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可攤上大事了。”萬淩蘭有氣無力的靠迴了椅背,滿臉焦慮的神色。


    “蘭蘭,你是內行人,這賬本也能看的明白。”潘寧麵無表情的點頭,視線聚焦在茶杯裏晶瑩的茶湯上,繼續道:


    “正如你所見,盛世幾年前因為我媽媽挪用賬戶的款項還有一些錯誤經營投資的緣故,導致了大量的空賬、假賬,逼不得已盛世才偷、漏稅,那時候問題就已經嚴重了,所以陳熵當時主動找上你,想讓你父親幫他穩住局麵。”


    放下茶杯,潘寧冷靜的看著萬淩蘭。


    對方則依舊低頭看著桌上的文檔,嘴裏輕輕的附和著:“知道。”


    潘寧眼神忽而變得凝重,蹙眉若有所思道:


    “但讓我非常不解的是,近兩年半,也就是從陳熵去美國開始,盛世科技居然再也沒有收到相關稅務調查通知。到時至今日他依然在偷稅漏稅,按照陳熵的性格,既然局麵扭轉,盈利了,他本應該默默地把那些偷漏的稅款補齊,但是現在來看,卻並非如此。更神奇的是,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的門路,還在技術研發、創新、環保等zf優惠政策和補貼方麵做了些文章。”


    “我查了資料,這些政策盛世科技根本沒有權利享受,他卻能用這些補貼來降低自己的成本。另外,他還使用了一些灰色手段來逃避稅務監管!這些要是不跟盛世的財務親自核實,我根本不會相信!天下還有這樣目無王法、逍遙法外的企業!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潘寧說到這裏,言辭之中滿是驚詫和憤怒:


    “果然,陳熵已經不再是那個簡單的他了,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聞言,萬淩蘭目光深沉如水,默默地合上了文檔,臉色凝重:


    “所以陳熵在美國期間必然是受到了高人的指點,而且這個人一定來頭不小。咱們這迴恐怕是遇上硬茬了,你有信心扳倒他嗎?”


    潘寧不置可否,抬起手腕,手掌托腮,歎道:


    “想要把陳熵搞垮,必須有足夠的證據,還要弄清楚他背後到底是誰。否則,單憑這個賬本貿然的去舉報根本毫無意義。畢竟,賬可以再次作假,事也可以找人平息,否則最後沒把陳熵怎樣,我們的處境卻會變得很危險。總之,這件事…沒想象的那麽簡單,還要從長計議。”


    “雖然幫助陳熵的人很難查,但是我可以試試。”萬淩蘭安慰潘寧道,依舊保持積極配合的態度。


    “嗯,我在工作上也會去主動接近陳熵,打入業務內部,深入他的社會關係,盡力搞清楚一切,這個過程也需要咱倆裏應外合。”


    潘寧眼神堅毅,語氣堅定,頗有種不達目的不放棄的氣勢。


    “唉……真是人不可貌相。跟他接觸完全看不出他是那樣的人……怎麽說,我也認識他四年了。”


    萬淩蘭想到前幾天陳熵在醫院的樣子,根本無法和他在商場上的詭譎狡詐聯係起來。


    在她眼裏,陳熵還是相識之初的感覺。


    隻是脾氣差了點,刻薄挑剔了點,傲嬌了點。


    聽到萬淩蘭的曖昧語氣,潘寧下意識挑眉,謹慎的問道:


    “你倆最近是不是……”


    “沒有!沒有!”對方明白潘寧的意思,連連擺手,臉頰卻帶上了淡淡的緋色。


    潘寧察覺出萬淩蘭似是有了動搖之意,但她並不著急。


    而是往前探了探身子,靠近對方的臉,唇邊掛著揶揄的笑,緩緩開口道:


    “蘭蘭,別忘了陳熵之前是怎麽對你的,別好了傷疤忘了疼,他那種男人不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好。你不缺少一個頤指氣使的男朋友,你缺的是一條聽話的狗。想讓陳熵徹底屬於你,就要徹底擊垮他,然後給他希望,置之死地而後生道理你肯定明白,到時候,他就會死死的抓住你這根救命稻草,再也不會放開,而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不再像現在這麽卑微。”


    “你說的對……我知道了。我最近幾天就迴去調查這件事。”


    萬淩蘭似乎被說動了,神色微變,眼睛定定的直視潘寧,用力的點了點頭。


    *


    陳家別墅。


    唰——


    一陣刹車聲響起,一輛銀色寶來停在了別墅外。


    “秦科,你用酒瓶敲陳熵這一下子,讓他在醫院躺了十天,昨天才出院迴家,也該解氣了吧!”潘寧看向車外的別墅,又迴頭望向駕駛位的青年。


    “這才哪兒到哪兒……”青年忿忿的叨咕了一句。


    “一會兒你給陳熵認認真真的道個歉,別說其他的廢話。聽到沒?”女孩苦口婆心的交代著。


    秦科沒吱聲。


    “隻道歉,別說其他的!陳熵說什麽你也就當做沒聽見,無論如何不能再惹怒他了!聽到沒有?”女孩嚴肅的重複了一遍。


    青年依舊不言語。


    “喂,啞巴了?別不服氣,我問你,還想不想在醫院做醫生,想在津市呆下去了?”


