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祖一路奪命狂奔,累得氣喘籲籲,迴頭驚見孫策親自率精銳緊追不舍,心中一沉,頓感走投無路。慌亂間,他一把將身旁緊緊跟隨的劉繇拽到身前,好似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劉繇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渾身一顫,臉上寫滿了驚恐。黃祖喘著粗氣,神色瘋狂,衝著孫策大喊:“孫策你這小兒,老夫竟然著了你的道!哼,你敢過來,我就殺了他!”說著,將手中長刀架在劉繇脖子上,妄圖以劉繇漢室宗親的身份,讓孫策有所忌憚,拿他當擋箭牌。


    劉繇嚇得瑟瑟發抖,聲音帶著哭腔,結結巴巴地說:“黃祖將軍,黃祖將軍,你這……這是做什麽呀?”黃祖卻惡狠狠地說道:“劉使君莫急,你乃漢室宗親,孫策怎敢對你動手!”劉繇心下稍稍安定,可還沒等他緩過神,意外就這麽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孫策在遠處穩穩勒住韁繩,翻身下馬,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拉弓如滿月。他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劉繇,毫不猶豫地鬆開弓弦。“嗖”的一聲,利箭劃破長空,帶著淩厲的氣勢,直直射中劉繇的胸膛。


    劉繇瞪大了雙眼,臉上還殘留著驚恐與難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命喪當場。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身體軟綿綿地倒下,黃祖見狀,頓時呆立原地,手中長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黃祖滿臉驚惶,雙眼圓睜,聲嘶力竭地怒吼:“孫策小兒,你怎麽敢?你怎敢對漢室宗親下手!”那聲音因憤怒和恐懼,尖銳得近乎破音,在空曠的戰場上迴蕩。


    此時,孫策雙腿一夾馬腹,駿馬嘶鳴,如離弦之箭般疾衝近前。他手中長槍寒光閃爍,槍尖穩穩抵住黃祖的咽喉,那鋒利的槍刃幾乎就要劃破黃祖的肌膚。孫策神色冷峻,嘴角掛著一抹不屑,高聲吩咐左右:“把他給我綁了!”


    黃祖身旁,蒯良與許紹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呆若木雞,還沉浸在劉繇暴斃的巨大衝擊中,久久迴不過神。過了半晌,蒯良才顫抖著嘴唇,帶著一絲顫音道:“孫策,你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射殺漢室宗親,你眼裏可還有大漢朝廷?”


    孫策聽了,不禁冷笑一聲,臉上滿是鄙夷,他目光如炬,掃視著麵前這幾人,大聲駁斥:“劉繇枉為漢室宗親,空頂著這尊貴名號!天下承平之時,不見他為百姓做一絲一毫有利之事;天下大亂之際,也不見他為朝廷解一絲一毫之憂。整日隻知爭權奪利,魚肉百姓。這般人,留著又有何用?殺便殺了,我問心無愧!”


    孫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周身仿若被寒霜籠罩,氣勢凜冽,令人膽寒。他微微仰頭,死死地盯著黃祖,眼眸中燃燒著熊熊的複仇火焰。


    “早晚有一日,我定要取下劉表老兒的項上人頭!”孫策的聲音低沉卻有力,每一個字都裹挾著無盡的恨意,“他當年暗害我父,這筆血海深仇,我沒齒難忘!這些年,我日夜苦練,厲兵秣馬,就是為了等這一刻。他以為躲在荊州就能高枕無憂?簡直癡心妄想!”


    孫策緊握拳頭,骨節泛白,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已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他與劉繇狼狽為奸,仗著手中權勢肆意妄為。這筆血債,我定會討迴!我定要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以告慰我父在天之靈!”


    言罷,孫策猛地一揮手,動作幹脆利落,仿若斬斷了所有阻礙。士兵們得令,如猛虎下山般迅速上前,手中繩索在半空劃過一道道弧線,眨眼間,便將黃祖等人牢牢製住。黃祖等人麵如死灰,雙腿發軟,再沒了之前的張狂。


    隨著劉繇中箭身亡,黃祖被孫策麾下士兵生擒,這場激烈的戰鬥也漸近尾聲。戰場上硝煙還未散盡,喊殺聲逐漸停歇,隻剩下零星的兵器碰撞聲。黃祖軍隊中,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士兵,眼見主帥被擒,士氣瞬間土崩瓦解。他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絕望與無助,手中的兵器也變得無比沉重。


    不知是誰率先丟下了武器,“哐當”一聲,打破了短暫的僵持。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士兵紛紛效仿,將手中的長槍、大刀扔在地上,舉手投降。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恐懼,緩緩朝著孫策的軍隊走去,這場驚心動魄的戰役,終於落下帷幕 。


