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吒怒從心起, 大腦的思維卻遲滯, 行動亦遲緩, 瞪著仆傭,在沙發上掙紮了兩下,又躺倒下去了, 隨後, 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又漸漸清醒。

    清醒到,他根本沒有一絲酒意。

    隻是, 他所處的地方, 不再是陸家的別墅, 而是他同吳母一起租住的公寓。他們仍舊是在七月二十三結的婚,卻沒有風光大辦。

    因為陸家不同意他們的婚事,陸茵夢隻好同陸家人決裂, 來投奔他。

    吳母幾次三番地說:“一個女人,便是出身再好,學識再高, 要拋家棄父母跟著一個男人, 都是下/賤的、沒腦子的。皆因咱們是親戚關係, 我才好接納她的。倘要換了別個年輕女孩兒這樣拎不清,我是看不起的。”

    而陸茵夢和陸家人決裂的的事, 也違背了吳吒娶她的本意。但他到底有城府, 一點兒沒在陸茵夢麵前說起, 隻道:“我媽這個人思想老派, 她說了些什麽,你便當沒聽到,倘或再過分些,你看在她是我母親的份兒上,忍忍罷。你放心,你待我這樣真誠,我一定會對你好,絕不辜負你。我愛你。”

    陸茵夢被他這樣一安撫,心中雖有諸多委屈,倒也忍了下來。

    七月二十三日那天,他們辦了兩三桌酒席,請平時有來往的鄰居和吳吒的一些朋友,又尋了一家報紙刊登婚訊,後麵再補辦了結婚手續,這婚便算是結了。

    陸茵夢從陸家出來,並非是身無分文出來的,她還帶了一筆私房錢。有些是她給人翻譯稿子賺的,有些是她的畫兒賣出去時攢的,有些是她在陸家時的月例錢。

    因此。

    即便是那場草草的婚禮,也是花的陸茵夢的錢。

    婚禮之後,還剩了將近十萬,於普通人而言,幾乎是好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花用了。而陸茵夢因心裏真心愛重吳吒,聽他說了他的夢想和抱負,便將那筆錢給他做本錢。

    因此,才結婚第二天,吳吒便在外麵忙了個不可開交,隻是為了開辦公司的一係列證明發愁。

    他便打起了陸茵夢的主意:“畢竟是骨肉至親,我不忍你們骨肉分離,不如你迴去認個錯兒吧。和咱爸咱媽搞好關係,對咱們將來的事業幫助也大些。”

    陸茵夢垂頭:“他們一時倒不好迴轉的。你是不是遇上什麽難事了?你說給我聽,我能辦的,便給你辦了。”

    吳吒便說自己缺少什麽什麽手續,又道:“你有沒有認識的人能辦?看看能不能攢個局,介紹我同他們認識?”

    陸茵夢思量片刻,道:“人我倒是認識,隻是你去了,反而不得了。這樣吧,這些事就交給我,我來辦。”

    吳吒應下了,但心裏卻有些不高興——什麽叫他去了反而不得?這是看不起他還是防著他?

    隻是,他還指著陸茵夢的人脈,並不敢表露出來,隻笑著親吻她的麵頰,溫存道:“辛苦你了。”

    同樣是新婚第三天。

    吳吒在外麵為了他的新公司跑斷腿,所有人都恭喜他有本錢,事業算是做起來了。盡管累,卻覺得充實。

    而他一迴家,便見陸茵夢酒氣熏熏地坐在一張掉了皮的沙發上,半闔著眼,聽吳母風言風語,指桑罵槐。

    “但凡做人媳婦的,就沒有不勤奮的。我奉勸你們一句,娶媳婦,千萬要看好姑娘家的品行,別是個不會做事、就會在外麵喝酒、迴來就挺屍的。忒不賢良!”

    陸茵夢就坐在沙發上聽著,不辨悲喜,待吳吒迴來,才衝他笑了笑,說:“你要的證件,明兒就著人去辦罷,沒人給你卡著了。”

    吳吒喜出望外,卻忍不住蹙了眉:“怎麽喝這麽多?”

    陸茵夢便慵慵懶懶地笑道:“今兒高興麽。”

    她仰起頭看他,行動遲緩,目光遲滯,頗有美人的風姿。於是,他心下一動,將她抱進了臥房。

    第二天,他去辦各種證件時,果然沒再被卡,高效又迅速,□□兒時,甚至有管事的公子哥兒笑他,稱他娶了個好老婆。

    可他卻覺得屈辱。

    雖說在這件事上靠了陸茵夢,資金也靠她,可真要把公司辦起來,可是他一點一點親自把關的!

