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蘇先生,這可是大好事,為何不願?”


    劉伯溫頓時不理解了。


    蘇璟這啥意思啊?這種事情,怎麽想都是好事。


    最重要的是,這是朱元璋交待給他的任務,若是完不成的話,怕是迴青田無望了。


    蘇璟看向劉伯溫,微微歎了一口氣道:“老劉,你好歹也是個聰明人,也當過太子的老師,這辦學的事情,怎麽就想不明白呢?”


    “我教導幾個學生,和辦學教導幾百個甚至幾千個學生能一樣嗎?就算是有教無類的孔子,一輩子的學生加起來也不過幾千人。”


    “我蘇璟何德何能,竟然還要辦大學,當校長,這種事情,簡直就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蘇璟是理智的,雖然他有廣開教化的想法,不過並不是用這樣的方式。


    劉伯溫當即道:“蘇先生,學生多了是會難上一些,不過這對於蘇先生來說,應當不是什麽難事。”


    “蘇先生先前提過的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逐個升級教學的模式,我也算是有所了解。”


    “這般完善的辦學體係,想必蘇先生心中早有定計。”


    劉伯溫一直沒找蘇璟說這事,那可不是他就天天在家裏呆著了。


    加上宋濂也算是劉伯溫的好友,有些東西他知道的很是清楚。


    蘇璟看著劉伯溫,倒也沒有太意外,劉伯溫是聰明,但終究也還是大明土著。


    “老劉,辦學體係和陛下讓我辦的這個大學那是兩碼事,我的辦學體係,不過是為了將教育普及的程度擴大一些而已。”


    蘇璟解釋道:“而陛下讓我辦的這個大學,事實上是想讓給大明培養一些可堪大用的棟梁之材吧。”


    蘇璟幾句話,直接說出了其中的核心。


    老朱讓自己辦學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蘇璟這心裏,那是門清的。


    劉伯溫點頭道:“蘇先生說的不錯,陛下對你的才學無比欣賞,而蘇先生不願意入朝為官,不若多教導出一些人才。”


    “隻不過,此事到底有什麽不對嗎?”


    老朱的目的,劉伯溫自然也是清楚的,不過他不知道蘇璟所謂的不能,到底是什麽意思。


    蘇璟起身,看著院內忙碌的誠意伯下人們,不斷地將花壇中的鮮花挖出來。


    “老劉,你自己的兩個兒子,你可以保證你教導他們,他們就能成材嗎?”


    蘇璟平靜的問道。


    劉伯溫當即迴答道:“自然不能,我隻能領他們進門,但修行卻是他們自身需要做的事情。”


    “老劉你連自己的兒子尚且不能保證,我又如何能保證那些來找我的讀書人呢?”


    蘇璟輕笑道:“你總不能是看到我教導了幾個皇子,就覺得我什麽人都能教好吧?”


    “我真不是神仙,沒那麽大的神通。”


    蘇璟現在感覺老劉已經把自己給神化了,再這麽下去,指不定還有更離譜的事情出現。


    劉伯溫愣了一下,蘇璟說的也不無道理,自己對蘇璟,的確是太有信心了一些。


    當時朱元璋同他說的時候,他壓根就沒有想過蘇璟做不到的可能。


    沒辦法,蘇璟之前的表現,實在是太厲害了。


    “但不試試又如何能知道呢?蘇先生,我以為你至少可以去試試。”


    劉伯溫依舊不死心道。


    老朱的這個想法,劉伯溫也是仔細考慮過的,蘇璟這般才學,與天下正統各家學術均有不同,若是能開宗立派,對於天下之學必然有著極大的開拓。


    蘇璟辦學,在劉伯溫看來,那就是直接在大明開創了一門新的學問。


    “老劉,你怎麽就不明白呢,這事我幹不了,至少現在是幹不了的。”


    蘇璟無奈解釋道:“若是我真的辦了這個所謂的大學,甚至是辦的很好,將國子監的風頭都搶去了,那後果是什麽樣的,你想過嗎?”


    蘇璟話到此處,劉伯溫也是突然之間反應過來了。


    他的臉色一變,直接沉了下去。


    片刻後,他看向蘇璟,滿是歉疚道:“蘇先生,是我太草率了,此事的確是有欠考慮了。”


    劉伯溫先前是以老朱的角度在想問題了,皇帝陛下都覺得蘇璟辦學超過國子監沒什麽問題,那還能有什麽問題呢?


