠,除了黃沙,一無所有。


    不像這裏,誒?這裏……


    怎麽都還在興建?


    這裏房屋原本都是毀壞得七七八八的模樣,不難猜出,應該是遭受了虛空浪潮,


    ‘原來,那不是夢啊……’


    王豐陽有些感慨,時過境遷,有些人還在,但景色變了許多,不知道那幾人還在不在。哦,不對,這一次輪迴,……唔,記憶有些錯亂,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見過凱瑟琳、傑斯、蔚,還有艾克他們。


    好像是見過艾克的了,上次見麵是在祖安城下。


    不如就先在城中閑逛一番吧,好好感受下沒來得及品味的風土人情。


    但意外總是來得那麽突然,或許也該說是意料之中?王豐陽的到來並沒有多麽自然,不說是沒有什麽存在感,隻能說是完全吸引了目光。


    但不是什麽敬仰的目光。


    “草,叛世之人!”


    “叛徒!!”


    “是他,王豐陽!!”


    “他來了,他來了,大家警惕!”


    大家這是怎麽了?


    怎麽都一副大街上見著老鼠的憎惡模樣?


    恍然間想起,王豐陽好像是漏了什麽,


    哦,對了,還有個柱間沒有迴收,在恕瑞瑪那裏,唔,差點兒把那茬子給忘了。王豐陽沒有過於理會這些皮城人冷熱交加的謾罵,直接動身飛走,再次前往恕瑞瑪,來到位於納施拉美附近的靠海沙漠。


    一眼就看到了那座偌大石雕。


    浩瑞士,還沒有死,隻是因為自身的權能透支,讓它不得不以化成石雕的形式補償權能使用的代價。但很可惜,在浩瑞士的魂靈意識察覺到王豐陽久違的到來之後,這個魔神剩下的隻有絕望。


    ‘他、他,他怎麽還沒死!??’


    “是啊,想不到吧,你用盡一生來詛咒我,現在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我來收走你的性命,是否覺得,有些滑稽?”


    王豐陽笑笑,笑麵中少有的略帶苦澀。


    這也是相互為難,王豐陽能取走浩瑞士的柱間,間接的斷了浩瑞士的性命。但,王豐陽身負詛咒的事情,永遠無法解脫。這個陰毒的詛咒,或許伴隨王豐陽一生。


    那麽,一生,是多久呢?


    汲取完浩瑞士的柱間魂力,奠定了七十二柱間的集結,預告了【巴爾】的蘇醒。


    巴爾!!!


    ‘唔……、呃、啊!!!’


    靈魂、意識,在被什麽東西不斷衝擊著。


    王豐陽在吸收完浩瑞士的柱間之後,浩瑞士龐大的石雕也因為生命的徹底消逝,而被那炙熱微風一吹,崩裂碎成一地。王豐陽也隨之發生變化,現在的他,敵人來得那麽突然,壓力出現的如此艱巨:


    遠古神明【巴爾】的意識覺醒了,王豐陽的神魂,要在體內與之作出對抗。


    失敗,便會被占據肉身,亦或是肉身被毀。那若是成功呢?


    ……能成功嗎?


    肉眼可見的,王豐陽半身已經開始【魔化】。左半身的部分,從胸膛的心髒開始,魔化的黑色筋脈迅速蔓延至手臂、脖頸位置,十幾秒的時間,魔化已經蔓延至雙腿,讓王豐陽身體喪失了一半的控製權!


    現今,匍匐跪倒在沙漠上,右手緊緊抓捂著心髒,王豐陽逐漸神誌不清。


    腦海裏,有個聲音在微微唿喊,很溫柔、很疑惑,但卻異常響亮:


    “我很好奇,這是什麽?


    那又是什麽呢?


    為什麽不能這樣?


    為什麽要拒絕我呢?”


    ‘不能喪失意識,我要堅定,我的意識要絕對堅定……堅定!’


