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起看鬥魔的小隊再次碰麵,場麵還是那麽尷尬且冷凝。


    燭九覺得天魔宗魔修讓月上弦待客可能是懷揣報複社會的念頭。


    燭九和月上弦聯袂出現,楚弋冷漠地瞥了兩人一眼,眼神很刻薄。


    真別說,若非楚弋的提醒,燭九都差點忘了她現在的人設是正大光明出軌的已婚婦女。


    正常來說現在得被吐口水,可惜這裏是道德淪喪的魔修地,周圍人敬佩嫉妒的眼神讓燭九非常“普信”(不是)。


    楚弋冷冷盯著她不說話。


    燭九不明所以,睜著眼睛與他兩兩相望。


    楚長老原本是個氣度內斂、成熟低調的高手形象。


    但他現在已經被楚弋和燭九殘忍地聯手逼瘋了,說話陰陽怪氣的,一點都沒有高手風範。


    “見了麵不知道行禮問好,難道還要我們向你致意嗎?”


    燭九恍然大悟,她身上還有個兼職呢。


    不過她又不是帥郭背負巨債,擁有墨懷樽全部身家的她掏出來比楚弋還多。


    兼職隻是體驗生活,有本事開了她唄。


    於是像羞答答的玫瑰一樣對楚弋道:“早上好,下次一起嗎?”


    幾人一愣,什麽一起,跟這兩個恬不知恥偷情的人一起睡覺?


    楚長老勃然大怒,指著燭九氣的手都在抖,“大膽狂徒,竟然對楚公子這麽說話,果真心比天高,圖謀不軌!”


    他尋思著楚弋必定心頭厭惡把她趕走,因此看向楚弋的目光中透露一絲竊喜。


    但他錯了,楚弋見怪不怪地瞟了他一眼。


    “對我有企圖是全天下女人的宿命。”他冷傲地睨著燭九說:“但我是她們這輩子都可望不可即的男人。”


    妄圖拆散兩人的楚長老:“……”


    其餘幾人:“……”


    突然就覺得楚弋跟甄有錢從某方麵來說還是挺般配的。


    都不是什麽正常人。


    楚弋勾唇譏誚道:“偷情這種下作行為也隻有像月上弦這種人才會做。”


    星君附和:“那是,小太子當1當0絕不當3!”


    燭九憋笑的很努力,眸光晶瑩,臉都有些紅。


    旁人還以為她是被楚弋諷刺的羞愧難當。


    燭九致力於引戰,拽了一下月上弦的袖子,“月月,他說你是偷情的下作人!”


    這還不打起來?


    甄有錢這個紅顏禍水!


    但是月上弦神色淡淡,頷首冷聲道:“嗯,我就是這種人。”


    幾人:“……”


    別人踩你一腳,你怎麽還躺平了?


    楚弋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盡興,又傲然道:“我若尋道侶,必得是實力能與我相較的女子。”


    一句話篩掉所有人。


    楚弋似有似無地蔑視燭九一眼,似乎在說“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


    楚長老尋思楚弋竟然能將注孤生形容的如此委婉。


    但是燭九冷不丁插了一句話,“你喜歡燭九啊?”


    楚弋飛揚的神采僵住了,就像被憑空投了一坨大便砸在腳麵上。


    燭九歎了口氣,“但是公子啊,你們是不可能的,因為……”


    “你打不過她。”


    楚弋:“……”


    星君在他兇狠的眼神中讀出了很多欲罵又止的髒話。


    一句話把上司整破防,燭九跟沒事人似的。


    去獵魔工會的路上,楚長老傳音惴惴規勸楚弋:“瞧見沒,這個甄有錢對你根本毫無敬畏心,散漫大膽還惹事生非,與旁人不清不楚,萬不可留在身邊!”


    楚弋卻仿佛一句沒聽見,沉肅道:“我打算給甄有錢加錢。”


    “!!!”楚長老驚呆了,感覺自己耳朵進水聽錯了。


    楚弋驕矜說:“能麵刺本公子之過者,受上賞。”


    楚長老:“……”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悄悄是離別的笙簫。


    楚長老冷靜地嗑藥,順手發了第9988封調崗申請。


    駁迴的迴複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楚長老麵無表情,再沒說過話。


    ……


    不知道為什麽,往日在人群中鮮亮的一眼就能看見的聞人瑟絕今日竟沒人注意到他。


    或許是因為他的今日的氣質有些萎靡蕭索。


    自信的男人最亮眼,所以他在自大的楚弋麵前便黯然失色。


    一夥人氣氛怪異地到了獵魔工會。


    不出意外,工會主體在地底,地麵上隻有一個很有建築設計感的門麵。


    彎曲流線形的銀白不規則體龐然屹立,與這裏循規蹈矩的建築風格迥異,別具一格,獨特亮眼,讓人乍一看便頗感震撼,印象深刻。


    “這是樓宗主用巨魔骨親自設計打磨出的標誌物,也是九曲朔州名景之一。”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


    嗯?


