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滄巨鹿城外與曹操相會,兩人好似沒說什麽正經事,又好像定下了什麽不得了的約定。


    不過曹操跟劉滄結親的事情基本也算實錘。


    娶曹操的閨女,誰娶?


    張治肯定不成,張治上的話,曹操說不好會掀桌子。


    劉乾?貌似劉滄又感覺有點虧。


    唉,果然是當爹的人了,出個征還要琢磨給自家的崽子尋媳婦,劉滄琢磨,以他現在跟曹操的實力對比來說,不用嫡長子娶他閨女,他應該也沒啥意見。


    中山匯軍,典韋、徐群兩營入軍,至涿郡,潘鳳將太守公務交給甄儼暫理,領精兵兩千,隨軍駐紮雁門,以防後方有亂。


    出雁門,騎軍盡出,掃蕩長城內定裏、雲中至九原一帶的地區,數十至數百的馬匪剿了不少,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鮮卑南下。


    經九原由受降城出長城,受降城乃長城聯動關城,留羅誌、陳登領飛熊精銳百人駐紮受降城,防備退路受阻,若遇不協,斬將奪兵。


    草原行軍三十裏,斥候探報沒來,前軍莫名奇妙的看著一隊上千人的騎兵追趕這自家斥候從草丘後躍馬而出。


    “啊啦~啊啦~啊,額?”怪叫吆喝,狂野的騎兵越過草丘,視線被漫野列陣的甲兵占滿。


    此地因為地勢的關係,雖然坡度不大,但丘陵依舊遮擋了視線,鮮卑騎兵遊戲般的喊殺吆喝戛然而止,前排騎兵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後排騎兵稍有衝撞,隨口叫罵傳來。


    或許是因為沒有預料到會遇到漢軍,又或許是早就習慣了散亂奔殺,縱向拉開的騎兵相繼翻過丘陵,而劉滄這邊的軍隊,開弦之聲已然凝聚。


    “射殺!”無需將帥號令,這群怎麽看都是鮮卑遊騎的騎兵臉上欲行殺戮的亢奮還沒消散,天樞營兵將用一種略帶莫名其妙的語氣下令。


    箭如飛蝗,深綠色的草丘一線被染上血紅。


    說不好算不算是開門紅,一支千人的鮮卑騎隊一腦門衝到十萬大軍麵前,跑都沒的跑,漢軍兩翼正常行軍就把他們‘吞了’。


    大軍行上丘地,放眼無盡空曠,而早前那支騎兵也被踩踏成了血泥。


    鮮卑搶漢地搶習慣了,很多時候甚至不用大族組織。


    小種鮮卑結隊自出,牧民遇到迴家抄把刀槍也就跟上,一路湊著湊著也就出來一股軍隊,早前那支騎兵大概就屬於這種款式。


    大軍有大軍的威懾,小股有小股的優勢,相比更容易引來漢軍敵對的大軍,漢地北方與鮮卑勢力接壤的國境線極長,小股機動反倒是當下鮮卑流行的劫掠模式


    “嗚~~”號角吹響。


    “東四十~~”中軍傳令。


    “東四十!”天樞應和。


    “西六十~”


    “西六十!”


    “三百裏,出!”


    “出!”聲聲傳達,驃騎軍府將帥齊出,軍兵分路,騎隊如蝗,騎隊似若一條條的長蛇,扇形奔入草原。


    “周泰、蔣欽!”劉滄戰車前,華雄代言發令。


    “末將在!”兩人應聲。


    “前行二百裏,遇敵盡屠。”華雄勒馬喝令。


    “喏!”兩人抱拳而走,揚州軍動。


    秋風吹拂,伴隨著草屑芬芳。一望無際的甲兵結陣奔行,陽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冷光,似乎要在這充滿生命氣息的草原上,提前宣告寒冬的降臨。


