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紅的星空中,一艘破爛戰艦飄在星雲上端。


    四周聚集了大量星體殘骸,表明戰艦已經許久沒有移動。


    寡淡的能量流淌而過,讓戰艦甲板上的白發男人眼神悵惘,如同雕塑久久沒有動作。


    不知何時,戰艦出現一絲晃動,白發男人眼珠子轉了轉,急忙轉身。


    後方飛來一個身形矯健的黑衣人。


    “李叔,我迴來了。”陳禹麵帶風霜,眼神堅毅。


    李耀繃緊的臉頓時鬆開,露出一抹笑容,問:“還好嗎?”


    陳禹靠近時步伐變得輕緩,迴話:“好著呢,那裏很好玩。”


    兩人互相給個擁抱,沒有多餘的話。


    不多時,又有數人出現,有男有女,讓近乎死寂的戰艦多了些生機。


    然而快樂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當戰艦外出現囊括整個星海的虛影時,所有人臉色大變。


    “都做得不錯,沒有辜負我的期待。”


    說罷,除了李耀外的其他人全部五官扭曲,身體僵直,龐大能量從每個細胞脫離,被虛影吸走。


    李耀氣得發抖,想反擊卻毫無辦法。


    他怒吼:“我們已經做了這麽多,何時才能結束?”


    “遠未到結束的時候。”


    虛影漸漸消失,原先身強體壯的男女們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又恢複成孱弱模樣。


    而後看到一個個光圈出現,將他們吸入其中,每個光圈都代表一個獨立宇宙。


    李耀伸了伸手沒說什麽,隻能轉身迴去繼續坐著當雕塑。


    他知道無法阻止,他也無法跟去,隻能在這裏當個類似信標的物件,為所有人提供歸來的坐標。


    不遠處,陳安飄在半空,看完了全部過程。


    神靈是永恆,以前見過類似的虛影。


    “怎麽迴事,我沒有實體?”


    神靈在的時候陳安不敢露麵,但現在神靈消失了,他發現自己還是不能。


    “隻能有一種解釋,神靈並未真的消失,他始終在窺探。所以我必須保持這種虛無狀態。但問題是,怎麽推動光錐成長?”


    光錐在李耀身上,此時處於初期。


    陳安飄過去,試圖用意識溝通,還真起了效果。


    “你是誰?”


    李耀本來已經進入空虛狀態,突然被前方出現的詭異信號驚醒。


    解析信號後,他得到如下迴答:“我是遊曆在星空的一段意識,發現這裏有人就來看看。”


    李耀臉色稍緩,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來如此,認識就是緣分,請問有需要我幫你的嗎?”


    陳安迴答:“日子太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你有空嗎?”


    李耀的臉皮抽了抽,歎息:“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於是兩人聊起來。


    陳安沒有急著談論與光錐相關的問題,而是說了些自己在路上遇到的趣事,與李耀成功交上朋友。


    最後巧合般說到正事,李耀開啟吐槽模式。


    “孩子們每個都不簡單,他們擁有非常厲害的天賦,未來一定很厲害。可奈何遇到神靈。”


    “神靈逼迫他們前往不同宇宙吸納本源,迴來後又被他吸走。唉,可憐可歎,我隻能眼睜睜看著,毫無辦法。”


    “我對不起兩位陛下,也對不起孩子們。”


    見他痛哭流涕不能自已,陳安安撫:“你已經做得夠好,他們的遭遇同你無關。”


    陳安忽而產生一些明悟。


    神靈看似沒有對他動手,實際上一直在操控。


    比如阻止永夜封神,針對孩子們,亦或是逼迫蘿玉離開列車。


    “假如這些事沒有被阻止。那麽到了現在,我會擁有神靈徒弟,一群強悍的義子義女,以及蘿玉這種可以窺探過去未來的逆天存在。原來如此,他們針對的始終還是我,隻是因為太初之光無法直接對我動手。”


    想明白這些,陳安發現很多問題都可以解答。


    “你還在嗎?”李耀突然詢問。


    陳安迴答:“我在,你不要著急,任何問題都有解決辦法。”


    “可是我沒有那個能力。”


    “沒有人的能力是天生的,你與其在這裏自怨自艾,不如想辦法自救。隻要時間足夠,肯定能找到結果。”


    李耀起身走向後方,進入戰艦內部。


    裏麵很多地方長期無人居住,以至於生出不少顏色鮮豔的微生物。


    李耀不管這些,前往駕駛艙。


    他拉開光幕,告訴陳安自己這些年的研究。


    “我把所有數據都收集在這裏,沒有任何缺漏。包括他們何時離開,當時什麽狀態,去了哪。誰迴來了誰沒迴來,以及迴來時說過什麽話,留下過什麽異世界的信息。前輩請看。”


    陳安逐個查看,並進行係統分析,給不出什麽有用結果。


    最後快要放棄時,李耀說道:“每一個孩子都出去過好幾次,第一次幾乎都迴來了,隻有一個沒有迴來,他叫陳不凡。”


    陳安問:“為什麽隻有他沒迴來,去了哪?”


    “神靈稱之為青木宇宙。”


    陳安似乎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細細迴想,恍然道:“青木宇宙就是我來的地方,也即是主宇宙下層的另類稱謂,並不獨立。是不是可以這樣考慮,永恆失誤了,竟然把陳不凡放迴了主宇宙。既然迴了主宇宙,他自然沒有再迴來送死的道理。但問題是,我這一路怎麽沒有見到?”


    這些話隻是陳安自己的思考,沒有告訴給李耀。


    他說道:“我知道怎麽破局,離開這裏前往主宇宙就行。”


    另外也提醒了陳安一件事,異構珠不是萬能的。


    在他開啟異構珠的刹那,神靈就有幹預的機會,從而把進去的人或者物轉移到主宇宙之外。


    因此他猜測,戰艦目前所在的位置類似亡魂深淵,屬於夾層空間。


    李耀解析完信息後給出疑問:“可是我們被神靈監控著,怎麽離開?”


    “的確是個大問題,我沒法直接出手幫你們。”


    當初離開亡魂深淵,靠的是未知力量協助,強行突破死亡的封鎖。


    而現在想突破永恆的阻礙,僅憑李耀等人根本做不到。


    就在他們思索時,戰艦上方出現動靜。


    李耀說道:“又有孩子迴來了。”


    不等他上去,一個幹瘦的男人瞬移到駕駛艙裏,問:“李叔,他來過了嗎?”


    “已經來過,你可以休息段時間。神靈不會每次都過來,而是隔段時間。”


    “李叔,你在和誰說話?”男人警覺。


    李耀介紹:“一位同樣遭遇的前輩。前輩,他叫陳玄機,剛從暗宇宙歸來。”


    隱在虛無的陳安臉色古怪,自言自語:“永恆心真大,竟然連黑暗的本源都敢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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