    燭九向那人看去,發現是才認識一天的老熟人,帥郭。


    後者穿著一件特製黑甲衣,與昨日獵魔工會那些玄甲人有點相似。


    他正在幽怨地看著燭九,怨念道:“嫂子還記得我嗎?”


    燭九這才想起一件事,她昨晚上直接跟月上弦他們迴天魔宗,把帥郭給忘得徹徹底底!


    哦,昨日的諮客是先用後付服務,燭九還沒給靈石!


    難怪這樣看著她,她無意間跑單了。


    燭九利索地掏出靈石付款,還多給了兩倍當小費,畢竟他昨天確實盡心盡力,解說的很到位。


    “你怎麽在這?”她打量他的衣著疑惑道。


    拿了靈石的帥郭麵上再次洋溢清朗的笑,又迴到了初見時的小清純模樣。


    “我還兼職獵魔工會講解員,今日劍首要去黑暗之森捉拿一隻尋蹤許久的煉虛期隱逸魔,無法前來,我奉命帶諸位參觀。”


    也是,背負巨債的人當然不可能隻打一份工。


    於是燭九幾人便跟著帥郭進入工會,進去第一件事就是乘坐渡雲梯下地。


    站在渡雲梯上,下方龐大廣闊的廣場周邊功能各異的智能部門林立,廣場上人來人往,大部分都是衣上帶玄甲的工會內部人員,行色匆匆,忙於奔走。


    上上下下載客來去的渡雲梯仿佛人潮上空的一片片孤舟。


    場麵十分震撼,仿佛來到了另一個文明的地下世界。


    帥郭又正式介紹了一遍獵魔工會的來曆、曆史,場景烘托下,眾人聽得很認真,心中對親手締造眼前景象的樓夜雨和聞朝夕升起敬意。


    渡雲梯落地,因為燭九一行人與這裏截然不同的裝束和幾人的超高顏值,不少人注目迴望,神色訝異。


    “這裏是獵魔廣場,通往不同部門的主幹道。”


    “工會一共有六個部門,分別是司研發的推衍部、司獵魔的獵魔部、司買賣的貿易部、司內部人員的職工部、司工會收支的財政部、司罰獄的寒獄。”


    “六部均受製於獵魔會長聞朝夕。”


    帥郭指了指最左手邊人流最小的一個折射銀光的月拱門神秘入口,上麵用特殊字體寫著“司推衍”三個字,撲麵而來的莊嚴肅穆。


    “推衍部是工會最核心、也是出入審查最嚴格的地方,非部門人員未經許可禁止入內,內部每一道門匣都有權限結界和陣法雙重檢驗,縱然是大乘期闖入也能感知攔截,至今從未出錯。”


    “今日要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這裏。”


    準確地說,他們隻會去推衍部和獵魔部,最多加個寒獄,其他的沒必要,除非楚弋等人閑的慌非要去。


    燭九神色怪異,不知道為什麽,有種馬上就要打卡上班的感覺。


    嘖。


    帥郭給了幾人每人一個黃色手環。


    “這是為幾位特製的訪客特許環,擁有進入這裏任意一扇門的權限,待參觀完畢時,工會需要收迴,感謝諸位諒解。”


    幾人都很好奇內部是何模樣,況且靈識查看手環後確認沒有危險,因此對這一點便沒什麽意見。


    但是……


    燭九沒手環。


    旁人都是八大勢力的人,就她沒身份,工會當然不會放她進核心部門。


    負責核驗身份的人站在那,冷漠攔住燭九去路。


    他個子高壯,耷拉著眼皮用鼻孔上下看了燭九一眼,不屑地扭開視線。


    高個子聲音輕蔑,“沒有八大勢力身份認可的人,不得進入工會。”


    帥郭也沒辦法,帥郭隻是聽命行事,他為難地看著燭九。


    楚長老樂嗬嗬地笑了,充滿老人得誌的幸災樂禍。


    “甄有錢,你就在廣場上跳跳舞活動活動筋骨等著吧。”


    瞧把這老小子得意的。


    但是楚弋很顯然不跟他在一條戰線上,不僅如此還吃裏扒外地瞪了他一眼,給楚長老氣的手抽抽。


    他這麽多年嘔心瀝血嗬護的玫瑰竟然為了一個外人紮他!


    兒大不由娘!玫瑰大了不由花匠!


    可恨!雖然鳥兒注定要離開港灣飛向屬於自己的樹,那為什麽楚弋飛向的不是螺螄粉樹就是樟腦丸樹?


