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仔細端詳著走向前來的祝南星。


    隻見她身形體量優於尋常女子,就連後宮的嬪妃,能出其右者也是寥寥無幾。


    雖然大部分的臉頰被花勝遮住了,但是一雙眼睛明亮有神,仿佛在哪裏見過,於是問道。


    “南慕早已覆滅,不知公主近年來何處棲身?”


    祝南星在平反蕭家的叛國案時,曾經因為蒸骨驗屍在百官和皇帝麵前大出風頭,要是胡編亂扯遲早會被人發現,到那個時候反而被動,就幹脆讓龍波和盤托出。


    “迴聖上的話,南慕城破時公主尚在繈褓之中,蒙貴朝前太醫院院士祝大人收養,才得以保全性命。”


    “哦?那你是。。。”


    皇帝驚訝之餘,心中想的那個名字唿之欲出。


    祝南星卻首先將花勝摘了下來,露出精致傾城的麵容。


    “臣女之前的名字,叫祝南星。”


    百官之中,之前參與過蕭肅和莫懷案子的不在少數,尤其大理寺卿對祝南星的印象最深,此時紛紛探頭張望。


    “祝南星?是那個曾經蒸骨驗屍的那個祝南星?”


    “沒錯,我當時就在現場,看的真真兒的,是她沒錯。”


    “可不就是祝家的那個丫頭嘛,她爹還在的時候老夫經常去百草堂拿藥,原以為是個私生的庶女,沒想到竟然是南慕的公主。”


    “這麽說的話,那祝大人豈不是私藏。。。”


    一位身穿鶴袍的大人話說到一半,硬生生將後麵“南慕餘孽”的字眼憋了迴去。


    若是放在之前,祝慶環此舉確實有包庇南慕族餘孽的嫌疑,若是被人揭發恐怕有連累同族的風險。


    但是現在正處於兩族交好和談時期,昔日南慕的公主馬上就要成為天朝扶風郡王的王妃,以前的事自然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帝瞪了那個亂說話的大人一眼,隨即引開了話題。


    “公主在我朝長大成人,說來也是大天朝跟南慕的緣分,今日你們大婚,來人,賜。。。”


    正說著,荀膺突然打斷皇帝的話。


    “聖上且慢,老臣有句話不得不說。”


    皇帝包括在場之人都看向荀膺。


    “荀相但說無妨。”


    荀膺掃了一眼祝南星,目光犀利。


    “南慕已經覆滅多年,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一個公主來,是不是有些突兀?”


    他一邊說,一邊仗著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勢力,在殿中當著皇帝的麵,於眾人麵前踱來踱去。


    祝南星就料到他會有這一問。


    “荀相是什麽意思?莫不是懷疑我公主的身份有假?”


    荀膺也不拐彎抹角當即點頭承認。


    “沒錯,你說你是公主,怎麽也得拿出證據來吧,不然隨便大街上揪一個女子過來就稱其是某個覆滅部落的公主,那豈不是亂套了?”


    祝南星揚起下巴,擺足了公主的架子。


    “龍波,你來告訴他。”


    龍波應蒼上前做了一禮,然後才說道。


    “凡是南慕皇族,身上都有一個卷草紋騰,並且根據其花開瓣數由少至多象征著身份的高低,而南星公主後背上的卷草紋是五瓣,也就是高貴五茗卷草,公主身份如假包換。”


    祝南星接著龍波的話,問荀膺道。


    “說到卷草紋,該是沒人比荀相更為清楚了吧。。。”


    她話裏有話。


    “當年帶兵出征南慕,並在不死樹前下令,將身上帶有卷草紋的人,一個不剩執行梟首的不正是荀相您本人嗎?”


    荀膺眼睛眯了眯,詫異她竟然連這些都知道。


    隨即餘光看到其身後的苗人,都在用一種看仇人似的眼光看著自己,不禁有那麽一絲心虛。


    不過祝南星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是轉身用後背對著荀膺。


    “是真是假,荀相一看便知。”


    她將外衣褪至肩胛的下方,由於苗族的婚服後背一片鏤空,隻用輕紗覆著,又因天氣炎熱,穿著如此繁重婚服的祝南星,後背早就汗浸浸的,卷草紋鮮豔如血,呈現在眾人麵前。


    荀膺當年看了不少南慕人身後的卷草紋,能有祝南星這等著色和瓣數的,確屬嫡係皇族無疑。


    他冷眼瞥了一下祝南星,甩袖而去。


    蕭暄立刻上前,將祝南星的外衣仔細穿戴好,大有誰再看一眼,就剜其眼珠子的意思。


    祝南星趁蕭暄高大的身影擋住自己之時,偷偷朝他吐了吐舌頭安慰。


    緊接著在其迴撤到原來的位置時,馬上恢複了冷靜沉穩的表情,繼續對荀膺說。


    “若是荀相還有疑問,想要如何證明,本公主都可以奉陪到底。”


    荀膺思慮片刻,聯想到自己即將要實行的計劃,心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隻是對祝南星等人拱了拱手,算是承認自己失禮,而後退到了一旁。


    皇帝心裏有怨,卻不得不親自圓場。


    他讓身旁的宮人將玉璽取出,在桌案攤開的和談書上重重的印下。


    “今日是我天朝和貴族結盟之日,也是二位新人的大好日子,不高興的事就不提了,來人啊,將朕親自挑選的禮物拿上來,送與郡王和郡王妃。”看書溂


    朝會和覲見在宮人進進出出的腳步聲中結束,一幹人等也在謝恩過後,從大殿中退了出去。


    本欲出宮直接迴到郡王府等待儀式的開始,可祝南星卻突覺腹中絞痛難忍,在宮女的引領下,借了一處偏僻宮殿的茅房一用。


    一進去就是半天。


    就在宮女等不及,想要進去詢問情況時,人才遲遲掀開簾帳出來。


    蕭暄掃了一眼出來的“祝南星”,隻是說了一句走吧,就大步流星著離開。


    皇帝在下朝之後,就被太後身旁的嬤嬤以太後身體不適為由,叫到了宮中。


    “母後,聽聞您身上抱恙,現在可好些了?”


    他一進門就尋找太後的身影,直到看見人正坐在位子上,好端端地喝著茶,才開口問道。


    “母後?”


    太後站起身來,拉著皇帝的手,看他蒼白的臉色,說不心疼是假的。


    “我兒近年來受苦了,都怪現在太醫院不爭氣,這不,母後呀給你從苗疆找來一個郎中,且看看能不能對我兒的病情有所幫助。”


    說著,她讓那還在原地人轉過身來。


    皇帝抬眼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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