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窟有名字,叫做豪斯靈窟。


    之所以帶個窟字,是因為該地方位於某巨物的內部,被某種強悍的結構層庇護。


    進去之前,陳安在外麵仔細觀察,最後可以明確,靈窟在某種生物的屍體內部。


    該生物非常強大,至少是法則境強度。


    “叔叔,災難要來了。”


    順著瑤手指的方向,陳安看到遠處的星空從灰暗變得血紅,仿佛有血液朝著當前位置極速蔓延。


    有意識體慢了一步,被血紅色吞沒,刹那間灰飛煙滅,化作純淨的精神能量。


    陳安似有所悟,等到陽時辰結束,那些被殺死的意識體大概率會演化成精神弦,就是本地人口中的精神團。


    思慮間,陳安抓住瑤迅速飛入靈窟,他暫時沒有深入研究外部環境的打算。


    靈窟出入口有一層灰色薄膜,穿過後視野豁然開朗,仿佛來到新的星空。


    距離薄膜不遠處懸停著一個個微小星港,連成長串封死去路。


    來往的意識體必須從規定的通道穿行,上繳精神團作為長期居住的費用。


    陳安沒有亂來,遵守本地規矩,帶著瑤飄入通道排隊。


    過了沒多久,他們飄到驗證區域,會被現場的設備測試等級。


    陳安用最快的速度精神入侵,發現設備測試等級的原理是觀測意識體身上的環路,落後到讓陳安難以置信。


    於是他在身上偽造出八條紋路,輕易穿過關卡。


    “請繳納十個精神團。”後續設備傳來機械音。


    陳安抬眼往前看,整條設備線仿佛傳送帶,幾乎將來往的意識體窺探得徹徹底底。


    等級,強度,有多少獨立資產,一覽無餘。


    但是對陳安來說,這種級別的窺探很容易規避,所以他把自己偽造成八級意識海的新人,比瑤強不了多少。


    “靈窟的規矩是每天一個精神團,陽時辰會持續十天,因此我們最少要在裏麵待十天。等到陰時辰我們就出來,可以保證精神團損失最小化。”瑤精打細算,告訴陳安這些基本規矩。


    陳安微微一笑,將精神團交出去。


    此後很順利,他倆穿過星港,進入到自由區域。


    而所謂的自由區域,是一片分布了大量老式戰艦的交易區,專門為來往旅客服務。


    “九號星球的別墅區,十天隻要三十七個精神團,絕對劃算。”


    “新鮮提純的精神能量,一個單位隻賣四十個精神團。”


    “兄弟,這是好東西,吸一口飄飄欲仙,讓你體驗從未有過的愉悅。”


    “維多利亞招新人了,每天十個精神團起步,待遇極為優厚,先到先得。”


    瑤的耳朵豎起來,對交易區非常感興趣。


    “叔叔,反正沒事幹,我們打工吧,每天十個精神團誒!”


    雖然現在很富有,但瑤本能得想賺更多。


    陳安問:“你知道維多利亞做什麽嗎?”


    “什麽呢?”


    不等陳安迴答,方才胡亂釋放電磁信號的意識體飄過來,上下打量後說道:“兩位意識純淨,應該是剛進來不久的新人。我們維多利亞最喜歡新人,可以給你們提高待遇。”


    陳安嫌棄地瞥他一眼,轉身就離開。


    那人趕忙跟上去,進行意識交流。


    “兄弟,沒有背景的新人在這裏很難混。你們有沒有混得好的先祖?估計沒有,因為人死後並不一定都來到這裏,你們的先祖可能去了其他靈窟。”


    “既然沒有背景,那就需要實力。你們一個五級,一個八級。嘖嘖嘖,能完整活到下個陰時辰非常困難,大概率會成為某個強者的仆從。知道精神仆從嗎?用你們的意識去供養主人,幾乎永遠無法翻身。”


    “現在,維多利亞給你們機會。每接待一位客人都能得到不菲的獎勵,絕對是新人最好的出路。兩位剛死不久,還存在前世的驕傲。但在這裏,尊嚴是什麽,屁都不是。曾有一位皇帝流落到靈窟,照樣進入維多利亞謀生,但現在為止不知道接待了多少客人。”


    聽到這裏,瑤已經明白那是什麽生意,嚇得連連搖頭。


    “叔叔,我們快走,他們是做那種勾當的。”


    活人世界有的東西,這裏照樣有,且更加繁榮。


    在精神契合層麵,不在乎性別,也不在乎年齡和身份,隻在乎純淨程度。


    不管一個人活著如何,死後的意識體大概率非常純淨,被無數老東西垂涎欲滴。


    這些信息陳安已經通過本地網絡獲取,因此早早地表示拒絕。


    “如果不想提供服務,也可以享受服務。兩位,維多利亞最近上新了不少好貨,你們要不然去體驗一下……”


    信息交流驟止,因為他在陳安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殺意。


    那是殺過無數生靈後產生的可怕眼神。


    “你……算我多嘴,祝兩位好遠。”他轉身化作光束飛走,繼續去勾搭其他新人。


    等周圍安靜下來,陳安對瑤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社會,不管善惡還是美醜屢見不鮮。死過一次的人往往更加複雜,你以後與他們接觸時必須萬分謹慎。”


    瑤認真道:“我明白了。可實際上,並不是所有意識體都保留前世的全部記憶,我遇到很多非常單純的新人。”


    “是麽?”陳安倒不知道這則信息。


    此後沒有阻礙,他們沿著航線穿行,進入常規星區。


    這裏沒有恆星存在,隻有一顆顆稀疏分布的死星球,周圍遍布各種星體結構。


    對意識體來說,他們不需要超能,不需要多舒適的居住環境,有遮擋外星空能量的洞穴就不錯了。


    但意識體終究是智慧生物死後所化,因此他們的追求會越來越高,從而建造出複雜的建築群。


    不一定多大用處,但可以提高身份。


    陳安兩人穿過前麵的一些簡單死星球後,便來到了建造程度更高的優質星球,上麵有很多大人物或者大勢力分布。


    “叔叔,靈窟裏的每個地方都有主,我們必須花錢才能居住。不用去好地方,隨便找顆隕星就行。”


    既然陳安在這裏,肯定要給瑤更好的待遇。


    於是他緊緊抓著瑤,朝內部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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