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離了白虎上靈院後,先去往最近的大漠城休整了一番。


    最要緊的當然是買身衣裳。以防萬一,徐福這一迴都是買的最好的,那種光溜溜的感覺實在是太別扭了。除此之外,徐福還買了一件不起眼的灰袍子,用來遮擋白虎袍。這白虎袍穿著確實舒服,但胸前的虎頭著實有些紮眼。


    除此之外,徐福又買了新的行路包袱,這一迴他直接買了一個獸皮材質的,把那堆零碎東西都裝了進去。之前幸虧有紅蓮法衣應了個急,否則就隻能用手抓著了。


    簡單在大漠城轉了一圈,徐福又趁天黑前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讓徐福有些驚喜的是,客棧裏還能洗澡洗衣裳。


    不過在這個缺水的地方,洗澡和洗衣裳都是十分奢侈的事,徐福算了算,洗白虎袍和紅蓮法衣花的錢都快趕上住店了。


    不過徐福此時心情大好,也就不在乎這點兒花銷了。


    睡了一夜,徐福感覺身上的傷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就趁著出發前,仔細地洗了個澡,把身上的沙塵和泥膏洗淨,再換上幹淨的衣裳。


    這一番下來,徐福隻覺得好像一下子輕了好幾斤。


    出發前,徐福又清點了一下自己的包袱,最要緊的自然是鑲嵌著火行靈寶和金行靈寶的“黑木片”,最見不得光的則是黑魔令牌和黑金票這兩件能暴露他黑魔使身份的東西。


    看著黑魔令牌,徐福不由得想起在商陽城和中衝城的那些日子。不知道黑扇和黑甲如今怎麽樣了,不知道黑羽箭現在在哪兒,到底找到春材靈院沒有。


    撚了撚這幾張黑金票,徐福一陣苦笑。之前他還以為隻要用靈火眼找到七心丹的位置,就能把七心丹取出來。如今看來真是癡心妄想,徐福此時能清晰地感知到,七心丹與自己的內丹之間有一條玄妙的靈力紐帶,將二者緊緊纏繞成一個整體。若真要取出七心丹,恐怕連內丹也會被連帶著挖出來。修士要是被挖了內丹,那就跟被挖了心肺沒什麽兩樣,估計神仙也救不迴來。


    既然如此,那辛苦得來的黑金票便沒用了。徐福想著等下次碰到黑羽箭的時候送給她,早點兒幫她湊齊,省得她再去拚命。還得問問黑弓,到底她是不是焦桐的母親。


    除此之外,包袱裏還有像易寶錢,窮奇血之類的東西,這些就算是不小心遺失了也沒什麽大礙。


    令徐福驚喜的是,在一個白瓷瓶裏竟然發現了他的秘製調料,他都忘了什麽時候放的了。沒想到這一陣子四處顛簸,這瓶調料還是完好無損的。


    “有空得抓隻野味來烤烤了!”


    徐福想起自己之前烤得流油的野味,就覺得口水直流,恨不得立刻就烤上一隻。


    包袱裏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盒裏不時地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這是徐福昨日剛買的。他正好路過一家賣靈物的店鋪,有許多靈蟲售賣,徐福本想喚出小黃來看看想吃什麽,不過小黃像是睡死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看來那條火蜈蚣真是把她撐著了。


    徐福就隨意買了些靈蟲拿盒裝了,準備等小黃醒了再喂給它吃。


    徐福也沒想到這西北大漠,鳥不拉屎的地方,靈蟲倒是不少,價錢也比徐福想象的要便宜很多。徐福甚至看到有人特地買了一些靈蟲說是要用油炸著吃補身子,這在別處可是聞所未聞的,也算是當地的特色了。


    徐福收拾好包袱,把水囊掛在腰上,這才算了錢離開客棧。


    出了大漠城後,徐福立刻展開千裏翼,往東北方向行進,隻飛了半日,那片荒漠便沒了蹤影,眼中總算又逐漸變成了怡人的綠色。


    越往北飛,風越涼。


    徐福發覺自己很喜歡這種幹爽的感覺,清涼的風吹在臉上,讓人精神振奮,很是能祛除趕路帶來的困乏。


    這一振奮,徐福就多飛了個把時辰,不知不覺就錯過了宿頭。


    等到天色暗下來時,徐福恰好飛過一片森林,放眼望去,盡是蒼翠,眼見四周也沒有城池村落,徐福隻好收了千裏翼,落到林子裏。


    趕了一天路,雖說靈力損耗不多,但心神卻已有些疲倦了,他可不想趕夜路。這玄武上靈院在哪兒,他可不知道,少不得還得找人打聽,天黑了連人都看不見,能找誰問路?


