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很深,血液嘩嘩地流。


    烏行雲有靈性,在嗡嗡震顫,似是傷心愧疚。


    墨懷樽隱約從模糊的刀身上瞧見自己眼眶赤紅,心底的憤怒、嫉妒像渾濁的汙水隨著驚濤駭浪翻滾上來。


    想殺掉月上弦。


    這個念頭像魔鬼一樣冒出時,他倏然閉上眼,握住刀鋒的力道更重了。


    疼痛讓他清醒幾分,窒痛沉悶的心髒卻未緩解。


    墨懷樽說:從前的藥效太輕,需要藥浴半個月,身為絕崖弟子,能扛能忍,意誌堅定,你換成當初擬定的第一個配方。


    丹峰長老一愣,配方一?當時不是因為太過痛苦摒棄了麽?


    算了,她也挺想這麽幹的,桀桀。


    她問:那柒柒呢?


    墨懷樽:一樣。


    ……


    墨懷樽練了一套刀訣,恐怖的殺傷力讓方圓幾裏的弟子都隱隱感知,他們躲得遠遠的,眺望宗主峰上聚集的烏雲,暗自咂舌,首席好像更強了。


    就是瞧著氣壓很低,看得人心驚肉跳。


    有傳訊符來,墨懷樽沒管,直至內心在沉痛中抿出少許沉靜,他落拓地靠在尚算完整的石壁上,麵覆薄霜,罕見地失魂落魄。


    傳訊符持續傳來,是急事。


    墨懷樽沒有那麽多時間痛苦,他垂下眼睫,動作緩慢地打開傳訊。


    莫名讓人覺得疲累。


    聞人瑟絕的聲音傳來,很平靜:柒柒在絕崖?


    墨懷樽目光遲滯,顯然心不在焉:嗯。


    聞人瑟絕霎時沉寂。


    墨懷樽在失神,沒察覺異樣,過了許久,他才簡單講述了一遍柒柒現狀,然後問對方與柒柒之間是怎麽迴事,宗主玉牌是否是宗主親自給予。


    聞人瑟絕坐在冰川上,撐著自己醉後悶痛的頭,俊秀的眉心皺成濃雲的山嶺。


    他是在一刻鍾之前醒的,燭九不在,周身有結界,明顯是燭九留下的,應該是怕他在睡夢中被凍死,或者被什麽東西叼走吃了。


    師尊還在睡,接收到的傳訊符很多,他首先被燭九的傳訊吸引。


    開頭一句話,慵懶肆意:猜猜我在哪?


    這個問題讓聞人瑟絕的心跳抖了三下:你在哪?


    燭九沒有打啞謎,笑道:在絕崖丹峰,剛刷完格物塔,我還是第一名呢,快成你的小師妹了,怎麽樣,開不開心?


    聞人瑟絕身體冷的像腳下的冰川,整個人都凝固了。


    他這才意識到已經過了好幾天。


    但絕崖怎麽可能這麽草率地接納她?


    燭九輕笑:這個問題你問墨懷樽,我跟你傳訊是想讓你幫我的身份保密。


    聞人瑟絕攥緊拳不語,他自己會不會死在燭九手上無所謂,但對方在師門中,很可能為整個宗門迎來災禍。


    他怎麽可能保密?


    燭九像鬼一樣低笑:你放心,我與絕崖無冤無仇,甚至還受恩無極靈祖呢,怎麽會幹壞事?


    燭九:來這兒隻是借點靈器寶物,畢竟絕崖是整個九幽界底蘊最深的地方,我現在人人喊打,想借點防身聖器而已。


    她要盜取聖器?


    比殺人強。


    聞人瑟絕稍微鬆了口氣,道:絕崖聖器一旦消失會有預警,你怎麽偷?


