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怒》快要殺青的時候,夏天的腳步已經悄然走完。

    想當初他們剛剛籌備劇組的時候,還剛剛進入夏天,一眨眼,整個季節都過完了。

    充滿金黃色、收獲的氣息已經在驅趕那略顯炎熱的氣候了。

    澳大利亞的某處荒野,劇組搭建好的拍攝場地裏正在重新布景。

    萊曼坐在監視器後麵,翻看著分鏡頭腳本,看看有什麽地方需要調整的。

    每個鏡頭的燈光、攝影手法最好是提前就確定下來,到時好跟托馬斯等人溝通。

    還有道具和演員的站位......

    總之,這些拍攝的細節心裏都要有個數。

    一直忙活到上午九點半,場地布景才大致弄好。

    片場的現場氛圍很是輕鬆,連部門負責人向萊曼匯報情況,臉上也多帶著笑意。

    是啊,隻要結束了今天最後收尾的幾個鏡頭,也就可以全無身心的休息一陣了,大家始終緊繃的神經也終於可以放鬆放鬆。

    “開始吧。”他向一旁的場記說道。

    “第132幕,第一鏡,一次。”

    “action——”

    隨著清脆的打板聲響起,劇組立刻開始運行起來。

    ******

    “中士”和諾曼血跡斑斑的坐在一起,兩個人麵上出奇一致的非常平靜,隻有劇烈跳動的心髒還在宣告著他們的存在。

    浮躁、混亂的氣息流動著,旁邊還不時傳來**士兵的唿喊和命令聲。

    他們在搜查,搜查他們兩個。

    中士偏過頭看了諾曼一眼,往日青澀的青年已然蛻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士兵。

    他努力的想擠出點笑容出來,但可恨臉太僵硬,早就失去了笑的權力。

    中士違和的姿態和視線吸引了諾曼。

    他也把頭偏轉過來。

    一雙眼睛透露著一股狠勁,搭配著臉上那抹不去的血跡,就像一頭狼在進食,還提防著周圍。

    僅僅是一個照麵的唿吸空隙,外麵傳來的腳步聲越發緊促。

    “他們要來了。”

    諾曼平靜的說道。

    他已不善言辭,舉止成熟的讓人心疼。

    那隱藏在青蔥年紀下的是對生死的漠視,包括敵人,也是對自己。

    銳利感猶如緊繃的琴弦,稍不小心,就想劃破敵人的喉嚨。

    中士看著這一切,有些恍惚,他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第一次殺敵?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見到同伴的犧牲?又或者都是呢?

    外麵的腳步越發近了,**士兵似乎很享受這種貓抓耗子的感覺。

    明明可以四散開來尋找,但還是集中著搜查。

    好吧,是因為他們已經給對方帶來了很慘重的傷亡。

    他們害怕了。

    空氣之中飄蕩著如同兒戲一般的血腥味道,幾乎讓人不敢想象這是雙方小隊交戰的現場。

    狂怒號坦克被炸毀了,聖經第一個倒下,他們小隊奉命駐守這裏,卻沒想到**真的從後方來了援軍。

    哦,也不算援軍,一群半大小子組成的小隊而已。德國真的瘋了,他們號召所有人,不管老弱婦孺都要上戰場,而且似乎他們也真的在實施這條口號。

    安靜與混亂形成了一種壓抑的張力,它在咆哮著,伸展身軀向大家訴說著戰鬥的荒謬。

    鮮血四濺,讓人發寒。

    **小隊終於找到了他們。

    可先行發現的士兵卻並沒有拿槍幹掉他倆,反而充滿喜悅的喊叫著。

    諾曼閑聒噪,拿起了柯爾特手槍。

    “砰。”槍聲比人的唿喊聲更加悅耳。

    領頭的**小隊隊長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倆人,得意極了。

    他努力的展示自己的權威,但這麽年輕的身影,看起來隻像是個笑話。

    中士眼神和善,根本沒把這群士兵當一迴事。

    他的手腳被突然炸起的“鐵拳”碎片嵌透了,根本使不上力。

    本來早就要跟聖經他們一起去死的,但諾曼突發神威的表現,讓這個小隊有所忌憚,讓他苟存到了現在。

    但,也就是這樣了。

    可惜了諾曼,他還年輕。

    生命啊,誰說不是無常呢。

    中士感慨的想到,用稍微還能活動的左手拉響了腰間隱藏好的手雷。

    想抓俘虜,做夢去吧。

    **小隊的隊長傻傻的站在原地,眼見著爆炸響起。

    沒了,什麽都沒了......