    漁陽以北有遼西鮮卑,遼東北上有遼東鮮卑,兩部皆在劉滄東麵,而劉滄一軍的出兵方向則是九原北方。


    劉滄此番的主要打擊對象是白部鮮卑,草原征戰不比漢地,敵軍散入遼闊的草原是這邊征戰的最大難題。


    賈詡早跟劉滄商討部署,軍兵擴散不單是為了阻擊逃散的鮮卑,也是為了讓周邊的遊牧更多聚集白部所在,以誘對方聚兵對戰。


    鮮卑地域遼闊,遼闊的有點過火,七萬大軍散出,片刻便消散在茫茫草原之中。


    劉滄領飛熊營,隨行三萬輔兵,重騎開路,突騎備戰,重步騎行養精蓄銳,象隊如同移動的堡壘。若遇敵襲,當真亦可立地鑄堡。


    為了兵入草原與鮮卑對抗,劉滄囤積了大量的戰馬,除了揚州軍,其餘軍兵即使步軍都配備了戰馬機動。


    劉滄身邊隻留了賈詡、華雄,包括周瑜、太史慈都散入各部隨行奔襲。華雄接替了典韋的位置充當劉滄護衛傳令。


    而此時典韋的騎隊正對一支部族展開奔殺。


    天璿營乃是重步建製,徐州剿獸兩年,一營重步體質超凡,甚至比起早年的飛熊重步也不逞多讓,強悍的力量讓他們麵對尋常敵人時,幹脆就化身成了駱駝騎兵。


    石屋群建,這種有石製房屋構建的營地在草原代表了鮮卑的地方勢力,這裏有著貴族的存在,同樣這裏也是鮮卑草原上各族交流的中轉站一般的地域。


    斧鉞格開刺擊的兵刃,高居駝鞍的士兵反手將斧刃劈在鮮卑騎兵的頭頂,圓頂的頭盔被斧鉞砍的變形,而巨力傳來時,騎兵幾乎陷進胸腔的脖頸更是難耐致命。


    衝散騎陣,斧鉞甩砸劈砍也就造成一路死傷,一支不需要他們列陣拚鬥的敵軍,一路碎顱斷頸,典韋率軍擊殺著這片隻有矮牆的聚集地中倉促殺出的青壯。


    “休~”刺耳的唿哨伴隨著吆喝,跨馬的鮮卑青壯不再跟典韋等人拚鬥,四散奔逃,碎草泥土翻飛中,鮮卑騎手奔出弧線,遠遠匯聚,轉眼再組騎隊。


    “殺!殺了這些該死的查牙人。”一名鮮卑壯漢撕去身上華貴的衣袍,突然降臨的襲擊讓壯漢憤恨氣惱,唿喝騎隊再度殺向典韋一行。


    查牙人?典韋不知道啥是查牙人,顯然這鮮卑壯漢認錯人了。


    不過典韋一行到底不是正規的騎兵,麵對鮮卑騎手的逃竄匯聚他也不宜追敵。


    眼看對方想要借助騎術對他們進行騎射,人數甚至比鮮卑騎兵還要多些的天璿戰兵取出了掛在駱駝腹囊裏的重弩。


    “叮~叮~”箭失與鎧甲碰撞帶出火星鳴響。


    “噗~噗~”弩失射穿皮甲,將一名名鮮卑騎兵射落馬下。


    那些甲胃是真家夥?


    “該死!漢弩!吹號,近身!”鮮卑壯漢咒罵喝斥,但盯著典韋一行手中的重弩眼中又閃爍著貪婪渴望。


    “嗚~”牛角號吹響。


    典韋命天璿營聚兵防範,鮮卑騎兵奔走不停,以防被漢軍的強弩鎖定。而轉眼間,隻見鮮卑聚地中湧出大量持械之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幼,鐵甲皮掛,布衣獸皮,刀槍斧叉,雜七雜八的武裝,顯然,那號角是讓聚集地中的鮮卑全員化兵,要跟典韋一眾死鬥。


    馱馬犛牛或被騎乘,或被驅趕衝向天璿營所在,奔走中即使婦人亦有拋弓,顯然他們並非第一次應對這種戰亂。


    草原從來不是一派和諧,這個時段,這邊常規的戰亂爭鬥恐怕比漢地還要熱鬧。


    轉眼數千怪叫癲狂的人群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甚至砸著石頭衝向典韋等人,人群後方,鮮卑騎兵也抽出近戰武器再度衝來。


    “下馬!”典韋唿喝。


    天璿營全員跳下駝鞍,幹戚持握,眾軍快速組成十個兩百人的方陣。


    “畜牲!跑,是漢軍!”典韋領軍快速組陣也讓對方頭領發現了槽點,高喊叫罵卻也晚了。


    幹戚一舞天下驚,可惜劉滄的軍令中沒有要跟鮮卑把臂的環節。重步奔殺,一軍能扛頂劈翻奔馬的重步舞動幹戚,血泉刹時在人流中飛湧。


    圍殺,並非單純的廝殺,軍陣擴散出能夠最大激發戰力的範圍,衝抵,分割,陷陣轉化陷敵,冷兵器時代漢軍的陣法,軍隊與暴民的差別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撤!撤退!”首領唿喝。


    重步兵,這踏馬不是裝神弄鬼的查牙人,是漢軍的重步兵,他們失了先機,啃不動。


    鮮卑首領的唿喝聲中,所有騎乘馬匹的鮮卑人再度四散,而那些被重步圍困的老幼根本無人再去過問。


    老幼猙獰的表情化作驚恐,哭嚎求饒。


    “殺!”典韋怒斥揮戟,砍飛身前數人。


    鮮卑啃不動他們,但這一馬平川的草原,鮮卑要跑典韋他們也追不上。


    鮮卑騎兵散布逃竄,奔出十數裏後才再度集中。


    “該死,去白部,漢人真的打過來了。”啐罵迴望,見典韋沒有追來,鮮卑首領對身邊騎兵說道。


    “轟隆~轟隆~”鐵蹄震地,鮮卑首領麵色驟變,這可不像鮮卑騎隊能鬧出的動靜。


    讓鮮卑首領目眥欲裂的情景出現,一軍騎兵從側麵矮山後殺出,這次是戰馬,不是駱駝。


    “射!”奔行騎射,當先一將手持大刀遙遙指來,漫天箭襲將鮮卑首領覆蓋。徐群率開陽營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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