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煜唇角一勾,率先策馬進入棲凰山脈,蘇尋緊隨其後,二人很快就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

    毫無防備的四皇子吃了一嘴灰,卻是毫不在意地撣了撣衣袍,小聲嘟囔道,“這丫頭馬術倒是不錯。”

    南黎皇眼底閃過一絲暗芒,“你覺得這謝綰綰如何?”

    淑妃道,“臣妾覺得這丫頭甚是聰明,早前策兒有意迎她當側妃,隻是還沒來得及請旨,就身受重傷躺了數日。”

    南黎皇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竟有此事?”

    “策兒時時在臣妾跟前念叨她,誇讚謝綰綰驚才絕豔,為人又正直善良,鎮國侯府的庶出三小姐,做個側妃倒也勉強夠得上,策兒從小就被臣妾給寵壞了,他喜歡就隨他去吧。”

    南黎皇道,“朕瞧著她與策兒也很相配,鎮國侯以為如何?”

    謝安垂下眸子,恭聲道,“但憑聖上做主。”

    蘇尋二人直接往內圍而去,禦林軍這般大張旗鼓的封山,通識人性的瑞獸早便躲藏了起來。

    隻是剛走到半路,蘇尋眼尖地瞧見地上的絆馬索,“兄長,此處有陷阱!”

    謝子煜唇角一勾,下一瞬長靴踏在馬背上,攬住蘇尋的腰穩穩落到地上,與此同時手中折扇一擋,破空而來的數十根箭矢,全數被打落在地。

    謝子煜朝樹上看了一眼,淡淡道,“一個不留。”

    密林之中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多時謝子煜跟前出現一個黑衣人,“主子,有兩撥人。”

    這聲音蘇尋記得,正是之前出現過的玄衛首領。

    蘇尋眉頭一蹙,“兩撥人,一撥是蕭玉華請來的殺手,那另一撥……”

    “另一撥是南黎皇派來的。”謝子煜淡淡說道。

    “當今聖上?”

    謝子煜幾不可察的點頭,攬著她飛到最高的樹上,從這兒能看見半個棲凰山的地貌,也能看見四周逃竄的野獸。

    謝子煜唇角嵌著笑意,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若說小爺與你並無血緣關係呢?”

    蘇尋徹底愣住了,“沒有血緣關係……是什麽意思?”

    謝子煜麵上皆是嘲弄之色,“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謝必並不是我親生父親,真要說起來,小爺應當姓季才對。”

    “姓季。”蘇尋猝然睜大眼睛,“兄長是當今聖上的兒子?那長公主……”

    “是我親生母親。”

    謝子煜是妖孽禍胎,比南印羽的存在更令人不齒。

    長公主雲英未嫁之時,南黎皇假借醉酒強要了她,長央殿伺候的宮人徹夜未眠,彼時長公主已有愛慕之人,正是風華絕代的鎮國侯謝必。

    謝子煜見她麵色發白,隻以為丫頭無法接受如此肮髒的他,哪怕早已做好了心裏準備,心間卻像是驟然空了一塊,被放入烈火烹油中反複煎熬。

    綰綰總說想給他留下最好的印象,他又何嚐不是呢?

    謝子煜坦然說道,“傳出醜聞之後,南黎皇火速將長公主嫁給了謝必,昔日伺候長公主的宮人也被秘密處決,隻留下一個嬤嬤隨身伺候,甚至在長公主查出有孕之後,南黎皇特意給謝必傳了密信,讓他務必保住這個孩子,後來謝必身死,長公主鬱鬱而終,嬤嬤看我可憐,便將事情悉數告知。”

    謝子煜一瞬不瞬地看著蘇尋,就好像在說著與他毫不相幹的事,“綰綰所知的醉仙司,春華秋實…全是我多年經營的產業,南印羽雖與六皇子籌謀,在背地裏支持的人也是我,我早便跟你說過,將來要麵對的是刀山火海,因為我要反的是南黎的江山,要殺的是南黎的君王。”

    他眸裏漾出深不見底的黑霧,撕開偽裝將全部擺在她麵前,她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即便是將丫頭囚禁起來,他也不會給她半分逃離的機會。

    蘇尋麵色越來越白,她抿唇看著謝子煜,淚花在眼眶裏直打轉,“兄長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啊!為何不早些告訴綰綰。”

    謝子煜眼中的陰鬱盡數褪去,像是忽然聽到了暖風唿嘯而來的聲音,心裏積年累月的陰霾透進來一束陽光,整個天空都驟然放亮了。

    謝子煜輕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痕,“我本不該活在這世上的,若不說尚能擁有一絲溫暖,說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原來他也有怕的東西,也許季風策說的對,這丫頭是他一觸就疼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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