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田健太郎,這是一個十分平凡的姓名,在r國裏,姓蒲田的不在少數,叫做什麽太郎的也夠多,而當著兩個詞組合在一起的時候就變成了北宮燐眼前這個人的名字。

    ‘你怎麽在這裏?’

    這是北宮燐現在最想問出的問題,當初這個人給他的印象就是跟個嘩眾取寵的小醜而已,畢竟當初他能夠大膽的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麵侮辱北宮燐,而北宮燐除了這個理由之外也想不出其它的理由了。

    雖然最後的結果是接下副任務的北宮燐三言兩語之間就把對方逼到了一個無法挽迴的地步,但是北宮燐還是記住了這個人,不管對方表現得有多蠢,他終歸向北宮燐提出了報複的宣言。

    在那之後,北宮燐也通過其他人知道了蒲田的名字和為人,果然不出他的想象,這個人從小就是個什麽事情都做不好的蠢材,在好不容易通過魔法天賦測試,有資格學習魔法之後他果然開始膨脹了,早在北宮燐之前,他就已經得罪了不少人,也同樣宣言要報複。

    在知道了蒲田的信息之後,北宮燐在那一段時間裏還策劃過很多對策,以求蒲田找上自己時候可以順利的解決兩人之間這點芝麻綠豆大小的破事。

    當然了,這其中也不乏有身為穿越者的自信和不安,一方麵想通過蒲田來證明身為穿越者的自己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另一方麵卻為在這個世界‘沒有依靠’而感到不安。

    北宮燐就在這樣的心情之中徘徊等待了兩個月之久,最終無法再忍受下去的他決定主動出擊,反過來去找蒲田的麻煩。

    畢竟千日防賊可是件累死人的活計。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北宮燐卻從他人的口中聽到了蒲田轉學的消息,愣了半晌的他半是慶幸,半是失落的鬆了口氣。

    從哪之後,北宮燐再也沒有見到過這個聲稱要報複自己的蠢材,就連他的消息也沒有從別人那裏聽到過,每天忙碌的生活早就讓他忘記了自己的人生中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

    “原來你在這裏啊!”

    而現在,北宮燐見到了他曾經防備許久的人,蒲田健太郎。

    “我不要!我受夠了!我再也不要被人嘲笑了!!!”

    鮮血順著北宮燐的手臂流淌著,染紅了他身上白色的罩衣之後,不甘心的滴落在地麵。

    “北宮!北宮!北宮!!!”

    蒲田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心髒已經被北宮燐刺穿的事實,現在的他隻想殺了麵前這個令他無比痛恨的人而已。

    他抬起瘦弱的雙臂,用力掐住了北宮燐的脖頸,眼中的怨恨若能化作實質,定會將北宮燐灼燒的屍骨無存吧。

    但是現實從來不會因為個人的意誌而改變,原本蒲田的戰鬥方式就是全部由球體代勞,他自己根本不需要有所動作,所以他的身能十分的差勁,而現在他的心髒更是被北宮林擊穿,他雙臂上那所謂的全力,在北宮燐看來影響他的唿吸都做不到。

    “雖然我不知道你迄今為止經曆過什麽樣的人生……”

    看著即使處在死亡的邊緣依舊瘋狂無比的蒲田,北宮燐開口這般說到。

    “……但我想說的隻有一句話而已……”

    “北宮!北~宮~!”

    北宮燐平靜的注視著蒲田,穿刺了他胸膛的右手慢慢握緊。

    “……那是你的人生,管我屁事!”

    “北~宮~啊~~!!!!!”

    不知道是不是聽清了北宮燐最後說的是什麽,蒲田的嘴裏發出一聲扭曲的尖叫,充滿怨恨的雙眼猛然睜大。

    北宮燐緊握的右手抓住蒲田的心髒,在[八門遁甲]加成的力量中將他抬起,高舉在半空之中。

    他並沒有那麽惡劣的興趣去折磨一個意識瘋狂而且瀕臨死亡的人,即使這個人對他懷有怨恨也是一樣,他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防備處在兩人上方的球體而已。

    蒲田已經瀕臨死亡這是不爭的事實,但他還沒有死亡也是事實,所以上麵的這個球體在北宮燐看來還沒有失去攻擊的能力。

    而結果也正如北宮燐所料,剛把蒲田舉起的北宮燐就感覺到右手蒲田的身體上傳來一些異常的顫動,那是球體伸出的尖刺刺進了蒲田的身體後,蒲田本人的神經在痛覺的作用下收縮肌肉產生的動作。

    而球體伸出的尖刺卻因為不能傷害到蒲田本人所以硬生生的停在了他的軀體之中。

    北宮燐拋下蒲田的軀體,像一旁閃去,球體停下來的動作是因為蒲田不想傷害到自己的潛意識在起作用,但這並不意味著蒲田本人無法操作球體,要是這個瘋子想到了要在臨死前拖北宮燐當墊背的而讓球體穿透他的身體攻擊北宮燐,那他可就欲哭無淚了。

    “嘭~”

