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九跟月上弦迴他的洞窟,很偏僻,靈力濃度遠不及旁的大勢力真傳。


    一則是這裏大體環境如此,從前也沒有靈修會進天魔宗,所以沒這方麵準備。


    二則樓夜雨收了個靈修徒弟就不見蹤影,宗門見風使舵,認為後者不得重視,自然怠慢。


    燭九歎了聲道:“叛宗算了,你在天魔宗格格不入,是塊頑石,在別的宗門必定是捧在掌心的珍寶。”


    冰肌玉骨入魔宗,這不開玩笑呢麽。


    月上弦盤膝坐在月台上,窟井一束月光灑下,冷峭清俊的跟要飛升成仙似的。


    他漠然迴道:“不是頑石,也不是珍寶,我是人。”


    燭九:“……嗬嗬嗬。”


    “我看你是狗。”


    提起這個燭九就來氣,當即竄到他身邊,揪住他衣領怒視他,“你怎麽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咬我?不僅行為反人類,你還咬你妹?”


    月上弦不適地蹙起眉,眾所周知,冰塊男的特征就是不喜與人肢體接觸。


    他反手抓住燭九的手往外推。


    “現在是你在這具身體中,痛的不是她。”他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星君攛掇的聲音就沒停過,“是女人就咬迴去!咬迴去!咬迴去!”


    燭九正被月上弦氣的有些破防,嘴比腦子快,對著月上弦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然後飛速推開。


    月上弦的手腕骨骼俊秀,青色的血管埋在冷白的肌膚下,此刻腕側,一個血紅滲血的牙印赫然於上。


    星君:“……”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隻是是隨口說說,幽幽還真咬迴去了?


    月上弦神色大變地盯著燭九,眼中凜冽徹骨,甚至有殺機劃過。


    反應異常大。


    燭九心中的疑惑在下一瞬消散了,因為口中殘留著些許血跡,很清甜。


    等等,清甜?


    燭九品了品,發現月上弦的血真的是甜的!


    而且那絲血咽下去時,她竟然覺得月上霜的軀體強度堅韌了一些,隻有一絲,若非燭九神魂待在逼仄軀體中舒適了一點點,她甚至感覺不到這個變化。


    我超,月上弦是什麽人參大補丸!


    難怪她一直都覺得月上弦看起來像旺旺碎冰冰一樣特別可口,原來他是真的可口!


    燭九看著月上弦的眼神瞬間就不一樣了,綠油油的,極富侵略性。


    她咬了下唇,上前一步,壞笑時像月上弦今天才見過的女魅魔,柔婉的聲音有些魅惑。


    “哥哥,你好甜。”


    月上弦淡銀色的眼底劃過慌亂,猛然站起身後退一步,警惕地冷聲斥道:“燭九!你要做什麽?”


    冰棱都召出來了,周圍靈力也隨著他的意念風起雲湧。


    蓄勢待發。


    燭九麵對這麽大陣勢卻如閑庭信步,就像威脅良家少男的魅魔,很邪惡,“幹什麽?我還要!”


    神魂放鬆的感覺真的很爽,燭九急需。


    燭九說完,身影就在月上弦的靈識中消失了。


    月上弦十分驚悸,這速度比上次在極嶺邊境時快了不止一倍!


    他體內靈力瘋轉,第一時間就做了緊急閃避,但身後的涼意如影隨形,明明可以輕易追上他,卻像貓捉老鼠一樣時遠時近。


    說一些很變態的話。


    “好哥哥,是你主動引誘我的,還想往哪逃?”


    “別跑了小蛋糕,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甜心,過來給妹妹嘬一口。”


    恐怖程度不亞於冤魂索命,月上弦心肝俱顫,感覺自己可能還沒報仇就要先身體不保了。


    “這是霜的身體,你要對我做什麽?”


    燭九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低笑聲飄轉月台。


    “無妨,爽的是我,又不是霜。”


    月上弦終於嚐到了後悔的滋味,白日裏就不應該咬她的。


    可惜現在也無濟於事,燭九口中饑渴,等不及之後,一個照麵就掐住了他的咽喉。


    纖柔的身體滑到他身前,手掌疊影綿連,封了他的丹田。


    沒了靈力,月上弦就更加走投無路了。


    走投無路的時候還可以躺平。


    燭九輕易放倒可口的碎冰冰,壓製他的手,癡迷地趴在他身上湊近脖頸,聲音輕昵。


    “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月上弦叫了。


    肌膚被咬破,不知燭九如何做到的,隻有淡淡的刺痛,之後便隻能感覺到溫軟至極的吮吸。


    他低吟著悶哼了一聲,又很快攥緊拳住口,反抗不了,便氣紅了眼,抿緊唇側了側臉。


    冰玉一樣的人,被壓在月台毫無辦法。


    甚至隨著血液流出,月上弦覺得一股酥麻暖意順著傷口蔓延開,遍布身心。


    月上弦燥熱難耐,下意識渴望燭九做出其他動作。


    他混混沌沌地想讓燭九……


    念頭一起,月上弦驀然清醒,就像被倫理綱常扇了一巴掌。


    羞愧難當,恥辱盈滿心間。


    這是霜的身體!!