    燭九: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你隻需幫我保密即可,否則……


    燭九頓了下,柔柔笑:我就先從丹峰開始殺,你要相信我的實力啊,絕對能在絕崖用超聖器鎮壓我之前滅了大半宗門。


    這話更是讓聞人瑟絕身體僵冷如死屍。


    燭九:不要想著讓絕崖暗中布下天羅地網逮捕我,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我會毫不猶豫動手。


    聞人瑟絕心裏的想法被堵死,他無話可說。


    燭九寬慰道:別擔心,我隻偷東西,不殺人。


    不能說,起碼現在不行,燭九很警惕。


    並且,她目前沒有殺人的意思,否則早就開始了。


    聞人瑟絕深吸口氣,按下狂亂的心跳。


    語氣如常迴複墨懷樽:玉牌是宗主喝醉時硬塞給她的,我沒攔住,後來我也喝了些酒,醉倒了,原來她這麽厲害,宗主也算誤打誤撞。


    墨懷樽:嗯,冰魄找到了嗎?


    聞人瑟絕看了眼不遠處冰層下隱約透出的晶藍色,遲疑道:找到了。


    傳訊符熄滅,聞人瑟絕還在怔神。


    他腦子裏一大堆疑問,燭九怎麽拿到的真傳玉牌,難道真是從醉酒的師尊那裏誆來的?她又是怎麽得了烽鐸尊主的傳承?不應該是無極靈祖才對嗎?


    她去絕崖的目的真的如她所說?


    聞人瑟絕通通想不明白,隻覺燭九手段詭異恐怖,讓人防不勝防。


    也是,不是誰都能用假身份在一群高階修士麵前如魚得水的。


    這天下能識別出她的,難道真的隻有他的血瞳?


    聞人瑟絕想到這又生出一個疑問:既然如此,當時在九曲朔州把他抓走時,為何不毀了血瞳?


    這樣她將再無破綻。


    若說燭九對他心懷善意放他一馬,那他記憶的丟失與燭九有關嗎?


    矛盾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像亂麻一樣將聞人瑟絕死死纏住,也讓燭九的麵容變得善惡難辨,如水中花。


    護體結界隨著他的蘇醒漸漸消散,刺骨冷意侵襲,聞人瑟絕身體溫度急劇降低,差點被凍成冰塊。


    他急忙運轉靈力溫養身體,但他現在重修後才金丹期修為,在極北最苦寒的地方很明顯堅持不了一刻鍾。


    不得已拿出護體靈器防身。


    聞人瑟絕湊到逍遙尊主跟前叫醒他。


    後者功力深,毫無防護地躺在這麽冷的地方好幾天都無事發生。


    他睜開眼,目光清明有神,察覺身邊有人時肌肉一霎緊繃,見是聞人瑟絕才放鬆心神,四下一看,疑惑道:“我們怎麽在這兒?”


    之前不是在火堆前喝酒呢嗎?


    還有個叫柒柒的好心人。


    她人呢?


    聞人瑟絕心態沉著解釋:“你喝醉了,柒柒聽說我們尋找冰魄,好心幫我們帶路,你高興之下送了她一枚親傳玉牌。”


    “她拿著玉牌去絕崖報到,闖到格物塔八十六層,成為第一名,還引動了烽鐸尊主的無極靈光。”


    “現在……”聞人瑟絕頓了頓,“現在宗門應該正在準備小師妹的收徒儀式。”


    逍遙尊主聽完後:“???”


    啥啥啥?


    怎麽一眨眼功夫就這樣那樣了?發展這麽快???


    他呆滯了片刻,擰眉問:“我給她親傳玉牌了?”


    聞人瑟絕平靜道:“不然她如何拿到的?”


    “……”逍遙尊主揉了揉太陽穴,半點印象也沒有。


    算了,他喝醉時是這樣的。


    還好柒柒是可造之材,不然老墨那小子定要嘮叨他,現在無可指摘了吧?


    逍遙尊主內心頗為驕傲,打開這幾天堆積的傳訊,簡單迴應。


    “冰魄在前,為師現在就去幫你取來,熔煉你的無妄咎絲。”


    他對聞人瑟絕說了一句,目光凜然往冰洞走。


    ……


    第一天的藥浴很快結束,身體充盈輕快,肌肉筋骨強勁許多,燭九修為都高了半階。


    真大補。


    男團組忙著事後修煉,燭九困倦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她被丹峰長老叫醒,後者站在她跟前幽幽看著她,神色陰沉。


    “你就這麽睡到現在?”


    眼中寫著四個字:暴殄天物。


    藥浴後的修煉可是非常重要的黃金時刻!!