    蒲田的軀體像是一灘爛泥一樣掉在地上,鮮血被他胸口的大洞趕出原本的‘家園’,無奈的在地上流動著、擴張著。

    在北宮燐尚未取消的[低頻探知]中,蒲田軀體上方的球體正在快速的變形扭曲,通過魔法傳迴來的信息裏,北宮燐能夠想象出那個不可視的球體現在就像是個被人用手不停擠壓的氣球一般,到處都是不規則的凹陷和扭曲。

    北宮燐最後看了一眼正處在自我消滅中的球體之後,將視線拉迴到蒲田本人身上。

    他右手用力一甩,將手上那還在低落的血液甩開,抬起腳步走向倒在血泊裏喃喃自語的蒲田。

    雖然蒲田的怨恨在北宮燐看來極其無聊,但他並不介意在對方生命的最後時間裏聽聽他的遺言,畢竟蒲田是這個研究所裏唯一認識北宮燐很久的‘熟人’。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北宮燐蹲在蒲田麵前,慢悠悠的說道。

    他不敢肯定這個時候的蒲田是否恢複了他那錯亂的思維,但是即使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北宮燐也打算靜靜的聽他說完。

    “不想…再被人…嘲笑了…”

    蒲田癱在血泊裏喘息著,但是他的唿吸卻越來越微弱,瞳孔也像是在注視著遠方一樣,逐漸放大。

    “不想…再有…三年前…和你…”

    他的胸已經不再起伏,唿吸聲微不可聞。

    “唉~?那是…一個…月後?還…還是…明…明年的……”

    至此,蒲田的聲音徹底斷絕。

    他的生命已經逝去。

    北宮燐沉默的站起身,最後看了地上不再有動靜的蒲田一眼後,轉身離開了這個血腥的‘屠宰場’。

    逝者已矣,生者!還得繼續走下去!

    通道之中,北宮燐在牆邊的豎立的麵板上交還了手環上附著的cad,拿著這個他是走不出這條走廊的,畢竟這裏的研究員雖然瘋,卻並不傻。

    北宮燐本人也不是特別在意是否有cad,即使沒有這個東西也不代表他毫無戰鬥能力。

    他現在腦子裏還滿是蒲田最後留下的話。

    “明天、三年前、一個月後、明年……”

    雖然他的話裏毫無邏輯,但是北宮燐很清楚蒲田想說的是什麽,畢竟兩人之間的交際就隻有那一件事而已。

    “但是~那是一年前的事情……”

    這或許有點馬後炮的意思,北宮燐直到現在才明白為什麽一年前還是個正常人的蒲田,再次見麵之後就變成了這般瘋狂的模樣。

    原本北宮燐認為是研究所裏的各種殘忍的實驗將他逼瘋掉,但是現在他否定了這個想法。

    “沒人逼他,打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瘋了!”

    是的,蒲田從進入這個研究所之後就瘋了,而且是在沒有任何人逼迫他的情況下。

    “這就是他的‘代價’吧?!”

    在於蒲田戰鬥的時候,北宮燐就弄清楚了那球體就是蒲田在人體實驗之後獲得的異常,但卻一直不知道他為這份異常支付的代價是什麽。

    現在他明白了。

    “時間記憶錯亂!”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蒲田說的話為什麽統統和北宮燐的記憶對不上,因為在蒲田的記憶裏,那件事會發生在任何時間裏,因為有關於時間的記憶變得混亂,所以他根本分不清在什麽時候發生過什麽事情。

    這也是蒲田瘋狂的原因,沒有正確的時間參照,他的記憶就是一片混亂,那麽他的意識理所當然的會變得瘋狂。

    最開始,北宮燐並不在意這一點,因為在他看來所謂的‘代價’是蒲田自己的事情,這並不會影響與他的戰鬥。

    而在知道了蒲田的‘代價’直接讓他瘋掉之後,北宮燐就不得不在意這件事情了。

    通道之中,取得勝利的北宮燐臉色卻變得非常難看,因為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生命力爆發’之後的代價是什麽!

    ‘係統!你現在有沒有找到我付出的代價是什麽!’

    心底裏,北宮燐唿喚著係統向它詢問,他記得係統曾今給自己說過,在靈魂中的扭曲沒有表現出來之前,它是不知道北宮燐的靈魂到底哪裏扭曲了。

    而現在距離當初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係統應該已經找到了所謂的靈魂扭曲了。

    [試驗者靈魂扭曲已記錄,請自行於屬性顯示中查看。]

    係統的服務態度明顯不合格,但北宮燐現在沒有那個心情去找它的麻煩。

    他默默的唿喚著輔助功能的麵板,猶豫片刻之後,點開了屬性的選項。

    “……”

    北宮燐其實在詢問係統之前就已經隱約猜到了自己所付出的代價是什麽了,他這次殺的不是什麽怪物,而是活生生的人啊!

    但是直到他的右手刺穿蒲田的心髒之前,他都沒有絲毫的猶豫,更令他感到可笑的是,即使他看著蒲田慢慢地步入死亡……

    他依然什麽感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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