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太後聽到樂安公主決絕的話,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嗽完後恨恨地看著女兒:“你們都是些忤逆種子,我白疼你,把你疼到這麽大了!”

    “母後您仔細想想,女兒到底是忤逆種子,還是母後您自己做的不對?朱家,朱家到底有多好,必要母親您這樣苦苦維護,不惜和父皇鬧翻,現在又要威脅陛下?母後,您認為,朱家得到尊崇,不會胡作非為嗎?到時朱家胡作非為,甚至要求更多的權利,母後,您以為,這對您有好處嗎?母後,母後,您但凡清明一些,為何要這樣苦苦相逼?”

    樂安公主眼裏的淚落下,看著朱太後,依舊一步不讓。

    朱太後似被什麽東西擊中,靠到椅上,接著就歎息:“我,我唯有……”

    “母後,您早就錯了,為何不肯承認?從您進宮那日起,就沒有朱家對您的支持了,您有的,隻有父皇,唯有父皇!”而現在,還有皇帝,那個朱太後的親生子。

    樂安公主的話讓朱太後閉眼長聲歎息,樂安公主看著自己的母親,過了很久終於歎氣:“母後,您還是好生歇著,我走了!”

    朱太後睜開眼,看著女兒轉身的背影,感到一陣寒冷,身邊的宮女就像沒聽到她們母女的爭執一樣,上前給朱太後蓋上一張薄薄的毯子,朱太後想和宮女說話,但什麽都沒說出來。

    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腳上所穿的鞋,依舊那樣精致,可是這一生,也就這樣過去了。

    “你說,她會不會再迴來?”過了許久,宮女聽到朱太後這麽問了一句。

    宮女先覺奇怪然後才道:“會的,樂安公主為人賢孝,一定會迴來探望太後的!”朱太後喃喃念著那兩個字,重又閉上眼,這一生,這會在史上被人記下讓人無限羨慕的一生,在踏進宮門的那一步,就已結束。皇帝要的,是皇後,那現在,自己的兒子要的,也不過是一個太後,地位尊崇卻不能說任何話的太後。

    朱太後眼裏的淚落下,滴落在衣襟上,衣衫依舊華貴,可這顆心,到的此刻,終於死了!

    青唐和大雍又有過幾次短兵相接後,大雍終於答應青唐的要求,允許他們遣使團前來議和。議和的隊伍由柳勁鬆帶人送上京城,至於邊關的守軍,將交給帶領援兵而來的新人。

    這讓吳將軍大為不滿:“兩年,柳將軍,您在邊關足足陪我們守了兩年,中間出生入死,可現在,一道詔書,就要您丟下這一切護送使團進京,甚至把兵權移交。新來的誰不曉得,不就是搶軍功的?”

    柳勁鬆隻是淺淺一笑:“這也是少不了的,世間所有的好處不能全給我占了,不然的話,朝中……”

    “那些酸腐秀才的話有什可聽的,打戰時候不見他們,甚至唧唧歪歪我們是不是多拿了些軍需。此刻倒好,一聽到青唐要議和,就急急遣人來搶功勞不說,還要把您調走。難道我們這些人的辛苦,全都白費了?”

    吳將軍打斷柳勁鬆的話,柳勁鬆臉上的笑容更深:“不會的,你別忘了,我除了是帶兵打戰的將軍,還是當朝駙馬!”

    當朝長公主駙馬,這個身份,能讓人引起足夠的重視,吳將軍還不放心,柳勁鬆已經正色道:“新來那位秦將軍,我記得他們家也曾出過將才,你要和他好好合作,至於軍功,你去告訴各位,我都記得,絕不會瞞報,更不會讓朝廷不嘉獎你們!”

