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聽見西堂之內有響動之聲,心中不安,進到西堂看時,隻見祝三郎把酒桌上的杯盞都摔在地上,就連旁邊伺候的仆人都因此嚇得不敢說話,躲在一旁,祝平快步走上前,一手揪住酒醉的祝三郎道:“你這廝敗家子兒,怎麽又喝醉了酒,還發著酒瘋!”

    祝三郎滿臉迷醉道:“兄長,休要你管!我今天慪的氣多了,把這火放一放,又怎麽的?”

    祝平連忙問身旁伺候的仆人道:“三郎今天怎麽了?莫非你們得罪了他?”

    仆人都齊聲說道:“不敢呐,公子,就算是我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三郎呀。”

    祝平轉念一想,對,這幫下人是不會這麽大膽的,一定是祝三郎他在外頭又惹了什麽是非,才會這樣。

    他對眼前醉的一塌糊塗的祝三郎顯得反感,傳令仆人將他扶進內室休息,有個多嘴的仆人道:“祝平公子,三郎少爺之所以喝得大醉,怕是和剛才那位客人有關。”

    “嗯?什麽客人?我莊上除了魯大兄弟外,何時來過別的客人?”

    仆人繼續說道:“祝平公子,之前你不在這,三郎少爺帶了一個穿的十分破爛的客人來,說是讓小的們備酒設宴,小的們隻好遵從少爺吩咐了,那位客官也喝醉了,現在正在客房休息。”

    祝平心裏道:【這廝又勾結了什麽人來?我家是百年祝家,這廝整日和村裏那幫潑皮廝混,實在無禮,說也不聽,不說則壞了家風,算了,父親都不曾管他,我那麽多事做什麽。】

    他想了又想,決定還是不管這件事為好,獨自出了西堂,就這麽陰差陽錯放了孫四進來,仆人見祝平公子也沒法管製三郎,自己是個小人,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先把三郎扶迴房裏歇息。

    當晚,星明月朗,青雲浮動,整個夜空剩下一點薄薄的淺霧遮蔽,孫四酒醉方醒,他起身,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嗯?怎麽到了臥室裏來了,起身一看,都是客房布置的模樣,迴神一想,哦,原來是今天與那祝三郎喝醉了酒,這才被祝三郎弄到這裏來了。

    孫四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了莊內,想道:“昨晚吃了那狗的虧,今晚不好行動,莊客們必有防備,可是久留在這,怕是會被人察覺,長老的約定掐指一算,都不足一個月了,現正怎麽辦才好?”

    他正滿頭大汗地想著如何盜取秘籍,忽然窗外閃出一個人影,他吃了一驚,立馬迴到床上,用棉被蓋住身子,借著月光繼續看向外頭。

    隻見外邊燃起一盞燭光,十分耀眼,孫四正懷疑是誰深夜而來,門忽然推開,祝三郎領著一個仆人,端著盆水而來,孫四已大致清楚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轉身裝作熟睡了,翻了翻身,把臉朝向裏麵,祝三郎不懷好意地答:“兄弟……兄弟。”

    孫四繼續裝睡著,茫然不理會他。

    “三郎少爺,這客人定是吃了許多酒,不曾醒來,不如等到白天的時候,再來請教他。”

    祝三郎則罵道:“你曉得個屁,這廝的賭術十分了得,天亮時候,我正準備去張方三那處,再賭幾手,若在他身上套不到一招半式,白天怎麽去逞威風?!”

    連噴帶罵,把那位勸話的仆人說得頭都抬不起來。

    “你先出去,這裏有我侯著就行。”

    仆人應聲而出,孫四把祝三郎的話全都聽明白了,一字不漏地收進了耳朵裏,孫四想道:【哼,原來這祝三郎是想套我的賭術,怪不得對我如此殷勤……我若是教給他,便沒了留在這的資本,他這廝是個潑皮流氓,過河拆橋常有的事,我可隨亂支應便是。】

    祝三郎坐在床邊,說道:“兄弟……醒了沒?”

    孫四支支吾吾詐稱道:“嗯……頭疼……說不清話,公子有話明日再說。”

    祝三郎見孫四說話了,立馬說道:“使不得,使不得,今晚卻是有要事商量……兄弟……兄弟。”

    他口中的“要事”,連三歲小孩都明白他的企圖,不管他怎麽糾纏,孫四都是裝睡,再不說出半句話來。

    祝三郎見沒辦法了,難道要對他發火不成?不行,現在先忍著他,自己學成了賭術之後,那時整個村莊的閑漢都非他的敵手,想到這裏,他的心中怒火便自然而然地消散大半。

    “算了,算老爺白走一趟!明日再想法子來,不信套不出你的話。”

    說完,祝三郎起身邊向外頭走去。

    房內又變為之前的樣子,唯獨不同的是,桌上放著一盞明亮的燈燭,正發著微弱的光芒。

    “祝三郎不懷好意,我等不能坐以待斃,今夜就動手,免得夜長夢多!”