    “想。”青年低低的說了一個字。


    “那你就乖乖聽話,陳熵既然都放話了。隻要你道歉他就不起訴你,你見好就收,至於其他的恩怨,以後再說。這次,你要聽我的。明白嗎?”


    “可……”青年固執的還想反駁,卻被潘寧一擺手打斷:


    “沒有可是。咱們速戰速決,道歉之後陳熵說你幾句出氣,你忍著就完了,等結束咱們一起離開,絕不多待在他家一分鍾,好不好?”


    “……這也算是為了我,畢竟我也在他的公司上班,總不能因為你的緣故,讓我失業吧!”


    潘寧實在沒招了,把自己拿出來說事兒。


    聽到此處,青年的麵色明顯緩和,吞了吞口水,正色道:


    “寧寧,我揍陳熵那是他活該。我沒做錯!但是,你既然要我去道歉,我就不會違背你的意願,我尊重你,我會聽你的去向他道歉。其餘的,我不會多說一個字。”


    “行了!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秦科,這一切也是為你自己。走吧!”


    交代的差不多了,潘寧這才拍拍青年的肩膀,安慰了一句,伸手解開安全帶,先一步跳下車。


    秦科隨即也跟著走下車。


    “潘小姐,您好!”


    年輕的女傭早已等候在門口,在潘寧和秦科走上台階的時候伸手將大門推開,恭敬的看著潘寧禮貌的問候。


    “你好。我們和陳熵約好了見麵。”潘寧同樣禮貌的迴答道,拉著秦科迎了過去。


    “二位請進!請隨我來……”女傭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科之前來過陳熵家兩次,特別是第一次,那次記憶堪稱有史以來最憋屈,讓他不想再去迴憶。


    走入室內,入眼的是別墅內部奢華寬敞,金碧輝煌。


    可此刻他對此並興趣,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完成潘寧給的任務而已。


    至於其他的,他並不關心。


    女傭將二人引入客廳,沙發上坐定:


    “二位喝些清茶,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和先生通傳一聲。”


    “麻煩了。”潘寧頷首表示感謝。


    “有錢人的生活……過得還真是精致。在家裏傭人成群唿來喚去,怪不得到哪裏都願意裝逼。”


    秦科低聲咒罵了一句,語氣中有不屑有嘲諷。


    “這些話說說就行了,一會別當著陳熵說這些有的沒的。”潘寧扯了扯青年的袖子,小聲囑咐道。


    咚!咚!咚——


    “先生,潘小姐他們到了,在一樓等您。”女傭的聲音從陳熵的臥室門外傳來。


    室內,陳熵正和一個比他高出大半個頭的高大壯碩的帥氣男人站在窗前,二人對視了一眼。


    “知道了。讓他們等一會。”


    陳熵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聽得出底氣比在醫院的時候足了一些。


    “是。”女傭應了一聲後離開。


    陳熵頭上的厚厚繃帶已經撤去,而是換成了比較輕薄的紗布。


    經過十多天的休養,之前泛白的臉頰也有了些血色。


    “他們來了。要現在下去嗎?”男人不動聲色的柔聲問。


    “急什麽,茶還沒喝完,讓他們等著。”陳熵不在意的笑了下,晃了晃手裏的茶杯,遞向身旁的男人,“這岩茶確實不錯,你也嚐嚐。”


    高個男人笑著伸手接過茶杯,手指碰到的茶杯的同時也碰到了陳熵的指尖。


    動作稍顯曖昧。


    忽然,男人瞳孔微縮,像是想到了什麽,輕聲問道:


    “哪裏來的?”


    “去深圳那個姓慕的送的,不要都不行。”


    “正好,我最愛岩茶。”男人神色突然釋懷,淡淡一笑,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既然喜歡,就拿去兩條吧。”陳熵素來大方,更何況戴琦宇對他幫扶甚多,正愁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報答。


    突然話鋒一轉,戴琦宇沉聲問:


    “今天這出登門道歉,你是安排的?”


    “對。”陳熵迴答的幹淨利落。


    戴琦宇蹙眉,思之不解:


    “僅此而已?”


    他不信陳熵被爆頭了,對方一句對不起就能讓他消氣,肯定還有別的。


    “我讓潘寧和秦科分手。”


    “嗬……你還真是在乎潘寧啊。”戴琦宇的麵色有些難看,語氣也從剛才的和煦變得冷了許多。


    “我當然不能便宜了他,而且……”陳熵說著停了下來,轉過身琥珀色的眸子透出隱隱的寒光,視線透過玻璃窗掃向院子外的茵茵綠地。


    薄唇勾勒出淡淡的弧度,意味深長道:


    “而且,我今天要當著潘寧的麵,好好的羞辱他一番。你,準備看好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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