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是怎麽將嘉敏轉移到梁家,京城內除了李星寒二人再無人知曉,隻知道李星寒準時借吉日帶兵出征,三日後梁天賜入京。


    照例麵聖,梁天賜帶來了東瀛提前繳納的稅款以及進貢的寶物。


    麵對天子問話,梁天賜咬定牙關就是一個解釋,最近在東瀛接連夢到陛下,心中思念的緊,不顧所有手下的反對,一定要抗命入京見見天子。


    這孝心朱祁鈺自然是會領下,梁天賜理由證據充分,除了唐突實在是挑不出一絲毛病。


    這抗命抗的,真是讓人心情舒暢啊。


    看來李元勤的擔心是多餘的,此番入京可能是梁天賜的演技太過於精湛,並未受到一絲刁難就平安迴到了東瀛。


    可誰又知道天子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時間的白駒從不會為任何人停下,五年又是彈指一揮。


    李星寒用了三年的時間打下了奴兒幹都司,說是征服,可作戰的時間並未用多久,更多的是布防和屯田,大明在他們手中吃過虧,顯然是不會再吃第二次。


    之後的兩年,李星寒被一紙調令安排迴了天山,這也正符合了他的心意,兩年的時間足夠他去完成很多的事情,於是將隊伍交給了鄭輝後自己悄然脫身。


    景泰八年八月初三。


    一道身影閃到了大雜院的屋頂之上,瓦片啪嗒發出輕響,房間內的阿奮也睜開了眼睛。


    “何事?”


    那氣息再熟悉不過,正是司祿。


    “阿奮哥,天子病倒了。”


    短短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阿奮惺忪的睡眼驟然睜大,拍了拍身邊隨時會醒來的女兒,輕手輕腳的下地換了衣服走出了門。


    “怎麽迴事?”


    “陛下今晚又翻了三個牌子,之後就驚了風,現在在寢宮連床都下不了,宮內已經亂做一團,長安大哥讓你速速去北司衙門待命。”


    “知道了,你先去。”


    司祿的身影躍下房頂消失不見,身後的房間內傳來小妹的問話:“宮裏出事了嗎?”


    “恩,我現在去衙門報到,你一早帶孩子迴老家,怕是要出事。”


    阿奮丟下這句話便提著墨梅匆匆趕奔衙門。


    “李大人快來,這次事情麻煩的很,鎮撫使大人在詔獄等您,涉及此事的內官全被收押,已經被指揮使大人殺了不少了。”


    火把映紅了阿奮的千戶衣袍。


    “怎麽了大哥。”


    阿奮急匆匆來到賀長安身邊,賀長安拉著阿奮的手就朝著詔獄深處而去:“拉蘇估計也快來了,我爹現在發瘋了一樣,我一個人攔不住他。”


    這發瘋的真假難辨,可作為錦衣衛的指揮使,現在天子病重他就應該是最著急的。


    兩人合力硬生生從賀雲手中把染血的鞭子搶了過來,賀雲已經活活抽死了幾個太監。


    狠狠一跺腳,賀雲抬手指向被捆綁在受刑架上的曹吉祥怒罵:“閹狗!還不快交代實情,陛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逃不過誅九族的命運。”


    曹吉祥看了看被打死的幾個幹兒子,冷靜的要命。


    “我說賀雲,咱家不知道觸犯了你錦衣衛的什麽法度?我隻不過是伺候陛下翻了個牌子,你就把這事情都汙蔑到我的身上?看你這麽著急,難道主謀是你想殺人滅口?”


    好一個利嘴靈牙。


    賀雲沒有爭辯,此時爭辯便落了下乘。


    “你狗日的還不說實話是嗎,那我就活活打死你。”


    鞭子又落在了手中,曹吉祥眼看要受皮肉之苦,幹脆咬咬牙換了個說辭。


    “你與其說刁難我,倒不如先羈押禦林軍的那幾個頭頭,現在宮內出了事,他們就能逃得了關係?”


    洪超和全子風已經被羈押在了錦衣衛的衙門裏,隻不過沒有曹吉祥這番落魄而已。


    “賀雲,咱家再跟你說一句,天子這麽多年翻了多少牌子誕下了多少的公主龍女你又不是不知道?身體早就該垮了,這次翻牌子不過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與旁人毫無關係,你明知道如此,還裝什麽忠臣良將!”


    “我要是你,不如去南宮看看,天子無子,權柄終歸是要交給太上皇的。”


    曹吉祥眼神冷若冰霜,臉上卻是難掩的狂熱,果然,自己的主子猜對了,朱祁鈺終究是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破虜將軍到!\"


    拉蘇協同鄭輝匆匆來到了詔獄深處。


    “你來幹什麽?現在不知道避嫌嗎?”


    阿奮對鄭輝的到來極度不滿。


    鄭輝此戰隨李星寒立下卓越功勳,被朱祁鈺賜了個從三品的武將,也調離了錦衣衛當中到五軍都督府任職。


    “別說沒用的,現在京城亂成一鍋粥,誰管的了我在幹什麽,我過來就是看看有沒有我需要幫忙的,若是有,我立刻去辦。”


    “傻子!”


    “你聽不聽我的話!”


    鄭輝拍了拍賀雲扯著自己衣領的手:“賀伯說的是什麽話,我自然聽您的話。”


    賀雲鬆開手將鄭輝推到一旁:“我想知道太師在哪兒?”


    現在的他急需一根主心骨。


    “太師....這時候八成在東瀛吧,大人離開之前說過,等從東瀛出來,就繼續迴天山隱居了。”


    “可沿途的錦衣衛從未匯報大人去天山的行蹤,那大人就應該還沒有迴來。”


    賀雲點點頭:“我拜托你一件事,現在立刻去東瀛找到太師,第一時間將太師請迴來!”


    “對,是該將太師請迴來了。”


    於謙也到了詔獄,交出了提前準備好的書信。


    “你準備好了?”


    “自然,要出大事,太師不在可不行。”


    賀雲點點頭指了指於謙:“鄭輝你將於謙也帶走,帶到東瀛去。”


    於謙自然是知道什麽意思,連續退了幾步想走:“我不走,我憑什麽走?”


    “你還不走?你要知道若是他複辟,第一個殺得就是你!當今天子的一切都會被推翻,擁護他登基立儲的你能跑得了?”


    “我沒錯,我不走。”


    於謙轉身就要走,鄭輝作勢要拉人。


    “鄭輝你別動我,要是強行帶我去東瀛,那就帶著於謙的屍身過去吧!”


    鄭輝賀雲無法再說,他們深知於謙的脾氣,隻能眼睜睜看人出了詔獄,隻留下那一封沒有落款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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