    而他們說的那些,竟活像是他在吃軟飯一般。

    這天晚上,他並沒有立刻迴家,而是先去樓子裏點了個小姐,很是狂縱了一發,才心滿意足地迴家。

    迴家時,照例謝陸茵夢。

    他確然很有能力。

    他的公司從開辦起,便順風順水蒸蒸日上,便是遇到一些麻煩,陸茵夢總能發揮她作為第一名媛的本事,在交際場上為他開路。

    當他的公司越辦越好時,陸父陸母消了氣,陸茵夢迴去向他們認了錯,他們見這場婚事已木已成舟,方原諒了陸茵夢,並補了一份嫁妝。

    而那時,吳吒在家是個溫柔體貼的好丈夫,在外應酬則時常“逢場作戲”,等錢更多時,他甚至在外麵買了一套房子,裏麵養著好幾個情人,以供他尋歡作樂。

    在這一年年末,他在一場宴會上遇到了才十五歲的黃鶯兒,卻感受到了她花骨朵兒一般的美好。

    當天,就在宴會所在的別墅外的花園,他成功地撩動了黃鶯兒了的心,占據了她的第一次。

    黃鶯兒在他懷中氣息不勻地說:“我好,還是你老婆好?誰讓你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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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是你,寶貝兒。”他沙著聲兒,似有無限情愫。

    那一夜的月,有些涼。

    他們的衣裳都是完好的,隻緊要處相嵌。

    迴家洗澡時,他低頭,看到了叢林上的點點血跡,突然便移情別戀了。如果往昔,他對陸茵夢是又愛又惱的情,愛她的美貌與性情,又惱她看不起他,在外麵都是不走心的,隻是生理上的行為,那麽,同黃鶯兒的那一晚,則令他又擁抱了愛情。

    嘩啦啦的水聲外,傳來陸茵夢叫他的聲音:“阿吒,阿吒……”

    而他靠在牆上,迴想起黃鶯兒在他懷中,如花骨朵兒一般幼嫩、甜美、簇動的風姿,五指姑娘同光/頭將軍猛交攻,目光竟瀲灩了。

    正待他要到時,肩膀忽地被推了一下。

    他一睜眼,便見陸之韻正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雙腿交疊著,端起一杯茶喝著。適才推醒他的仆傭便走開了。

    而他,不知何時迴來的,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在這裏睡著了。

    睡著之前的事,因他醉得太狠,斷片兒了,唯有夢中事,清晰得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一般。

    陸之韻關切地看著他:“你怎麽在這裏就睡了?”

    旋即,她的目光向下逡巡,眼中便閃過了然的神色,神情間竟有些羞赧:“你……你夢到什麽了?”

    吳吒雖然屈辱,可夢中的香豔似乎仍左右著他,他目光發直地看著陸之韻,陸之韻便低垂了粉頸,不甚好意思道:“大師說過,一年之內,我們不得……你先上樓洗漱,好好歇息罷。”

    吳吒按捺□□/內的情/動,微微笑著說:“好。”

    他上樓時,迴了頭,看到陸之韻在燈光下的樣子,竟格外美好。如果夢中事是真,這時候,屬於夢中的他的心結便解開了——她不帶他出去應酬,並非是看不起他,隻是不願意令他受到傷害。

    甚至於,他有些分不清,到底此刻是夢,還是夢中才是夢?

    陸之韻轉頭,看到樓上的吳吒,突然叫住了他:“阿吒。”

    吳吒迴頭,陸之韻似是斟酌再三的模樣,勸誡道:“如今你既然要認真做事業,還是要少喝些酒,別讓酒/色/財/氣磨滅了你的抱負。”

    吳吒心頭一梗,突然明白了夢中陸茵夢被吳母奚落時的委屈。

    可在夢中,陸茵夢隻是任他們說,一句話也沒有辯駁。

    此刻,吳吒也說不出自己被灌酒的事。

    在她,也許是報喜不報憂,不欲令他知道她的苦楚。

    可在他,卻是不願暴露自己地位的卑賤。

    夢中發生的事,仿佛是在現實中倒轉過來一般。

    他擰了擰山根,無奈地笑笑,應下:“好。”

    旋即,他尤覺不足,補充一句:“你放心,我會對你好。酒色財氣,色之一字,我是絕不會沾的。”

    此時此刻,看著燈下的美得像一個幻夢的陸之韻,他卻是在想,陸茵夢比黃鶯兒要美得多,也更有風姿,而夢中的陸茵夢一心為他著想,他又怎會愛上黃鶯兒?

    即便男人的本質是喜新厭舊,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也難走心。他怎會?

    也許是因為他從未在清醒的時刻擁有陸之韻,他並不知道新婚夜同他洞房的是要報複他的好兄弟的小蝶,也許是因為陸茵夢太美,此刻,在夢境暫時隔絕了白日所受的屈辱時,他竟止不住地心動,想下樓將陸茵夢擁入懷中,卻見她起身,迴了她自己的房間。

    這令吳吒心欠欠的,有些難受。

    那種難受,叫“得不到”。

    這是吳吒第一次對女人有這種感覺——他得不到她。

    哪怕他們已成了婚。

    她依然離他很遠。

    陸之韻迴房後,便進了浴室洗澡。浴室中有一麵全身鏡,而全身鏡中,女子雪白的肌膚上,全是莊南生嘬的俏痧。

    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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