    月上弦為了製止自己胡思亂想,咬破舌尖,維持住了清醒。


    越清醒,燭九舌尖的律動的和柔軟便越發觸及敏感神經,將他的憤怒攪拌的支離破碎、不倫不類。


    月上弦眼中收束著窟井外灑下的月光,心中第一次對旁人萌生出好奇和疑惑。


    “燭九,你原本是誰?”他冰冷的聲線沾染些沙啞,尾調輕揚,很性感。


    燭九嘬了最後一口,抬起頭,舔舐著後續溢出的血液,直至消失,連帶著傷口一起。


    燭九大為震撼,月上霜這純陰媚骨不僅對自己變態,對別人也變態,傷口舔幾下就能好。


    這玩的到底有多花啊。


    燭九腦中閃過好多容易被和諧的畫麵,最後搖頭揮開。


    她吃飽喝足坐起身,神魂舒適度宛若剛魂交過,心情不錯地迴答月上弦的問題。


    “我原本是燭九。”


    月上弦冷嗔她一眼,坐起身整理淩亂的衣裳發絲,當摸到完好無損的傷口時,他眼中驚異。


    燭九腦中在想正經事,那就是樓夜雨這個人。


    光憑之前行為邏輯上的推測,她認為後者大概率是容器,但這也需要證實,不能胡亂定罪。


    能見到她就好了。


    月上弦說除了被救的那天見到了樓夜雨,後來也出現過兩次指點他的修為、檢驗進度,關心兇手調查進度,還讓他學一些從未見過的功法。


    “什麽功法?我看看。”


    事關修煉功法的事是能隨便給人看的嗎?


    月上弦再愚鈍也不可能不對這個敏感,他靜靜地看著燭九。


    空氣沉默了兩秒鍾,燭九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我燭九能貪你那破功法?你侮辱誰呢,扔路邊我都不想彎腰撿。”


    “……”


    月上弦想到燭九此前做的那些驚天動地的事,覺得這種境界的人確實不太看得上。


    可那是他師尊贈予他的,他心中感恩尊敬,聽燭九將其貶的一文不值,自然不悅。


    他懷揣被吸血的報複心明示道:“你比較饑不擇食。”


    燭九冷笑,“你還想不想知道屠月氏的兇手了?”


    這句話就精準掐住月上弦命門了。


    他垂眼道:“你還在懷疑我師尊。”


    從燭九這個更廣闊的視角來看,她能揣測出樓夜雨的不當行為和動機,懷疑她合情合理,可從月上弦的角度,卻找不到任何理由和破綻。


    他不明白、也不想讓燭九懷疑樓夜雨。


    這對他這個被救的人來說是一種折磨。


    燭九緩了口氣,沒有退讓,隻要是樓夜雨與月上弦之間的接觸細節,全部都要篩一遍。


    “既然要追查,當然一個也不能放過,很多時候最信任的人才是傷人至深的。”


    月上弦雪色的睫毛顫了顫,靜默片刻後,還是給了燭九。


    燭九認真地翻閱了,發現一本是煉體功法、一本是步法武技、還有一本是修煉心法。


    等級都很高,聖級。


    從這點看,樓夜雨還是很重視月上弦的。


    “怎麽沒有契合靈器冰棱的武技?”


    不管怎麽說,殺傷性應該放在第一吧。


    “還有這本心經《無情經》,怎麽,讓你再次消磨七情六欲,走無情道?”


    月上弦解釋道:“師尊是刀體雙修,她認為修士強韌體格才能承載強大壓力,是一切的基礎,適合冰棱的功法很少,等級太低,師尊便說下次尋來交給我,先學其他的。”


    “不過……無情道?那是什麽。”月上弦冰琉璃似的眼中閃過疑惑。


    燭九張了下嘴又閉上了,算了,道這東西現在對他來說還太遙遠。


    她轉而道:“你師尊下次迴來見你時,記得提前帶上我。”


    應該也就這幾天了,幾大勢力長老很快就到了。


    月上弦卻搖頭道:“她從不會提前知會,隻會突然出現,連傳訊都沒有。”


    很好,嫌疑+1。


    燭九又問了些細節,扔給他一瓶益氣補血的丹藥,讓他這幾天好好吃藥,多喝熱水,把虧損補一補,然後兩眼一閉死在了洞窟。


    月上弦眼皮一跳,接住了直挺挺倒下的屍體。


    靈識一掃,發現真的剛死。


    “……”腦中懵懵的。


    身邊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道難分雌雄的冷質聲音,“我先出去一下,保管好她的身體。”


    “迴來時若不能上她,我就上你。”


    月上弦:“……”


    這個女人……


    辭藻匱乏、不染纖塵的他詞窮了,不知道怎麽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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