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師,白老師?”


    “啊?”


    辦公室裏,白玲麵前有一隻手揮動了兩下。


    她這才迴過神來,看向麵前的女美術老師。


    “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下班了,到點了,你不走啊!”


    “哦,我還有兩張試卷沒改完,等我改完就走。”


    白玲愣了愣,連忙拿起筆,但緊跟著就發現麵前的一遝試卷早就已經全部批改完了。


    美術老師用一副非常狐疑的目光看著她:“你,很不對勁。”


    白玲摸著自己的臉:“我怎麽了,氣色不好嘛,還是有黑眼圈?”


    美術老師搖頭:“你這兩天一直在發呆,而且總是心不在焉的,連試卷批改完都忘記?”


    “昨天軍訓結束,是不是秦教官走了,你舍不得,在想他?”


    “我去,姐妹,你,你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難不成,前兩天那個傳言,說你趁著他洗澡給他表白,還把他壁咚在蓮蓬頭底下,是真的……”


    “胡說八道!”白玲臉頰通紅,立馬拍桌反駁:“我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那時候去找他,是因為他帶壞我學生!”


    “帶壞你學生?秦教官不是帶軍訓嘛,他怎麽帶壞你學生……”


    白玲已經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她隨便找了個借口,說還有事,就準備走人了。


    臨走時,她又瞧見幾個警察來學校調查。


    其實,關於肖然和孫媛的死,已經有調查結果了。


    跟張利娟沒有任何關係,也並非所謂的搶劫殺人,而是情殺。


    據說,分手的是肖然前男友,原本那個男生應該是在部隊裏服役的。


    結果被肖然甩了,情緒失控嚐試逃跑失敗,後來被關了禁閉。


    本來那個男生已經接受異地戀被甩的事實,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結果,從朋友那裏得知,這女的不僅劈腿多個男生,甚至還在外頭和有錢老男人不清不楚勾三搭四。


    然後,那男的就趁著外出駐訓的機會偷偷逃跑,迴來堵住肖然想要問個清楚。


    可過程中肖然非但沒有認識到錯誤,反而和她閨蜜百般羞辱對方,導致對方一怒之下拔出刀子,這才釀成了慘案。


    目前,那個男的已經在家人的陪同下,去到警局自首,等待他的將會是法律的嚴懲……


    但這些,都和白玲沒關係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秦風堅實的肌肉線條……不對,應該是他最後衝著自己說的那句話!


    “你們是沒有背離初衷,但曆千軍想迴農場......這裏頭又有多少是他的私心?”


    是啊,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背離初衷和信仰。


    他們為了更大的勝利,不惜把槍口對準自己人,而猩猩李尚禹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他們一直在為了那個新世界努力著,但厲千軍究竟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個信仰?


    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維護國家利益,還隻是想要刷業績,不斷給鷹派的老古董看到他的能力和價值?


    白玲第一次對厲千軍的領導地位產生了動搖。


    雖然她很清楚,秦風的目的就是故意想要分化,從內部瓦解他們。


    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拔掉。


    就好像,你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一隻黑貓,不要去想一隻黑貓,但腦袋裏一定會出現那隻貓。


    晚上,迴到租住的公寓裏,白玲也依舊在發呆。


    她就這麽靜靜地坐著,什麽也不幹,什麽也不去想。


    這時,手機響起,是一串國外打來的陌生號碼。


    看到那個地區信息,白玲知道是誰打開的,但她頭一迴出現不想接的情緒。


    因為一旦有任務,那這個懷疑的種子便又會被放大,根本控製不住。


    “喂?”最後,她還是接了。


    “怎麽這麽久?”那頭傳來厲千軍的聲音。


    “在洗澡,有事嘛?”


    “你好像......有點冷漠?”


    “哦,沒有,剛出來,頭發還沒有擦幹。”


    白玲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說謊,或許是出於本能的自我保護,又或許是不信任。


    那頭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直接詢問,秦風是不是離開了?


    “嗯,軍訓結束了,他昨天早上匯報表演完就走了。”


    “他沒再找過你麻煩?”


    “沒有,但是我主動找過他。”


    聽聞此言,厲千軍眉頭微皺:“他和你聊了什麽?”