    楚弋沒注意楚長老無足輕重的氣憤,他蹙了下眉,對核驗之人冷聲道:“甄有錢是我下屬,有何不可?”


    不讓甄有錢進,不是打他的臉嗎?


    楚弋不同意。


    燭九連連點頭附和:“就是就是,我不僅是楚公子的女人,我還是你們天魔宗首席情人,憑啥不讓我進?”


    區區一句話,在場人都沉默了。


    楚弋:誰是誰的女人?你最好迴去時說清楚!


    月上弦:不是楚弋的女人,是下屬,注意措辭。


    其餘人:有種看見不要臉的末流反派閃亮登場的既視感。


    高個子厭惡地乜了她一眼,“區區沒名沒分的暴發戶,仗著別人幾分青眼便自覺高人一等,你這種人我見多了,但這裏是獵魔工會推衍部,不是阿貓阿狗能耍橫的地方!”


    下一刻,對燭九十分輕視的高個子下意識背脊微彎,神色有些討好。


    他對楚弋麵現為難笑道:“楚公子,甄有錢沒有八大勢力身份認可,縱然與您相識也不能入內,這是上麵特意交代的。”


    星君憤怒掀桌,“什麽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幽幽,做了他!”


    燭九便道:“你都站這了,還說阿貓阿狗不能耍橫?”


    高個子橫眉一豎,麵色陰沉,拳頭握的嘎吱響,瞪著燭九道:“你說什麽!?真以為楚公子會喜歡你這種不知廉恥、勾三搭四的女人?”


    感覺下一刻就揮拳過來了。


    嘿,這人一點就炸的脾性還有這蠢貨腦子咋混上這麽重要位置的?


    帥郭傳音說他是未經培訓的關係戶,踩高捧低,經常作威作福欺負沒背景的人,尤其是那些與一個以上的男人關係親密的人。


    “為啥?”


    “這人以前同時跟八個女人在一起,其中一個也有包括他在內的兩個男人,他就疾世憤俗破防了,從此討厭三心二意的女人。”


    燭九恍然大悟,這不傻屌嗎?


    楚弋臉色一沉,正要說什麽時,一道寒冷冰芒驚絕掠過,高個子脖側滲出一絲血線。


    他被殺氣所驚,神色凝固,驚恐看著月上弦一動不動。


    冰棱在月上弦身前浮動,凜冽的氣息讓周圍空氣迅速冷卻。


    “你剛才,在說誰?”他抬了抬雪色的眼睫,淡琉璃般的眼眸中是萬古不化的冰。


    高個子嚇得驀然一退。


    楚弋冷酷如刀的聲音再上了一層酷刑,他揚起的唇似殺人的弧,“很難得,本公子還能遇到敢在我麵前吠叫的狗。”


    燭九站在兩人身後都看呆了,不是,你們兩個忽然這麽a?


    在獵魔工會動手是下策,楚弋直接傳訊聞朝夕問了這件事。


    因為傳訊是外放的,所以眾人都能聽見。


    聞朝夕聽完後,頓了下才聲音疏朗道:“這件事啊,甄有錢確實沒有身份認證,不在許可範圍內。”


    高個子捂著脖子,咧了咧嘴露出惡意的笑。


    他自己也有很多女人,從來隻把她們當做玩物,因此完全沒想到月上弦和楚弋這般重視甄有錢。


    但那又怎麽樣呢,他是依規矩辦事。


    劍首最厭破壞規則的人,他沒錯。


    楚弋卻麵無表情,聲調冷漠。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你們家看門狗惡語中傷我的下屬,此事該有個交代,否則工會的人員素質很難讓人放心。”


    這就上升高度了,他們怎麽說也是在代表大勢力視察,遇見這種事怎麽說得過去?


    聞朝夕輕笑了下,沉穩如舊,不起波瀾。


    簡短一句話:“今日起,他就不是工會的人了。”


    高個子笑意一僵,不敢置信地驚恐叫道:“劍首!我是孫老的兒子啊!您不認得我了嗎?”


    “孫老?”聞朝夕從記憶的犄角旮旯扒出這個人,“孫銘啊,時不時貪點小錢的那個。”


    “現在你們都不是獵魔工會的人了。”


    鬼哭狼嚎的高個子被埋藏在獵魔工會各處的防衛簡單粗暴地拖走了。


    聞朝夕笑聲清淺悅耳,淡淡的掌控感擱著傳訊令人心情沉重。


    “還有什麽問題嗎小朋友們?破壞規矩的事在我這裏是行不通的哦。”


    啊,聞朝夕可不吃身份不身份那一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驚!邪帝竟嬌養整個修真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雲來複歸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雲來複歸兮並收藏驚!邪帝竟嬌養整個修真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