    王豐陽一直這麽想著,想著能起點作用,但自己的想法絲毫沒有對腦海中另一個自說自話的意識有任何影響,魔化,仍在蔓延。


    很快……


    ……


    ……


    我不會這隕落……


    ‘我還不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我是王豐陽啊,我是,我……我是人類……’


    最後的最後,王豐陽的意識在軀體內爭奪主動權的最後一刻,想著我仍是人類。那股力量,王豐陽始終沒有用在自己身上。


    已經,消失了嗎。


    另一種死法,所謂的王豐陽,已經不在了,眼前這個軀殼倒下,在短暫的沉寂之後,迎著海岸邊的落日黃昏緩緩站起。站起的是王豐陽,說話的,卻不再是王豐陽:


    “幾些時日,我又迴來了。”


    自我端詳著這個新的身軀,巴爾很是滿意,卻是在不知不覺間,眼角有什麽東西不自覺地流落下來。感覺到麵龐有異物,巴爾著手擦拭了一下,指尖濕潤,


    ……是淚。


    對了,方才,有聽見自己說什麽,是誰的名字?


    ‘王豐陽……,王……豐陽……’


    巴爾思索久久,依舊沒有印象,王豐陽這個名字,聽著是耳熟,但確認幾番過後,確實是沒有印象,對於想不起來的東西,巴爾不屑浪費時間。現在的他,更想知道,此處是哪一方世界,那古時候的天神界,如今又在哪裏!


    ‘我的怨怒滔天,那些小兒,我必讓他們付出代價!!’


    巴爾正要打算去往天界,但在起身淩空時,一眼眺望去,發現遠處風景也不禁自然。挺美的風景,多麽自然與和諧。好久沒有見過這般景色,一時間讓巴爾看入迷了,可多看那麽幾分,也是夠了,


    一覽盡收眼底,看歸看,留念的話,算了。


    巴爾憑借王豐陽自身秉持著原有神力的屬性,雖然不是原主,不能動用王豐陽自身的神權,但運用神力展開神識的伎倆,巴爾是過來人,運用的手段比王豐陽嫻熟得多。巴爾想找個東西,準確來說,是找個工具,用於打開世界位麵的工具——


    找到了!


    說遠不遠,就在這片沙漠上,王豐陽先前來的那個方向,準確來說,就是龍王索爾將王豐陽送來落地的那個點位。巴爾飛去到了位置之後,砂層下方,看似沒有什麽東西,但下麵隱約能看到那個大玩意兒被沙麵覆蓋住的輪廓:


    太陽圓盤。


    太陽圓盤真正的名字其實是叫【飛升聖台】,以前的恕瑞瑪帝國還處於昌盛的時候,飛升聖台會汲取太陽光輝,時日一長,在時間的積累下,圓盤積蓄下來的能量每到一個周期便夠一個資質優越的人類飛升,成為比肩神明的戰力存在。


    但是除了進行【飛升】儀式之外,太陽圓盤經過神力自主產生和反複滋潤,已經有了另一個作用,世人或許還沒察覺,但神明稍有探測,便能輕易發現,這個人造的神性物,可以用於位麵穿梭!!


    來了。


    ‘馬上,我就會再次見到你們,那些無恥小兒!!’


    用柱間凝結的力量,是巴爾自己的原生力量,巴爾自當是使用的得心應手,但意料之外的,拋開表層砂礫,顯露出金黃色的圓盤之時,自己的力量有那麽一絲絲不穩定的變動。


    巴爾感覺到了,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他的靈魂意識還沒有被破壞,這副身體,還沒有被滲透。


    有些麻煩了呢。


    想要去天神界‘討債’,至少先要把這副身軀完全掌控才行,但現在還沒動身,就已經出現異樣,這樣的表現,要是到了天界和那幫老家夥打起來,別說有幾分勝算了,自己可能先栽在自己手裏都說不定。


    “……”


    ‘還有什麽留戀的嗎?’


