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三天後的一個下午,林兒憶被公安局的帶走了。原來,曠倚劍的辦法不是別的,他到公安局去告發了林兒憶,說他拐騙、非法收留與奸汙患有精神疾病的婦女。

    曠倚劍的證據就是那幅《美麗的玉鐲兒》。一個壯年單身男人,與一位素不相識的姑娘住在一起,長達幾個月,而且,將她剝得一絲不掛,畫出這麽逼真的肖像……他還幹了些什麽,不是可想而知嗎?還需什麽見證呢?

    林兒憶其實可以舉證,這幅畫原本不是畫的王小毛,但讓他有口難辯的是他當年畫蛇添足在玉鐲兒胸前加上的那顆痣。據調查,當年的那位模特胸前並沒有痣。這一點,林兒憶也承認,而現在的王小毛胸前卻恰恰有一顆痣,而且,長的正是這個部位。林兒憶說真是冤枉,他真的不知道玉鐲兒的胸前有一顆痣。

    最後,還是塗白救了林兒憶。她把事情告訴了父親塗夢龍,塗夢龍說是不是畫的王小毛,林兒憶的畫完全可以鑒定。而且,剛好塗夢龍與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長要好,那位副局長也算得上是一位賞畫的行家,於是,這天,塗白特地把父親和那位副局長請到林兒憶原來的住宅,對林兒憶家裏的畫與曠倚劍送來的舉證《美麗的玉鐲兒》進行了一番鑒定。鑒定結果是《美麗的玉鐲兒》至少不是現在的王小毛,她的年齡比現在的王小毛小了上十歲。這樣,王小毛胸前的痣,就恰恰證明林兒憶在公安局的供詞中一再強調的,他沒有看王小毛的身體的話是真的,他雖然給王小毛洗了澡,但他真的沒看她的身體,不然他不會不知道她胸前有一顆痣……但有一點令人不解,玉鐲兒既然沒有痣,林兒憶為什麽要給她畫顆痣呢?這一點,塗白作了解釋,她說,她了解林兒憶,他是怕褻瀆了玉鐲兒,他不想將一位女孩兒的裸體像掛在牆上供人欣賞,所以才點上一顆痣,以示這不是現實中的玉鐲兒。

    對塗白的解釋,兩位長輩都說有理。他們說,從繪畫的常識看也是這樣,畫家是沒有必要照搬事物的瑕疵,所以,即使是畫王小毛,也沒必要畫她的痣。這事隻能說明林兒憶具有畫家的職業道德。他們還對王小毛的其它肖像畫進行了分析,那些畫也證明了王小毛確實一天天在好轉,她的眼神與笑容說明了這一點。

    就這樣,公安局以證據不足,將林兒憶釋放了。

    塗白開車去接了林兒憶。途中,塗白勸林兒憶說:“你應該從這件事中吸取教訓,如果不是碰巧我爸爸與公安局副局長要好,你就裁定了。一個強奸的罪名,少說也判個三五年吧,你說你有什麽必要呢?我看,還是將玉鐲兒放到精神病院去算了,你說呢,在那裏她同樣會得到好的治療,你也可經常去看她……”

    林兒憶沒有迴答。塗白說:“你如果答應,我們明天就將她送過去。姓曠的呢也好迴去,他也沒權力將她領走,因為他也不是她的家人,他也不知道她的家到底在哪兒。隻能讓她暫時住在精神病院了,這也是我們對她負責任。另外,她走了,你也不必住迴去,你仍舊住我的別墅,那兒環境好,適合你,你就靜心搞你的創作吧……”

    林兒憶還是沒作聲,塗白說:“你倒是聽見沒有?你怎麽這麽死心眼呢,我告訴你,玉鐲兒的病要徹底好是不可能,精神病是一種慢性病,要麽不得,一旦得了就難治愈,它是一種終生性疾病。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難道你真打算與她一輩子?你還這麽年青,這有必要嗎?”見他不迴答,她也就沒再講,埋頭開著車,一會就到了家。

    還在院子裏,他們就聽見裏麵玉鐲兒在尖叫,好像還在撕打,林兒憶說不好了,車未停穩便跳了下去。

    林兒憶打開門衝進室內,塗白緊隨其後,眼前的情景讓他們驚呆了,曠倚劍竟在強暴王小毛。

    林兒憶怒不可遏,他已經失去了理智,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朝曠倚劍撲了過去。他想掀開曠倚劍,但曠死死地抱著王小毛,無法掀動。林兒憶鬆開手,眼睛四下搜索,塗白意識到他要找什麽,幾乎與此同時,兩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桌上的一把水果刀上。但塗白遲了一步,當他想從林兒憶手中搶過來時,為時已晚,林兒憶將它一下捅進了曠倚劍赤裸的身體……

    塗白張開口,但她沒能將“啊”字喊出來,嘴就被林兒憶捂住了。塗白知道他是怕嚇著玉鐲兒,便沒有作聲。

    塗白搶在林兒憶前麵,小心地搬開曠倚劍,將玉鐲兒扯起來。玉鐲兒起來後,便撲到了林兒憶懷裏。林兒憶一把將她抱離了現場。

    塗白跟出來說:“你帶著她走吧,我得馬上叫救護車!”

    林兒憶讓塗白看住玉鐲兒,自己走進房去,一會兒就出來了。他說:“一人做事一人當,為了不連累你,我將我的沾血的手印留在刀柄與他的身上。我隻是暫時逃避一下,待玉鐲兒好點,基本能自理了,我會迴來自首。”說罷,拖著玉鐲兒奪門而出朝後山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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