    說完,他掙紮起來,把被子卷成有人睡的模樣,悄悄地起了床,躡手躡腳把衣服換上,打開房門,迎著月光,四周環顧一下,見四下無人,正好!輕輕地將房門關上了,順路直走,他畢竟吃過了莊客的虧,所以不敢大意,一路觀察,出了西堂,昂頭可以一座高大的樓閣,下麵層層疊疊鋪就著青鬆,他知道這樓閣中絕對暗藏著什麽東西,片刻不等,一下竄到樓閣之下,借著星光,依稀可見樓中“青鬆閣”三個大字,孫四笑了:“這座樓閣端的高大,些許能夠找出那本秘籍來。”

    他沒有猜錯,祝家那本武林秘籍正是放在青鬆閣的堂上,這下可算的上瞎貓碰著死老鼠,一下就被他找到了,他輕步進堂,一眼便看見堂上的秘籍,隻見那秘籍端正放在堂前的供桌上,左右兩邊放著兩盞燈燭,孫四想都沒想,一手拿過那本秘籍來,借著燭光去看,窺見其中許多招式,以及腿法的名稱,經脈貫通即可運功,他閱覽許久,歎息道:“從前別人說過祝家腿法之精髓,想不到今天竟落於我手!哈哈哈,有這本秘籍,我又何須給迴白影長老,即便是亡命天涯,也不過如此,總比一輩子被人踏在腳下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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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做到,孫四藏好腿法,出了樓閣,再看外麵的景致,依舊荒涼無比,“沙沙”的風聲一陣陣傳來,忽然夜空中銀白色一道光芒刺來,孫四瞧見了,急忙迴身躲在樓閣的房簷之下,“刷”一下,那道銀白色的光芒便轉瞬不見,孫四心裏懷疑,正在思索之間,院子跳進兩個蒙麵大漢,一個拿著飛刀,一個拿著槍棒,向他攻來!

    孫四眼中瞧見兩人縱起兵器,此時不躲,更待何時?

    兵器近在眼前,孫四眼見躲不開,自己又不是他的對手,往閣樓裏間便走,“騰騰騰”衝進閣上,兩個蒙臉大漢一步追趕上去,兵器已到後背,若不迴防便再無機會,孫四急忙縱起輕功,跳到樓閣的房簷上。

    兩個刺客也是精通武藝,飛身上樓,拿槍的那人道:“把你得到的秘籍拿來,否則的話休怪我等無禮!”

    孫四才不甘心將祝家腿法拱手讓人,他指著眼前兩位刺客道:“你們是什麽人?”

    刺客道:“休問太多,不交出秘籍,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說完,拿飛刀的刺客按捺不住,決心要給他點苦頭嚐嚐,讓他乖乖的把祝家腿法交出來,手中拿起飛刀,朝著孫四麵門飛去,拿槍的刺客見了,正要勸阻,不料刀已飛出,無法再勸,孫四見飛刀刺來,躲閃不及,正中飛刀的刀刃,一下紮中肩頭,翻身從房簷跳了下去,不知生死。

    刺客見他摔倒了樓閣之下,雙雙縱起輕功跳下,隻見旁邊一堆枯草旁有依稀的血跡,自覺孫四定是藏在枯草裏了,拿槍棒的刺客順著血跡,想要揪住孫四,後身一陣響動,他卻待迴防,隻見祝平,魯大郎兩人攜帶著莊客到來,眾莊客高舉火把,祝平指著那兩人道:匹夫!我莊上是什麽去處,容不得你等胡來!”

    魯大郎性急火烈,同樣指著刺客罵道:“你等是什麽來路,快快報上姓名,饒你等不死!”

    拿飛刀的刺客二話不說,直衝上來,縱起飛刀猛發如箭,聲待要起,手上急起四五把飛刃,直逼一眾莊客,祝平見萬事危急,叫魯大道:“魯大兄弟,保護莊客!”

    說完,腿步如風,收身弓步,飛起一腳,隻見腳法淩厲,步如驚雷,小道上的枯枝敗葉都因為雙腿的真氣收攏在一團,槍棒刺客見了,暫時放下孫四這廝。和飛刀刺客兩人合攻祝平,祝平一連踢了十八式腿法,先是一招“腳下生風”,一腳踢在拿刀刺客的胸口上,槍棒刺客見他腿法了得,轉身迴刺一槍,直逼祝平麵門,祝平收身迴勢力,右腿縱起巨力,腳掌往槍杆上一點,破了此招。

    三人如走馬觀花一般,一連鬥了三十多個迴合,不分勝敗,那幫莊客從來沒有看過這般燦爛的功夫,更沒有見識過這般厲害的打鬥,都定住了神,魯大郎怕祝平公子,縱起飛叉喝道:“祝平公子!俺來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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