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卿由於視力沒有完全恢複,同時還要兼顧著燕蓉和司墨兩人,導致祝南星掉隊之後,迴身都沒有拉住她反向跑迴去的衣袖。


    “祝南星...”


    等到他再想迴去與祝南星匯合,身體就被爆炸的氣浪推出洞外,摔下來的時候距離地麵足足有一人多高。


    迷蒙間看著來時的洞口,直到被碎石堆積起來之前,都沒再見到祝南星出來的身影。


    “祝南星!”


    恍惚間似乎聽到有人大聲喊著自己的名字,祝南星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喘著粗氣。


    外頭的光刺得眼睛生疼,祝南星想要抬手去擋,可是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木然著不聽使喚。


    “喂,你終於醒啦!”


    床榻邊有人影閃動,等適應了光線才看清是燕家大小姐。


    她一見自己醒來,就衝出門去嚷嚷了一通,直到梔香把大夫帶進屋中,嘈雜的聲音才消停了片刻。


    “好吵...”


    祝南星別過頭,想就此再來個迴籠覺,卻被一個冰涼的帕子將臉整個蓋住,瞬間清醒了一大半。


    燕蓉拍拍手對著大夫道:“看,還是本小姐這招管用!我哥當初就是這麽叫我起床練功的。”


    祝南星迴了魂兒,第一件事就不忘吐槽。


    “練的都是嘴上功夫吧,遇事數你嚷得最歡。”


    “你!?”燕蓉叉腰:“算了,我答應了子卿哥哥,不跟你計較。”


    說著一拍手,端著藥的婢女們列隊進入屋中,足足有五六個之多。


    燕蓉指著顏色不一的苦湯:“喝吧,我接了軍令狀的,得看著你灌下去。”


    祝南星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這麽多!喝藥還是上供啊?!”


    燕蓉聳肩,一副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的架勢。


    估摸著是言子卿交代好的,祝南星也不打算跟燕蓉絮叨,直接問:“言子卿呢,我去跟他說。”


    說著就要翻身下床。


    由於火藥爆炸的威力過大,受到氣浪衝起的碎石如雨點砸落,即便祝南星護住了要害,後背和四肢仍然有不少擦傷劃傷和撞傷,一動就跟扯肉一樣疼。


    “你知不知道自己傷得多重,還亂動。”燕蓉難得的一臉為難:“而且我勸你還是不要現在去見他比較好...”


    祝南星愣住:“他怎麽了?”


    提起言子卿,她也顧不上身上諸多疼痛了。


    “受傷了?還是毒又複發了?”


    別看言子卿平時跟個沒事人似的,身上的熱度發作起來可是會隨時要了人命的。


    就在燕蓉不知該怎麽開口之時,祝南星已經等不及聽她的答複,連滾帶爬從床榻上滑下來,一瘸一拐地撞出門去想要自己看個究竟。


    言子卿正從外麵迴來,站在院中與人說著話。


    樹下長身而立,透過樹葉細碎的光打在他周身,好像在雕琢一塊溫潤的美玉。


    見到祝南星清醒過來,他擺擺手讓身邊人退去。


    祝南星見到人沒事,心放迴了肚子裏,快走兩步就迎上去,可手剛剛抬起卻從他衣袖間擦過,言子卿眼中如同沒有她這個人一般,徑直向身後的燕蓉走去。


    “你哥呢?”


    燕蓉心虛地指指旁邊的院落,神情間好像見了鬼一樣。


    言子卿得到了答案也不作停留,抬腳便走。


    祝南星的手愣愣地舉著,“夫君”兩個字還含在嘴裏未出,聽得人早就消失在兩人眼前。


    梔香不忍看祝南星一直站在原地,小跑著過來。


    “小姐,咱們還是先把藥喝了吧。”


    可抬頭看見她眼中噙著的淚水將落未落,一時不知道怎麽辦好。


    “姑爺也是,都這個時候了還跟小姐置氣...”


    燕蓉卻一跺腳站了出來:“我覺得子卿哥哥生氣沒錯,他那麽無條件地信任你,可你呢?無論做什麽決定有沒有事先跟他商量過?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就這麽炸死了,讓他怎麽活?”


    祝南星不可思議地轉頭去看燕蓉,眼角淚珠不受控製地滾落,加上此時有些病弱,那樣子梨花帶雨,就連女子看了都生出我見猶憐之感。


    “他...咳咳咳...”祝南星這才感受到胸中憋悶難受,咳了片刻後張口吐出一灘黑血。


    “吐出來就好了,吐出來就好了。”梔香反而高興了:“大夫說小姐心火難消,乃是鬱結之狀,要想全解金錢蚺毒,就差這一口瘀血,吐出來才能徹底痊愈。”


    祝南星疑惑:“金錢蚺尾骨不是被黑蚺吞了,黑蚺又被我炸了埋在洞中,沒有藥引怎麽做的解藥?”


    燕蓉搶著說:“當然是子卿哥哥幾天幾夜沒合眼的帶人挖山,找你,也為了出了那條被炸死的黑蚺,你沒見他十指都磨壞了八個...”


    既然都說到這裏了,燕蓉幹脆把肚子裏的話,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我們這裏的赤腳醫生不知道金錢蚺尾骨入藥的劑量,他就用自己的身體試藥,你昏死時根本灌不進去藥,他就自己含在嘴裏一點一點喂你喝...”


    “你睡了幾天他就衣不解帶地在床前守了你幾天,祝南星,你要是還有良心就該自己追上去,把子卿哥哥哄迴來!”


    燕蓉說到激動處,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泛紅。m.qqxsnew


    祝南星聽完後消化了許久,她蹭蹭濕潤的眼角問:“我睡了多久?”


    燕蓉伸出手比劃:“整整四天五夜。”


    祝南星摸著自己的脈搏,從藥湯之中拿了一碗仰頭灌下。


    “你們這裏的大夫是不行,難怪我睡了這麽久。”


    說著她看了看言子卿離開的方向,抬腳欲走卻被燕蓉叫住。


    “哎等等,寒沙州那麽大你找得到人嗎?”


    燕蓉招招手叫來了一個下人交代道:“去我哥的君子軒。”


    祝南星疑惑平日裏的小跟班突然轉了性子:“你怎麽不來?”


    燕蓉嘴上說:“誰要去看你們秀恩愛...”


    心裏卻全都是言子卿紅著眼一臉殺氣的瘋魔樣子,說他是玉麵閻羅真是委屈了,真閻羅都沒這麽恐怖的好吧。


    祝南星跟上下人的步伐,走了幾步後卻又停下來,轉頭對燕蓉道。


    “謝謝你啊,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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