    巴爾有些感應,這個世界有什麽是原主舍不得的東西,人、或是物?還是說……這個原主,他想讓巴爾去看什麽,


    看……


    巴爾空餘了一隻手臂,在短暫放棄控製權之後,王豐陽的潛意識將手臂抬起,指向了東方那片已經被踩踏過的叢林。那裏,是以緒塔爾。


    那裏有什麽東西是原主留戀的呢,巴爾戰前的準備,也就是要了解原主的念想,他隻是單純不想在戰鬥的時候出差錯,也就隨著原主的意思去了一趟那邊。飛到盡頭,一片汪洋大海,這裏,沒有什麽好看的景色,倒是海岸旁有一些漂浮著的鬆木,


    那些木材,多年漂浮在此,沒有人拾取,上麵已經長滿了青苔,以及一些就近生存著的浮遊生物。


    景色……也沒有多麽怡人,空氣中有些腥味,是海水中沉澱、漂浮著的那些已死不久的魚類散發出來的。


    魚。


    ‘魚啊……嗯,我怎麽知道……’


    我怎麽知道那些是魚呢,我都沒有用神識探查過,僅憑直覺嗎?


    巴爾好像迴想起什麽,但不是自己的記憶,很久很久以前的了,那麽一恍惚,又感覺自己好像經曆過。那……是在什麽時候?巴爾啊巴爾……我……


    ‘我曾經……來過這裏?’


    噢,對了,遠處還有一些零碎的島嶼。


    目光遠眺那一個方向的時候,原主心靈微微震顫了一下,巴爾也心生好奇,難道還有留存念想的地方嗎,那裏又是什麽地方,難不成還會激發出其他一些奇怪的迴憶?


    也不懼再飛遠一些,那裏,方才目光眺望的地方,正是曾經有過算是一段精彩迴憶的地方:


    比爾吉沃特。


    “嘿,船長,好久不見!”


    “哈哈,你小子,上次出海我可是親眼看著你的船遇難,怎麽還沒死啊你?~”


    “嗨呀,那不多虧你丟給我的繩子嘛。”


    “算你小子抓的牢靠。”


    ……


    “金槍魚咧,新鮮的海魚啊,快來看看呐,還他麽的活蹦亂跳咧啊~”


    “喂,別瞎j8亂叫了,給老子來兩斤!”


    “你……你吃的完?”


    “老子買迴去喂狗的!”


    “呃……哦哦……”


    ……


    “幹完這頭就該收家夥了。”


    “今天有啥事兒,這麽早就拉袋了?”


    “今天有事,嗯,有事。”


    “有啥事兒,不能說?”


    “那邊碼頭上的工頭開了個價,我想去看看,你小點兒聲,我談不成還要迴來繼續的。”


    “咦~”


    ……


    比爾吉沃特的風土人情,依舊是那麽令人熟悉,令人‘溫暖’。


    “這天氣真他 奶奶的熱,跟他 奶奶的被窩裏鑽了十八個老漢似的,草!”


    “啊對對對,奶奶的爽死了都……”


    ……


    凡是沿岸邊,都少不了碼頭建立的標誌,岸板上總是站了不少人,個個都是臭的,呃,各個方麵,我是說,要麽身上大汗淋漓的那味兒,要麽……還占了嘴 臭的那種——


    你懂的。


    巴爾淩於高空,縱有三四百米的高度,那些凡人們的言語自然也入了巴爾的耳朵。但還不至於去計較那些粗俗的東西,巴爾更在意的是原主的反應。


    王豐陽的潛意識沒有什麽強烈的動靜,隻是有一個器官,在盡力爭奪這主權——


    眼睛。


    視線稍稍出現都懂,被轉移那那邊,遠處,比爾吉沃特的、靠近蟒行群島西側的某個碼頭。呃……那裏確實是有個碼頭,巴爾隨著原主的視線往那裏看去,還沒有定睛停留多久,五秒不到的時間,視線又被挪到西側對岸。


    那裏,是諾克薩斯的地界。


    好像,又想起了些,想起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好像,我來過,是我?是……是我,我名為巴爾,一介神明,尊為神明,我的前身,當是……當是……’


    沒有深處的記憶,那不是深處的記憶!


    那是上個輪迴……不!那是上幾個,數不清的第幾次輪迴前的記憶!?


    頭……頭疼欲裂!!


    ‘我!……’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的名字,是巴爾,而你的名字……


    是……


    王豐陽……”


    是的,


    我們曾在這裏經過,曾在這裏歡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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