    “就在這兒將就一宿吧!”


    徐福落地後正好看見一棵歪倒的老樹,臉上立馬露出幾分欣喜。


    這棵老樹很適合搭建窩棚。徐福先是用風刀劈了一些長樹枝,密密地搭在老樹的一側,然後再鋪上大堆的幹樹葉。


    這樣,一個簡單地窩棚就搭好了。別看這個窩棚簡單,既能遮風也能擋雨,躺在裏麵睡覺,心裏會踏實許多。


    徐福又尋了些樹葉鋪在窩棚內,找來一截幹樹根當枕頭,這一通忙活下來,天還未黑透。


    借著天黑之前的微亮,徐福又在樹林裏快速穿梭,不多時便逮了兩隻被他驚擾的野雞。以他的身手,抓這種半點兒靈力都沒有的野鳥,簡直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徐福迴到窩棚旁,又試了試想把小黃召出來,結果仍是沒有半點兒反應。


    沒了小黃點火,無奈徐福隻好用起了老辦法——鑽木取火。


    這還是小時候跟姥姥學的,以前在地主家放牛的時候,逮到野味,都是用這個法子點火,不過得多費些工夫。


    剛想開始鑽,徐福猛然想起一物。


    “怎麽把它給忘了!”


    徐福暗罵自己笨的可以,立馬從胸前的煉丹爐裏取出那顆聚火珠。


    把聚火珠放在引火用的幹草上,催動靈力注入,那聚火珠微微一亮,瞬間就燃起一團火苗來,將周圍的幹草點燃。


    此時徐福沒有靈火,這聚火珠上燃起的隻是最平常的火焰,不過對於當下來說,已經夠用了。


    徐福收了靈力,挽了挽袖子,從火中把聚火珠取出,放迴煉丹爐中。


    對徐福而言,尋常靈火都傷不到他,更不用說這些凡火了。


    此時天已黑透了,不過看著這一大堆篝火,徐福總算微微鬆了口氣。


    “能睡個好覺了!”


    對在野外露宿的人而言,沒有什麽比一個住處和一堆篝火更要緊的了。


    徐福心裏想著,又扭頭開始收拾那兩隻野雞。


    這對野雞雖然個頭不小,但不是很肥,這讓徐福微微有些失望,不過怎麽說也是口吃的,總比沒有強!


    雞毛拔了個七七八八,徐福就將兩隻雞開膛破肚,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不多時,林子裏就彌漫起了雞肉的鮮香,這讓飛了四個時辰的徐福也開始咽起了口水。即便如此,徐福仍舊耐心地烤著,作為煉丹師的他對烤製野味的火候有著十分精準的把控,雖然這雞看上去、聞上去都像是已經熟了,但之前的經驗教訓告訴徐福,這些隻是表象,如果不想再返工,就得耐住性子再等一陣子。


    “好手藝!”


    突然半空中傳來一聲誇讚,隨即就見一男二女操控著法寶落了下來。


    徐福早就發現了三人,不過隻當他們是趕路的修士,不知是不是被烤雞的香味吸引,三人原本並不是要往他這邊走的,突然轉變了方向飛了過來。


    三人的裝束沒什麽特別的,但禦使的法器卻是讓徐福眼前一亮。


    那青年男子禦使的是一把短斧,身旁的女子踩在一張像漁網的法器上,而為首的那個女子,卻是從一口鐵鍋上跳下來。落地後,那鐵鍋直接飛到她的後背上。


    背鍋的修士?真是無奇不有!


    徐福見此也是微微一愣,不過隨即迴過神兒來,繼續小心地烤著那兩隻野雞。


    “這位小哥好手藝啊!兩隻如此尋常的山雞都能烤的如此香氣撲鼻,可見小哥的手藝相當了得!”為首的女子走到火堆的另一邊,蹲下身一邊打量著火上的野雞,一邊誇讚道。


    “多謝誇獎!”