    燭九:“……”


    剛想撒點小謊,想起對方可能觀察了一整晚。


    她隻能訕訕道:“這個……有點困。”


    丹峰長老冷冷瞅著她,然後狂風暴雨教育了她一頓。


    什麽修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心如平原走馬,易放難收……修煉重在持之以恆,把握時機……不能因一時成就驕傲自滿……


    燭九低頭默不作聲,心想著我哪敢修煉,一旦突破躺屍嚇死你。


    丹峰長老再次把她揪到藥浴池中,這次裏麵換了新的水,暖洋洋的,燭九舒服躺平。


    “原本要泡半個月,不過臨時改了配方,隻需一天即可。”


    半月變一天?


    燭九心裏警鈴大作。


    果然,丹峰長老嘴角噙笑說:“就是有點痛苦,不過體修嘛,勞其筋骨,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說完又把楚弋幾人招來了。


    幾人:“?”


    搞什麽,又想讓五人泡一起。


    但沒有。


    丹峰長老揮了揮手,原本隻有一個藥浴池的第二層如夢中幻影景物變幻,隔絕靈識和視線、聲音的屏風後出現了其餘四個藥池。


    彼此獨立,並不幹擾,也看不見對方。


    位置類似於一字排開,燭九在第一個。


    這次丹峰長老把幾個人分開了,因為要“因材施藥”,施加材料不同,不能在一個藥浴池中。


    丹峰長老道:“這屏風是結界,彼此隔絕,你們專心吸收修煉,不必有後顧之憂。”


    楚弋四人眼中流露舒適之色,太好了,終於遠離那幾個討厭鬼了!


    燭九:“……”


    但是,又隔絕不了她的神識……離這麽近,不太好吧?


    星君:“完啦!這跟老鼠進了米倉有什麽區別?”


    沒區別。


    今天的藥池是黑色的,黢黑,低頭都看不見水下的肌膚。


    下藥的時候燭九就發現了,藥性嘎嘎強,她的易形術可能會因此崩掉,露出真身,還可能會被逼的突破修為。


    燭九皺起眉,這包不能泡的啊。


    丹峰長老說:“這次性質特殊,藥浴池會封閉,我就不進來了,你們幾個勿要懈怠,省的浪費我的草藥。”


    說著警告地剜了燭九一眼。


    燭九眉心舒緩,沒人看見,那沒事了。


    丹峰長老下完藥走了,第二層的藥浴池徹底寂靜。


    半個時辰過去。


    水溫在持續升高,混合的濃烈藥性鑽進毛孔中,引來細微的刺痛。


    隨之而來的是更內層筋骨內髒等器官的強益。


    感覺體內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爬,燭九低頭,發現衣裳已經被水溫溶解。


    她穿的是普通衣服,抵不住這個溫度,體修的身體可以,純陰媚骨也可以。


    就是……她丫的,這體質為什麽待在這個藥池裏跟待在春藥裏一樣!!!


    肌肉中的麻逐漸轉化為酥麻和癢,皮膚表層吸收藥物的刺痛竟然轉化為爽感。


    接著身體出現異樣,開始抓心撓肝、欲求不滿。


    丹田中的靈力蠢蠢欲動,等著衝出閥門,突破合體巔峰。


    致命的空虛像潮水一樣襲來。


    燭九雙腿摩挲,差點忍不住發出某種叫聲。


    燭九:“……?”


    先天受虐爐鼎聖體,該死的魔主,恨她一輩子。


    無妨,忍一忍,壓一壓,這藥液確實是好東西,強韌這具軀體,如此,她的神魂能停駐的舒服些。


    七分之四的神魂,還是軀體突破合體以及時時用天材地寶勉力吊著,燭九才沒有撐爆。


    但也很危險,稍微用點力量就會爆體的程度。


    可以說這次藥浴是燭九急需的。


    她平心靜心、正襟危坐,努力壓製修為和異樣。


    這時,星君不懷好意道:“他們就在你附近耶。”


    燭九恍若未聞。


    星君聲音充滿遐想,“他們的衣服會不會也被融掉了?”


