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走在空曠的通道中,突然一個低沉而警惕的聲音在通道深處響起,打破了原有的寂靜。


    “誰?”


    “昊哥,是我。”陳煜迅速迴應,同時加快腳步,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隨著距離的拉近,他看到了前方昏暗燈光下站立的身影,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青年男子,此人正是村裏的村民劉昊。


    劉昊見是陳煜,緊繃的神經並沒有放鬆下來,手中緊緊握著一根木棍,一臉警惕問道:“陳煜,這個時候你來這裏做什麽?”


    他身後就是關押昨晚那些鬧事的運輸隊員們的房間,陳煜雖然跟運輸隊的人並不是一夥的,但終究也是外來人員,屬於他們村目前重點防範的對象。


    陳煜停下腳步,微笑著看向劉昊:“昊哥,別緊張,我來這裏隻是有些事想問問那些運輸隊的人,他們現在情況怎麽樣?”


    劉昊皺了皺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你還關心他們?他們昨晚可是搞出了大亂子,你……”


    “讓他進來的吧!”屋裏傳來一道低沉而有力的聲音,打斷了劉昊的話。


    陳煜與劉昊對視一眼,後者雖然不滿,但還是讓開了路。


    陳煜推門走進房間,迎麵便看到幾名年輕力壯的村民坐在門口,雙眼死死盯著昨晚鬧事的運輸隊成員。


    這些運輸隊員或坐或臥,被綁在房間的各個角落,神色各異,有的懊悔,有的羞愧,還有的則是恐懼。


    離他們不遠處的一把太師椅上,村長許安邦正襟危坐,眼神銳利如鷹,掃視著每一個運輸隊員。


    剛才讓陳煜進來的人,也正是許安邦。


    陳煜走進房間後,先是對門口的村民們微微點頭示意,然後才走向許安邦,輕聲說道:“許叔,我有點事想問問他們,不知方不方便?”


    許安邦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陳煜啊,你來得正好。這些運輸隊員的事情,我們也正頭疼呢。你問吧,看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麽對我們有用的信息。”


    陳煜點了點頭,轉向那些被綁的運輸隊員。


    他掃視了一眼他們,隨即將目光落在了劉龍身上,上一世,劉龍是他們這個運輸小隊唯一死在這裏的人,也是跟陳煜一起去阻止李立果和項少剛的三人之一。


    是個好人。


    “劉龍,說說吧,在你的印象中,李立果是怎麽樣的人?”陳煜徐徐道。


    劉龍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他不明白陳煜為何會問起這個問題。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緩緩開口:“我們隊長雖然平日裏嚴格了一些,但對我們隊員還是挺好的,從不擺架子,對每個人都和和氣氣的。”


    陳煜冷笑一聲,接著看向周裕,周裕也是當時跟陳煜一起去阻止李立果和項少剛的三人之一。


    不過在劉龍被李立果開槍打死後,周裕同陳煜一樣選擇了沉默和退縮。


    其也算是個正義之人吧,至少陳煜這麽覺得。


    “周裕,你覺得呢?李立果是個什麽樣的人?”陳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周裕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被陳煜的問題觸動了內心深處的某些記憶。


    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開口:“李立果……他,他很複雜。有時候他對我們很好,就像親兄弟一樣;但有時候,他又會變得非常冷酷,讓人害怕。”


    陳煜點了點頭,接著又看向一個較為年輕的男子。


    此人名叫“尹文德”,上一世,這個運輸小隊中並沒有這個人。


    其之所以出現在這個運輸小隊,那是因為運輸小隊固定成員為8人,而這一世,陳煜不在其列。


    因此,他也是陳煜唯一不了解的人。


    “尹文德是吧?你來說說,你對李立果的印象。”陳煜微眯著雙眼,死死盯著對方。


    “隊長……他,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尹文德終於開口,聲音略顯顫抖,似乎是在努力組織語言,“他總能帶領我們完成任務,而且,他從不與我們這些隊員爭搶功勞,總是把機會留給我們,他,是個好人。”


    尹文德說著,不經意間還瞟了項少剛一眼。


    陳煜見此冷笑:“嗬嗬,好人?好一個好人!”


    “你!也來說說吧。”陳煜突然將矛頭轉向了始終沉默在一旁的項少剛,“這幾日我看你經常跟李立果廝混在一起,你應該對他有很深的了解吧?”


    項少剛聞言渾身一震,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臉上堆滿了笑容:“陳煜兄弟,你這是說的哪裏話?我和李隊長隻是工作上的交流多一些,談不上什麽廝混。至於對他的了解嘛,確實比一般隊員要深一些,嗯……我覺得隊長這個人吧,是個好人,是個大好人!”


    說到這裏,項少剛頓了一頓:“隊長他說得對,我們這支運輸小隊失聯,火種基地絕對不會就此作罷,他們一定會派人調查!溫水村肯定會被他們發現的,到時候,不僅我們這些運輸小隊的人要死,村長你們也難逃一劫啊!隊長之所以跑出去,是為了給我們所有謀一條生路啊!”


    項少剛後麵這些話都是給許安邦說的,他試圖通過自己的言辭來打動村長,以免對方在李立果帶人迴來之前做出衝動之舉,將怒火發泄到自己頭上。


    許安邦聽後,眉頭緊鎖,這個說辭,昨晚剛把項少剛等人逮捕的時候對方已經給他說了。


    不得不說,如今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村已然沒有了更好的選擇。


    誠如項少剛等人所說,雖然主動歸順火種基地他們村會失去賴以生存的溫泉,甚至村民們也將淪為火種基地的壓榨,過著跟這些運輸小隊成員這種奴隸般的生活,但至少能保住村民的性命不是?


    如果等到李立果帶著火種基地的武裝人員過來,他們還要死守著村子的溫泉,那麽等待他們的必然是一場血腥的屠殺,整個村莊都將化為灰燼。


    許安邦深知這一點,他的眼神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凝重。


    “難道,就隻能如此了麽?”許安邦心中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此時的他,整個人仿佛蒼老了10歲,他好後悔,後悔7天前的那一晚多管閑事,出去將這些運輸小隊的人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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