    但若是仔細想想,便能發現,這事情是不能發生的。


    蘇璟辦學,不以朝廷身份辦,若是功成,那日後這些學生也會成為大明朝堂之上的官員。


    時間一長,豈不是朝堂之上,遍布蘇璟的門生故吏?


    若是那些朝堂上的老前輩這樣就算了,就好像李善長和劉伯溫這種的,學生多些,占據的朝堂之位很重,但他們本身已經很老了。


    對於他們來說,隻需要一個生前身後名便已經足以。


    蘇璟不一樣,他太年輕了!


    這樣的事情出現之後,蘇璟若是日後入了朝堂,這大明到底屬於誰呢?


    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蘇璟日後便是騎虎難下的境地。


    “老劉,你不用這樣,我知道你沒有其他的心思,隻是此事實在是我不能做,而非不願。”


    蘇璟立刻道。


    劉伯溫算計自己?大可不必!


    蘇璟和劉伯溫說過的事情,可比這些嚴重多了,若是他真的想要害自己,完全犯不著這樣麻煩。


    劉伯溫依舊十分歉意道:“蘇先生,此事事關你的安危,我卻做了這般事,實在過意不去,還望蘇先生能夠諒解。”


    說話間,劉伯溫已經起身朝著蘇璟作揖行禮了。


    蘇璟立刻將劉伯溫的胳膊扶住:“老劉,真犯不著。”


    這與蘇璟記憶裏的老劉,還是區別很大的。


    劉伯溫不依不饒的行禮結束:“不,蘇先生以誠待我,我必然也要誠相報!”


    “我劉伯溫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絕不是什麽忘恩負義之人。”


    身為老朱身邊的軍師,要說劉伯溫沒心眼,那是不可能的。


    隻不過劉伯溫的赤誠之心也是真的,即便他出過很多謀略,騙過許多人,但他卻不是那種陰險之小人。


    至少胡惟庸的下作,是永遠不會出現在劉伯溫身上的。


    “行了,老劉,你我相識之時,可不是什麽誠意伯和仁遠伯,咱們就是溧水縣街頭的偶遇,單純的朋友!”


    蘇璟淡淡笑道,當時相遇的景象,此刻他仍舊是曆曆在目。


    劉伯溫點頭道:“蘇先生說的不錯,我們是朋友,的確不該如此。”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直接些了,最近我心中有所疑惑,還望蘇先生為我解惑。”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說來複雜,但有時候也是很簡單。


    蘇璟看著劉伯溫的眼睛,起身道:“樂意效勞。”


    ……


    另一邊。


    “怎麽可能!這房子我們給了租金,也簽了租賃的契約,你們想做什麽!”


    紮西擋在芝依的麵前,對著身前的幾個官兵,惡狠狠的說道。


    芝依在身後說道:“幾位大人,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搞錯了,我們都是正規渠道租賃的房屋,為何要趕我們出去?”


    對於突然出現的幾個官兵,芝依和紮西都是一頭霧水。


    為首的官兵臉色一橫道:“我管你們租沒租房子,這裏可是仁遠伯府的屋子,那是陛下賞賜給仁遠伯的,怎麽可能租賃!你們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滾出去,不要逼我動手!”


    “動手!你們試試!”


    紮西絲毫不懼,即便是一人麵對好幾個官兵,他也是膽氣十足。


    能夠在芝依的身邊保護芝依,他的武力值自然也是不低的。


    區區幾名官兵,他還真沒怎麽怕!


    “紮西,不要!”


    芝依立刻喝止了紮西:“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千萬不要動手,這裏是大明的京城,不是其他地方。”


    作為一個亡了部族的公主,芝依一直都保持著相當的冷靜。


    現在這個事情,肯定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內情在。


    “可是,小姐,這……”


    “好了,我們搬。”


    芝依無比堅定道。


    官兵笑道:“看來還是這位小姐懂事,搬的話,還請快點,馬上仁遠伯府那要修繕,這個院子裏,可是要放不少東西的。”


    芝依點頭道:“大人放心,我們馬上就搬,不過搬之前,冒昧的問一句,您剛才說的仁遠伯是?”


