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鴻王趙進的殺手,那就說得通了。心狠手辣,惡毒狠絕,斬草除根不留一絲後患。這都是屬於皇家人的狠戾,特別是經曆過宮廷政變或是沙場浴血的人。

    霜九這麽一說,自己的心裏似乎也明白了什麽:“不可能,大小姐,這絕對不可能!”他不相信,鴻王好不容易才撿迴一條命,若是還有二心那老早就已經動手了,怎麽會等到二十年後。如今皇上江山穩坐,他若謀逆就是十足的反賊,為天下所恨。

    “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人心難測,瞬息萬變。”葉楚煙說道,一個人今天想著安逸,明天可能就會為錢財鋌而走險,“如今我們都是隨意猜測,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王爺,猜度皇家人是大忌。”

    霜九點點頭,他心裏明白。起初沒有任何證據,他們懷疑永王便是懷疑錯了。這先帝的手足,是皇上的親叔叔,他們又怎敢胡言亂語。

    晌午時分,趙弘俊到將軍府來,昨夜他已寫了書信呈交給父皇,請求讓雲老將軍協助調查劉如海一案。這提前報備,他來將軍府就不怕受人懷疑了。他已聽聞盧複被暗殺的事情,但怕太早來訪不便,就等到了現在才來。

    這一來,恰好遇到雲秋值班迴來,他抱拳行禮,嘴角樂嗬嗬的,笑道:“參見王爺。”

    趙弘俊見他滿頭大汗,但是卻高興得很,問道:“兵營裏的差事不輕鬆,你怎麽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雲秋神秘一笑,將今早的賭約告訴了王爺:“王爺,這盧複可是盧有方的獨子,九爺也說了他是中了毒死的。這殺子之仇,怎麽可能隨隨便便放過,尤其是做娘的,見了愛子慘死,更不會無動於衷。”

    趙弘俊聽了,嘴角已是勾起一抹笑。

    “王爺你笑什麽,這笑跟姐姐一模一樣,你不會也覺得盧家人會白白讓自家公子含冤而死吧?”雲秋驚訝說道。

    趙弘俊搖了搖頭:“這個賭如果是我,就不會去賭,你是百分之百的會輸。”

    雲秋擺手,一臉不屑:“不可能,九爺都站在我這邊。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走著瞧吧!”他知道姐姐精明,但有了九爺這個城府頗深的人做後盾,他依舊理直氣壯,毫不懼怕。

    趙弘俊被請到後院的庭院裏閑坐,雲秋則去將霜九跟葉楚煙請來。他們平日在客廳裏見多了,雲秋嫌那裏的氛圍過於莊重,便將見麵地點移到了一個略微寬敞舒適的地方。

    不多時,三人便一同前來,但雲秋臉上的笑意不見了,換成了一個糗字。他像是憋了一肚子氣的孩子,氣唿唿的坐在涼亭內,看著趙弘俊,抿了抿嘴,不說話。

    “雲秋,不得無禮。”葉楚煙見他這般作態,不由得出聲嗬斥,福身對趙弘俊行了個禮。霜九在後,亦是抱拳躬身。

    趙弘俊不以為意,他在年輕時候也有雲秋這等不服氣的心性,想必是他知道自己打賭輸了,正在忿忿不平罷了,他示意眾人入座,對雲秋說道:“九爺跟你站在一邊,他也輸了賭約。大丈夫一諾千金,何必如此輸不起。”

    雲秋瞥了瞥嘴,將那張臭臉收了收,看了一樣霜九,但見他麵色如常,說道:“我哪裏輸不起了,願賭服輸,姐姐說什麽雲秋便做什麽,若是不做,那我下輩子投胎做豬!”他抱拳說道,挺起了胸膛。

    葉楚煙搖搖頭,不理會他這小兒戲語。

    “盧夫人為求自保,可能會選擇明哲保身,將兒子的死壓下來。但也不排除她會因為喪子之痛鋌而走險,上告官府,你是如何肯定盧夫人會做怎麽樣的選擇?”趙弘俊說道,這隻有一半的概率,如果是他的話,不會像雲秋那樣去打賭。

    霜九挑了挑眉,他原本亦是這麽想的,但他為了不打擊雲秋的自信,便站在了雲秋這邊。其實站在他的角度,根本不會去打這樣的賭。

    葉楚煙低頭頷首:“多虧九爺的細心,將偷聽到的話一字不漏的轉述給了奴婢。盧夫人明知自己丈夫是裝病,不會咳血而死,但卻跟盧公子反複說明是意外,說明她本就知道些什麽秘密,但因為害怕而選擇隱瞞。”

    雲秋不解:“但是如今她丈夫兒子都死於非命,她不可能再選擇隱瞞啊!”身邊至親至愛的兩人都被暗殺,尤其是自己的愛子,一個母親難道可以忍受兒子慘死而不聞不問嗎?

    “正因為兩人都死於非命,她才更要閉嘴!”葉楚煙沉聲說道,目中出現了一絲冰冷,“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在性命麵前,所有的感情都會淡化。盧夫人對丈夫,對兒子的愛顯然不如她這一條命珍貴。”

    盧有方是從一品大員,無論是俸祿還是家產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如今丈夫兒子一死,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有了這些錢,她可以不受拘束,快快活活的過下半輩子。既然如此,為何她還要冒生命危險,去訴什麽冤屈。哪怕兇手抓到,盧家父子也不會迴來。二者權衡之下,傻子都知道做什麽決定。

    “但是,她就不怕那個殺手迴來再要她的命嗎?”雲秋說道。盧複隻是個一無所知的書生,那殺手尚且不放過,對於盧夫人這有一知半解的人,她竟然不害怕?

    “如果那殺手想要她的命,在殺死盧有方的那天晚上就會一起下手。盧夫人是個女人,她說的話不會被人相信,盧有方一死,她所說的會被當成是悲痛過度的虛妄之言。盧複中毒身亡,說不定還會被盧有方的堂兄弟們反咬一口,為侵吞家產而毒害親生子。”葉楚煙說道。

    雖說虎毒不食子,但為了利益而謀害親生父母,親生子女的事又哪裏少過。盧夫人懂得瞞下盧有方的真正死因,說明她是個極其聰明的女人。知道如何讓自己明哲保身,且避開一切的紛爭。盧複暴斃,盧有方病死,隻要及時收屍下葬,就算堂兄弟找來,他們也無權開棺驗屍。

    雲秋聽得目瞪口呆,原來一開始他就已經輸了,他小看了盧夫人這個婦道人家。盧複是男人,他如果覺得爹的死因蹊蹺,終有追查出蛛絲馬跡的一天,所以那殺手隻對他斬草除根,放過了盧夫人。

    就在葉楚煙解釋一切的時候,趙弘俊的眼神已經變了。一個十七歲的女子,是如何說出在性命麵前,所有的感情都會淡化這種話。哪怕她們姐妹爭鬥,也從來沒有禍及性命。哪怕心狠如葉香宜,也知道在關鍵時刻收手,不單為了厲建峰,也是為了保命。

    葉楚煙的經曆不足以讓她說出這樣的話,她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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