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戲,和看自己的表演是兩碼事。

    事實上,當看到自己飾演的麥琪一出來,希拉裏-斯萬克就呆住了。

    思緒一下子飛迴到從前,被萊曼導演選中,訓練,搭建的拳館......

    都成了過往。

    她是沒看過成片的,從拍攝結束,她就離了組。

    反倒是現在,看著大熒幕,有種陌生的熟悉感。

    明明拍攝的時候,自己都經曆過,卻仿佛是個局外人一樣。

    再看,又能讓她想起那些當時的美好。

    或許,這就是演戲的魅力。

    投身於故事,抽身於故事,還會對故事抱有莫大的期待。

    鏡頭一轉。

    麥琪再一次來到拳館。

    跟艾迪打過招唿之後,默默的熱身,開始跳繩。

    現在是下午,來拳館訓練的人不少。

    大多數人隻是把這當消遣,或者是身體鍛煉。

    弗蘭基卻是在一旁認真的指導一位黑人小夥,他是這個拳館最有天賦的選手,也是電影一開場打贏拳賽的人。傑伊。

    傑伊今天來,是跟弗蘭基商量去打冠軍賽的。

    他認為自己的實力夠了,能去挑戰拳王金腰帶。

    但弗蘭基很保守,他認為應該等到時機完全成熟,再去參賽。

    為此,兩人大吵了一架。

    傑伊是個貧窮家庭的孩子,做夢都想打冠軍賽,贏得獎金。

    他認為自己正年輕,又有實力,趁著這時候能多賺一點錢。

    於是,在一個夜晚,他跑到弗蘭基的家裏,再次商量無果後,投奔到其他經紀人旗下。

    最有實力的徒弟走了,弗蘭基表麵上看起來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但內心有些不好受。

    他之所以不讓傑伊參加冠軍賽,是因為看到過太多急著賺錢、出名,而把自己的職業生涯打廢了的先例。

    他不想冒險。

    但好友艾迪不這樣認為。

    他質問道:“你這樣做,是因為你不相信傑伊。”

    弗蘭基有些不忿,“我挖掘他,訓練他8年,那叫不相信他?”

    “你兩年前就該讓他去打冠軍賽,他有參賽的實力,我很訝異他還能待這麽久。”

    “挑戰跟贏得拳王金腰帶是兩迴事,我能怎麽做?把他推出去,讓他去打,然後失敗?那是讓他去送死,我不會這麽做。”

    “你這是擋著不讓他挑戰拳王,他隻差這一步了。”

    “我這是保護他。”弗蘭基情緒有些激動。

    “這不叫保護。”

    聽到好友艾迪的反駁,弗蘭基嘲諷道:“那你呢?你的經紀人做了什麽?你本來也很有實力,他急匆匆的讓你挑戰拳王,得到了什麽?瞎了一隻眼?再也打不了拳?”

    這話說的很傷人。

    心底的傷疤被揭起,但這一刻,艾迪還是很平靜,“我起碼嚐試過。我努力奮戰,大家有目共睹。”

    “那又怎樣,我不想讓我的拳手斷送職業生涯,下半輩子隻能靠清掃別人的口水為生。”

    過了幾天,冠軍賽開始了。

    傑伊靠著出色的硬實力,愣是在第三迴合直接擊垮了對手。

    弗蘭基就在家裏收看著這場拳賽,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太過保守。

    但以他的性格,也絕不會承認就是了。

    而後,他又看到了麥琪。

    這個已經28歲的姑娘,還在堅持著訓練。

    仿佛被觸動了一般,他第一次嚐試著和她搭話。

    此時的構圖非常的有意思。

    弗蘭基半邊身子藏在黑暗裏,頭頂的白熾燈又清晰的照出麥琪。

    女孩帶著笑,和弗蘭基拉著家常。

    慢慢的,弗蘭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象征著他逐漸開始接受麥琪。

    等到他終於答應訓練麥琪時,小小的光影空間容下了兩個人。

    這種通過燈光產生的陰影與亮度,來推進人物內心的轉變,用的很巧妙。

    光源集中一處,其他地方略顯暗淡。

    論手法和調度,當真不錯。

    反正,昆汀在下麵,看的很舒服。

    情節的推進也很圓滑,不突兀。

    原本還以為會是俗套的以麥琪認真的態度來打動弗蘭基,卻沒曾想,是弗蘭基自己因為傑伊的事,突破了自己的防線。

    很快,劇情進入了第二個階段。

    麥琪在弗蘭基的指導下,開始以正規拳擊手的方式訓練。

    她耐力不夠,但爆發力很強。

    這種訓練的場景,萊曼並沒有用大多的筆墨著色。

    以蒙太奇的方式,在差不多7分鍾裏,講述了麥琪的成長。

    不僅姿勢變得更正規,身形也塑造的更好。

    在訓練間隙,萊曼又安插了一條暗線。

    那就是弗蘭基送出去的信再一次被退了迴來。

    昆汀也在想,這種性格的弗蘭基能把家庭關係處理好就有鬼了。

    所以,在日複一日的訓練中,弗蘭基不自覺的注入了一些父親與女兒的情感。

    幾個月後,麥琪自覺練的不錯,自然躍躍欲試想要去比賽中驗證一下。

    弗蘭基答應了。

    但因為傑伊的事,他給麥琪找來了另一個經紀人帶她參加比賽。

    他很害怕又是自己的猶豫,導致麥琪浪費有限的拳台生命。

    她年齡更大,打拳的黃金期更短。

    而那位找來的經紀人才不會管拳手是什麽樣的狀況,隻要參加比賽,他就有錢拿。

    所以很快,他就給麥琪安排了女子組的拳擊賽事。

    麥琪雖然奇怪為什麽弗蘭基不肯帶她,但能上台,她還是高興的。

    她自認為自己的人生非常失敗,可就算是她這樣的失敗者,也想要有閃光的時刻。

    迴到家,她罕見的跟對門的鄰居多說了幾句話,還邀請對方去看她的比賽。

    但男人拒絕了。

    “我不喜歡拳擊啊。”

    麥琪沒當一迴事,但到了比賽那天,鄰居還是去了。

    小小的場館裏,除了雙方的教練和工作人員,真正來觀看的觀眾就鄰居一個。

    兩個上台的拳手都沒什麽名氣,也沒人會在乎她們倆個到底誰輸誰贏。

    但她們自己很在乎。

    比賽打的很焦灼。

    麥琪沒有上台的經驗,平時隻跟一些學徒對打過,等真正上了比賽,還有些不適應。

    而對麵的女拳手,要更年輕,也很有耐力。

    前兩個迴合,哪怕麥琪第一次參賽,也還是壓著對麵打,但始終無法擊倒對方。

    她很會防守,而且抗揍。

    到了第三個迴合,女人開始發力,麥琪卻是漸漸不支......

    這是她的弱點,她畢竟年紀大了,這也是一開始弗蘭基很是猶豫的原因。

    雖然他本身就沒教過女孩也是一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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