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一直站在馬車旁邊等著大丫和張啟,等了許久,終於看到乘著寒風,朝自己走來的張啟和大丫。

    借著身形,陳柔發覺大丫走路的樣子都不一樣了,以前怯生生的她,走路步子沒有這麽穩健,這會兒,每走一步,都有許多的不同。

    當初連隻雞都不敢殺的人,走到這一步,心境也自然該是有變化的。

    陳柔奔上前,朝著大丫和張啟說道。“東西都準備好了,你們趕緊走吧,到了鎮上,會有人接應你們的,你們將我的馬車給那個人,然後趕著他的馬車離開。”

    張啟那裏,陳柔給的承諾是照顧他阿爹阿娘一輩子,直到死,也算是讓他安心的帶大丫走。

    “好,我們……!”張啟剛想說我們馬上離開,大丫就打斷了他。

    “不用了,我要一個人離開。”大丫的話語中,透露出些許的冷意,這一次,她想一個人走,因為遲早有一天,她還會迴來的,和張啟一起離開,她就再也沒有迴來的機會。

    “大丫,你……”陳柔皺眉,她想說這個時候,不是任性的時候,有張啟在,一路上都安全很多。

    張啟覺得自己瞬間被人打入地獄,那種從頭寒到腳的感覺,讓他心痛到難以唿吸。

    “為什麽?”張啟濡了濡自己的嘴唇,黑夜中,他看不清大丫的眼睛,但是他莫名的篤定,這時候的她,比任何時候都堅定。

    他終究是失去了她嗎?成親那次,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等張長生死,等大丫被趕出來,或是別的什麽原因,他都有希望,現在,他什麽都沒了。

    大丫笑了笑,“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所以,我不能帶你一起走了。”

    當初的張啟的選擇,已經決定了她的未來,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不想再走老路,心痛久了,以後就不會知道痛了。

    陳柔看著大丫,除了歎息,什麽也做不了。

    “我送大丫去鎮上吧,張啟,你一個人迴去,計劃或許要改了。”沒了張啟,就隻有她能趕車,沈卓還在家裏等著她,她也得加快時間了。

    張啟木著一張臉,眼看著大丫頭也不迴的離開,他耳中,一直有一句話,在不停的出現。

    【張啟,如果有機會,幫我照顧好二丫,我二叔的衣服裏,我曾經放過一百兩銀票,你靠著它,完全可以過好日子。】

    張啟摸了摸自己穿衣服的口袋裏,什麽都沒有,他瞬間明白了什麽。

    馬車輪子傾軋在山路上,天黑的不像話,掛著的馬燈,根本不能看多遠的距離,陳柔不像是沈卓和張啟,對於去沉水鎮上的路知根知底,所以她必須謹慎,越往後,天越來越黑,到沉水鎮上的時候,她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順利到達,她第一次逃跑時遇上的那個車夫,說欠她一個人情,現在算是他還人情的時候,當然該給的銀子,她不會少給。

    漆黑的夜裏,車夫見到自己等的人,終於出現,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馬車,是給你嗎?你和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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