    吳將軍此來,最要緊就是為的這件事,剛要抱拳還禮謝柳勁鬆,就有人來報秦將軍來了。柳勁鬆請來人入內。

    秦家,是曾出過一位太後的家族,也曾有人尚過公主,隻是因公主和駙馬鬧了性子,駙馬失手殺妻,才不得天子信重,後來秦家又上戰場以軍功得以再次封侯,不過青唐和大雍簽約互市,約定不再主動開啟戰端之後,秦家稍有沒落。

    雖一直有人在軍中,但不過按步升遷而已,不然上迴也不是由柳勁鬆前來邊關了。這位秦將軍今年三十出頭,唇邊一撇小胡子,瞧見吳將軍在內也不覺奇怪,隻對吳將軍溫煦點頭:“吳將軍也是來送柳將軍的?”

    吳將軍尚未迴答,柳勁鬆已經淺淺一笑:“從詔書下來之日,我就不再能被稱為柳將軍了!”

    “下官倒忘了,柳駙馬此次迴京,可於妻小團圓,深羨慕之!”秦將軍從善如流,這樣的對答讓柳勁鬆想起在京中的日子。兩年,這兩年在邊關,已經快要忘了這些虛與委蛇,玉琳,你惦記著我嗎?我很惦記你,非常非常惦記。

    “怎麽跑那麽急,難道你已經聽說了,你的夫君會跟隨使團一起進京?”秦國公主看著奔跑進來的玉琳,含笑問她。

    玉琳不及去聽秦國公主話裏的戲謔,幾乎是衝動地抓住秦國公主的手:“姐姐,這次是真的嗎?他真的要迴來了?”

    秦國公主點頭,這讓玉琳麵上的笑容加深了:“太好了,小舒兒還抱怨說,再不迴來,她就不記得阿爹長什麽樣了。小梁哥說,他不信他爹爹,比三妹夫長的還好!”

    “你說了這麽些,怎麽就不告訴我,你想他嗎?很想他迴來嗎?很惦記他嗎?”玉琳心裏的喜悅也感染了秦國公主,她笑著問玉琳,玉琳麵上緋紅,叫一聲姐姐就道:“你取笑我!”

    “我並非取笑你,而是正經問你呢。”秦國公主難得的笑的眉眼彎彎,這種笑,讓玉琳想起了從前,輕聲道:“我怎不惦記著他呢?孩子們再惦記,那有我惦記的這麽重呢?”

    相思一日日積上去,七百多個日日夜夜,就是七百多種相思,已經重的,讓玉琳有些喘不過氣來,而現在,這種相思終於可以解掉,自己的丈夫,將在數日之後迴來,這是多麽好的消息。

    玉琳唇邊的笑那麽甜,秦國公主剛要說話,成素娥已經捧著一疊奏章進來,瞧見玉琳在殿內,成素娥躬身行禮。玉琳忙對秦國公主道:“姐姐這裏還有事要忙呢,我就不打擾了。嗯,我還要迴去收拾東西,搬迴王府呢!”

    柳勁鬆既要迴京,那這所謂為質的日子也就該結束了,秦國公主眼中閃過一絲抱歉,玉琳察覺出這絲抱歉,什麽都沒說隻微微一笑,經過成素娥身邊的時候,步子正好和成素娥撞上,頂上頭的那本奏章掉了下來,玉琳低頭一看,奏章已經被風吹開,上麵數行大字,臣某某,為彈劾駙馬柳勁鬆貪功不放軍權事……

    後麵的字玉琳並沒看到,因為成素娥已經把那封奏章撿起來,秦國公主察覺成素娥是故意的,眉不由微微一皺,見玉琳轉頭看著自己,秦國公主就道:“迴去吧,我說過,我會護住你,絕不是一句空話!”

    玉琳默然,接著就道:“姐姐,我知道,可是……”

    “沒什麽可是,朝臣如此,也是定規,玉琳,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此刻不是代夫請罪的時候!”秦國公主的話讓玉琳沉默,接著玉琳就道:“是,我知道了!”

