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恪看了一眼知府王德發,問道:“關於江陵大學的修建申請已經通過政事堂審批,今天一大早剛到本官這裏,江陵大學可速速開始修建。”


    “是,下官這就開始籌備。”


    唐恪又說道:“要謹記陛下的教誨,人才是第一因,有了人才,就種下了因,種下因,才能結出果。”


    “是!”


    唐恪繼續說道:“最近半年發生的多起民間私鬥引起朝廷高度關注,朝廷已經派禁衛軍南下,從鄂州傳來的消息,那裏又有數千人參與私鬥,死傷高達五百多人,以往這樣的私鬥,地方官府無法管,但這一次不一樣,所有鼓動私鬥的人,都已經被處決!”


    謝忠仁說道:“唐相公,下官以為朝廷這樣做欠妥。”


    “為何?”


    “朝廷不應該事無巨細,民間鄉裏的事,自然有鄉紳、文吏以及宗族禮法去管理。”謝忠仁一臉的正義凜然,“若是朝廷貿然插手鄉間事務,破壞了自古以來的規矩,引起地方大部分人的不滿,這個責任誰擔當得起?”


    唐恪問道:“誰不滿?”


    謝忠仁答道:“誰不滿下官不知,但如此做派,必然適得其反,咱們身為朝廷命官,代天子牧民,要做的事情是與民休養生息,維持地方穩定,這就是最大的功德,至於鄉裏小小的摩擦,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


    其他官員也點了點頭。


    唐恪還要說話,提點刑獄使劉殊說道:“謝同知說的有一定的道理,民間自然少不了刁民,但私鬥牽涉的人數太多,朝廷以軍隊幹涉,實屬不妥,我大宋以仁、禮治天下,應該讓地方鄉紳、文吏以聖人之學教化百姓,這樣才能治根本。”


    其他官員聽後,都點了點頭。


    顯然,在座的都是利益既得者。


    利益既得者的嘴臉是什麽樣的,他們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


    唐恪說道:“禁衛軍是朝廷派下來的,諸位有話,就奏疏中堂,奏疏天子!”


    唐恪將話題轉移迴來,說道:“這謝家村的賬目不對,劉憲是不是應該派人好好查查?”


    劉殊不緊不慢道:“好,本官會派人查的。”


    “上一次公安縣強並良田一事,提點刑獄司有審出來嗎?”


    劉殊說道:“事情很複雜,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審清楚的,需要時間。”


    “需要多長時間?”


    “提點刑獄司的事務,似乎在唐相公的權知之外吧?”


    “你!”唐恪一時間語塞。


    這就是大宋朝的基本特色。


    在大宋朝的編製裏,轉運使是管理財政和民政的衙門,無權過問提點刑獄司的事務。


    這是為了防止唐朝以來地方有人獨攬大權的局麵。


    但它的弊端也很明顯,相互掣肘,行政效率極其低下。


    荊湖北路又沒有經曆任何改製,雖然唐恪來荊湖北路也提拔了一大批自己的人,但傳統勢力根深蒂固,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推下去的。


    “你這是故意包庇!”唐恪怒道。


    劉殊說道:“唐相公沒有任何證據,說本官故意包庇,是何用意?”


    “公安縣一個兼並良田案,提點刑獄司審理如此之久,這難道還不是包庇!”


    “本官身為提點刑獄使,秉承公心,對事情認真負責,絕不姑息任何一個違法者,自然是要小心又小心,倒是唐相公,為了完成自己的政績,就胡亂抓人,其心可誅!”


    下麵的官員見兩位大佬又吵起來了,似乎習以為常,也不做聲。


    “你是在故意阻撓開荒!”


    “我沒有,你不要亂說!”


    “唐相公,唐相公。”王德發提醒道,“下官以為,現在重點可能在於監鎮官人員的配置。”


    唐恪這才轉移迴來注意力,問道:“目前有多少監鎮官了?”


    “目前已經安排過來150名監鎮官下去,在各個縣下麵都有。”王德發繼續說道,“農政司給過來的《農學》書刊也印刷了一批,不出意外,今年可以在各地推行。”


    他說得很仔細:“《農學》這本書非常適合湖泊、水澤很多的荊湖北路,裏麵有稻田、養殖相結合的諸多知識,還專門針對肥料和田地做出了新的注解。”


    謝忠仁笑道:“現在朝廷派了軍隊來荊湖北路殺人,搞得人心惶惶,誰還有心思種地?”


    他這麽一說,其他官員又開始議論。


    “是啊!唐相公,讓禁衛軍來荊湖北路著實欠妥,這樣擾亂民間,人心惶惶,影響了農事,若是莊稼欠收,誰來擔這個責任!”


    王德發說道:“謝忠仁,你三番五次打斷本官說話,將話題往擾亂民心上引,是何用意?”


    謝忠仁笑道:“王知府,下官是有話就直說,下官也是憂國憂民啊!這萬一出了大事,天子怪罪下來,豈是你我承擔得起的!”


    王德發脾氣顯然也來了,他怒道:“那這份謝家村的賬目你作何解釋?”


    “這本官怎麽知道,是下麵的文吏們記錄的。”


    “別人如此記錄,自然是你謝家在謝家村做了一些事!”


    “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有證據嗎?”謝忠仁冷笑道,“你讓那個記錄的文吏到這裏來,我們當場對峙,也可以讓提點刑獄司衙門的人下去查,若是能查出來什麽,下官甘願伏法!”


    他話音剛落,外麵傳來了聲音:“報!”


    眾人麵麵相覷,官員們議事的時候,一般外麵的衙差是不會打擾的,除非有重要緊急的事情發生。


    “進來!”


    那個衙差進來了。


    “何事?”


    “外麵有人自稱是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司都虞候,說有要事要見唐相公。”


    唐恪大吃一驚:“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司的人,那不是禁衛軍武官嗎?”


    周圍的人也議論起來。


    “人在何處?”


    “就在門口。”


    “讓他速速進來。”


    潘漢離帶著人大步進來。


    那用黑布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頭就提在他手裏。


    他一進來,所有官員都站了起來,周圍的衙差們也都緊張地圍過來。


    潘漢離說道:“哪位是唐相公?”


    唐恪說道:“本官便是。”


    “下官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司都虞候潘漢離。”


    唐恪打量了一眼此人,說道:“何以證明?”


    “這是下官的官印。”


    唐恪看了看,才點頭說道:“不知閣下前來江陵作甚?”


    潘漢離卻不直接迴答他的話,而是說道:“哪位是謝忠仁謝同知?”


    謝忠仁立刻站出來說道:“本官便是。”


    潘漢離拿出謝文德的腦袋,拆開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布,說道:“有一樣東西親手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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