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誰給你誹謗聖上的權力!”

    程處弼斜睨藐視了一眼微弱唿吸的何濤,嘴角陰冷暗淡,聲音極度傲放,浩然大氣,霸道十足。

    “本將還以為你是分察百僚、巡按周縣的監察禦史,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都督府參軍,也敢誹謗聖上,把聖上當作禍國殃民的小人肅清,還真好大的膽子!”

    說完,程處弼便轉身登迴了幾案前,端坐在主位上。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

    還想做指鹿為馬的趙高,把本將當愚昧白癡的秦二世戲耍!

    既然你想要玩弄本將,給你主子大獻殷勤,那麽本將就好好地陪你玩!

    “來人呐,將這目無君上的亂臣賊子,給本將拖出去杖打八十,打入死牢,待本將查明案情之後,再行定奪!”

    程處弼虎眸貫虹,麵色冰寒冷峻,聲音洪亮冷厲,高聲下判,若秋風掃落葉,幹脆利落地將何濤事件解決下來。

    “還有這一幹賊子的逆黨,也一並杖打四十,押入大牢!”

    “喏!”

    廳前院內的軍士聽得程處弼號令,一聲大叫,便要上堂抓人!

    他們可不是荊州的守軍,可都是程處弼從京城帶來的左衛禁軍。

    在了解荊州的情況後,當晚程處弼就用錦衣衛的渠道給後邊的運糧大軍飛鴿傳書,命令李伯瑤、劉仁軌帶一千精兵,一人雙馬,晝夜疾馳到荊州城。

    不隻是亂世才需要軍隊,和平時期更需要軍隊穩固政權!

    四十軍杖!

    這他娘的,不會被打死吧!

    反正八十軍杖,肯定會死,何濤是要死的節奏了!

    聽得程處弼這一聲令下,那些跟著何濤出列的官員一個個麵如死灰,心裏說不出多麽後悔!

    原本隻是想著跟著何濤一起,戲耍一下,這新來的安撫使,看看這人,是不是真傻!

    誰知道竟然落得這麽一個淒涼慘淡、身陷囹圄的下場!

    誰他娘的會曾想到,這句話是李二陛下說的啊!

    現在好了,成了誹謗聖上、欺君罔上的何濤的幫兇,同黨!

    “安撫使大人,下官無知,下官該死......”

    “求安撫使大人饒了下官吧,下官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兒啊......”

    “安撫使大人,下官是一時受了何濤這狗賊的蠱惑,才一時口誤,還望大人明察......”

    眼見著孔武有力的禁軍雄赳赳、氣昂昂的上來抓人,堂上那幾個受牽連的官員,一個個求爺爺告奶奶的,苦的是稀裏嘩啦,說得是要多慘有多慘......

    “拉下去,打!”

    對那些癱倒在地、哭天嚎地的官員,程處弼眼色撇都沒撇上,他的目光聚焦在武官第一人的身上,幹脆地說了四個字,隨意地擺了擺手。

    做什麽事,都需要付出代價!

    政治,尤其是!

    “大人且慢,下官有事稟報!”

    終於,程處弼關注了那位站在武官第一列第一位的官員動了,他邁步到廳中,向程處弼施禮說道。

    “長孫大人!”

    “是,長孫大人!”

    “長孫大人,救命啊!”

    看到武官第一列第一位的官員出列之後,廳下那些與何濤一同的官員都看到了希望,將希冀的光亮都凝聚在那官員的身上。

    沒錯,他便是長孫順德之子,長孫無忌、長孫皇後的堂弟,荊州都督府長史長孫師!

    看著自己手下這一批人,被程處弼扮豬吃虎,當猴子一般、玩弄在鼓掌之間,毫無還手之力。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那麽多人,無論是敵是友,都對程處弼,讚歎非凡,諱莫如深了!

    這丫的,特別能裝,還特別能忍,更有一張迷惑世人的臉!

    本來他是不想站出來的,但是沒有辦法,誰讓這群豬頭,是他的人!

    要是不維護自己人,以為誰還跟著自己混,誰還給自己賣命!

    “噢,堂下何人,身任何職?”

    程處弼故作無趣地瞄了一眼,沒精打采地問了一聲。

    額......

    你他娘的,會不知道我是誰!

    看著程處弼驕縱傲橫,都不正視自己的樣子,堂下那官員氣得臉色一黑、雙目圓睜,但就是被輕視了、也沒得奈何,忍氣吞聲地躬下身子,向程處弼拱手道。

    “迴稟安撫使大人,下官乃是荊州都督府長史長孫師!”

    “哦......原來是長孫長史啊!”

    程處弼拖長著口音,恍然大悟的說著,而後又裝作不明事理的樣子,狐疑地打量著長孫師問道。

    “長孫長史出列幹嘛呀,不會也和他們是一黨的吧,也想著汙蔑陛下?”

    操......

    去你大爺的,程處弼!

    看著自己一上來,程處弼就給自個挖坑,長孫師臉上那個怒氣更盛了,青筋顯現著清晰的脈絡,一跳一跳,脹鼓鼓的。

    但官大一級壓死人,程處弼還不隻比自己大一級,也隻能敢怒不敢言,繼續欠身答話。

    “當今聖上,文治武功,千古卓然,乃是有為的盛世明君,下官怎會不智,汙蔑陛下!”

    “哦,既然長孫長史沒有汙蔑陛下,那就和他們不是一夥的,那就迴到隊列去吧!”

    程處弼輕快地擺了擺手,讓長孫師迴到隊列去,再點了點堂前的禁軍,解釋道。

    “你們不用抓長孫長史了,長孫長史說了,他是聰明人,是清白的!”

    我日你仙人,我操你祖宗!

    什麽叫不用抓我了!

    我是清白的!

    我本來就是清白的,好不好!

    長孫師聽得這話,肺都快要氣炸了,鼻子猛吸猛唿,頭皮發麻,整個人都不好了!

    現在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麽孔穎達會倒在太極殿了,八成也是被程處弼這麽胡攪蠻纏氣得!

    人命要緊,人命要緊......

    長孫師不斷地這麽安慰自己,深吸緩唿,讓自己平靜下來,再向程處弼稟道。

    “大人,其實下官出列,是有一事相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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