    “你是故意的!”看著玉琳沉默離去,秦國公主這才對成素娥道。

    “是,臣以為,這件事,並不是不可以告訴永樂長公主的!”成素娥一貫這樣的坦白,這讓秦國公主沉默,接著秦國公主就歎氣:“你真以為玉琳毫無所知嗎?她隻是不告訴別人而已。這種事,以後不許再做!”

    終究,秦國公主對成素娥還是留了情,成素娥應是,秦國公主伸手去拿那些奏章,這些奏章裏麵,有大部分都是互相彈劾的,積重難返啊。秦國公主飛快地翻一遍這各種奏章,唇邊笑容沒有變,就算再積重難返,也有能解決的一日!

    玉琳迴到住處,那種快速的心跳才平息下來,都到這個地步了,這些大臣們,到底有幾個是真的為國?難道他們不知道,沒有了國,他們什麽都不是。不對,怎麽就忘了前朝安樂老,沒有的,隻是朝廷,不是陳家做皇帝,也有別姓人家,換個皇帝,不照樣是山唿萬歲,高官厚祿嗎?

    玉琳自嘲一笑,小望舒已經跑過來:“娘,我聽姐姐們說,爹爹要迴來了,是不是真的?”玉琳把女兒抱起,用帕子擦著她的手:“到底跑去什麽地方玩了,這小髒手。是啊,爹爹要迴來了,我們小舒兒高不高興?”

    “真的要迴來了?”柳鳳英的聲音有些不置信,玉琳笑了:“是,阿鬆就要迴來了,我們也該搬迴去了。這宮中雖好,不是我們的家啊!”

    “說的是,這宮裏啊,要說富貴要說這吃的穿的,比外頭要精致許多,可這出一次門都不容易,更別提還要去探友!”柳鳳英說著就張開雙手對小望舒:“來,我們一起去收拾東西,小舒兒,你想不想你爹?”

    “想!”小望舒親密地抱住柳鳳英的脖子,又對柳鳳英道:“祖母,我們要去告訴弟弟,爹爹生的可好看了,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祖孫們的聲音越離越遠,玉琳這才坐下去,長長地歎了一聲,丈夫要迴來了,可是,這不是結束,而是開始,是他將為朝廷重臣的開始,不然的話,那些大臣們也不會這樣彈劾他。

    瞧成素娥的神情,這已經不是頭一次了。玉琳重重地喘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該來的,總會來的,隻要自己一家齊心協力,又怕什麽呢?

    拜別了帝後,又去拜別朱太後!這是玉琳在宮中居住一年多後,頭一次拜見朱太後,朱太後靠在那裏,眼神已經無力了,任由玉琳拜完起身朱太後才道:“這幾個孩子,倒是你的駙馬最得重用,很好,也不枉我疼你一場!”

    “太後昔日待妾的好,妾一直記得!”聽到玉琳的自稱,朱太後的臉皮抽了一下就道:“你是個聰明孩子,知道自己要什麽。你有那樣的母親,還能長成這樣,很不錯!”

    “妾的母親早歿,妾,並不記得她了!”玉琳的迴答徹徹底底出了朱太後的意外,她突然笑出聲:“好,果然是皇家千金,這樣的冷心冷情,一點不變!”

    “太後也是皇家兒媳,妾今日拜別太後,願太後福壽綿長!”玉琳並不會把朱太後的話放在心上,再次起立行禮後就不用朱太後示意,已經退出殿外。

    這是玉琳最後一次見朱太後,四年後朱太後薨逝,諡號孝獻,遵照她的意思,並沒把她葬進帝陵,而且單獨起陵。日後史書上提到她時,隻是花團錦簇的字樣,十七為皇家聘為後,同年用最盛大的禮儀出嫁並於同日冊立為皇後,十八生樂安公主,一年後生下嫡長子。此後兒子即位,被尊為太後,為太後六年後崩,為後凡二十八年。孝獻後性賢良,常約束後族,主動讓家族不要爵位,並不許子弟出仕。乃一代賢後。至於真相如何,永遠隻能埋在這些塵埃後麵。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玉琳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切,順手一摸,還能摸到小舒兒塞在床上褥子下的小撥浪鼓,把撥浪鼓拿出來,晃一晃就對女兒道:“有你這麽調皮的嗎?把撥浪鼓塞褥子下?”