    萊曼調出剛剛拍攝的畫麵,反複觀看了幾遍,心滿意足確認無誤之後,站起身,迎著劇組眾人期待的眼神下,拿起揚聲器大聲喊道:“我宣布。《狂怒》。殺青。”

    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喊出來,充滿了氣勢。

    臨時布置的片場,眾人頓時歡唿起來。

    是啊,結束了,自己的第三部作品也殺青了,萊曼隻覺得連身體都輕盈了起來。

    往日種種,終於落幕。

    “辛苦你了,托馬斯。”萊曼走到片場中央,向扶著攝像機的托馬斯說道。

    “我不辛苦,我愛這種感覺,反倒是你,好像是累極了,黑眼圈都出來了。”托馬斯重重的和萊曼擁抱道:“我想跟你一直合作下去,夥計。”

    萊曼楞了一下,旋即,用手拍拍托馬斯的背,“這是當然,你會一直是我團隊裏的一員。”

    “隻是,”萊曼鬆開手,打趣道:“工作沒還有結束呢,後期的剪輯工作更多,你不會是想跑,才這樣說吧?”

    托馬斯笑了笑,“是的,我知道,我是真正的士兵,是不會在戰場逃跑的。”

    “像諾曼那樣?”

    “是的。”

    萊曼笑著拍了拍托馬斯的屁股,真皮。

    和每一個劇組的拍攝成員親切的打著招唿後,萊曼又跑去演員們卸妝的隔間。

    “怎麽樣?各位,還辛苦嗎?”

    希斯-萊傑和尼古拉斯-凱奇正聊著天呢,看著萊曼過來,相視一笑,一把握住他的手。

    “你說呢?”

    “我身上全髒了。”

    兩人說著,又漸漸笑了起來。

    “演的很棒。”萊曼是這樣說的。

    尼古拉斯-凱奇迴想著剛剛的表演,一度也沉浸到了劇情裏麵。

    戰友情啊,真好。

    拍攝結束了,劇組在一片興奮的心情中,麻利的收拾著片場。

    整理拍攝設備,整理散落的道具,整理......

    直到太陽挪到西邊,無線接近最高處的地方,劇組才收拾好。

    把所有設備和拍攝用的膠片封存好,大家坐上各自的商務車,迴到了澳大利亞某個小鎮上的一處包下來的旅社。

    “喬治,”萊曼開口說道:“膠片素材暫時放在了攝影片場的倉庫......噢,對了,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先行找人複製一份。備個份的話,防止意外。”

    “好的,我會注意的。”

    “哦,拍攝資金還有剩餘嗎?”

    “有呢,還不少。”

    “那這樣吧,給那些拍攝團隊的成員看情況封一個紅包,還有,我要組織一個殺青宴會,你覺得是在這邊舉行呢,還是迴去再說?”

    “返迴再弄吧,大家都累了,休息幾天再好好慶祝一下會更有精力。”

    “還是你考慮的周道。”萊曼看著他,誠懇的說道:“謝謝。”

    “我們之間不用客氣。”

    吃晚飯的時候,萊曼又特意把這個消息說了出來。

    劇組眾人更興奮了,紛紛笑著支持。

    就這樣,付出了無數的汗水,付出了無數的心血,也付出了龐大的拍攝費用,《狂怒》順利完工了。

    兩天之後,《狂怒》劇組帶著拍攝好的電影素材乘上了返迴法國巴黎的航班。

    一出機場,劇組也旋即宣告解散,隻等明天晚上舉行的殺青會即可。

    布景小組、攝影團隊除了托馬斯外還有一些工作人員紛紛打著招唿先行離開一步,他們很多人的家就在巴黎,自然是不用在留著了。

    要是想的話,連殺青宴都可以不來。

    而像瑞恩、托馬斯等跟萊曼相熟的,自然是約好先去酒店休息一下,等舉辦完殺青宴,再放兩天假,才再度集結一起,把《狂怒》的後期製作工作也給完成。

    演員方麵,幾位主演就尼古拉斯-凱奇先返迴好萊塢了,他有點事,說了會過來參加殺青宴。

    至於希斯-萊傑、西亞-拉博夫、喬-博恩瑟這些人則因為不想太過匆忙,也是會等著宴會舉行完畢後,再告辭離開。

    剩下的一行人乘坐歐羅巴影業負責接送的專車去了下榻的酒店。

    這裏是歐羅巴影業的地盤,自然是看他們的意思。

    到了酒店後,眾人都拿好行李下了車,倒是喬治和萊曼又去了歐羅巴影業的總部。

    跟呂克-貝鬆見麵後,萊曼甚是客氣。

    對方有在拍攝上幫助過他,兩人又是合作關係。

    有這兩重交情在裏麵,倒是關係親近了不少。

    “怎麽樣?拍攝的辛苦嗎?”

    “還行吧,當時很累,但殺青之後反而有些不習慣了。”萊曼笑著,一副享受電影拍攝操勞的樣子。

    “哈哈。”呂克貝鬆也很開懷的笑了,接著他又說道:“我倒是很羨慕你,這麽年輕,我現在可吃不消這樣的了,往往一部電影拍下來,身心都是疲憊。”

    “是嗎......”

    打過招唿,寒暄幾句,萊曼順勢提出告辭。

    電影的後期工作都沒展開呢,多說無益。

    呂克-貝鬆自無不可,又吩咐歐羅巴影業的工作人員把萊曼送迴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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