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晚,剛剛吃過晚飯,張庭就急忙收拾好衣服,背起鐵劍,就想出去。

    金牡丹問:“你這是準備幹什麽?”

    張庭說:“我曾在奸相府和木劍先生約定,在第二天的夜晚二更,到葛嶺初陽台和他比劍。可是我在這裏養傷,他不來尋我;他不來,我可要去!”

    金牡丹正在喝茶,一聽張庭的話,撲哧一聲笑了,把茶水都噴了一地。她說:“是人家不敢來嗎?人家已來了幾次,是我把人家打發走的。”

    張庭一聽很不高興:“你這是為什麽?”說著坐在椅子上。

    金牡丹走過去說:“我為什麽這樣做,難道你還不知道?”

    張庭沉思了一會兒,唉聲歎氣地說:“你呀……唉!”

    金牡丹美目流盼道:“我這樣做,還不全是為了你嗎?”

    “可我的傷已經好啦,他怎麽還不來?”

    這時,隻聽窗外傳來了木劍的聲音:

    “對!我是應該來的。其實我已經來過好多次了!”

    張庭慢步走出房間。

    隻見木劍站在月光之下,那臉在皎潔的月光映照下,是那樣的肅穆。

    張庭一招手,說聲“走”,兩人飛奔葛嶺初陽台。

    初陽台峭石陡壁,葛藤鮮苔,台方有一畝大小,相傳是葛洪練功之處。

    張庭站穩馬步,微見風吹著他的衣襟來迴搖動。他看著木劍,心裏暗暗地想,木劍真是個奇怪的青年!他有一雙奇怪的眼睛,就是笑的時候,這雙眼睛也是冷冰冰的,麵部表情總是那樣陰鬱、寒冰。

    木劍站在離張庭三步遠的對麵,那柄木劍斜插在腰中。

    張庭緩緩地從背上拿下了鐵劍。

    就在這時,忽聽啪啪兩聲脆響,隻見由初陽台下飛上來兩個女人:一個是虎妞,一個是金牡丹。

    張庭一看虎妞突然出現,情不自禁地喊道:

    “虎妞姐姐!”

    虎妞並沒理會張庭,而是緊走幾步,來到木劍跟前,說:

    “我怕你一個人吃虧,我來幫你。”

    張庭感到十分意外,並且一聽虎妞的話,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

    金牡丹走到張庭跟麵,冷冷地對虎妞他們兩個說:

    “我還怕張庭一個人在這兒吃你們兩個人的虧呢!”

    虎妞恨恨地說:“你憑什麽幫助他?”

    金牡丹爽朗地笑了:“告訴你,因為我愛他!”說完羞澀地盯著張庭。

    虎妞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說:

    “我倒很佩服這個人。”

    木劍一怔,不解地問:“你佩服她什麽?”

    虎妞把頭輕輕靠近木劍的胸前說:“我佩服她,能夠當著別人的麵說出自己喜歡一個男子,至少比我有勇氣。”

    金牡丹樂道:“既然你佩服我,那我劃出道來,你敢走嗎?”

    虎妞變色道:“為什麽不敢?”

    “初陽台地方窄小,我約你去落雁峰比鞭,你敢去嗎?”

    “請!”

    “請!”

    金牡丹飛身下台的時候,迴頭高聲喊道:“庭哥,你要多加小心!等我贏了她,再迴來幫你!”

    虎妞也同時喊道:“木劍,你多加小心!等我贏了她,迴來幫你!”

    二人聲音漸小,身影也漸漸遠去了。

    張庭叫道:“木劍,該看咱倆的了!”

    “願意奉陪!”木劍的臉麵毫無表情。

    “我萬萬沒有想到,木劍原來是奸相府中的總管!”說話時,張庭把鐵劍握得緊緊的,心都在顫抖。

    “誰不想榮華富貴?”木劍並無一點羞愧之意。

    “那麽,你那首‘渴飲匈奴血,清除君側奸;踏破幽燕地,還我舊山河’的詩,又如何解釋呢?”張庭咬牙切齒地說,“難道你念這詩就是為了迷惑人嗎?”

    木劍麵目是冷冰冰的,話語也同樣是冷冰冰的。他說:

    “一個人要想真正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情來,必須深謀遠慮,總攬全局。不為事倍功半的弱者,不當功虧一簣的莽夫!至於我的那幾句口頭禪,應該成為你終生的座右銘!”

    “你不必在這裏教訓我!我一生最恨那阿諛奉承的小人!也最恨那兩麵三刀的匹夫!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二者決不存一!請進招!”

    木劍唿嘯聲起,震動山穀。木劍花起,連向張庭攻出八劍、四指、三腿、六肘。這一連串的進攻動作十分完美,一氣嗬成。

    張庭敏捷的身體,好似遊魚戲水般地來迴交換著方位,躲過了木劍的進攻,同時,“鐵劍流雲”的絕招,如流水般地接連不斷地攻向木劍的幾大要穴。

    正在二位高手戰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突然由台下飛身跳上一個穿青袍、麵罩青紗的壯漢,喊了一聲:

    “住手!”

    木劍冷冷地問:“你來幹什麽?”

    “迴總管的話,家中出事,相爺命你趕快迴去!”

    木劍聽完這話,頭也沒迴,率領那青衣漢子飛奔而去。

    張庭先是一愣,後又沉思片刻,急忙也朝木劍他們的方向追去。

    兩條黑影在前,張庭在後,來到一片樹林之中。隻見兩條黑影停下了,張庭也急忙停下,隱在一棵大樹後麵。

    隻聽木劍問:“家中到底出了什麽事?”

    青衣壯漢說:“相爺自從上次刺客進入府中鬧事以後,整日憂心忡忡。他猜想刺客去相府的目的,一定是想偷竊相爺和遼國的來往書信,而且刺客恐怕是那張家逆種。”青衣壯漢說著四下看了看,見無任何動靜,又說:“相爺對小人說了,張家那逆子不會輕易殺他。要是相爺被害,相爺就會公侯萬代,張瓊也就會冤沉海底,所以相爺在背瘡的折磨下還幾次找總管商量,想做假象,讓他們以為被刺身亡,卻都被總管勸解而未成。”

    木劍隻是聽著,沒有任何反應。

    隻聽那青衣壯漢又說:“相爺對小人說,他這方麵和遼國的來往書信神仙也難找到。可是他擔心遼邦萬一一時大意,要是把他給遼國的書信被張家那幫小子得到,那可就大禍臨頭了!相爺一想起這件事,就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下。所以他命總管趕快派一得力助手,拿著相爺和耶律莫哥約定會麵的金牌,火速去遼國。叫他把相爺給他的書信妥善保管,以防萬一。並請遼國派高手出頭,誅殺張庭等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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