    燭九按捺住被勾動的邪惡思想。


    星君蠱惑道:“幽幽,你不好奇他們是什麽狀態麽?隻要輕輕看一眼,他們在你眼中就無所遁形。”


    燭九蹙起眉義正言辭:“別說了,我不是那種喜歡偷窺別人洗澡的小人。”


    “嘖。”星君索然無味:“真不看?我還挺好奇的。”


    “不看。”燭九很堅定。


    “哎,行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身體的痛麻感和異樣不增反減,已經到了極致的程度。


    她的易形術已經被刺激的瓦解,露出月上霜那張纖柔嬌美的臉。


    霧氣如仙境,水聲波動,燭九撐在池邊的纖弱手指微微用力、發白。


    她迷蒙地揚起脖頸,水滴從優美的脖頸滴落。


    唇齒微張,發出一聲壓抑的喘息。


    惑的像精怪。


    麵頰被蒸的嫣紅,身體蔓延連片的薄粉,燭九沉浸在煎熬中,思緒有些呆滯。


    就在這時,異變到來。


    有魂力猛然突破結界的限製,不是故意的,是極不穩定的力量在痛苦時震蕩或增強,再加上他有燭九的魂識,這就導致他的魂力一瞬間延伸到外麵。


    楚弋意識茫然時看見什麽了?


    他看見一個女人袒露的後背。


    白皙纖細,腰肢不盈一握,肌膚纖薄嫣粉,潑墨發絲垂落,肩背骨上掛著暗色的水珠。


    她窈窕隱在迷霧中。


    梨花帶雨,海棠映日。


    她似乎察覺了他的視線,猝然側臉。


    線條柔美毓秀,如三月嫣然芳菲。


    這張臉他放在心尖日日揣摩思念,再熟悉不過。


    楚弋呆住了,混沌的大腦像著了一記悶雷。


    燭九!!?


    但他還未清醒,魂力便被結界逼退,腦中莫名開始發暈鼓脹。


    他開始分不清自己剛才看見的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


    此時欲火難耐的燭九:“什麽鬼?我都沒偷窺,楚弋竟然來偷窺我?”


    星君嘿嘿一笑,“還不是這藥浴太痛苦強效,讓他的魂力極不穩定,反正人家都把你看光了,你還不去處理一下。”


    燭九癱了一下,沾染水霧的眼眸像雨中玫瑰,“行吧。”


    她神魂出竅,留軀體在水中繼續“渡劫”。


    ……


    楚弋身體已經痛到失去知覺,他沉在滾燙的水底,衣裳已經被他扒的七零八落,隻剩貼身裏衣鬆鬆垮垮。


    眼前模糊一片,他在努力找迴神智,判斷剛才發生的事是真是假。


    又眨了下眼,楚弋眼前又出現女人的背影。


    她……就在水麵上,即便有許多不同,但本能瘋狂告訴他,那就是燭九。


    燭九怎麽會在這裏?啊,果然是臆想。


    楚弋猛然起身,向身影攬抱而去,聲音低啞偏執,“燭九……你怎麽無處不在……”


    落空了,背影消失。


    他黯然低著頭,卻在倒影中再次發現那抹白皙。


    在身後。


    楚弋轉身抓去,又空了。


    如此反複數十次,楚弋失魂落魄,痛苦的不能自已。


    又一波肉體疼痛襲來,楚弋痛苦的僵硬麻木,身體緩緩墜入池底,他死死盯著岸上背影,麵目猙獰血紅。


    “為什麽,明明是假的也觸碰不到。”


    星君“嘶”了一聲,“糟,好像玩大了,楚弋心境開始崩了!不能走火入魔吧?”


    燭九金色的魂體懸浮在水中,隻是落在靈台蒙塵的楚弋眼裏是一個女子背影罷了。


    正常時候的他也能分辨出,但這是專為他設計的藥浴池,主打的就是身體與靈魂的雙重折磨,意誌昏聵。


    ……也容易心態崩塌破防。


    他眼睛那麽紅,委屈又執著地看著她,好像哭了,眼淚混在水裏,看不出。


    燭九看著看著,視線便從他英俊的臉下移,落在他衣不蔽體的身體上。


    本就未熄的欲望像著了火星,烈烈燃燒。


    燭九眼中晦澀翻滾,她下沉,一點點向他接近。


    但沒動,隻是看著,她在思量。


    落在楚弋眼裏就是女人向他接近,麵容卻看不清,身姿也與他印象中的燭九有些出入。


    更高,更完美精致,一絲一毫都像造物主親自描摹創造,好看的不似人體。


    他不知道,這是燭九在神界化為人身的樣子。


    但他固執又堅定地認為,這就是燭九。


    水好燙,楚弋的臉被燙的紅透,他一眨不眨地凝視燭九,癡迷著魔。


    然後蓄謀已久地猛然抱住近身的燭九,感受到實體,他得意悶笑。


    “……哼,燭九,你還想往哪裏跑?”