    芝依一個銀錠直接塞到了為首官兵的手裏,那是相當的大氣。


    官兵得了好處,臉色立刻變好了許多,迴答道:“仁遠伯是當今天子身邊的紅人,還是太子的老師,這府邸便是天子賞賜給他的,而你們現在住的這個院子,也是仁遠伯府的,小姐,你明白了吧,我們可不是在驅趕你們,而是在幫你們。”


    “若是你們侵占仁遠伯府的事情鬧大的話,那恐怕沒人能保的了你們!”


    芝依神色如常,朝著官兵躬身道:“多謝大人相告。”


    然後她轉身朝著紮西道:“紮西,快點,先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好,把屋子給空出來。”


    因為才搬進來,所以行李什麽的,也不算很多,沒多久就打包好了。


    院外,紮西扛著包裹,神色憤怒:“小姐,這些人一點道理不講,明明我們有契稅,憑什麽不認?”


    “就仗著是伯爵,所以就能如此的肆意妄為嗎!”


    紮西的性子還是比較直的,現在隻顧著發火。


    芝依搖頭道:“紮西,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我剛才看那幾位官兵大人,雖然說話很橫,卻也沒有半點道理不講。”


    “我們租的這個院子,怕是一開始就有問題。怪我,當時明知道租金很低不正常,卻還是選擇了租賃。”


    芝依還是很理智的,立刻就想到了租金的問題。


    這個院子的租金,比起同位置的院子,便宜了接近一倍。


    這樣的價格,當時芝依便意識到這院子必然有些問題。


    不過這裏的位置實在是太好,芝依親自查看過之後,還是選擇了租賃這裏。


    沒想到,這會問題才出現。


    “小姐,那我們趕緊去找那個牙行!竟然敢把這種有問題的屋子租給我們,可惡!”


    紮西氣籲籲的便要去找租賃中介牙行了。


    芝依搖頭道:“紮西,現在我們過去,怕是人家不會認。”


    “這不是有契稅在麽,和他們對峙不就行了!”


    紮西立刻說道。


    不過話音剛落,紮西的神色就變了,因為芝依已經將契稅拿了出來,打開了。


    那原本在底部的印章,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怎麽可能!之前這契稅上,不是印了印章嗎!我親眼看著人家印的!”


    紮西一臉的不可置信道。


    芝依臉色沉重道:“應當是某種特殊的印泥,剛印的時候與正常印泥沒什麽區別,但時間一長,便會慢慢消散。”


    雖然芝依也沒見到聽過這種印泥,但她還是猜到了。


    “可惡!這些漢人真是狡詐!小姐,我去找他們算賬!”


    紮西火氣徹底爆發,已經忍不了準備開幹了。


    “紮西,冷靜點!你去了能改變什麽嗎?”


    芝依嗬斥道:“現在印章沒了,這契稅等於無用,就算上告官,恐怕我們也沒什麽勝算。”


    “那怎麽辦?難道就這麽算了嗎?”


    紮西看著芝依,怒氣衝衝道。


    芝依說道:“那肯定不能這麽算了,既然這院子是仁遠伯府的,那或許我可以從這個仁遠伯身上下手。”


    “仁遠伯?他能做什麽?這樣的人物怕是不會理會我們吧?”


    紮西不解的問道。


    芝依笑道:“放心,我心中已經有辦法了,我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再說。”


    “是,小姐。”


    雖然不知道芝依的辦法是什麽,但紮西很信任自家的小姐。


    兩人隨即離開,朝著街上走去,這臨時落腳,最好的自然是客棧了。


    不過這才剛出去沒多遠,迎麵便碰上了劉半仙。


    “小姐,有緣啊!”


    劉半仙一臉笑嗬嗬的朝著芝依打了聲招唿。


    他也是剛把自己的事情搞完,這會迴來了,沒想到正碰上了芝依。


    “芝依見過劉半仙。”


    芝依朝著劉半仙迴禮道。


    劉半仙瞧見一旁怒氣衝衝帶著行禮的紮西,問道:“這是遇上什麽事了嗎?和我說說,或許我能幫小姐也不一定。”


    “哼!”


    紮西冷哼一聲,顯然是看不起劉半仙。


    芝依則是說道:“不勞煩劉先生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劉半仙點點頭,也沒多在意,說道:“行,那你們走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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