    小望舒早記不得自己還做過這個,用手摸摸腦袋就搖頭:“娘,不是我,你絕對記錯了!”

    “不是你還是誰?若是侍女們放的,她們早收拾好了!”玉琳把撥浪鼓塞到女兒手裏,小望舒嫌棄地把撥浪鼓放到一邊:“娘,我要去尋阿公!”

    “方才你阿公不是和你說,要你和他一起去,你說要迴來幫我收拾東西,怎麽這會兒就要去尋你阿公了?”玉琳捏捏女兒的小下巴逗她。

    小望舒搖頭:“因為我聽說阿公那裏有好吃的啊!”玉琳拍拍女兒的腦袋,讓侍女把小望舒帶去尋吳王,就開始把那些東西分門別類放好,看著這和原先一模一樣的屋子,玉琳不由淺淺一笑,這一年多,爹爹也很想念自己呢,不然的話,這屋子不會和原來一樣。

    “公主您不知道,王爺不讓我們和您說,擔心您惦記呢,自從您搬去宮裏,王爺每日都要來一趟您這裏,讓奴婢們把這裏打掃幹淨,四時鮮花都是按時更換的!”侍女已經笑著道。

    玉琳不由抿唇一笑,自己的爹爹,不這樣做才奇怪呢。再等幾日,丈夫迴來了,這心裏缺了的一塊,就可以補上了。一家子在一起,心往一起,外麵有再多的攻擊都不怕。

    要做重臣的人,誰還不會被攻擊幾次。玉琳心裏歡喜,唇邊笑容甜蜜,已經不知不覺哼起小調來。

    侍女聽了會兒就笑著道:“公主竟會哼采茶調,想是在宮中聽歌女們唱的。這是奴婢家鄉的歌。奴婢也會哼呢!”說著這侍女清一清嗓子就唱起來。

    悠悠一曲采茶調,讓昔日的六皇子順著薄霧去尋這唱歌的人,從此心就陷落了!吳王帶著孫兒們正好走到院門處,聽到屋裏傳來侍女唱著的采茶調,吳王不由讓內侍停下腳步,那曾愛戀過的,那曾癡迷過的,從此,就全都忘掉,再不需提起。

    采茶調很短,侍女已經唱完,傳來玉琳讚許的聲音。吳王讓內侍把自己推進去,並對跟在旁邊的小望舒道:“你爹爹迴來了,瞧你娘高興的,讓人唱這個呢!”

    “阿公不高興嗎?”小望舒的反問讓吳王笑了,接著吳王點頭:“高興,我當然高興,我啊,隻要你娘和你們高興,我就高興!”

    “嗯,阿公,姐姐說,爹爹比三姑父都長的好看,是不是這樣?”小柳梁一直不忘這個問題。

    玉琳在屋裏聽到已經迎出來,順勢把兒子抱起:“好好的一個男子,隻記得這些,全是你姐姐教壞的!”

    “不是我教壞的,是弟弟本來就不好!”小望舒大聲抗議,這讓玉琳和吳王都笑了,還有數日,一家人就團圓了。

    後麵那幾日,玉琳差不多是數著日子過的,盼望著丈夫能飛快地到眼前,也很想出京迎接,可他不是單獨歸來,而是和青唐使團一起迴來,到時還有迎接青唐使團的禮節,自己是不能去迎接了。

    聽到玉琳說不能去迎接爹爹,小望舒大為不滿:“為何不能去?娘,那是我的爹爹,不是別人的爹爹,為何我不能去?”