    哎呀,被他騙到了。


    燭九暗色的眼眯起,指尖抬起,輕輕撫上他結實的後腰。


    “……唔。”


    楚弋一個激靈,悶哼出聲,強烈的渴望讓他渾身繃緊難受,恨不得將懷中人按進骨髓中才罷休。


    他很難受,還想要她那樣,並且是更多,其他地方。


    楚弋羞窘於自己的反應,但隨即又想,都是幻覺了,他怕什麽?


    於是森然冷笑一聲,掐住掌下微涼的腰肢,冷酷傲慢道:“燭九,我要你。”


    他翻身把燭九壓到池底,夾著她的腿,低頭一嘴啃上她的鎖骨。


    ……


    經過審核不讓寫的酣暢淋漓,楚弋如登極樂。


    他腦中空茫一片,隻覺朝生暮死皆為塵埃,不及此刻癲狂歡愉。


    不知在這種混沌中沉淪多久,他終於找迴了些微神智,睜開眼,四周靜謐,水霧籠罩空無一人。


    他倚靠在池邊,裏衣雖亂,但好生穿著,浴水平靜。


    隻有身體餘韻像波瀾一樣圈圈蕩漾。


    楚弋炙熱的心一點點冷卻。


    事實告訴他,他想象著燭九……做了那樣的事。


    羞恥和窘迫感再次讓他紅透。


    楚弋抹了把臉,將自己沒入沸騰的水中。


    啊啊啊,痛死他算了!!


    ……


    燭九將一切複歸原位,甩著右手離開楚弋藥浴池。


    星君猥瑣地嘻嘻笑,“你甩什麽,神魂還會酸呢?”


    燭九停住,雙手負背,“神魂也會累,很正常啊。”


    星君若有所思,“他確實很強。”


    “……”


    燭九腦中閃過什麽,沒迴應,正要神清氣爽迴到身體中,散開的魂識捕捉到遠處淩厲紊亂的劍氣。


    狂躁危險,似乎隨時會崩塌。


    也意味著這個人在瘋魔掙紮的邊緣。


    “……風止意?”燭九倏然轉身,一腳跨過,出現在他的藥浴室。


    這裏的霧氣被劍氣驚動,在室內飛舞,平常人站在這一秒鍾都可能被失控的劍氣劈開。


    風止意趴在岸邊喘息,赤裸的背脊起伏不定,狹長的感眯起,猩紅著魔。


    身影明滅不定,時而變成純黑色影子,鬼氣森森。


    宛如變了個人。


    燭九皺起眉,視線一掃,果見業爻傘被丟開。


    他早就成了鬼,要想在九幽界存活,根本無法離開業爻傘。


    燭九想了想,動手把風止意拉入幻境。


    於是風止意朦朧中瞧見一個女人撐著他的傘走來。


    灰色的傘麵印著櫻色的花,他隻覺詭異。


    她的臉被擋住,但她行進的腳步、身姿,讓他一眼便知對方是誰。


    風止意愣住了,瞳孔收縮。


    “燭九……”


    她抬了抬傘,露出一張模糊不清的臉。


    燭九蹲在他身前,清冷哂笑,“就這個樣子,你還想找我報仇麽?”


    “你啊,都快魂飛魄散了。”


    風止意睜著墨黑的眼凝視她,驀然伸手,閃電般抓住燭九手腕。


    竟然……抓住了。


    風止意眼中爆發喜意,死死攥住燭九,將他拉到自己身前。


    他著迷地撫摸燭九麵龐。


    “燭九,你終於來找我了。”


    水花四濺,他箍著她墜入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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