    白玲麵無表情的說:“他用我們班一個被霸淩的女生,試圖動搖我的立場……”


    她把張利娟和秦風的話簡短說了一遍。


    當厲千軍聽到秦風想要策反分化他們,直接被逗笑了。


    他其實,早就猜到了秦風的目的和動機,但他不在乎。


    現在那家夥要權沒權,要人沒人,隻能徹底破罐子破摔,用這種無聊的方式來策反他們?


    “那你被他的話動搖了嘛?”


    “沒有。”


    白玲搖頭:“最後,他被我說的嘴巴都張不開。”


    厲千軍語氣平淡:“他是個理想主義者,根本不是幹大事的人。秦風出身普通人,說到底也隻是一個當過幾年兵的年輕人,他眼裏隻有個體,沒有什麽大局觀和大覺悟。”


    “他隻有將才,但沒有帥才,不然也能為我所用。”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實現偉大理想,別說是戰友即便是親人該犧牲也得犧牲。”


    厲千軍問:“他離開學校以後去哪兒了,有沒有迴部隊?”


    白玲搖頭:“沒有。”


    “那他去了哪?”


    “好像是,消防中隊,現在應該在緝毒總隊。”


    厲千軍臉色沉了下來,他意識到秦風要做什麽了。


    從學校,到消防,再到緝毒總隊,這家夥想要一路尋根問底,來慢慢靠近真相。


    厲千軍沉默片刻,再度開口:“隨他去吧,現在的他對我們構不成威脅。你準備一下,下周去一趟太國,我們在那裏匯合,有新任務。”


    “下周模擬測驗,我還得監考,能不能......”


    “那就請個假。”


    厲千軍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白玲坐在床邊,看著手機,莫名的開始煩躁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好不容易休息了,領導卻通知你義務迴公司加班一樣。


    她想起來了,秦風在臨走前,還送給她一句話:“牛馬不帶腦子,永遠是牛馬。你們豁出命給他幹活,到頭來榮譽沒有,獎章沒有,每天偷偷摸摸跟做賊一樣。”


    “挺好的,你們加把勁,你們老板很快就能迴到農場,開上豪車住上別墅,過上好日子。”


    白玲把手機捏的咯咯響,眼裏都是憤怒:“秦風,你還真會誅心啊!這局,算你贏了!”


    .......


    此時,緝毒總隊,秦風坐在一間明亮的辦公室裏。


    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打量辦公室裏的陳設。


    辦公室很新,桌椅櫃子沙發之類,應該都是新添置的。


    這時,門被推開,老熟人高天翔手裏拿著一份檔案袋走進來。


    “久等了。”


    相比以往,此時的高天翔臉上多了幾分滄桑,說話做事也內斂沉穩許多。


    秦風知道,高天翔小升半級,現在不用每天在外頭打打殺殺,變成了一位坐在辦公室裏的管理層領導。


    也正是這個原因,秦風才會找到他幫忙查點資料:“老崔,現在怎麽樣?”


    高天翔知道他說到老崔,是崔剛毅,曾經是xx市警察署長。


    “升上去了,到省裏去了。”


    “那改天我得去認認門,拜訪拜訪,萬一迴頭退伍轉業,分到他手底下去。”


    “哈哈哈哈,你可是職業軍人,哪兒那麽容易轉業退伍。你這發展前景,可比他好多了。”


    “別這麽說,我已經被上麵停職了,現在連軍銜都沒有。”


    “停職,隻是暫時的,我相信很快,以你的本事,隻要你想迴去,隨時都可以。”


    秦風笑了笑,對於這位老朋友頓時高看了一眼。


    果然,做了辦公室,就是不一樣,看問題都知道不能看表麵了。


    高天翔打趣了一句,說他和崔剛毅之所以能升職,這其中秦風功不可沒。


    從最開始,幫助警方一起深入金山角解救人質,到後來消滅金山角大毒梟。


    協助調查毒品案,幫助消掃滅了一整個製毒村,這些功勞加起來,不可謂不大。


    “等迴頭有功夫,咱們仨約個時間,我們好好請你喝一頓大的!”


    “行。”


    秦風爽快答應,隨便後便打開了檔案袋,認真看起了裏頭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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