    玉琳隻有把女兒抱在懷裏,和她講各種禮儀規矩,讓小望舒慢慢地平靜下來。

    日子一天天到了,柳勁鬆就在今日進京,進京後,他還要先去宮中,和青唐使團一起接受天子的賜宴,然後還有一係列的事,之後才能迴家。

    玉琳頂多隻能遣人在宮門口守候,既然這樣,索性不遣人在宮門口守著,反正,他不是孩子,自會知道迴家的路。可雖這樣做,這顆心是放不下的,從早上起來,玉琳就神思恍惚,侍女們來稟報事情,玉琳都不記得稟報了些什麽。

    柳鳳英也早早來到吳王府等待兒子歸來,見玉琳神思恍惚,主動把孫兒們帶出去玩耍。讓玉琳一個人呆著,好讓玉琳清靜清靜。這本是好意,可這樣一來,玉琳更覺焦急,腦中有無數念頭,雖說有來往信件,可他是不會說實話的,也不曉得他有沒有受傷,不知道臉上傷了沒,如果臉上有疤,豈不會變成一個醜八怪?

    駙馬駙馬,首要就是長的美,如果變醜了,小望舒還不曉得會怎樣傷心?很快玉琳就搖頭,不會的,他定會好好的,全須全尾地站在自己麵前,而不是像自己這樣胡思亂想。

    “公主,宮中來人報,說宮中賜宴已經結束,駙馬被陛下留在後麵說幾句話,很快就要迴!”侍女的聲音打斷玉琳的胡思亂想,玉琳嗯了一聲,想著去讓廚房再準備點吃的,宮中的賜宴,向來是吃不飽的!

    “娘,爹爹就要迴來了!他記不記得我啊?”小望舒已經蹦跳著進來,跑到玉琳麵前一本正經地問。玉琳彎腰捏下女兒的臉:“你爹爹,一定會記得你的!”

    “那我呢,娘?”柳梁不甘寂寞地擠進來問。

    “記得,都記得,你們兩個,他肯定都記得的,就這麽兩個寶貝疙瘩,多餘的都沒有,怎會記不得?”柳鳳英笑吟吟地說,柳梁伸手去扯柳鳳英的衣衫:“祖母,我們爹爹,是不是生的很俊!”

    “當然很俊,不俊的話,怎麽能做駙馬?”柳鳳英對孫兒的話是有問必答,這讓玉琳笑了:“婆婆,別太慣著他們!”

    “阿鬆迴來,我這心裏歡喜著呢!”柳鳳英臉上的笑更深了。玉琳剛要說什麽,侍女就進來道:“公主,駙馬已經從宮中出來了,即刻就要到府!”

    “爹爹迴來了!”小望舒歡唿一聲就往外跑,侍女忙跟在後麵,迴來了,自己好像已經準備了很久,可竟像從沒準備好一樣。玉琳不由往鏡中瞧了瞧自己,柳鳳英已經對兒媳道:“公主,您不迎出去,也沒什麽!”

    不,怎麽能不迎出去?玉琳急忙起身往外麵走去,步子邁的有點大,竟差點把桌上的花瓶給帶下來。剛走出院子,轉過迴廊,就看見柳勁鬆背一個抱一個地走過來,兩年多沒見,柳勁鬆臉上已經添上了風霜,但一雙眼還是和原來一樣沒有變。

    柳梁瞧見自己的娘走過來,已經嚷道:“娘,姐姐騙人,爹爹沒有三姑父長的好!”玉琳的腳步本來已經停住,聽到兒子這樣說,不由又加快幾步把他從丈夫肩上抱下來:“胡說,你爹爹他,生的最好看了!”

    雖然現在曬黑了些,人顯得老相了點,但此刻的丈夫在玉琳眼裏,是前所未有的好看,他終於迴來了,就這樣站在自己麵前,而且從現在瞧來的,還是那樣全須全尾,並沒少了些什麽東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擇夫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有良某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有良某動並收藏擇夫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