    打掃戰場完畢,殘陽似血,餘暉灑落在這片剛剛經曆過生死廝殺的土地上。孫策帳中,燈火搖曳,眾將齊聚一堂,氣氛凝重而肅穆。


    隨著一聲“押上來!”,黃祖、蒯良與許邵被士兵押解著走進大帳。許邵身形佝僂,麵色灰敗,自劉繇身死之後,他心中的支柱轟然崩塌,往日裏的傲氣消失得無影無蹤,低垂著頭,仿佛被抽去了脊梁,任由士兵推搡著前行。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黃祖與蒯良,這二人作為荊州世家大族的頂尖人物,即便淪為階下囚,依舊挺直了腰杆。黃祖臉上雖有幾分狼狽,眼神中卻透著不甘與倔強;蒯良則神色冷峻,目光深沉,思索著如何逃出生天。


    他們心中打著算盤,篤定孫策會顧忌世家大族的勢力和盤根錯節的關係網,不敢輕易對他們下殺手,甚至妄圖以此為籌碼,與孫策展開談判,謀取一線生機。黃祖率先開口,雖被繩索束縛,語氣卻依舊強硬:“孫策,你雖勝了這一仗,但莫要忘了,我背後是荊州黃家,你若敢動我,黃家定不會善罷甘休!”


    蒯良一聽黃祖這話,心猛地一沉,暗道一聲“壞了”。他心中叫苦不迭,黃祖身為階下囚,怎麽還如此口無遮攔、不知死活?他忍不住在心底埋怨,都到了這個生死關頭,怎麽還拎不清狀況。


    眼前這孫策,可是連漢室宗親劉繇都敢一箭射殺的狠角色,又怎麽會忌憚遠在荊州的黃家?蒯良深知,如今局勢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他額頭上瞬間布滿細密汗珠,後背也被冷汗濕透。


    腦海中思緒如麻,瘋狂運轉,急切地搜索著補救之詞。可越慌亂,思路就越雜亂,一時間竟想不出一句能緩和局麵的話。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孫策,見其已然被黃祖激怒,怒極反笑,心中更是一涼。深知黃祖這番話,無疑是在熊熊烈火上又澆了一桶油,把局麵推向了更加不可收拾的境地 ,而自己也被黃祖這愚蠢之舉拖入了更深的絕境。


    而這時,孫策被黃祖這番自負的言辭氣得怒極反笑,眼中寒光閃爍,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散發著肅殺之氣。


    “黃祖,你到現在還看不清局勢?還拿你那所謂的荊州黃家來威脅我?”孫策冷笑一聲,聲音冰冷刺骨,“我連漢室宗親劉繇都敢殺,還會怕你黃家?你黃家在荊州或許有些勢力,可在我眼中,不過是一群仗勢欺人的鼠輩!你以為憑借家族的名頭就能保你性命?簡直荒謬至極!你助劉表為惡,暗害我父,這筆血債今日就要清算!”


    他目光如炬,掃視著黃祖和蒯良,繼續厲聲道:“我興正義之師,為的是救百姓於水火,平亂世之紛爭。你們這些世家大族,平日裏作威作福,魚肉百姓,阻礙天下太平。莫說是你黃家,便是整個荊州的世家,若敢與我作對,我孫策絕不手軟!今日,你們落到我手裏,就別想著還能全身而退!”


    黃祖雖被繩索緊緊捆綁,狼狽不堪,卻依舊梗著脖子,滿臉不服,扯著嗓子叫嚷道:“孫策,你有種就殺了我!你若動我一根寒毛,荊州黃家定讓你江東永無寧日!”那囂張的態度,仿佛他並非階下囚,而是掌控局勢的主宰。


    孫策聽聞,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中殺意洶湧,毫不猶豫地大手一揮,厲聲喝道:“左右,把他給我推出去斬了!”聲音如洪鍾般在營帳內迴蕩,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士兵們得令,立刻上前,架起黃祖就往外拖。黃祖還在拚命掙紮,嘴裏罵罵咧咧,雙腳胡亂蹬踹,可一切都無濟於事。


    蒯良眼見孫策大手一揮,毫不猶豫地下令斬殺黃祖,心髒猛地懸到了嗓子眼,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在這生死攸關的刹那,他也顧不上許多,拚盡全力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大喊:“孫將軍!且慢動手!”這一聲唿喊,猶如平地炸響的驚雷,在營帳內轟然迴蕩,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孫策本已轉身欲走,聽聞這急切的阻攔聲,腳步一頓,眉梢高高挑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與狐疑,緩緩轉過身來,冷冷看向蒯良,那目光仿若實質,帶著無形的壓迫力:“你這是何意?莫不是想給黃祖求情?”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裹挾著臘月的寒霜。


    蒯良哪敢有絲毫耽擱,忙整了整淩亂的衣衫,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腰彎得極低,額頭甚至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將軍容稟,殺黃祖於將軍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易如反掌。可將軍不妨細想,一旦黃祖身首異處,豫章郡城的守兵們,定會因主將的慘死而悲憤交加,同仇敵愾。他們定會抱著必死的決心,拚死堅守城池,到那時,您想要攻克豫章郡城,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蒯良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抬眼觀察孫策的神色,隻見孫策麵色陰沉,不置可否,他暗自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再者,我家主公劉荊州,素重情義,與黃家淵源深厚。如果黃祖喪命,黃家必定會向我家主公施壓。以我家主公的仁厚和對黃家的情分,斷不會坐視不理,定會調遣大軍,前來與將軍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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