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城走在前麵,帶著兩個人向著劉夫人的房間走去。

    劉夫人自從病好之後,就以需要靜養為借口搬到劉府最為偏遠的一個院落裏。

    一條小徑幽深細長,兩側都是高大的鳳尾竹林。幾人走在小徑上,風吹過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聽著這種聲音,靈月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

    走在她身側的藍傾微微側過頭看著靈月,他能夠感覺到身邊的貓妖微微有些不安。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就是覺得這條小徑和這種聲音特別的熟悉,就好像曾經來過一樣。”

    “哈哈哈,應該不會,夫人的小屋在府中最偏僻的地方,說實話,就連我都很少過來。”

    劉城一邊撚著胡子在前邊走,一邊笑咪咪地迴答,說話之間竹林已經到了盡頭。

    竹林的外麵是一片平整的草坪地,草地的中間,一棟古樸簡陋的小木屋矗立在中間,屋門緊閉,裏麵嫋嫋的檀香氣隔著很遠就傳了過來。

    “夫人喜歡清靜,平常不會有人來打擾她,另外她喜歡檀香的味道,所以屋裏麵總是燃著檀香,香味會比較重。”

    帶著兩個人走到門前,劉城揚聲喊了一句:“夫人,藍公子和靈月公子到了。”

    小木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劉雨儂披著一個連帽的鬥篷迎了出來,大大的帽簷嚴嚴實實地遮在頭上。

    “藍公子,靈月公子,家母身體不適,不便迎客,吩咐我來迎接二位進去。裏邊請!”

    劉雨儂側過身,將兩個人讓了進去。

    靈月仔細地看了劉雨儂一眼,到現在為止她真的很佩服這位小姐了,一覺醒來發現頭發被剃掉了一半,現在還能這麽安祥地替母親迎客,這個女孩子很不簡單。

    一進門,靈月就覺得暈了一下,這屋裏麵的香味也太重了吧,熏得她的鼻子好疼,而且怪異的是這種香味之中還加進了其他說不清楚的一種氣味,聞起來簡直令人作嘔。

    房間是一進兩間,裏麵的那間房門敞著,從外麵就能夠看見層層疊疊的床幔將床遮了一個嚴實,影影綽綽可以看見,一個人影正端坐在那裏。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一個嘶啞的有些詭異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聽著這個聲音,靈月疑惑地皺起眉頭,這個聲音聽著可不像是婦人的聲音,而更像一個刻意壓低的男人的聲音。

    “這不是劉夫人,我們走!”

    直覺讓靈月感覺到了一股危險,拉住藍傾轉頭就想往外走,可是剛一轉過頭,就覺得頭一陣一陣的眩暈起來,身體裏麵的力量迅速地流失,同時劉雨儂走出門外,把房門關死,外麵傳來鐵鏈嘩啦嘩啦的聲響。

    “對不起了藍公子,雖然我不願意相信,但是你是妖的事情已經敗露了……我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麽你們會來安南城害人。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

    劉雨儂嬌嬌弱弱的聲音隔著門板從外麵傳來,同時床幔裏麵傳來一聲大喝:“妖孽,速來受死!”

    隨著這身大喝的響起,屋裏的地麵上慢慢顯現出暗紅色的咒文,咒文連起來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圖案,而藍傾和靈月正站在圖案的中間。

    靈月的頭越來越暈,到後來已經站不穩腳步,藍傾伸出手臂,把她半摟在懷裏,抬頭看著一個戴著一頂混元帽,穿著青色的道袍,腳穿白布襪和雲鞋,手裏麵提著七星寶劍的小道士從床幔裏麵走了出來。

    “妖孽你為禍人間,今天我就代替祖師爺收了你!”

    小道士一手背後,另一手一揮七星寶劍,搖搖一指藍傾。

    “就憑你?!”

    藍傾不屑地挑了挑嘴唇。

    “你憑什麽說我為禍人間?”

    “你先是陷害安南城的百姓,讓安南城中屍橫遍野,然後再出現救迴幾個人讓百姓對你歌功頌德,該死的妖孽你好狠的心計!”

    “我陷害?”

    “沒錯,多虧劉大善人和劉小姐識破了你妖孽的真麵目,不然你在城中還不知會害多少人……還有這種歹毒的東西,這可是在你的房間之中找到的,是不是什麽時候還打算下到百姓的水源裏麵?!”

    小道士的手掌一翻,露出裏麵握著的一個青銅蟾蜍。蟾蜍的機關已經被打開,小道士一推盒蓋,露出裏麵蠕動糾纏成一團的蟲子。

    看著小道士手中的青銅蟾蜍,藍傾厭惡地皺起眉毛。

    “你說這是我的?”

    “當然,這是劉小姐帶著我在你的屋子裏麵搜到的,這下你還有什麽好抵賴的?”

    “這個不是我的,而是從那位劉小姐的房間裏麵找出來的。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既然你這麽說,我倒要看看今天誰能拿的了我!”

    隨著藍傾一聲冷冷的低語,束起的黑色長發忽然散開,發色由發根開始漸漸變幻成冰魄一般的銀白色,烏黑的瞳眸也漸漸變淺,最後化為明亮的銀灰色。

    房子微微顫動起來,房間裏麵無端端刮起旋風,吹得小道士睜不開眼睛,旋風刮起藍傾銀白的發,發絲在身側散開,好像風中飛舞的冰蝶。

    “就憑你的道行還想收了我,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旋風越刮越大,木屋的四壁發出吱咯吱咯的聲響,地麵慢慢碎裂,地上的符咒因為地麵的破碎而分散開來,漸漸失去了它的作用。

    “修行千年的九尾狐?”

