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非和沈湘語的目光,雙雙都被突然響起的說話聲所吸引。


    在昏黃的校園燈光下,他們看到了一個男生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


    而站他對麵的,是一個染著淺棕色波浪卷長發的女生。


    女生的臉色顯得很平靜,她開口說道:“是我對不住你。”


    男生帶著傷感的笑容,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你家裏人已經幫你鋪好了未來的路,現在的我跟不上你的步伐,你會做出這種選擇也是應該的。我總不能自私自利,耽誤你的美好人生。”


    女生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嘴巴微張了好幾次,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最終,她平靜的說了句:“再見。”


    話一說完,女生就決絕的扭頭轉身離開。


    男生看著“前”女朋友的背影,嘴角露出難看的笑容道:“再見。”


    “燕子,你要過得開心。如果我們還可以再見的話,你一定要過得幸福。”


    女生沒有再作迴應,徑直的繼續往前走著。


    男生看到女生的位置離自己越來越遠,心中的悲傷終於超過了一個閾值。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這個男生直接跪倒在地,不斷的嚎叫大哭。


    “燕子,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啊。”


    女生腳步突然遲滯了一步,隨即腳步更加的輕快。


    站在稍遠處的兩人,完整的目睹了情侶分手的場麵。


    周知非還以為這樣的場景,要到下學期的畢業季才能出現,沒想到這麽早就已經在開始了。


    這個女生也叫燕子,看來不管是在哪個世界,都永遠追不上會飛的燕子。


    小富婆則是直接愣在了原地,像是石雕那般一動不動,似乎受到了非常大的精神衝擊。


    周知非扭頭看向了她:“我們走吧。”


    沈湘語木訥的跟在了他身後,眼神還是很恍惚。


    周知非心裏同樣裝著事情,最主要想的還是剛才所見的分手畫麵。


    女生離開的那麽決絕,是真的不喜歡那個男生嗎?


    未必吧。


    從她最後遲疑的腳步來看,在他看來女孩心中未必沒有那男生。


    曾幾何時,他們兩個以前應該是真心相愛過。


    就算現在,她也未必沒有感情。


    談戀愛隻是兩個人的事情,如果還想要更進一步就需要考慮更多的因素了。


    或許正是有著太多其它的因素存在,讓那個女生堅決的想要分手。


    想到這裏,周知非腦海裏下意識的閃過小富婆那精致的臉蛋,但是卻讓他感到更加的煩躁。


    他忍不住皺起眉頭說道:“小富婆,你也看到了吧。戀愛是件多麽可怕的事情,能讓人這麽的悲痛欲絕。”


    沈湘語先是呆呆的點了點頭,但是突然醒悟自己師兄接下來要說的話,又很快的搖了搖頭。


    周知非看著此刻有點傻的小富婆,忍不住笑著道:“你這又點頭又搖頭的,真不知道你想表達什麽意思。”


    頓了頓,周知非抬起頭長舒了一口氣道:“如果沒有開始,就不會有結束。如果那男生沒有選擇和女生談戀愛,那他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的痛苦。”


    “可是,如果兩人不能成為戀人的話,那他們就不能一輩子在一起了。”


    周知非微微一怔,忍不住問道:“誰跟你說,成為戀人就能一輩子在一起的?”


    沈湘語目光閃爍,淡淡的說道:“是雨琪跟我說的。”


    周知非嘴角扯了扯道:“付雨琪知道個屁,她的理論全都來自於言情小說,怎麽會知道人心有多麽複雜。”


    “一輩子?哪來的一輩子!”


    “小富婆,我就這麽跟你說吧。我也不說多,就我們學校現在的這些戀人,估計有9成的人在未來都會分手,然後老死不相往來。”


    沈湘語的小嘴緊閉著,她覺得就算師兄說的對,那也還是有概率能夠成為一輩子。


    見小富婆沒有迴應,周知非沉吟片刻後接著道:“小富婆,那你有想過一個畫麵沒有。如果我是那個女生,突然對你這麽說的話,你的心裏會是什麽感受?”這話像是對小富婆說,又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沈湘語試著在腦海裏模擬著畫麵,突然間她的心一陣揪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因為她想到了,自己的師兄自那一刻起永遠都離開了自己。


    沈湘語摸著自己豐厚的良心,恐懼印在了她的眼眸深處。


    “那師兄和師妹,能夠一輩子嗎?”小富婆突然開口問道。


    周知非不確定道:“應該可以的吧,如果隻是單純的師兄師妹……”


    ……


    女生宿舍,304寢室。


    沈湘語悶悶不樂的迴到了自己的宿舍。


    付雨琪對此大為驚奇,以往她跟那狗熊師兄出去逛完後。迴來時雖然也是麵無表情,但是卻能感受到她的愉悅。


    但今晚付雨琪對她的感覺卻大為不同,以至於疑惑的問道:“湘語,今晚是不是大狗熊欺負你了。如果是的話你跟我說,看我明天找他麻煩去。”


    沈湘語抬起了頭,眼眸如同繁星般星星點點:“雨琪,隻是師兄和師妹的話,真的可以一輩子嗎?”


    付雨琪嘴角冷笑道:“湘語,是不是周師兄又在嘴硬的忽悠你了?我縱覽無數影視劇,觀遍數萬本小說,就沒見過單純的師兄妹能一輩子的。要麽結為夫妻,要麽反目成仇,大部分老死不相往來。”


    沈湘語靜靜道:“師兄隻說了你剛說的後半部分。”


    付雨琪將一隻筆杆子叼在嘴角:“不對啊,最近周師兄的嘴硬明顯有所鬆動,怎麽現在又加固了。湘語,今晚是不是還發生了其它的事情?”


    沈湘語點了點頭,便將今晚看到的分手那幕告訴了她。


    付雨琪聽完後大罵道:“周師兄還是不是男人,隻是因為看到了別人分手的撕心裂肺。居然就止步不前了,甚至還倒退了幾步。”


    緩了口氣,她接著罵道:“因為不知道結局如何,我們就不能追求過程了?那從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自己以後會死,那我是不是就不活了。”


    付雨琪按著小富婆的雙肩道:“湘語,人生很短,我們不能太過計較結果。而且,結果可能未必會有周師兄想得這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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