    徐福客氣地迴了一句,眼前這女子身材比尋常女子高大些,頭發全都盤在頭頂,看上去十分幹練,模樣雖然談不上驚豔,但看著十分順眼,此時專注於徐福手上的野雞,看那樣子也不像是餓了,更像是在欣賞一件極品靈器。


    “大由姐,你看……”身後那女子有些欲言又止地問道。


    “就在這兒歇一宿吧!這位小哥不介意吧?”女子總算把視線從野雞身上挪下來,看著徐福問道。


    “請自便!”徐福自然沒有那麽霸道,微笑著迴應道。


    身後那女子聽到可以休息了,歡唿一聲,立馬癱坐在地上,而那男子則是手持短斧四下打量起來,一臉的警惕。


    “小哥看來是經常在外走動啊!我叫朱大由,小哥怎麽稱唿?”朱大由一邊把身上背負的東西一一解下,一邊隨口問道。


    “徐福。”徐福老實答道,眼前這個有著奇怪名字的女子頗為“豪放”,明明是萍水相逢,卻毫不見外,當著徐福的麵就整理起了衣裳,把垂下來的頭發捋順了一下,重新別迴頭上,然後便席地而坐在徐福對麵,隔著篝火打量起徐福來。


    “徐小哥的手藝是跟誰學的?這烤製手法有什麽名堂嗎?烤之前有沒有醃製一下?”朱大由似乎對於徐福的烤雞之法很感興趣,一個個問題不停地拋出來。


    “我就是瞎烤,什麽名堂都沒有。”徐福說著將烤雞從火上收迴來,看著焦褐色的雞肉,又咽了下口水。


    “徐福哥哥,我們趕了一天路,還沒吃飯呢,你看能不能分給我們一隻啊!我給你錢!”另一名女子看著年紀要小一些,見朱大由坐在火堆旁與徐福聊得起勁兒,她也湊到火堆旁,可憐兮兮地問道。


    “錢就不用了,拿去吃吧。”徐福心中歎息,從朱大由坐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吃不了獨食了,此時被那女子懇求,十分爽快地把一隻烤雞遞了過去。


    女子看了眼朱大由,見對方點頭,立馬歡天喜地的上前接過,嘴上連連道謝,也不管徐福推辭,將銀錢也強行塞了過去。


    那女子歡喜地拿著烤雞,剛一轉身就被同來的那男子給攔下來。


    “鄧慎師兄,大由姐同意了。”那女子似乎有些畏懼這位一直冷著臉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鄧慎冷著臉,麵無表情,也沒有說半個字,隻是抬起手,將兩指之間的一根銀針刺入烤雞之中。


    隨著靈力的注入,銀針微微泛起靈光,幾息之後,鄧慎拔出銀針,見針尖處沒半點兒變化,這才轉身走開。


    “我這師兄有點兒太小心了。”


    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跟徐福介紹道:“那位是我師兄,叫鄧慎,我叫孫巧兒,徐福哥哥叫我巧兒就行。”


    孫巧兒介紹完就迫不及待地迴到朱大由身旁坐下,剛想撕那雞腿卻被燙到了手,趕忙將手指放在耳朵上捏了捏。


    “我這兒還有調料,要嗎?”徐福從包袱裏翻出裝調料的瓷瓶,朝孫巧兒問道。


    “徐福哥哥,不用了,這雞已經很香了!”


    孫巧兒用手用力扇著風,隻想著讓雞別這麽燙了,雞肉的香味不停地往她鼻子裏鑽,她恨不得立刻狠狠地咬一口。


    徐福打開自己的調料瓷瓶,輕輕倒了一些在烤好的雞肉上,一股更為濃烈的香氣立刻彌漫起來,就連坐在遠處閉目調息的鄧慎都睜開眼看向這邊。


    朱大由更是目光灼灼地盯著徐福手上的瓷瓶,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徐小哥,你這調味料能給我嚐嚐嗎?”朱大由問道。


    “啊?”


    徐福一愣,他不理解朱大由說的嚐調料是什麽意思?


    不過徐福還是撕下一塊撒了調料的雞翅隔著火堆遞了過去。


    朱大由小心接過,先是輕輕嗅了嗅,然後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閉上眼細細品味起來。


    “海鹽、木魚子、沙葵果、桂幹……”朱大由閉著眼細數組成這調料的各種材料。


    徐福聞言大驚,就舔了一下竟能品出這麽多,難不成這人長了一條神仙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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