    小道士驚叫一聲,努力地掐著指訣想要穩定符咒創造出來的結界,但是於事無補,隨著轟的一聲巨響,木屋被藍傾的法力振碎,石塊和木板四濺開來,將站在遠處看熱鬧的劉雨儂和劉城砸了個頭破血流。小道士也被藍傾的法力震飛出去,狠狠跌在地上。

    “哼!一幫不分青紅皂白的愚鈍之人!”

    藍傾理了理衣服,抬手將靈月抱了起來。靈月雙眼緊閉,露出極其痛苦的神色。

    “你這個笨笨的小妖怪!”

    藍傾低聲說了一句,語調當中帶著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寵溺和心疼。

    “這裏真沒意思,我們迴藍山吧!”

    “靈月!”

    一聲類似於呢喃的聲音在藍傾的身後響起,藍傾迴頭看過去,身後不遠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著一位藍衣的婦人,婦人不施粉黛,氣度雍容,隻是臉色有些過分的蒼白,看見藍傾看向這裏,婦人抬起手理了理發絲,行動之間帶著一絲僵硬滯重的感覺。

    聽見唿喚的靈月疑惑地抬起頭,視線和藍衣夫人的視線對到了一塊,那一瞬間靈月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她的眉心刺了進去,身體刹那之間僵硬起來。

    “九惑?”

    藍傾並沒有注意到靈月的異樣,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眼前的婦人吸引,她的身上隱藏著一股強大、但是又極其虛弱的妖氣,這股妖氣甚至強大到讓他也想低頭的地步,強大而危險。他想起兩百年前的事情,那時妖族最後一位修煉到渡天劫的九命貓妖——九惑渡劫失敗,形被滅但是內丹未毀。她的內丹一時之間成為妖族為數不多的幾位上妖爭搶的目標,最後九惑的內丹流落民間不知去向。

    他在剛化形不久的時候,在妖族的萬妖會上遠遠地見過九惑一麵,雖然隔得很遠,但是九惑當初釋放出的威壓讓他有一種匍匐而拜的欲望,內丹在腹中瑟瑟發抖,他好不容易才控製住,沒有在那次聚會上出醜。

    他的道行不夠,這種事情參與不進去,隻是聽說九惑是一個非常邪惡並且擅長魅惑的貓妖,吞噬掉她的內丹的話,可以令自己的修為狂漲。

    如今在這位婦人的身上,他又感覺到了當年的那種戰栗,隻是她身上的妖力時有時無,而且十分的虛弱,如果真的是九惑的內丹奪了劉夫人的舍的話,那麽食屍蟲的案子就有了解釋,她需要大量的怨氣來滋養自己的內丹,使它迅速地變得強壯。

    “這位公子你在說什麽?老婦愚鈍聽不懂,隻是想請你放過你手中這位靈月公子吧!”

    隨著藍衣夫人的話語一落,靈月的瞳孔忽然變散,從袖袋裏麵拿出一個上麵布滿了符咒的三棱形短柄尖錐,一反手狠狠刺進了藍傾的小腹。

    尖錐刺進藍傾的腹部之後,錐柄一轉,裏麵彈出來八個帶倒刺的小爪深深扣進肉中,同時上麵的符咒從已經接近內丹的尖端融到了內丹的上麵。

    一身的妖力迅速地流失掉,被符咒鎖在內丹之中再也施展不出半點,維持不住抱著靈月的動作,藍傾的手一鬆,靈月落在地上,翻了一個身,走到婦人的身邊,垂首恭恭敬敬地站好。

    “原來你們……。”

    藍傾的神色當中帶著了然,原來,從一開始他就落入了一個圈套,自始至終,他都被這個貌似單純的小貓妖設計了,虧他還想著帶著這隻貓妖迴藍山,以後再也不問世事,潛心修煉……原來最蠢的那個,一直就是自己!

    “玄清小道士,妖狐的內丹已經被鎖住,施展不出妖力,以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劉夫人說的是!”

    玄清站了起來,揮舞著七星劍在藍傾的肩窩、腿窩各刺了兩劍,最後一劍刺進頸窩的天突穴。

    “好了,狐妖的周身大穴已經被我刺破,內丹被鎖,他再也翻不出風浪來了!不過還是多虧了這位小兄弟,隻是這位小兄弟……。”

    玄清的目光當中帶著疑惑,為什麽他在這個刺傷了狐妖的公子身上也感覺到了一股妖氣?

    “不會,這是我的徒弟。”

    劉夫人對著玄清溫溫一笑,烏沉沉的眸子閃了一下,玄清眨了眨眼睛,抱拳對著靈月一笑。

    “真是多虧這位公子仗義出手,挽救了無數的性命啊!”

    靈月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眶好像要瞪出血來一樣,抖著嘴唇,異常僵硬地說出來幾個字。

    “除魔衛道,人人有責!”

    藍傾抬起眼,淡淡地看了靈月一眼,挑起唇角笑了一下,然後扭迴頭不再說話。

    “玄清道長,以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嗯,我已經和穆知府說好了,擒住這隻妖狐,三日之後在城外的法場施火刑,以慰枉死百姓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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